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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5 部分阅读

    一片竹海绿波翻腾,飞天伸展一下身体,亮了双盈剑。

    银光腾舞,白袍如云。

    流抱著丹丹,坐在石桌边向外看。

    外面脚步轻响,飞天听著是平舟回来了,只是没有停下动作。

    平舟走到了桌边,看一眼玉盆里懒洋洋的小生生,又看看流怀里抱著丹丹。

    流斜著眉毛看他,平舟一笑,声音低但是清晰:“走了还回来?”

    流哼了一声:“我是爲了孩子。”

    平舟的手指轻轻扣著玉盆的边儿,一下一下:“爲了孩子?好,既然已经说出口了。你是想看看过个瘾,还是想干脆抱了就走?要是头一条,我不插手,你看了,开心完了,走你的就是。要是第二条,我先说一句,你想都不要想动这个念头。别说飞天不会让,就是我也不许。”

    流倒没有被他一句话气跳起来,眼睛又清又亮,声音又轻又脆:“你不许?孩子是我的,飞天喜欢的人是我,你凭什麽不许?要不是你一直守著他,他也信你,我才也让你两分,你觉得飞天是真——喜欢你的麽?”

    平舟看他的模样,却忽然一笑:“你就是嘴硬。要真理直气壮,真面目都不敢露一露。”

    流嘴唇动了一下,却没有说出话来。

    平舟伸手摸摸小丹丹的下巴,指尖轻轻曲来搔搔他,把小鸟舒服得直抖翅子。

    “两百年来都在一起,你和我还用得著嘴硬?”平舟有些淡然的说:“年少气盛放不下面子,说硬话,也得分得出轻重缓急来。飞天心里是喜欢你,可是你能不能让他开心快活?如果你能,我什麽也不再说。如果你不能,那就别再来搅乱一池春水。”

    流抱著丹丹的手无意识的缩紧。

    小鸟不舒服的拍拍翅子从他手中跳下来,专注地趴在玉盆边上看小龙。

    平舟慢慢的说:“辉月大约明天便到,你这张面具,还是今天摘了好。明天他来了再摘,可有些不大好看了。”

    流吃了一惊:“他怎麽也来了?”

    平舟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小龙要化身,要他和飞天二人的精血。我请龙族长老爲我试了血脉,我不行……”

    飞天身上微微渗汗,他适才已经听到平舟回来,和流二人站在院中谈话。只是听不清都在说些什麽。

    等他一趟剑练完,收了势子,一边撩衣摆拭汗一边走进去,平舟正抱著小丹丹逗它。流站在一边,头微微垂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怎麽都站院里?”飞天抹汗,一步踏进了屋门想找水喝:“太阳可大起来了,没得晒出一脸油。”

    流忽然踏前一步追上他:“飞天,你站一站,我有话想问你。”

    飞天端起水杯灌了两口,抹抹嘴:“说吧。”

    “你是喜欢行云,还是喜欢平舟?”

    飞天怔了一怔,不觉失笑:“你这人……怎麽不早不晌的问起这话。”一面说,一面有点不大自在,把杯底剩的一口水也喝了。

    流又近前一步:“行云抛下你走了,你是不是怪他?所以丹丹生下来也想要告诉他一声?”

    飞天握著杯的手顿了一下,把杯放在了桌上,并不说话。

    平舟站在门口,手里是玉盆肩上是小鸟儿,并不说话,只是把玉盆重新放到了床头。

    飞天看看流,还是站在那儿不动,身形里透出一股子不拔的坚定。

    飞天慢慢说:“这是我的私事,不必告诉你吧。”

    流二话不说,反手在脸上揭下一层膜来。

    那微微黄褐有鼻子有嘴有面具一拿掉,飞天登时跳了起来,手里那个没放稳的杯子掉在地上打了个粉碎。

    愣了半天,才说:“行云?”

    面具下是一张清俊耀眼的面庞,略有些苍白,嘴唇薄薄的。

    是飞天熟悉的一张脸。

    他还指著那嘴唇说过,唇薄的人也薄情,被行云揪住了暴打。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你恨我吗?”他问。

    飞天如在梦中,慢慢摇头。

    “那怪不怪我?”

    “不,”飞天顿了一下,定定神:“我也觉得古怪,可是没想到是你。”

    平舟站在一旁沈静依然,并不说话。

    “你看出来了?”飞天微微侧了一下头,看著他说。

    平舟点了点头。

    “我一点儿也没往那上面想。”飞天有点无奈,眼里有些仓惶无措的表情,慢慢又转回头看著行云:“怎麽还要改装?唬人好玩儿麽?”

    口气里有些无奈,并没有旁的意思。

    行云走近了一步。

    飞天转头看著在桌上蹦蹦跳跳的丹丹,心乱如麻,不知道该说什麽,做什麽。

    手脚都不知道该要怎麽摆放才合适。

    平舟慢慢伸过手来握住他的,轻轻用力。

    飞天看看平舟,又看看行云,最後目光还是落在丹丹身上。

    “丹丹是……”

    行云接口说:“是我的骨肉。”

    飞天嗯了一声,下面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对不起。”这一句话的声音很低,行云握住了他另一支手。

    行云的手在颤,手心里又湿又冷全是冷汗:“对不起,那时候我不在你身旁。对不起。”

    飞天觉得鼻子发酸,一手被平舟握住,坚实而稳定。一手被行云拉住,情潮波涌。

    “不要紧。”飞天的声音也极低,象是怕惊醒了窗外的绿海轻风:“也没有吃什麽苦。平舟他们……一直都细心照顾我,没有吃什麽苦。”

    平舟微笑著,温柔似水的目光注视著飞天。

    行云看了平舟一眼,又看看沈默退缩的飞天,心里慢慢揪成一团。

    只有不知忧愁的丹丹,在桌上轻轻踱步,看著站在身边的三个大人。

    乌溜溜的象黑豆似的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午饭还是准时的送来。

    三个人,飞天坐中间,左手边是平舟,右手边是行云。

    今天的菜色也是清淡的,闻著有点青涩的菜汁的那种甜香。

    小离做菜的口味是偏淡的,不喜欢太多佐料,但因爲菜蔬都极新鲜的关系,所以吃起来觉得回味恬淡,十分合口。

    飞天端起饭碗,目不斜视。

    不知道怎麽著,刚才行云大声问的那句话一直在脑子里转来转去。

    是喜欢行云,还是喜欢平舟?

    筷子伸出去,还没有沾到盘子的边。

    一左一右两双筷子伸了过来,左边的放下两片凉藕,右边的放下了几根青菜。

    飞天低头看看自己的碗,白饭上堆著菜。

    自己的筷子还停在盘子边上,继续挟好象不太好,可是就空著缩回来也不好。

    行云坐得离他很近,手肘都快贴在一起,轻轻蹭一下。

    飞天几乎是吓了一跳,斜眼看看行云。

    行云脸上有淡淡的哀怨和期待,一双明亮灵动的眼睛似乎在说,你怎麽不回些菜给我?

    飞天有些胆怯的吞口口水,再斜眼向左。

    平舟温柔的注视著他,全然的包容与宠溺的眼光。

    飞天的筷子还是空著缩了回来,把脸埋进饭碗中,拼命扒饭。

    吃完午饭,平舟微笑著说了一个提议。

    去泡温泉。

    理由是不容拒绝的。

    因爲明吉的吩咐,泡温泉对小龙有好处。原来怕它体弱受不了水里的精华之气,现在是没有问题了。什麽精华之气,飞天想著,不就是矿物质微量元素那些东西麽。

    可是既然是对孩子好,没道理不去。

    可是,这个,他带生生去泡温泉,爲什麽平舟行云和丹丹也……一同来了呢?

    害得他躲到树後面去脱外袍,最後还是穿著一层单衣下的水。

    小生生窝在飞天的胸口,在水中翻了个儿,露出没有长银鳞的白色的肚皮,舒服得闭著眼。

    飞天简直……简直不敢相信。

    这象条死鱼样的翻肚皮的家夥,居然是龙,而且居然是他生的!

    行云站在水边,嘴里咬著一条草茎逗小鸟。

    虽然平舟坐在泉水另一边远远的一块高出的石头上,抱著膝不知道在想什麽。

    还是觉得别扭。

    按著平舟转述明吉的话,两个指头挟住小生生薄脆的尾翼,另一只手指尖按在他的腹下,慢慢的从头到尾,再从尾

    到头,灵力象一条线一样在它的身体上拉动。

    小龙舒服得半张著嘴闭著眼睛伸张身体,喉咙里有细细的鸣叫。

    飞天没有听过龙叫。来族里这麽久还没有见过有同族变身。

    所以也没有听过龙是怎麽叫的。

    小龙一直都安安静静……当然不是说他性格安静。

    是指他从来不发出声音。

    飞天低下头去听他的动静,手指的动作慢了下来。小生生不干,摇摆身体蹭他的手指头示意继续。

    真是刁滑的小东西。

    想叫你一直伺候得它舒舒服服的。

    飞天一边恶狠狠的继续揉搓它,一边发狠话:“小样儿,等你变成胖大小子,你爹我一定请你吃顿竹板炒臀尖!”

    不知道它是听得懂还是听而不闻,根本没反应。

    继续眯著眼睛享受它的。

    行云和丹丹在岸上不知道在折腾什麽,丹丹叫著拍翅子,扑腾腾的飞了起来就朝下就扑。

    飞天没提防,只觉得眼前一黑本能的伸手去接,脚下一滑没站稳,结果连人带鸟和龙一起扑进水里。

    小丹丹当然和小生生不同,你看过鸟儿爱游水麽?当然天鹅水鸭子除外……反正孔雀长的是翅子爪子不是鸭蹼,它

    不可能爱游水。

    给它净身都是用小细砂,雪白晶莹的象珍珠末儿一样的,平舟精心寻来的给它用。

    小丹丹总是扑得一桌子都是砂。

    这会儿也一样,扑了飞天一脸的水。

    不过反正本来脸上就已经湿了,再多扑几滴上来也觉不到太难受。

    小丹丹不满意的尖叫著,在飞天怀里乱扑腾。

    翅子和身上的一层薄羽都湿透了,水淋淋的贴在身上,样子好不落魄。

    再漂亮的鸟儿,落了水,也只能叫落汤鸡。

    飞天手忙脚乱,又好气又好笑,行云居然在岸上笑得不亦乐乎。

    “丹丹不要闹,给你擦干水,马上就舒服了。”飞天轻声安抚,伸长了手去拿叠放在石上的大布巾。行云的手探了

    过来,先握住了那厚软的织物,朝飞天递过来。

    飞天没擡头直视他,伸手扯著了布巾。

    行云却没有松开手,身子顺势前倾。

    “哎哟”一声叫,行云也跳进了泉水里。

    飞天愣著眼看这个……跳下水来的行云。後者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居然一脸笑意,当然那笑意一点儿都不善良无辜

    ,嘴里还说著颠倒黑白的台词:“飞天你做麽拉我下水?我又不想泡湿泉。”

    飞天气得瞪起眼,拜托,他那点儿力气能把这麽大个儿的行云拉下水?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行云身上本来只穿了一件单衫,湿了水就这麽紧紧依贴在身上,半透明的料子象第二层皮肤,根本什麽也遮不住。

    飞天看他的脸总觉得有些别别扭扭的,低了头却看到修长的颈项和劲瘦的肩膀,虽然不显得健壮但也绝不单薄的胸

    膛上有两点凸了起来。

    忽然觉得温泉的水有些烫。

    看哪里都不大对,看身体不行,看他的脸也不行,白皙漂亮的脸上有晶莹的水珠在向下滑,简直可以把荷花那个出

    水芙蓉的绰号抢过来据爲已有,荷花还得差愧的缩水里去承认自己是盗版冒牌货。

    反正不管看他哪里,都不对劲就是了。

    飞天转过头去,拿著那块大布巾没头没脑儿裹著小丹丹就是一通乱擦。

    平舟坐在那边,远远的一动不动,好象没看到这边的不平静。

    温泉的水不算深,漫到胸口齐平。

    行云懒洋洋靠在一块平滑的石面上,嘴里还衔著一片草叶,轻轻吹响。

    细细的叶鸣声,有点哀怨的味道。

    曲调很柔软缠绵,映著一片湖光山色,颇有些情致旖旎的调调。

    飞天只当没听到没看到,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专注的给儿子擦羽毛上的水。

    平舟忽然掸了掸袍子,向飞天招了招手。

    飞天看看他,平舟笑著又招了一下手。

    飞天回头看看行云,有些犹豫的抱著小鸟托著小龙朝平舟那边移动。

    “叽——”

    行云那缠绵的情歌忽然吹出一个破音。

    尖得厉害,刺得耳朵隐隐生疼,飞天身体哆嗦一下,可惜腾不出手去揉揉耳朵。

    身体在水中停了一下,平舟仍然含笑招手。

    继续移动。

    “哔——”

    又一个尖锐的破音。

    飞天停下来回头看看,行云正恶狠狠的瞪他。

    粉哀怨粉怨毒粉……欲求不满的眼神,简直象两把小刀子一样锋利。

    就象是被抢走肉干的小丹丹的眼神。

    飞天想,真不愧是亲父子俩。

    连瞪人的神情都一样。

    有点进退两难,飞天向前看看再向後看。平舟扬声喊他:“飞天,你过来一下,有些明吉交待的事刚才还没全说给你知道。”

    飞天哦了一声,正要迈步,身後面行云忽然“哎哟”叫了一声,眉头紧皱一脸痛苦的俯下身去:“我的腿……抽筋了啊……我站不住了——”

    飞天再一次站住了脚,怀抱著两只长相迥异的儿子,前面是平舟,後面是行云。

    身周全是水。热气腾腾,温温乎乎。

    怎麽,这麽……别扭啊……

    後来打破这个僵局的,居然是慕原。

    “哎哎,你们这是泡泉水还是侃大山的,有重要的客人来了,快点去看看吧。”远远扯著嗓门儿这麽叫喊,生怕人听不到。

    飞天哦了一声,先跟平舟说:“回来再来泡。不知道是谁来?”

    再回头问行云:“你腿还好吧,我腾不出手儿来,平舟,你扶他一把。”

    行云咬咬牙,一下子站直了:“不用,我好了。”

    飞天几乎傻了眼,看他动作俐落的出水,上岸,念去水咒弄干衣裳,伸手还把小丹丹接了过去。

    好得……真快啊|||

    拿玉盆舀了水重新把小生生装进去。

    小家夥乐滋滋的在水盆里兜圈儿,小小的龙嘴去追著自己的尾巴啜著玩儿,一圈一圈儿的团团绕,看得人眼晕。

    沿著山道慢慢的走。

    行云和平舟互看了一眼,居然没有暗潮涌动。

    两个人的眼中都有了然的神色。

    只有飞天,抱著玉盆不时的低头看,全然没注意到另两个人的神情有什麽不对。

    山路不算长,不用多时就走到了明吉那片竹林的外面。

    行云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手,忽然伸手过来揽著飞天的肩膀。

    飞天几乎没吓得跳起来,看看有些紧张的行云,又看看一脸坦然的平舟。

    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什麽药。

    屋里传来明吉略有些失常的笑声。说失常是因爲他平时说话的声音总是满虚僞的,明明尖酸刻薄的性子还装得温文尔雅,飞天这是切身体会。

    可是今天他笑的尾音有些尖有些颤,

    来的什麽人啊,能让一向对生人假得不得了的明吉发出这麽真实的笑声。

    真实的反应出他现在心里很慌张。

    飞天的手里还抱著玉盆,平舟伸手将虚掩的院门推开。

    院子只有几步宽,屋子的门是开著的。

    飞天一眼看到有人坐在居中的主位上,银色的美丽长袍,长发如瀑。

    这一个惊吓非同小可。

    要不是平舟手疾眼快,这一次打碎的就不是茶杯而是小生生的窝窝——那个玉盆。

    屋里那人从容起身,笑容如晓露清雅:“飞天。”

    飞天的下巴都快要落到了地上。

    结结巴巴的声音,都不象是自己的,听起来特别的陌生了:“辉,辉月。”

    行云在一边有些凉凉的说:“哟,什麽时候改叫辉辉月了,倒别致。”

    飞天哪有玩笑的心情,腿有些发软,行云示威似的,抱住他肩膀的手臂又紧了一紧。

    辉月极温文尔雅的笑,看看平舟又看看行云,最後目光落在居中的飞天身上:“倒巧了,都在。”

    四个人。

    平舟还是坐在左边,行云坐在右边,辉月坐在对面。

    桌子正中放了一只玉盆,盆里有只小龙名叫生生。

    床上睡了一只肥鸟名叫丹丹。

    这是飞天的小院里,屋子里的大致情况。大的四个,小的两个。

    辉月爱怜横溢的目光注视著玉盆中的生生。被注视的那条长角小蛇今天又玩水又嬉戏,早累得呼呼大睡。

    飞天发了半天呆,才想起小生生晚上没吃东西。

    去拿了一把茯苓粉来放在茶杯里,并没有冲水。现在冲的话,等这小家夥儿能醒过来吃东西,早该凉了。还是等一

    会儿,等它再睡一会儿,把他弄醒的时候现冲水的好。

    平舟脸上带著从容不迫,行云脸上静静的没有什麽表情。

    好象坐立不安的只有飞天一个。

    这样闷坐……真不是个办法。

    飞天苦中作乐地想,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玩儿麻将……四个人坐桌,正好搓八圈儿。

    要不,打拖拉机双扣八十分,四个也正好……

    左边右边前边都不敢看,飞天的头快要低到自己的领子里去了。

    这算是……算是……

    算是什麽场面啊?

    算故友重逢?嗯,勉强算。

    算旧爱再会?嗯,也可以……这麽说。

    算,家庭会议?

    看看远近大小各不同的两个孩子,飞天在心里扯乱一团的麻线。

    这到底算他xx的啥子局面啊!!!拜托谁来给他传个道解个惑好不好?或者老天降道雷把地劈一条缝子出来,让他钻进去避避风头也好啊!

    辉月的手探进水里轻轻抚摸小龙的背脊,动作轻柔无比。

    飞天大气都不敢出。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