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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那宝莉呢?她忽然问。

    我愣了一下,笑了,说,苏小染,那是我曾经年少的梦,仅此而已,和我们的感情来比,它多么苍白。宝莉至今不知道我喜欢过她,虽然我为她蹲过监狱,她只知道我和马修为争吵什么打了起来,虽然知道和她有关,可她不知道我为她快发了疯。何况,那只是我一个人的爱情,没有互动,而你就不同,想想从认识到现在,我们之间发生了多少事情,如果爱情是一棵树,它已经变成了两棵三棵,早早晚晚,它会是一片爱的森林!

    听了我的话,苏小染打了我一下脑壳,真不愧是艺术系的学生,打比方都这么生动,我明白啦,就是砸断了骨头连着筋,对吗?

    真聪明。我夸她。

    《烟花乱》no。22(2)

    看着镜子上的字,那一幕还在脑海里,人却跑到美国去了,我越来越想苏小染,恨不得她一下子就回来。

    天亮了,我迫不及待地打电话,让我惊讶的是,依然关机。我多想告诉她注意一点,因为我做的梦特别不好,她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我开始心神恍惚,虽然她说了要再玩些天,可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她关什么机啊。

    整整一天,我都一直在打电话,不停地打,可惜的是,电话一直没有通。

    夜晚来临时,我的世界都快乱了。表哥约了几个老板去吃饭,我说我有事,不去了。表哥说,不会又是苏小染吧?你们还有完没完?不是出去玩了吗,不是要结婚吗?又闹什么闹?

    我推脱了半天,说真是有别的事,然后我开车回家,专门等苏小染的电话。

    为了怕她来电话我听不到,洗澡时我把手机放在洗衣机上,但是,电话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吃了一袋方便面,我随意地调着台,根本看不下去,总是清代戏,没完没了,你恩我怨,爱恨情仇。到什么时候都没有完的清代剧,拯救了多少中国人啊,如果没有清代,得多少人没事干?至少一大批明星蹦不出来,至少很多人不知道清代发生了这么多乱事。从前苏小染总是停留在这些戏上,不厌其烦地看,如今那个看电视剧的人去了美国,并且还关了机,没了音讯。

    终于感到无聊,我跑到床上,开始给苏小染发短信。

    一条又一条,全是焦急,你在哪里?给我回个短信!你在干什么?很忙吗?为什么关机?你知道我在等你的电话吗?你知道我快急死了吗?

    ……

    二十四小时,我的手机开着,一直开着,我睡得很浅,只要有短信提示音我会马上就跳起来,可是,到天亮的时候,没有一条短信来过。

    中间醒来的时候我就会打苏小染的手机,还是关机状态。

    凌晨三四点的样子,我点了一支烟。

    我有不好的预感,苏小染,出事了。

    她不会无缘无故关机的。

    我等不到天亮了,找到白碧所在的公司,有人值班,我问了白碧的手机,他们说,可能她会换号,因为临走时她说,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辞职了,把薪水全算清了。

    这个消息于我而言是晴天霹雳。

    我怎么会弱智到这种程度?以为白碧说带苏小染出去散心是真的,以为她那里真有一个特别铁的朋友!太可笑了,是的,简直太可笑了。

    我疯狂地打着她们两个人的手机,关机,关机,关机!

    天啊,我应该怎么办?

    天亮了,我的胡子长了出来,顾不得刮胡子,我冲向白碧曾经工作过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去找她的老总。

    老总说,她说好了要辞职,并且说,要干一件特别大的事情,而且,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瓜葛,我付清了她所有的薪水。

    你和她?老总很暧昧地看着我,不至于是情人吧?

    不,我摇头,心里充满了绝望,是的,白碧拐走了苏小染!她要报复我,我终于明白她从我办公室走时的眼神了,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她不会让苏小染得到,她嫉妒苏小染,她一定会毁掉苏小染的。

    公司里来了电话,说有工程图等我去看。我挂了电话,关了手机,茫然地走在南京的夏天里,这个夏天,为什么这么凉这么凉?

    坐在法国梧桐树下,我打电话给表哥,哥,我说,你救救我。

    怎么了?表哥说,我真受不了你这个样子。

    我要去美国,我要去找苏小染。

    表哥说,她不是去旅游了吗,过一阵子就会回来的,你放心吧。

    不,我说,她不会再回来了,我必须去美国找她,就是大海捞针,我也要把她捞回来!

    你疯了?表哥在电话中骂道,真是个疯子,不疯魔不成活!

    我去办护照,办各式各样的手续,一边办一边打电话,我多想电话打通了,然后苏小染的声音像小麻雀一样跳出来,沈丹青,是我,是我啊,想我了吗?

    《烟花乱》no。22(3)

    如果能再听到她的声音,我会发狂!

    可手机一直安静地在我的口袋里,贴着我的心脏,我把它设置成了铃声和振动两种,如果有一种就可以让我知道了。可是,它们一直这样安静,好像一只睡着了兔子,而以前,它几乎每隔十分钟就一动,偶尔,这个坏宝贝还发给我一条条黄色的短信让我看。

    知道我喜欢看足球,她发了一条关于中国足球的——中国足球队原是伟哥代言人,因为他们能保持九十分不s,后改为避孕套代言人,因为s多少次也s不进去,现又改成避孕药代言人,因为s进去多少都没用!看完之后我骂她,越来越色,她回,就要色,将与沈丹青同志的色进行到底。

    但现在,它静静地挨着我的心脏,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掏出来看了一遍又一遍,我喜欢的诺基亚手机。因为她喜欢,她说,发短信最快的机型就是诺基亚,因为这句话,我再也没有用过别的牌子的机子。

    我成了神经病,得了强迫症,每过五分钟就要掏出手机来看一看。这个只给苏小染用的机子上,保留着她发给我的所有短信,即使只有一个字,是,我也没有舍得删去。

    因为那个是,是回答我的。

    我问她,是不是我偷了走了你的心?

    她回答:是。

    《烟花乱》no。23(1)

    我彻底崩溃了。

    整整一个月,我再也没有苏小染的消息。她好像从人间蒸发了,而唯一的线索白碧也彻底消失,我根本不知道白碧是哪里人,也不知道她们现在在何方。

    但我有一种预感,苏小染出事了。

    之前她们说去美国我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后来苏小染发短信告诉我,她们在拉斯维加斯,我便更担心,在那个大赌城,什么人没有啊。苏小染没有带多少钱,她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在我还很疑惑时,信息忽然就没有了。

    南京的夏天这么热,我发了疯一样打探着一切消息,可半个月过去了,我一无所获。

    公司彻底不去了,我交给了副手,表哥说我又成了疯狗,是的,我又疯了。

    从前我是一条温顺的狗,但现在,我成了疯狗!

    谁看到我都说我没人样子了。

    憔悴,带着万分的疲惫,我每天处在极度紧张又极度空虚的状态中,神经质地看手机,几分钟就要看一次,我胡子拉楂,眼睛深陷,看着就像是从监狱里刚出来的犯人一样,想当年,我在监狱里无非就是如此模样吧?

    有很多时候,我忘记了吃饭喝水。当我在大街上奔走时,我不知道累,我只知道,苏小染丢了,她去了美国,她没有消息了。

    我中暑了,倒在路边。

    我好像听到有人说,快看,这个人中暑了。

    然后有人说,打120吧。

    我睁不开眼,眼前一片黑,到处是人的影子在晃动,我的父亲母亲跑了出来,他们叫我的小名,青儿,青儿。

    我问他们,你们看到苏小染了吗?

    他们摇着头,我们没有看到她,她不是去了美国了吗?

    我想哭,却流不出眼泪,我想叫,却发不出声音,我想睁开眼睛却发现根本睁不开。

    沈丹青沈丹青,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是表哥。

    还有几个人在说话。他虚脱了,有人说,又瘦又干,在太阳底下晒着,中暑了。得让他加强营养了,不然,还容易中暑。

    谢谢你,大夫。表哥说。

    我沉沉地睡去了,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醒来,我看到外面y天了,我挂着吊瓶正在输y,表哥和表嫂在床前站着。表哥说,睡得真香啊,你表嫂煲了粥,来,喝一点。

    哥,我说,要下雨了,真好,你说,美国也会下雨吗?

    魔怔。表哥骂我。

    哥,我说,我要去美国,你去给我找朋友也好亲戚也好,我要让他们给我当担保,我要去美国,半年的那种,就当我去探亲,我要去找苏小染。

    表哥叹息了一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爱恨情仇。我知道他是生气我怎么会这样。难道我到了美国就能找到苏小染吗?美国那么大,我到哪里去寻找?

    可我说,我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走到黑,还要往更黑里走。

    这是一个诗人说的,说得多好啊,走到黑,还要往更黑里走。

    撞了南墙我也不会回头。

    我跟苏小染说过,这一辈子,我认定了你了,好也罢坏也罢,让我就是那枝藤,缠绕着你吧。人都说女子是藤,但男人成了藤,这条藤会更缠人。

    我出了院,接下来的若干天,我每天奔波着,为去美国做各种准备,表哥为了我联络了他极铁的一个哥们,从前在北京搞房地产的,后来去了美国,现在纽约,他说,让他担保吧,应该没有问题。

    去办签证时,我一直担心会被拒签,办理签证的是一个女孩子,我就那样看着她,没有说一句话。苏小染说过,我的眼睛具有很强的杀伤力,任何女孩子都难以抵挡,我用我的眼神杀死了她的疑惑,她看了我几眼,然后盖上了章。

    我拿到了去美国的通行证。

    为了让自己能够坚持到能找到苏小染,我疯了似的吃东西,不爱吃也吃,吃高脂肪高蛋白的东西,猪肝牛奶,凡是能增强体质的我一直都在狂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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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花乱》no。23(2)

    苏小染,你知道我在找你吗,你知道我快疯了吗?无数次,我这样的自言自语着。

    没了苏小染,我做什么也没有兴趣了,整个世界已经崩溃了。

    公司给了表哥,我让他继续做我没有做完的项目,他给我了两百万,我知道,我的公司不值这么多钱,可我需要钱,我要去找人,而且是踏遍万水千山去找人。

    这是我第一次出国,我没有出国的经验,更不会几句英语,大学里学的那几天英语对于我来说简直等于零,一切重新开始,我在一个月内把《新概念英语》和《旅游英语》重新温习了一遍,我没有想到自己还会学习英语,我说得最好的一句是:你见到过一个叫苏小染的女孩子吗?

    秋天来了时,我坐上了去美国的飞机。

    空中小姐有迷人的微笑,飞机上有可口的饭菜,如果身边有苏小染,我一定会很贫嘴,但现在我怅然若失。

    我的身边,是一对去美国探望儿子的老人,到了纽约,就有人接他们了。他们向我炫耀着儿子一家的照片,儿子是在哈佛读的博士,儿媳妇也到了美国,孩子长得很漂亮。他们说,美国真是不错,可我们还是喜欢南京,哎,要不是想孙子,才不会去呢。

    那张照片我看了好久,我哽咽着递给他们,说谢谢。

    多么幸福的一家人。

    如果是我,我应该有多幸福。

    父母还活着,那么恩爱,满头白发去照看孙子,儿子媳妇在国外,一脸甜蜜地笑着,中间是可爱的小孙子。多么凡俗的幸福,在我,却是这样的难得。

    中途,飞机遇上了气流,在猛然的颠簸中,所有人都尖叫着,只有我和老人安静地坐着。

    生死由天啊——他们已花甲,而我已心碎。

    这就是不尖叫的主要理由。

    如果生是这样的生,那还不如让一切毁灭吧。

    如果留在世上我可以说一句话,那最后一句只能是:苏小染,我爱你。

    十几个小时之后,飞机降落了,我心里不安,到底,我能找到苏小染吗?走出纽约机场,我看到有人举着我的名字,是一个高大的黑人,上面写着:沈丹青。

    我走过去,用极简单的英语问着好,他给我看了表哥朋友的照片,然后比划着。我没想到他会派一个外国人来接我,我以为他会亲自来,表哥说得千好万好,到这里来第一天,我就蒙了。

    他开车,拉着我往沈力家去,沈力,就是表哥当年在北京的朋友,也是我的担保人。

    纽约逐渐呈现在我面前,大而空阔,深邃,霸道。空气中传来陌生的钢铁气味,到处是高楼,我好像在森林中行走,完全搞不清方向了。

    陈,黑人叫着我,来,吃口香糖。

    他递给我一片口香糖,我看到他的大嘴不停地咀嚼着,牙齿极白。他的肌r太发达了,以至于我感到在他身边好像一只蚂蚁一样。他足有一米九,一边吃口香糖一边唱着英文歌,我听不出来是什么,可我知道,他很快乐。

    我的忧郁一直延伸到了纽约。

    之前虽然想过沈力家的别墅有多豪华,可到了我还是惊呆了。

    中国人真是太有钱了,在纽约有这样的房子简直不可思议。

    门铃响了,一个中国老太太的脸露了出来,她有四五十岁的样子,一张嘴,地道的安徽口音,我想,这大概是他们家的保姆。

    是沈丹青吧,快来,等你半天了。

    来之前,表哥把我的照片给了沈力,想必全家人是看过了的。那是我在a大的照片,在一片樱花树下,我穿着白衬衣牛仔裤,用表哥的话说,年轻的时候也不算难看的男人。

    客厅显然是欧式的,到处挂着中世纪的一些画,我看了看,好多是雁品。但即使是雁品,我也知道价格不菲,和表哥比起来,沈力显然是另一个档次的。表哥还在国内发展,看人家,早搞到国外来了。

    我没有想到沈力快五十岁了,还很年轻,也很有朝气,出来时脚步极重,哈哈笑着,接着电话出来的。

    《烟花乱》no。23(3)

    他说完电话才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来了?

    我哦了一声。

    之后他又接电话,我完全被冷落在了一边,好像是个局外人。

    对,我是局外人。

    在这中间,进来了一个女孩子,很洋化,穿着中性的衣服,一头短发,染得棕红,用英语对老太太吩咐着什么,她看了我一眼,然后上楼去了。

    老太太说,沈总的宝贝千金,三岁就来美国了,不怎么会说中国话,娇惯得不得了。

    我又哦了一声。

    沈力终于接完了电话,你是沈丹青?

    对,我说,我是沈丹青。

    来找人?

    对,来找人。

    哦,他说,找吧,你可以常常来这里,反正家里人不多,不过,我不希望你给我添什么麻烦,懂吗?美国这个地方,p大的事都是事,和咱中国不一样,我希望到时你能安安全全地离开,明白吗?

    明白,我说,我知道的。

    其实我心里在骂,孙子,才他妈出来几年,就这副c性?谁不知道你爹就是一个瓦匠出身?还真把自己当贵族了?呸。

    可我现在用得着人家,我递上中华烟,献媚地说,老没抽国内的烟了吧?我的事,还要麻烦你,请你帮忙打听一下,这个叫苏小染的,还有一个叫白碧的,她们是几个月前来美国的,然后再也没有消息了。

    他看了看照片,听了我的介绍,然后说,这两个漂亮姑娘,还用找?也许早就嫁人了,中国女孩子俗得很,一到美国就不想走了,然后嫁人办绿卡,在美国待一辈子,你还找?哪个是你女朋友?

    我指了指苏小染,他说,挺好看的,就是看着哪里不对,好像哪里见过。

    哪里见过?我心里一惊?真的吗?你再仔细想想。

    他想了好久,摇了摇头,说,可能记错了,不过,我会帮你留意的。

    说到这,他冲楼上叫了一声,格格,来,我给你介绍咱中国来的客人。

    《烟花乱》no。24(1)

    格格?

    这个富有中国传统的名字让我觉得很是亲切,想必他们家也是清朝戏看多了吧?这个沈力的掌上明珠三岁就随着母亲来了美国,后来母亲红杏出墙,嫁了一个加拿大人,走了。

    虽然沈力在北京也没有闲着,可他并没有想离婚啊。一气之下,沈力来了美国,并且没有再娶,可他身边不缺女人,世界各国的女人都有,可沈力说,都是玩了,谁还认真啊。

    他认真对待的只有一个女人了,那就他的女儿格格。

    格格下来了,换了一件看着淑女些的衣服,不过,她的嬉皮风格照样浓烈,她歪着头看着我,你叫什么?

    很蹩脚的中文。

    沈丹青,我说,我叫沈丹青。

    难听,她说,有好玩的东西吗?中国好玩吗?

    反正比美国好玩。

    这个十九岁的洋娃娃,早就异化了的。她有黄红色的短卷发,在客厅里招摇似一朵太阳花。细细的小腰只有一尺七吧,黑色的短裙,艳红的披肩上有埃及的几何图案。她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啊,书生,你面若桃花色,是不是要犯桃花?

    她居然还懂得犯桃花。

    沈力说她,不要和客人闹。这孩子没大没小的。

    我想起自己的十九岁,也是这样吗?我忘记了,我十九岁那时是迷恋宝莉的。

    她说话时中英文混杂着,语速很快。看了照片之后她说,你在寻人?太好玩了。她转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