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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然是赖掉我们的钱诺!”顿时咒声不止,突然听到一愤怒的声音:“我们钱不要了,打死这黑心肝的!”他只感到黑压压一片向他袭来,他开始还条件反s地捂着头,可是一阵阵剧痛后,他放手,任由无数支手正侧横斜地抽打他漠无反应的身体。

    是丁小丽他们来救了他,更确切地说,是他不认的“好兄弟”包世有救了他。他一见萧寒被众人欺侮,当时就挽起袖管,大有一付为朋友两肋c刀的架式嚷:“你们竟敢欺侮我兄弟!你们会打是不是?好!我这就去叫我兄弟们同你们干一场。”这一嚷还真有威慑作用。秀才碰到真格的,怕了,忙收住手,怯怯地缩了出去。等他们全部缩出去了,包世有勇敢地跑进来扶住他,关心地问:“兄弟,没事吧。”总算遇见亲人啦,萧寒绷紧的神经稍一松懈,就觉得头一阵昏厥晕了过去。

    萧寒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挂盐水,见洪七爷、丁小丽和包世有都在旁边,羞愧难当说:“不好意思,一点小伤,害得你们都没休息好。”

    “活该!你才一点小伤呀?”洪七爷疾言厉色道:“可是你的自作聪明,把现在的局面弄成不可收拾的地步。”

    萧寒羞愧的无地自容,“啊,啊。”地说不出字来。丁小丽护惜他道:“七爷,这也不能全怪小萧,是他们太不讲理了!”

    “你也有份!”洪七爷回过头来喷她道:“我当初说这个院长一定要有管理经验、有社会背景的,可是你却偏要他这个窝囊废,说他为人老实,有诚信,可以依托。嗯,他倒是老实,可惜呀,老实任人欺呀!嗯,我倒要看看这窝囊废怎么收拾这局面?”

    丁小丽听他把责任全推卸到自己身上,跳起来抗议说:“怎么全怨我?你当初是说过要找一个有管理经验的、有社会背景的,可那几个有管理经验、有社会背景的你却说他们太厉害,只能重用不能依托!小萧是我介绍给你的,可是我还没说完,你就打断我说:‘我就需要这种人,这种人虽然没能力,但不会给我惹祸!’”

    “好,好……”洪七爷理屈词穷说:“算我看错人!”转脸对萧寒恶狠狠道:“小子,你是皮外伤,盐水挂好后就给我出院,明天就得为我摆平这件事,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完怒冲冲扭头走了。丁小丽看了一下他的背影,再看一眼萧寒,犹豫了一下,站起来拎着包带着包世有追随他出来。

    他们都走了,空留下来的萧寒头胀痛得厉害。刚才他们俩的对白,彻底击溃他心里仅有的那点自傲。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们重用自己当院长,不是因为自己的才气,而是因为自己傻,可以被他们揉搓在手里。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一想到洪七爷的咄咄人的架式,再想到设计人员愤怒的眼神,他就觉得脊梁骨“飕飕”的发冷。怎么办呢?怎么办呢?他这时才知道进退维谷的滋味。

    门开了,是黄泷,拎着一袋水果。他见是他,气就不打一处来,扭过身去。黄泷放下水果凑在他耳边小声说:“小萧,没事吧?”

    没事才怪呢!假惺惺!他突然扭过来对他歇斯底里道:“黄泷我同你有仇呀?为什么陷害我?置我于死地!”

    黄泷气得脸一阵白一阵红,强忍住,挤出笑容说:“小萧此话怎讲?我怎么会陷害你?”

    “别装蒜了!”

    黄泷见他愈来愈不讲理,生气道:“你怨我是没道理的,当初没人强迫你当这院长,是你……”事已如此,萧寒才不听他的解释,粗鲁打断他道:“是我傻可以了吧?”

    黄泷见他蛮不讲理的样子,知道他这人己不可理喻了,可是他又不愿承担这罪名,忍着性子说:“小萧我与你讲过没有?刘明远为‘明月家园’这个项目挪用了设计院的承包金和员工的奖金。”

    萧寒哑口无言,他再愤怒;再委屈,可他否认不了事实。

    黄泷见他两眼是泪,像大孩子挨了打骂,咽泪人心的脸,鼻子忽然酸了,心软说:“小萧,这也许是好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事本来就是人力难以做到的,就让时间去稀释它。”

    “你说的倒轻巧!你没看见刚才七爷凶巴巴的脸,我明天就去上班。”

    “小萧,听我话,明天千万不要去!你在医院能捱几天就几天,实在不行,买通医生,让他给你开个假证明。”

    那有那么简单,萧寒对他凄惨一笑。

    萧寒被揍的消息不翼而飞,他那些朋友都拎了一点东西到医院来探望他,包括与他没什么交情的范氏夫妇。可是在这群人中,他最想见到的那位没来。此时此地此种心情,他就想见她,哪怕见到她怨恨的眼神;听到她责备的话,他心里都会好受一点,都会觉得自己不再孤助无援,可是她没来,连个电话也没有。这一夜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和恐惧。

    “铃,铃……”黎明前响起这声音尤让他害怕,心想催债鬼来了,可是又不敢不接。电话里的声音比他还慌乱还无助说:“萧寒,阿旭死了。”

    “谁…谁死了?”萧寒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刚才警察打电话过来说,煤气中毒。”

    “怎么会?”

    “你有空吗?我想去新城。”

    “行!你等一下我,我马上到。”他忙不迭地起来,顾不得浑身的酸痛,更顾不得护士在他后面嚷:“你还没付住院费呢?”打辆地,到她楼下,正碰到她拎着一袋东西出来。如不是她粉都遮不住的红眼袋,萧寒怎么也不信她是去奔丧,还以为她出席什么宴会。他刚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她淡而漠然先说:“上车吧。”

    车子直奔新城,她握方向盘是那么稳健,可脸却是绷得紧紧的。萧寒莫名地有点紧张,缩在后面不敢说话。

    陈旭家门外围挤满了凑热闹的人群,他护着她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却又被警察拦住,等验明身份后,一个老警察边引着他们边说:“你表妹也太粗心啦!烧开水,水没开,就睡了,煤气也没关。”她“嗯,嗯。”应着,随他上楼,进了房间。一直努力使自己泰然自若的她,见到躺在床上的陈旭,再也控制不了啦,先是双肩耸动,再泪如泉涌,后是哽咽说不出话。

    萧寒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如不是他亲眼所见,他怎么也不信人死后会如此的美,美的让他不敢目视。陈旭满头秀发用红丝绒挽成髻,再披白纱巾,着一身洁白的婚纱裙,l露在外本来就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泛出幽幽的光,她依偎在黄志威的胸前,嘴泛出淡淡的笑容,这笑容是那么的安祥、幸福,全没有死神来临之前的惊惧。黄志威着一身毕挺的黑西装,皱褶分明正仰躺在床上,脸色从容,酣然入睡。

    “哎!”老警察感叹说:“可怜的一对人呀!”见没人应话,摇摇头出去了。

    正沉浸在悲痛中的费月被一颤悠悠的老者的声音惊醒,他说:“你是阿旭的表姐吧,我想同你商量一件事?”

    费月就是费月,既使她的心绪再怎么乱,可是关键时候,她总能控制。这一点,作为男人的萧寒不得不叹服。她用纸巾擦一下眼泪说:“老伯,您是?”

    “我是志威的爸。”他说:“志威和阿旭这段恋情惊天地、动鬼神!可惜他们走的太早了,太遗憾了!作为亲人的我们不能让他们就这么遗憾地走了,我们要圆他们的梦想。所以我想同你商量,在办丧事之前,给他们办一个隆重的婚庆,你看,行吗?”

    “行!老伯,就照您的意思办。”

    绝唱!这只有在电影才能看到的故事,可真的成为事实,亲临的人们心态会是什么样的呢?其他的人不得而知,可是萧寒心里梗得慌,站在那,支字不语,他觉得任何语言都是对死者不恭,任何声音都是那么聒噪!可偏有一聒噪的声音在他耳旁响声:“孽情呀!”他狠狠地瞪了那死胖子一眼,可这死胖子偏烦他道:“她为这种人徇情,死的太不值得!”

    萧寒忍无可忍臭他道:“史城,你懂什么?你不过是食r动物,岂懂得人之间真正的感情?”

    史城黯然失色,怯怯地避开他的凶光。他还有怯的时候,看来他的人性还没全泯灭掉。

    萧寒这才稍稍清静了一会儿。史城又烦他道:“老萧,我们出去一下,有些事我一定要说出来,否则我会憋死!”

    “你憋死算了,反正你狗嘴吐不出象牙!”

    “老萧!”他突然大声嚷,犹如平地一声雷,众人的眼睛惊异地望过来,各种眼神都有,尤其费月的眼神尤让萧寒不安。史城就要他这种状态,继而威胁他道:“如果你不随我出去,我就在这儿同你大声说。”看着他无赖的脸,萧寒知道他是可以干出这种事来的,没辙,只能随着他,虽然走时,看见费月恼怒的眼睛,可是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他们没往下,而是往上走,到五楼,史城扔给他一支烟,自个先燃上,深深吸一口,长长吐出一串烟圈,说:“你相信这是意外吗?”

    “不是意外,难道……?”萧寒仅迟疑了一下,就嫌他无聊道:“你小子呀!怎么说你呢?就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他脸部表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垂下头,再深深吸上一口烟,吐出浓浓的烟雾以遮住自己脸部的神情和内心的郁闷,说:“是自杀。”

    “自杀?”萧寒惊异地望着他,看他的脸部表情不象是开玩笑,嘀咕着说:“怎么可能呢?他们那么年青,路还长……史城是你小子乱猜的吧?”

    “是我猜的。昨天黄志威从香港回来,就和我泡在一起,他说他父母己给他最后通牒,和陈旭断绝关系,并且帮他物色了一个女朋友,他去看了,比较满意,口头己应允了他的父母。所以他找我,就是让我帮他出主意,怎样同陈旭摊牌?”

    “瞧你这样,你肯定出了馊主意。”

    他避开他的眼光,似小孩做错事,怯怯地检讨说:“这就是我良心自责的地方!”

    “你的良心还自责?”萧寒怒不可遏指着他说:“你……是你间接杀了他们!”话己出口,就觉得他的话自己也似曾听过,心里莫名地“咯噔”紧了一下。再见史城头埋得更低,整个一付低头认罪的样子,也觉过份,拍着他肩,安慰他说:“你别瞎想了,可能是意外,你没见黄志威父亲的态度,还是蛮认同陈旭的。”

    “虚伪!”史城猛抬头愤怒道:“居心叵测!老萧,你太善良了!你没见他老妈穷凶极恶的样子,恨不得把陈旭的尸体撕成碎片。”

    “人死为大,她太过份了吧!”萧寒不止是愤怒,心里更是懊恼到极点,真想把史城臭骂一顿,可是见他瑟瑟缩缩的焉样,又无从下口。

    “老萧,我知道你心里在骂我,我也不止一次骂自己,做了什么事?”

    “还好!你会自责,还证明你有一点良知。”萧寒禁不住挤兑他道:“我还以为你们马绍尔国公民都是些冷酷无情的食r动物呢?”

    “别再臭我了!你知道马绍尔国吗?它不过是太平洋上的一座孤岛,除了热带植物和几个茅草屋外,一无所有。”

    “我想也是,可是我想不通你小子怎么会以马绍尔国公民而自诩?”

    “是你们中国人……”见萧寒恨恨的眼神,忙转口说:“是我们中国人给的。”

    “史城说话要讲证据呀!谁你卖国籍了?”

    他再吸一口烟,犹豫了一下说:“我在英国读书的几年,曾有几次机会可以加入英国国籍或美国国籍,可是我都没有。倒不是因为我爱国,而是觉得换个国籍没必要,因为我觉得作为一个中国公民在老外眼里还是蛮受人尊重的,至少比台湾人、香港人要好一点。可是我回国后,当别人知道我在英国留学,而没有英国绿卡时,而露出来的不屑的眼神,深深刺伤了我。这还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我回国搞的第一个项目,实话说,这项目是我父亲介绍的,可是那天我扛着汉斯事务所这块牌子并邀集一批志同道合者去洽谈这项目时,在火车站,当迎接我们的政府官员看到的是一群黑头发、黄皮肤同他们一类的人,而露出来的失望、被蒙骗的眼神,你可想而知。”他顿了一顿,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张绿颜色的纸说:“它只需要五十美元,可是它却给带来了前所未有机遇,享受着超出你们国人的优惠政策,既使找女朋友,只要亮出它,你就发现她们眼中惊羡的光。有时我想,她们是看中我还是看中它?如果我真的带她们去那座孤岛,住茅草房,会是什么样?”他沉闷的话使得萧寒本不舒畅的心情也变得沉闷。是呀!他说的的确是中国现在的国情,他不敢说他的同胞崇洋媚外,只能说他的同胞们太好客了!中国人好客自古就有这传统,不是有句歌词唱道吗?“朋友来了有鱼r……”为了朋友,既使自己的人果不充腹,衣不蔽体也要把最好的东西无偿地送给本不需要的朋友,而自己的人不过是家里人,好说话?

    史城似没发现他脸色怪异,心情沉重继续说:“是陈旭的死震撼了我!也就是她的死,我才知道中国女人也有纯正的爱情,也有真、善、美的一面。”

    本来就是沉重的氛围,他说的话又是如此沉重,真是让萧寒沉重地喘不过气来,他叹口气,拍着他肩说:“下去吧。”

    下楼梯的时候,萧寒叮嘱他千万不要把刚才的话再讲出去。因为他相信善良的人都希望有个美的结局,虽然这美是凄美的,但总要好过龌龊。

    就要离开新城了,他们去墓地去向死者道别。老远萧寒就看见一黑塔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慢慢走近,才看清是李若昆。他瘦了,圆润的脸己是棱角分明,身材更加挺拔,更显得有男子汉气。虽然他缄默无语,但想象的出他心里的悲伤。萧寒算是安慰算是打招呼拍着他肩说:“若昆。”

    “扔开你的脏手!”萧寒想不到他对自己充满敌意,顿时觉得似被泼身冷水,尴尬不己,局促不安。不自信地看眼费月,而她淡而漠然地看着山下的风景。

    李若昆深深地对墓碑鞠三个躬,转过身恨恨地盯着萧寒的脸一字一顿道:“你来了,是来忏悔吗?”

    “莫名其妙,我有什么悔好忏?”

    “是呀,象你这种没人性的家伙!怎么知道忏悔?”说着走向费月,低头注视费月的脸说:“我认识你,你是小旭的表姐。这个世界真是滑稽可笑,坏人y谋总能得逞,好人却难得善终!你知道吗?那个人之所以拆散我们,是为了小旭,不曾想,小旭没骗上钩,却把你骗到了,你真是贱!”费月依是望着山下,可脸部的肌r颤抖不止。

    他妈的!越说越过份,萧寒控制不了啦,冲他吼道:“李若昆,我萧某人自信对你问心无愧!你凭什么冤枉我?我出于什么目地拆散你们?”

    “嘘……”他用食指立在嘴中,话依然那么损道:“小声点,你害死了她,难道现在也不让她安寝吗?你说你拆散我们的目地,我刚才不是己说了吗?你说我冤枉你?是呀,象你这种城府深的人,自以为做了坏事人不知、鬼不觉,可是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有良心的人还是很多的。我真是晕了头,怎么会信任你?会让你去劝小旭?”

    陷害!肯定有人陷害!萧寒争辩道:“你说谁说的,我们这就去和她对责。”

    “对责?有这个必要吗?”他面露狰狞道:“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报应的,你等着吧,你不会有好结果的!”说完他扬长而去。扔下的萧寒顿时觉得脊梁骨“飕飕”发冷,平白无故地被人栽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而自己欲辩不能,是谁非要置自己于死地呢?现在分析下来,肯定是孙柔柔,这也怪自己对她做的太过份了。现在,他最怕就是费月的态度。可是费月对刚才的事支字不提,她的表情就仿佛萧寒化为这山里稀淡的空气。萧寒也觉得自己子虚乌有,象她脚底下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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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水画(40)

    她做完了一切该做的后,缓缓地下山了。萧寒突然觉得她憔悴了,步履也蹒跚。费月走的时候,没对他吭一声,可他全无志气,跟着她,看着她淡而漠然的表情,这表情曾让他欣赏、嫉恨,现在全是恐惧,因为他想象的出这淡而漠然的表情深处是能量的积累,等它暴发出来的时候,是他招架不了的威力。总想同她解释点什么,可是话压扁了挤不出来;或许他也觉得说出来没趣丢脸。只能像她拖后影子,亦步亦趋。

    车子开出了公墓大门,山上的塔赫入眼帘。这塔是新建的,或许是包工头偷工减料的缘故,或许是设计师受到比萨塔启迪的缘故,这塔自它出生起,就有点斜。他不知怎么地触景生情,胡言乱语自语:“近看一座塔,远看一座塔,上面细来下面粗,有朝一日倒过来,上面粗来下面细。”

    “你念叨什么?”

    “没…没有。”

    她再缄默无语,突然问:“你究竟打算怎么办?”

    暴风雨来了,萧寒躲不过说:“阿月,你别信他,我以人格担保,绝没做那种事,你一定要信我。”

    她脸部肌r明显抽搐一下,继而紧抿着嘴,好半天才说:“我没问你这件事。”

    “那什么事?”萧寒倒真的被她问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