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心意 > 第 3 部分

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孟小心真的是缺少幽默细胞啊,下次她一定要学好笑的笑话,练习好了,讲给他听!

    她想看他真心地笑啊,哪怕会裂开嘴,哪怕会没有他现在挂在脸上的笑优雅得体!

    孟小心心里在想什么,余乔意并不知道。他只知道见着自己答了好,她先是偷瞄了自己,脸上霎时就流露出了失望。继而是难过,难过的时候她的双眉对弯,嘴角会唇,清澈明亮的眼睛会黯然,黯然到余乔意有一种错觉,怕她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他猜测孟小心难过的原因,却又自觉得统统不准。他没有把握,他很慌,心里也很虚。

    他一直是一个内心很复杂,压得很重的人:从国内去美利坚,又从美利坚回国。都摆脱不了功名s利,还有密密麻麻理不清楚的人脉关系,累且虚伪。近十多年都这么过来,挂着一张面具,还有背后付出的无数辛劳苦劳,换来身后的光环,还有心里被充斥起的浑浊。

    他余乔意这个什么苦难都敢直面挺过去的人,也选择了暂时逃避几天,出来旅行散心。

    谁知遇到了孟小心,这女人很真,不作,不会因为虚荣对他起心思——当然她也跟她们不一样,根本就不懂怎么用那些手段。

    她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至宝,所展现出来的自然形态,能令他在不知不觉中,心里的浑浊之气全部懈下,柔软的若一张薄棉,可以躺下了休息,又可以飞到空中,想到哪儿去就到哪儿去。

    可是现在她不开心了,他心里那些重担就仿佛又重压了回来。

    怎么办,怎样才能让她开心?

    上次在奎尔公园她脱离他的视线,是余乔意第一次恐慌,那次他选择了生气。

    现在是他第二次恐慌,他犹豫了一下,果然将身子前倾过去,抓住孟小心的后脑勺,霸道地将她的唇映上他的唇。

    从唇沿开始吻,然后温柔地移到中心,湿而不粘,润而无声。

    第8章 第七章

    他在她的唇上摩挲许久,然后,把舌头伸了进去。

    孟小心瞪大了眼睛,一直瞪着他,手足无措。

    她家教很严,读书的时候爸妈千叮咛万嘱咐千万要挟,不许她谈恋爱。工作了她也就相过张洪峰那么一回亲。事实上……这是她的初吻。

    虽然都过了二十五岁还保留着初吻是有那么一点……老土守旧?

    但事实就是事实啊!

    可能是因为还没有经历过恋爱的原因,孟小心心里尚且充满了梦:她梦想着自己的初恋,初吻,初|夜……都会是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自己的丈夫。

    她和他的吻是两厢情愿的,是幸福甜蜜的。只有这样,以后哪怕她老得不能吻了,只要回忆起这一刻,还是会有当初一模一样的悸动,丝丝如蜜。

    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孟小心一直严格地守身如玉。

    她曾经把这个梦想讲给过梁光y听,结果得来的却是梁光y惋惜地摸摸她的头,说她是傻孩子,一生只有一个男人,那多亏啊!

    “要是那个男人有过很多段经历,你不亏死?”当时梁光y是这么问她的。

    但是孟小心摇摇头:“我不亏啊,我只有他一个,就不用想那么复杂,就可以一生只简简单单牵挂他。”

    当时她笑得那叫一个满足,弄得梁光y无奈地耸耸肩——她和她的观念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里。

    可是现在,她的初吻怎么变成这样!

    孟小心想阻止,但是已经晚了,晚了!他的舌头都捣进来了!

    怎么办?

    那就享受吧……既然已成定局,那至少要让这个初吻留下美好的回忆。

    她想着,模仿余乔意的样子闭上了眼睛——要是发生了什么情况,她再了睁开眼睛偷看他!

    可是这一闭眼睛,她就彻底沉醉,再也无法睁开。

    余乔意很有技巧,他的舌尖时不时触她的舌尖一下,纵是缠绕,却也很快滑开。给予的不多,却令人情不自禁想要更多。尤其是那周身散发出来的浑厚气息,完全令孟小心喘不过气来。

    初吻,原来是这样子的啊……感觉还不错,就是好长!

    他怎么吻了这么长时间还不松开!有点窒息喂,她……有点想换气了。

    既然不放,那只好用鼻子重重地吸了口气,又重重地全喷在了余乔意脸上。

    他被惊到,诧异地松开了她。

    她怎么了?余乔意猜测了很多原因,但他万万猜不到是初吻。

    孟小心自己也不好意思说,她涨红着一张小脸,憋了许久许久,话不对题地说:“我又想吃风g火腿了。”

    余乔意怔了怔,旋即一笑:原来是这样啊,那他带她去吃就是了。

    晒完了太y,他又带她去吃了风g火腿。还要了一杯蜂蜜牛n,特意点给她。

    这一个细节孟小心说没有感动,那是假的。

    喝n的时候,她偷偷瞟他:这个时候余乔意会把墨镜取下来,他的眼窝凹陷,眸子大而明亮,衬上他高挺的鼻梁,是那种很y光的类型。

    这个人在几个小时前,和她刚刚有了初吻。这个人,自己会爱上他吗?他们好像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呢……

    “你平常都喜欢些什么?”孟小心突然问道:她想了解,他们俩究竟有多少j集?

    “运动。”余乔意把玩着酒杯,瞧着孟小心说。他有一个习惯,和人说话的时候,必定直视那个人的眼睛。

    “什么运动呢?”她穷追不舍——虽然她自己每天都是十几个小时面对电脑,从来不做运动。

    “嗯……”余乔意微微侧了脑袋,一笑,使得他的五官瞧起来更加好看:“跑步、网球、赛艇、滑雪。”

    “哦。”她咬咬唇,低声问:“那除了运动呢?”

    “看书。喜欢看哪种纸制的书,我不大喜欢上网。”

    “哦。”她和他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相同爱好,孟小心鼻子有些酸,心里面还有点惨淡……

    “呵,其实我最喜欢的就是发呆了。”余乔意笑着摇摇头:“你可能觉得很怪吧,我喜欢什么都不做,晒着太y发呆。”

    “一点也不奇怪!”她突然来了精神,她也很喜欢发呆:“晒着太y发呆,脑海里会出现大片大片的绿地,很开心地在上面滚啊滚,滚得身上都是g草的香味。”

    “你怎么知道的!”余乔意的声音突然提高,把孟小心吓到。只见他的两只眸子锐利紧盯着她,仿佛要把她整个人看穿一样。

    孟小心怯怯地,小声地说:“这是我发呆的时候,脑海里总会幻想的场景啊。”

    余乔意还是瞧着她,两瓣唇肃然抿着,不说话。

    他审视着眼前这个女人,心潮起伏:她说的那番话,正是自己发呆时常常想象的场景!这个世上,还有人跟他有一样的天马行空?!

    “那你发呆的时候还会想到些什么?”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眼睛凝视着她,握杯的手稍稍有些颤。

    “还会想到山。”孟小心笑着眯起眼睛,两边脸颊都旋起了深陷的酒窝:“高高的山……”

    他心又是一沉:也是一样的……

    今天,是孟小心来巴塞罗那的第五天了。

    出来之前,她是按着攻略订了五天的华人旅馆,也是按着五天买了打折的机票,不能退换的。

    所以过了今天,她就要回去了。

    大姨妈自然还来着,她上身穿着比基尼,下身穿着牛仔裤,看余乔意下海去游泳。

    海水湛蓝,虽然也有漂浮的垃圾,但看起来并不是很碍眼。余乔意在水中驰骋,他时不时从水面上冒出来,转身望着孟小心一打手臂,击起道道水花。

    水花飞起,落在了她的心里。她托着腮,朝他眯眯眼笑。余乔意也朝着她笑,两两相望,尽在无言中。

    他一个猛地屏气,潜入水中,振臂向她游来。

    有海鸥飞过了水平面。

    一阵阵地浪涌上来,将黄沙染成深灰s,湿漉漉的很吸引人。

    她来着例假,却还是忍不住将赤|l的脚抬起,用脚尖去感受:凉凉的,软软的,潮湿的。和她走过的那些金黄s的沙子不一样。

    “等你好了,我们一起游。”余乔意游了回来,手撑着从海里站起来,腹肌上还带着层层的水滴,笑意满满。

    和天一样蓝,和y光一样灿烂。

    她摇了摇头,尽量不表现出来悲伤:“我明天就要飞回去了。”

    “回哪里?”他怔然俯下身。

    “回国。”她不是他,钱是有限量,也是有计划的。

    忽然孟小心的手腕被人猛地攥住,他一抓她的手臂,绷着脸盯着她,眼神幽暗,甚至有点可怕。

    她瞧着余乔意的这一双眼睛,觉得陌生,却又觉得内疚——她也是很难过的。可是……她不断在问自己:余乔意很好,和自己也有共同的语言,可是五天真的会喜欢上一个人吗?

    她不确定,听说:来得快的感情,往往去得也快……

    手上的力道突然被松开了,她的第一反应是一愣,抬起头看他,双唇微微张开。

    余乔意第一次同她讲话的时候,是偏过头去没有直视她。

    “我给你一个精彩的最后一夜。”他说得有点冷,语调怪异

    第9章 第八章

    给她一个精彩的最后一夜?

    这天夜晚,他带她去看了佛朗明哥。

    这是安达卢西亚的吉普赛人舞蹈,以脚踩地做出繁复而扣人心弦的韵律。

    余乔意带她去的是一个小酒馆,两人在第六排就坐,正对着戏台。他给自己和孟小心分别点了一杯sangria,是这里的特s果酒,昏暗中看着是幽红,灯光一打过来又变成浅浅的玫瑰s。她喝了一口,酒劲很冲,满腔的沸腾。

    酒馆里的灯突然全灭了,人群也在顷刻间安静下来。

    幕起。

    三个穿着紫s长裙的女人出场,她们的发间和手腕扎满鲜花。她们摇动着自己大大的裙摆,朝下面喊着孟小心听不懂的西班牙语,舞了起来。

    手中的响板追随着舞步铿锵点点,她们的四肢奔放,一时间孟小心觉得再也没有比这三个吉普赛女郎更热情的女人。

    四周的大叔们也用手拍着鼓面,合唱了起来,大家都是如此畅怀开心。

    “真好看啊。”她瞧着女郎们出神道。

    “这才是刚开场,后头的更好看。”余乔意抿了一口酒道。

    是吗?

    等到后头的舞出来了,孟小心觉得他说得一点也不错。

    约莫过了三四支舞,三个女郎换做了一男一女,女的穿着鹅黄的舞裙,上头是黑s的波普圆点——裙子也不再有长长的裙摆,而是如鱼尾一般收起来。举臂,扭躯,男舞者则环绕在她外围,他们动作一直,有时候甚至让孟小心产生幻觉,觉得他们已经同枝连根,她融入了他,他也深深嵌入了她。

    但两人的动作再一致,再j融,他却从来没有触碰到她,她也从没有挨到他的身体,哪怕是玉葱指尖施舍般地一点。

    忽远忽近,若即若离,仿佛终身相依,却又永远分离。

    灯光打在两位舞者脸上,令孟小心骤然一惊。

    “为什么他们的肢体动作这么热情,表情却好冷漠?”她不敢说得太过:因为他们的表情不仅是如此冷漠,甚至……如果孟小心有胆量的话,她会用痛苦来形容。

    但是她不敢。

    “为什么?”余乔意手里拿着酒杯,却一直不喝酒,只是出神地望着台上,又仿佛穿透了舞台,望向的是远方迷茫的一点。他就这么眼神空d地道:“因为爱情是一只不羁的鸟儿,任谁都无法驯服。”

    “什么?”她一点也不懂,心里却没由来的惊跳。

    “配乐的歌词罢了。”他终于微抬酒杯,喝了一口:“你以为捉住了的鸟儿,她却已抖开翅膀飞去。”

    什么?她还想本能的问一句“什么”,却不敢问了。

    自己心中有怯,垂下头去,觉得吸引人的舞蹈也黯淡了。

    “压轴出场了,不容错过。”

    在余乔意温吞的提醒声音里,孟小心抬起头。

    是一个身着大红舞裙的女子出场,披着流苏的墨绿披肩,耸肩抬头,给孟小心一个眼神的定格——如此落寞。

    女舞者的手臂很细,红裙的袖子却又是紧身的,她将自己这只手臂轻轻举到背后,有点像傣族的孔雀舞,却比孔雀舞的动作要沉重的多。

    缓慢的动作,引你进入内心的往事沧桑。

    远处一直低着声音,如叙述般平滑唱歌的吉普寨大叔,突然提高调子,高亢一声。

    女郎一旋,甩开了自己的绿s披风。

    她提着裙子剧烈的舞起来,孟小心盯着她踢踏踢踏的红舞鞋,眼花缭乱。

    这一刻,孟小心这个一点也不文艺,更不懂艺术的人心里忽升起一种被相知的感觉。

    这一刻,她读懂了她。

    女郎跳得越来越快,她将自己一声声的脚步声越来越夸张的放大。所有的灯光全部打在了女郎的身上,她就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一尺见方的明亮里不停地跳,在感情的宣泄下,她的面目愈来愈狰狞。却又让人由惧生怜,由怜生知,感同身受。

    除了这舞步声,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其它的声音,这一声声仿佛击打在人心上,一下一下,孟小心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直沉下去,一直沉到无尽的深渊,直觉满腔的悲愤无处说。

    她活了二十五年,终于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却因为这段感情来得太快,太梦幻而不敢承认。

    承认了又能怎么样呢?

    她能跟他在一起吗?就算有j集,那也是两个不同的圆。

    这两个圆能够连在一起吗?不可能!

    她明天就要飞回去了,因为她大部分时间活着的那个现实,不是余乔意生活着的那个现实。

    而他生活着的现实,于她来讲,是很奢侈的梦幻。

    他们是男舞者和女舞者,只一曲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却也无法相互触碰。

    “这一夜真的是很精彩。”她向身边的男人致谢,没有光,余乔意不会看到她眼眶里那一片乍起的模糊。

    身边的余乔意,久久沉默不语。

    周遭掌声响起,等她俩投去目光,台上已是幕落。

    看完了佛朗明哥,这一路回去两人都没有说话。

    都保持着笑容,却远没有以前自然:想五天前他们在圣家族大教堂的门前相遇。她尴尬地拒绝售票员推荐的英语翻译器。身后的男人却说“我这里倒是有一台中文讲解器。” 。

    然后她回过头来,看见了他伫立在y光下,很美好。

    美好的胜过了冰激凌翻译机圣教堂的玻璃和天顶,胜过了管风琴海鲜饭他送她的比基尼,胜过也许她吃一辈子都不会吃厌的西班牙风g火腿,胜过y光沙滩他告诉她要喝的蜂蜜牛n。

    甚至胜过佛朗门哥胜过所有的舞步胜过那一只不羁的鸟儿它叫爱情。

    他胜过了她这一趟出国旅行,胜过了这五天里一切其它的事情。

    走到华人旅馆门口的时候,她确定自己是爱上了他。

    却只能进去和旅馆的主人阿姨笑脸打招呼:“阿姨我们回来了。”

    “回来了啊,快吃饭吧。”阿姨不明就里。

    “谢谢阿姨,我们在外面吃过了。”

    “吃过了啊!”阿姨是东北人,热心快肠,拍拍孟小心,跟一对璧人祝福道:“那你们早点洗了睡,明早还要赶飞机离开。”

    这一句话触动了她的弦,一拨一抽,泪往心里流。

    强打笑容回房去拿换洗的衣物:“谢谢阿姨。”

    她不敢去看余乔意的表情。

    梁光y说要想容易痛快地流眼泪,最好莫过于洗澡的时候。

    孟小心以前无心,今晚洗澡的时候她很努力地试了试,眼睛却在喷头浇出的水下g涩了,拼命的挤,却一滴眼泪也没有。

    奇怪了,她明明很难过,是真的想哭。也许哭出来,她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可是她没有哭出来,所以还是很难过……

    悻悻地回房整理旅行箱,清好了东西上床睡觉。

    “孟小心你和你老公明天要走了啊。”有小女生跟她随口说说。

    旅馆里人来人往,谁也不会住很长时间。现在和她同住的,早已不是以前的那波姑娘。来来往往,已经换了好几次人。

    “你和你老公要走了啊?”一对台湾母女今天刚自马德里来巴塞,刚住进来。

    她楞了数秒,弯起嘴角也弯起眼睛,像月亮一般弯着向他们解释道:“他不是我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