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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百花复命各司其职 天下妇女共沐圣恩

命,光耀家族门楣。林氏命人早早备了晚饭,饭后婉如等人约好再会之期,各自回家去了。

    颜紫绡同弟弟颜崖,去小蓬莱前已将祖母和父母的灵柩送回原籍,颜崖中了武举不日亦要赴京赶考,遂同姐姐商议,不如将家中诸人遣送回籍,只留紫绡的乳母肖氏一同进京,岭南的宅邸暂交由闺臣的叔父唐敏代为售卖,以为进京后另置宅院。次日二人去闺臣家里商议,唐敏和林氏自然应允,唐敏道:“二位只管安心赴京,此处宅邸倒也不急售卖,去年闺臣同紫绡去小蓬莱后,我亲自去京里,置下些田地、商铺和一座宅院,本想等兄长回来,举家搬去京里,兄长不归原想用不着它,如今你们去了刚好派上用场,且同闺臣做伴彼此照料,我们在家也安心。岭南的宅院也不必再卖了,我自会照应清扫,不至荒废。”紫绡和颜崖道:“那就谨遵伯父之命。”

    业已冬去春来,天气转热。闺臣在家盘桓几日,待紫绡和颜崖安置停当,定下五月初五出发进京。唐敏派唐府老管家唐赦,唐赦之妻张氏、唐赦独子唐海一家,护送闺臣、紫绡、颜崖进京。

    话说这唐赦原是唐敖远亲,业已年近六旬,与唐敖同辈,祖辈皆以出海捕鱼为生,多年前因遭海难,独女被海水卷走,伤痛欲绝,唐敖得知前去劝慰其暂缓悲伤,寻女要紧,尚若女儿幸运,被出海渔民救起也未可知。唐赦和张氏听了这话,存了一线希望,只是家中船只、渔网器具均被海水冲走,生计尚且艰难,若要沿海寻女,只怕要乞讨为生了。唐敖不等唐赦求援,便拿出身上带的一百两银子并一张银票,赠与唐赦,请二人速去寻找女儿,叮嘱若寻回女儿,定要来家告知,届时再做长远打算。唐赦夫妻感激不尽,旋即去沿海寻找女儿去了。不料一寻十载,几乎绕了东海一圈,也没有女儿下落,唐敖所赠银两也使用殆尽,绝望之际只得回到岭南唐府,唐敖和唐敏深以为憾,请唐赦夫妻留在府里照料事务,并允诺会继续派人四处打听其女的下落。林氏亦安慰张氏年纪尚可再育一胎,女儿若在世,将来自会找来相认呢。就在闺臣出生的前一年,张氏怀上一胎,腊月产下一子,唐赦夫妻老来得子喜不自胜,这才略略止了对女儿的挂念,因感念唐府慷慨仁义,唐赦竭心尽力打理府上田庄事务,后来唐敏见唐赦历练有余,遂将商铺经济也交由他打理,自己专心课读,张氏因善于烹饪亦在唐家管理厨房事务,唐赦在唐府旁另置了座院子,和张氏精心抚育儿子唐海,次年闺臣出生,又勾起二人思念女儿的心思,二人每见闺臣就像见了自己女儿一般,因此待闺臣格外好些。这唐海自幼同闺臣、小峰一起长大,一直以兄长称呼,唐海自幼虽不喜读书,却对商务经济计算之术颇有头脑,大概因其自幼跟随父亲出门做事,耳濡目染,现年不到二旬,就替父亲出面办事,远近同谋都称道不已,媒人亦踏破门槛,只是任凭唐赦夫妻磨破嘴皮,唐海就是不允,只说要找到自己心仪的女子方可成婚。老两口无奈只得由得他去。

    五月初五这天,林之洋、吕氏、婉如、田廷、田凤翾、秦小春一早便赶来送行。闺臣、紫绡、顔崖、紫绡的乳母肖氏、唐赦一家及丫环等,洒泪辞别了唐敏、林氏、小峰及红蕖等众人,先行水路至内陆,改陆路进京,先至京中宅院安置,原来唐敏早已修书命京里分号的人打扫布置妥当。

    闺臣略修整一日,便和紫绡去礼部尚书卞滨府上求见老师、师母及卞府众姐妹。恰值卞滨在家,忙请了二位进去,闺臣和紫绡欲行礼跪拜老师和师母,卞滨夫妇忙扶起来,互道久阔。卞滨向闺臣问道:“可寻得你父亲?”闺臣叹道:“家父决意在小蓬莱修习仙家之法,不愿再回来了!”卞滨宽慰道:“人各有志,令尊终非我等世俗中人啊!”闺臣道:“此去小蓬莱,家父命我回朝复命,光耀唐家门楣,学生不才,并无大志,只是父亲之命实难违背,只得赴京。小女今日登门拜访,一来看望老师、师母和众姐妹,二来想请老师代为奏秉陛下,小女是否还可在内廷侍奉左右?烦请老师周全一二。”卞滨道:“这个自然。老夫明日便进宫请陛下旨意。”闺臣谢道:“那学生先拜谢老师提携之恩。不过今日怎么不见府上几位姐妹?”卞滨道:“去年尔等告假回籍,太后先赐了京中各家才女职务,除去已婚嫁的将恩赐让给夫家外,现已各自在任,宝云他们姐妹如今就在宫中任职,晚间才能回家呢。”闺臣道:“原来如此。学生一路行至京城,途中听人说起如今陛下颁发的十二恩诏已然实施,天下妇人女子无不承恩,今日出门还见长安街上已有女私塾,这真是旷古未有,小女身为女儿家,幸而生在当朝。”

    卞滨和成氏将宝云等姐妹、孟家、蒋家、董家、掌家、吕家众才女之境况同闺臣和紫绡讲了一回,邀了二人在府上用饭,等夜间宝云等姐妹回府相见,二人亦想见到各位姐妹,遂领了命,道了扰。晚上直至日落时分,宝云等姐妹俱穿着官服从任上回来,见了闺臣和紫绡欢喜的紧。次日卞滨入朝请旨,太后仍命闺臣即日进宫侍奉,明日进宫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