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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这两句诗好有气派罗?这样的诗句好有力?这是男人广阔的心境!

    李白并没瞎眼,他当然知道瀑布再凶猛也不会有三千尺高,更不是银河落下来,但是他就是要这样比喻。这是一种满含气势的语言,这是男人才作得出的诗句。“

    “这首诗是写得好,”邓小姐那张老鼠脸上飘扬着蠢气地叹服道,说完一笑。

    “这是男子汉的世界,力的表现。”周小峰口沫四溅地说,那当然是激动的缘故。

    “算了罢?”马民说,“如今哪个还谈唐诗?现在的人都坐在一起谈钱,谈股票和谈爱。这几年里,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人谈唐诗。”

    “你又不懂。”周小峰趁机贬低他而抬高自己,“你身上除了铜臭还有什么好东西?

    你看他身上的衣服,“他望着邓小姐,”都是一套一套的所谓名牌,这穿在身上又能体现什么?还不就表示他马民有钱,还能说明什么问题?“

    “是的。我承认。现在这个社会就是吃这一套,你口袋里有钱不体现在身上,别人就不信任你。你穿着名牌,感觉就不同,就有人愿意同你合作,认为你已经走出了原始积累的阶段,不是抢犯了,做生意也开始像西方一样讲究信誉了。”

    周小峰又噗哧一笑,“我把你看成一个神经呢。”王经理说,“你真的以为自己穿了西装别人就把你做西方人看?你没把自己做美国人看吧?下次别人问你……”“就说自己是日本人。”马民接下他的话说,“中国人和日本人长相差不多,美国人黄头发蓝眼睛,人种不同,不像。”

    “你可以把自己说成美籍华人,”周小峰笑笑说,表示自己很聪明地望一眼邓小姐,“他长期是我的下饭菜,我一不高兴就抓他骂,怄死他。”

    “他整个就是长一只乌鸦嘴,不挖苦别人过不得。”马民笑笑,对邓小姐说,“你以后会发现他的嘴巴,总是在教导你这样那样,好像你还是个三岁的孩子似的。”

    周小峰嘿嘿嘿笑笑,转口说:“好了,你的废话应该结束了。

    别罗里罗唆了。“

    马民一笑,大声说:“你不说我是美籍华人,我不会说你。”

    两人走出包装公司,走进一家个体餐馆吃中饭时,马民在周小峰对面坐下,点上一支烟说:“我看出你对邓小姐有点意思样的?”

    “我也还喜欢她。”周小峰笑笑,“她脸上没有俗气,这一点我很喜欢。”

    马民对邓小姐感觉一般,在马民看来,邓小姐不但很俗气还很有点做作,但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是没治的。马民就一笑,指出说:“邓小姐没有乃子。”

    邓小姐的胸脯平平的,衣服从肩膀上一泻下来,如同“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没体现出一点凸凹。“那是小事,”周小峰说,吸一口椰子奶,“关键是她脸上没有俗气。”

    马民差点笑出声了,怎么在对待邓小姐的问题上,两人感觉差距这么大。“你真的喜欢邓小姐?说句老实话看?”

    “有一点喜欢。她不是那种俗气的女人,她脸上显得很纯洁。”

    马民嘿嘿嘿直笑,真的要把自己笑死了,肚子都笑疼了。

    “你这样蠢笑什么?”周小峰不舒服道。

    “我肚子都笑疼了。”

    “你不了解她,她真的不俗气。”周小峰坚持说。

    “你莫把我笑死要不?”

    “你真的不了解她,她是个极聪明的姑娘。”

    “还姑娘?你倒是对她印象真好。现在这个世界,二十岁以上的还有什么姑娘?”

    两人说了气邓小姐,马民才把话题落到装修的事情上。“这个业务有三百万,”马民告诉他说,“我还从没做过这么大的业务。你组织几个人画图纸,主要图纸你要自己画,我这次付给你百分之六的设计费,其它事情我不管。”

    “你要小廖组织人画,我不太想动。”周小峰灰暗着一张脸说,吃了点菜。

    “只有你才画得好,”马民说,“小廖太嫩了,而且画图纸弱你几皮筹。他画的图纸只能应付小场面的装修,作古正经的大业务,他的图纸拿不出手。我知道。”

    周小峰笑了下,“你把建筑图纸搞来,”他说,“再问问甲方存什么要求。”

    “我们明天一起去谈,有些事情你是内行,一听就清白。”马民说。

    周小峰低下头想了想,“你只说,这个业务你有几成把握接到手?”

    “八成把握,如果图纸胜人一筹,那就十成。”

    周小峰望着他,“你有这大的把握?”

    “这里面有内容的,现在是这样的风气,我不说你也知道。”马民说,“他们很信任我这个人,认为我牢靠。你要晓得,他们脑壳上都有乌纱帽,而他们最信任我。”

    “一栋什么样的楼房装修三百万?”

    马民就向周小峰描述这幢楼房什么的……

    20、幽会

    十点钟,马民同周小峰打了个传呼机,告诉他,刘局长到湘潭开什么会去了,要明天才能回来。周小峰告诉马民说在公司里。

    马民想,他现在一心扑在邓小姐身上了,时时刻刻往公司里跑。马民要他不要关传呼机,要他待命,因为他已经同彭晓约好了,可能要借用他的房子。周小峰说:“好吧,你只莫把我收藏的古董损坏了。”

    马民说:“不会搞到你的古董上去。”

    马民开着车向飞天广告公司奔去,因为彭晓在飞天广告公司里等他。今天是五月里一个热得反常的天气,街上热气腾腾的,太阳很大,晒得马路上泛出一股柏油的气味。

    有的路段的柏油似乎已被洒溶了,软软的。马民一边开车,一边解下了金利来衬衣上的领带,又将衬衣的领扣解开。汽车驶到了飞天广告公司前,马民跳下车,锁好车门,径直向前走去,彭晓穿着一套粉土色套裙,坐在桌前看报。她的一旁坐着文小姐。

    “你好哎,”彭晓没同他打招呼,与他打招呼的是文小姐,她瘦长的脸上布置着很多笑容。“周工没来罗?”她是指周小峰,说完她又笑笑。

    “周工现在迷上了一个女大学生,忙着谈爱。”马民坐到彭晓对面顺口胡扯道。

    “那我没有想法了。”文小姐表示遗憾地笑笑说,望着马民。

    “他竟敢冷落我们文小姐,我去批评他。”马民说,对彭晓意味深长一笑。

    这个笑容让善于察颜观色的文小姐看见了。“哎呀哎呀,彭晓,”她说,浅浅一笑,“我好羡慕你的。有人关心你。”

    “哪个关心她?”马民装宝问,看着文小姐。

    “那好多先生都关心她,”文小姐说,瞥一眼彭晓,“同我们有联系的好多先生都非常关心我们彭小姐。”

    “文姐!”彭晓这么叫了声,意思是你别这样“表扬”我了。

    马民和彭晓走出飞天广告公司,坐进汽车里时,彭晓说:“其实什么东西都逃不过文姐的眼睛,文姐是个特聪明的女人。她总是绕过弯子讽刺你,你感觉到吗?”

    “我这个人很迟钝,没感觉到她的讽刺。”

    “你还迟钝?”彭晓说,漂亮的瓜子脸低了下去。

    “我其实是个天资愚钝的男人,”马民笑笑,“分不清黑白的,你不相信就算了。”

    彭晓又笑得脸埋了下去,然后抬起头斜着一双亮亮的眼睛盯着他。

    “我们到哪里去吃饭?”马民看一眼马路上的车辆,换个话题说,“我今天想请你到一个高档的地方吃饭,真的咧。我们到华天酒家,你看够档次不?”

    “没有必要那样浪费罢?”彭晓说,瞅着他,“钱也是你赚来的。

    我们到一般地方吃饭就可以了。“

    马民觉得她这句话听起来非常温暖他的心,他望一眼车窗外热烘烘的大街,“你今天不想让我叫马大猪是罢?”

    彭晓又笑得脸埋了下去,“我们莫说马大猪罢?这个名字很难听。”

    “我是马大猪。人有的时候真的是猪,明明晓得他们要剁你,还要伸出颈根挨砍!”

    彭晓又笑了。她笑起来很好看,那张略长的瓜子样的笑脸是极妩媚迷人的。汽车驶到了一家名叫“南园美食宫”的门前。“就在这里吃饭好吗?”彭晓说,“上次我和邓老板陪一个广州客户就是在这里吃的饭,味道真的很不错的。”

    “好的,你替我节约,我只好遵命。”马民笑着说。

    两人下了车,街上一股凶凶的热浪就一下子把他俩裹得紧紧的,简直有几分喘不过气来一般。“好热的,”马民说,忙走进了美食宫。餐厅里没有多少人,两人选了处靠窗户的桌子坐下。马民叫彭晓点菜。彭晓点完菜,递给服务小姐,马民就把桌上的一朵红玫瑰送给彭晓说:“给你。”

    彭晓接过花说了声“谢谢”,又将花c回花瓶,便将那张俊美的脸蛋扭向窗外。马民瞧着她的脸,心里有一股清泉流淌着,感到自己和她坐在一起太愉快了,便决定今天一定要和她做a,错过今天自己又要痛苦一向。马民这几年来,没有认真体会过做a,因为他妻子有神经病他很少同她做a,他心理上有障碍,总觉得自己是和一个病人性j而提不起情绪。有时候,性欲来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时,他也只是匆匆同她干完,马上就离开她。他的性生活是很不完善的。他曾经在外面寻过几个“j”,但他也有心理障碍,觉得那些“j”不干净,万一惹了病,不是很麻烦的事吗?

    所以,他也放不开自己的性欲,也就是说他不敢彻底放松自己的思想,做a没有美感。“我这一生过的不是一个完全人的生活。”马民见彭晓回过头来望着他,便说,“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所指?”

    彭晓点点头,却哼起了歌,哼起了卡拉ok厅里人们唱得不亦乐乎的那一首爱情歌曲:“明明白自我的心,渴望一份真感情,曾经为爱伤透了心,为什么甜蜜的梦容易醒……”

    “你蛮喜欢这首歌啊?”马民心有所动说。

    她只是听懂了他的话似地点点头,继续哼着这首歌。

    马民觉得她点头的形容很可爱,这有点像一个口渴的人看见了泉水什么的。马民真想赶快离开这里,把她引到周小峰家,紧紧搂在怀里亲吻,不和她做a也行,只要能长久地亲吻她,搂着她就行了。爱的方式有好多种,不一定非要达到那个地步才是爱。

    “小姐,怎么还不上菜?”他责怪服务小姐。

    服务小姐说:“马上就上菜了。”

    彭晓看他一眼,继续用一种甜美的声音轻轻哼唱着歌曲,这会儿哼唱的是叶倩文小姐唱得让人风糜的《曾经心疼》。马民抽口烟,瞥着她,“你非常熟悉爱情歌曲啊,”

    他笑笑说,“你是不是常常到卡拉ok厅唱这些歌?”

    彭晓笑笑,“一个星期总要去两三次,老板请。”

    “那我改天请你去唱卡拉ok。你一哼歌,我就醉了。”

    他的手搁在桌上,正玩着打火机,她打了他手一下。这在马民看来是一种亲密的表示,甚至是一种爱情的启示。一个女人不喜欢这个男人,她会动手那么轻轻打一下吗?

    马民心里很高兴。他瞧着她,她瞧了他几眼之后,又把含满青辉的目光抛到窗外,嘴里却仍然在哼着《曾经心疼》那首歌。马民抿口茶,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也抛到茶色玻璃的窗外,他望了眼天空,天空白白的,上面没有一丝云。他的眼前出现了他妻子的面孔,还有他母亲那张苍老的脸。这时一个服务小姐端着一盘菜缓缓走了过来,在他们两人中间放下又走开了。

    “开始吃吧,”马民说,“我小时候,母亲教育我说一热三分鲜。”

    她点点头,拿起了筷子。她的手很白很纤细,指甲很长。这双手是她的骄傲,她有三次向他举起这双手示意他仔细瞧瞧,说有的男人很赞美她这双手。他没有赞美,但他心里也默认这双手生得好,生得富贵。这双手撕开了包裹着卫生筷子的塑料纸,举起了筷子。“你这双手真的生得漂亮。”他第一次赞美她这双手说,也是想讨好她。

    “谢谢,”她说,漫不经心点了下头,似乎她已经猜到了他赞美她这双手似的。接着,她夹了点菜,缓缓放进嘴里嚼着。

    在马民看来,她这形容有点做作。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做作起来啊,他这么想。当然这个偏差没有在他脑海里储存多久就被她脸上娇美的笑容取代了。她一笑,一对小酒靥自然就无私地展示在马民眼里,“我觉得我们很有味的,”她笑后说。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马民说,追望着她那对迅速消逝的酒靥。

    吃过中饭,两人走出美食宫,街上太阳很大,车辆也很多。马民打开车门,打开空调。“我们到周小峰屋里玩去,让他对我们两人一起吃上一‘公斤’好罢?”马民这么说,斜着目光瞅着彭晓。

    彭晓回答说:“莫这样招摇罢?”

    “这应该没什么关系,周小峰是我最好的朋友,别人我不敢说,周小峰嘴很紧。”

    彭晓抿了下嘴唇,“我们到那种没有熟人去的地方坐坐好吗?”

    “你不把周小峰看成熟人就是。”马民坚持道,打开手机按了周小峰的传呼机号码。

    “你不了解周小峰,周小峰这个人是从来不打探人家闲事的,这是他最好的优点。”

    “手机很快响了,发出青蛙那种叫声。马民一手把握着方向盘,一手拿起了手机。

    “周小峰你在哪里?”

    周小峰告诉他,他和邓小姐在外面吃饭。马民心里一惊,这证明周小峰同邓小姐之间会发生故事。周小峰还是有狠吧,邓小姐长相并不难看,而且还只二十二岁。“在哪里吃饭?”马民说,“我和一个朋友想到你家里去玩,欢迎不?”

    周小峰当然说了欢迎,并说了他和邓小姐吃饭的地址。马民放下手机,对彭晓淡淡一笑,见彭晓脸上没有笑容,就试探地说:“你不高兴?”

    “我好像没说不高兴。”彭晓这么回答。

    马民心里觉得爱情可以让人变得迟迟疑疑的。他不再说话,吹着《把根留住》的口哨:“多少岁月茫然随波逐流,他们在追寻什么……”,面孔忧郁(当然是故意做出这种表情)地开着车。周小峰和邓小姐就在距他们公司不远的一家个体餐馆里吃饭,还有一个小姐也和他们一起吃饭。周小峰那瘦驼的背对着门,邓小姐的老鼠脸自然就朝着门,她先看见马民,对周小峰一努嘴,笑了笑。

    周小峰缓缓地回转头,当然就看见了着一身土色且漂亮的彭晓。

    “哎呀,彭小姐,好久没看见你了埃”他一脸通红地同彭晓打招呼说,这是酒精的色彩在他脸上飘扬。

    彭晓一笑,不失礼貌地说:“周工,晓得舒服呀。”

    “哪里有你晓得舒服?”周小峰说,酒精把他的眼睛都烧红了。

    “坐罗。”

    “不坐,你们吃饭。”马民说,望了眼一张老鼠脸被周小峰视为纯洁的邓小姐和另一女人,“特意同你谈点事,想到你家里去谈。”

    “那你们先去我家,”周小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我喝过酒就去。”

    “我们等你,”彭晓说。

    “那你不要等,公司里还有点事,”周小峰说,“你们先去。”

    马民接过钥匙,对彭晓犹豫的样子说:“那我们先去他家里喝杯茶?”

    “我们等他一起吧。”彭晓说。

    “不要等,”周小峰坚决地一扬手,“你们去玩,我还有点事情牵着。”

    后面这句话让彭晓不怎么舒服,“周小峰好有味啊,他说让我们去玩,他似乎蛮了解我们一样?”两人坐进桑塔纳里时,彭晓这么说道。

    “他可能是随便说说,他喝了酒。”

    “听他说话的口气,似乎我们会有什么内容一样。”

    马民觉得彭晓真精,真晓得捕风捉影。“我们不会有内容。”马民这么回答她说。

    马民对今天的行动不抱什么指望了。彭晓太警觉太聪明了,她不愿意的话是不会落进你的圈套的。马民开着车很快就到了周小峰住的那幢楼房前。马民说:“到了。”

    彭晓先下车,马民跟着下车,锁好车门,领着彭晓向周小峰的房间迈去。“周小峰是个马虎鬼,”马民介绍说,“他家里还有好多古董,不过有一半是假家伙。”

    彭晓噗哧一笑:“他以前在我们公司里对文姐和我,大谈过他在收藏文物,他还劝我们也去收藏文物,说文物保值,我正好看看他收藏的文物。”

    马民说:“收的尽是假货,笑死人。只要样子像古董,他就掏钱买,眼睛不看事的。”

    “长着眼睛就是看事的,”彭晓强调说。

    “他的眼睛不看事,”马民说,“在收藏文物上,他是光眼瞎子。”

    “那我倒是要欣赏欣赏他收藏的假货,”彭晓说。

    马民掏出钥匙,打开防盗铁门和房门,两人就走了进去。马民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赶紧把窗式空调打开,拧到强冷,房里的那种闷热很快就被空调制造出来的冷气扫荡殆尽了。马民瞥着彭晓,彭晓的目光正落在周小峰视为宝贝的一只明代的紫檀木箱子上,这只箱子倒是真货,样子很旧了。周小峰从一个小文物贩子手上花掉一万元买的,而那个小文物贩子花三千元钱从乡下的一个农民家里买的。箱子上的铜扣已成了暗绿色,箱子的颜色由于年代远久已成了黑紫色。这只箱子比我们在商店里买的任何一只皮箱都要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