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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部分阅读

    “乖,别哭。”身後有个声音响起,原来我被一个人抱著。那一刻心里白感交集,眼泪流的更凶了,我转过头,哑声说道,“阿离。”

    “嗯,是我。”他的声音很轻,虽然听著还是有那麽一点点冰凉,但是听著那麽舒服。

    “我……很疼……”看到这些人都围在身边,一股委屈顿时涌上心来,温离师父还来了,我的委屈就更压不住了,一个劲的哭,温涯师父柔声哄著,温离师父不停的给我擦眼泪。青岩却退到了一边,我抽抽搭搭的看著他,他的脸色很不好,给我和宇文看病,一定很累吧?

    对了,宇文!

    “青……岩……”我吸了吸鼻子,喊他。

    “犀儿,我在。”青岩连忙冲过来,眼巴巴的看著我。

    “宇文呢?”

    “哦,他的伤势不轻,但是身体比你好。我给他解了毒治了伤,现在在桃源渡家里养著呢。”

    “嗯。谢谢你。”听到宇文的病好了,别提多开心了,我破涕为笑,诚心说道。

    “傻丫头,跟我客气什麽。”大手伸到一半,忽然退了回去,他讪讪的起身,说道,“我去给你做点饭吃。”

    “别……”喊得太急,一下子咳了起来。温离师父连忙帮我拍了拍。他的胳膊上一块布裹得严严实实,是受伤了吗?

    温涯师父站起来说,“我去做吧。犀儿,师父做的甜粥想不想喝?”

    “嗯。”我点了点头,温离师父笑著起身出去,临走的时候顺手拍了拍青岩的胳膊,我眼巴巴的看著青岩。

    他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我床边。

    “手~臂~”我艰难的说出两个字,青岩连忙说,“你别说话了,我是不小心受伤了。”

    温离师父也说,“你嗓子还不好,不许说话了,喝水。”

    唉,师父,你还是这麽冷冰冰,可是──我好喜欢啊!

    温离师父也在,真好,而且看著他脸色很好,不像温涯师父瘦了那麽多。想到这又觉得过意不去,温涯师父为了照顾我一定没有休息好,现在还要去做饭,青岩也是,看他的样子也很疲惫,还受了伤。唉,我真是个拖油瓶啊!

    “叹什麽气,小丫头不许叹气,会把好运气赶走。”温离师父冷冰冰的说著这麽迷信的话,实在很不搭调,虽然看不见他现在的表情,可是想想就觉得应该是那种非常冷非常一本正经的样子。真好,真的很好。

    青岩帮我端了水,我喝了有一碗才觉得够了。温离师父放我躺下,说道,“你现在还没完全好,要多休息。”

    “师父……”我拉著他的手,生怕一下子又找不到他,他连忙坐在床边说,“我不走。”

    “真的吗?”我瞪大眼睛,无声的询问。

    “真的!”他点了点我的鼻头,笑了。啊啊啊,温离师父笑起来最好看了,最美了!

    “那睡吧!”

    “不睡。”我撇撇嘴表示,瞪大眼睛看著他。

    “那师父给你讲故事?”他颇有些为难的看了看青岩,青岩看看我,说道,“是想听温离师父的事情麽?”

    “嗯嗯嗯,真是我的好青岩,最了解我啦。”我笑著看他,他捏了捏我的脸,说道,“我去给你拿毛巾擦擦脸。”

    温离师父故作无奈的看著我,说道,“我不太会讲故事。从什麽时候说起?不然从我接到你温涯师父的平安信开始说吧……”

    青岩坐在一边看著我,温离师父难得温柔的低声说著他的事情,那声音好像冰凉的水抚慰著灼热的五脏六腑,感觉别提多舒服了。

    他说,“前几个月,我收到了一封信……”

    禁断之爱

    原来,在前段时间师父带著桃源人修整漏洞,曾经悄悄出了一次山。他将我们现在的情况和路线写在信上,装在机关盒子里,托山外的人带到了御宗在这里的分部。分部的人看到机关盒子不给延误,立即快马加鞭送到了温离师父手里。

    说到这里,我拉拉温离师父的袖子,哑声说“你……温涯师父……打架?”

    “打架?傻丫头!当年我们去看过你的那个公主陵,结果到了里面只有你一身衣服,什麽都没有,我们就知道你被救出去了。”

    “嗯?”

    “然後我们就想去找你,可是一旦都离开肯定有人会注意,你三哥的探子到处都是,而且,还有很多人不信你死了,盯著我们想找你的行踪。我们就商量著假装内讧,一个人离开去找你。”

    “怎麽?”我以口型问道。

    “你说怎麽是我哥?”温离师父脸上有些挂不住,“我抓阄输了。”

    “这……”看著温离师父沮丧的的脸,我忍住了想笑的,听他继续说。

    温涯师父“离家出走”後,温离师父一下子承担了更多的东西,失去一个儿子让老宗主意识到现在仅有的儿子很重要,於是把更多的要事交到他的手里。就如同三哥一样,他的位置已经不容得他想更多的东西,每日忙於处理御宗的事务。

    他们曾经商议过,温涯师父离开御宗的第一年就隐姓埋名在江湖上四处游荡,等甩掉追踪的人再沿著之前的线索寻找我。

    原来他们在午门事件之後就发现了御宗的探子,温涯师父紧盯住一个人顺藤摸瓜,就找到了这座山。

    後来,温离师父几乎都要绝望了,他想过如果过段时日再没有我们的消息,就按照之间找到的那条线往下面查。可见接到那封信的时候,他有多开心。

    不过他当时很难走开,不得不煞费苦心,用计让这边的分部与其他的门派闹了点矛盾,随後又让亲信无中生有小事化大,将这事闹到他那里。他以“杀鸡儆猴”的名义亲自出马,路上甩了一群人,这才有机会到了我这里。

    温涯师父那夜看到他放出的信号,得知他已经到来,第二天便按照之前订好的地方去寻他。两个人刚刚见面,还没顾得上说话,就见到上气不接下气的白泽,它叫的很惨,拉著师父往回走。师父怕我有事,立即赶了回来。

    他们来的时候,桃源的人被我做的阵法困在外面,只有青岩一个人凭著机智和武功闯了进来。师父破掉阵法以後,青岩已经制服了疯子,救下了我和宇文。

    他们到的时候,青岩的手已经受了伤。而後的几日就是给我治病,等著我醒来。

    温离师父回头看看从外面打来水的青岩,小声说,“他这两天不对劲,我们只知道他认识那个凶手,把那人绑起来饿了三天。但是其他的,说等你醒来再说。”

    “嗯。”我知道疯子认识他,青岩是很内疚吧,他一定以我是自己害了我。

    “你来吧!”温离师父站起来,让拿了毛巾的青岩过来,青岩坐在椅子上,试了试手巾的冷热,温声说,“我给你擦脸。”

    “嗯。”我发出一个音节,老老实实的让他给我擦脸,边看著他的脸。他这两天一定很累,眼睛下面乌黑一片,下巴上也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胡茬。

    我吃力的抬起来摸著他的下巴,他看了看我,眼里含了一丝笑,说道,“怎麽?”

    我摇了摇头,只是看著他,没有说话。

    他拉过我的手继续擦,两只手都擦完了,温涯师父已经端过了粥。

    好香啊,师父很少下厨,但是厨艺著实不错。闻著这味道已经有些馋了。

    青岩扶我坐起来,师父也坐在旁边,小心翼翼的吹了粥喂我。

    虽然嘴馋,可是毕竟病了几天,喝了半碗就有些喝不下去了。温热的粥喝进去以後,整个身体都苏醒了似的,各个地方都不对劲,感觉脑袋重如泰山,脖子扛都扛不动。师父见我蔫了,连忙扶我躺下休息。

    青岩诊过脉後,说是要换个新药方,随後便去山下取药了。我迷迷糊糊的睡著,迷迷糊糊的被叫醒喝了新的汤药,这样大概有七八天以後,身子才渐渐利索起来,说话也没什麽问题了。

    我身体好了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想去看看宇文。可是一想到之前两个人经历的那些事,觉得无比尴尬。索性还是先解决了疯子的问题再说。

    疯子被关在宇文的房间里,身上绑著绳子,这些日子师父每天给他送饭,说是一开始还绝食,被青岩揍了一顿又骂了一顿之後,就开开心心的吃饭了。

    其实这些日子青岩一直闷闷不乐,而且脸上一直带著歉意,我知道是因为那个人。想到晕倒之前那人喊的一声“哥”,那人跟青岩是什麽关系呢?亲兄弟,表兄弟?

    我思前想後,还是单独找了个机会问青岩。

    青岩回答的比我想象干脆,他说,“他是我堂弟,你知道我们当初去京城的时候,曾有人误认我是淫贼,那个人是他。”

    “他?他是采花贼?”

    “也不全是,他只是个吃不到糖的坏孩子。”

    “他是不是?那个,他,”我看著青岩怎麽也说不出那个词,这样岂不是说他对青岩有那种禁忌的感情?

    “他只是搞错了。”青岩脸色有些郁郁,说道,“他小时候受过苦,後来有段时间跟我在一起,误以为自己喜欢我。他说他为了验证不喜欢我,闯了京城无数千斤小姐的闺房。”

    禁断之爱

    “所以你一开始到我身边,说自己是采花贼?”

    “对,那是一时兴起。你不知道,我因为这小子一度名声扫地。他做采花贼从来不蒙面,因为长得跟我有五六分相似,官府的通缉令画的又粗,很多人都传那个人是我。还好我清者自清。”

    “我听说过那个采花贼的事情,”我想了想,“好像是说帝都的很多官宦之家都接连遇到采花贼,尤其是那些小姐长得漂亮的。那个,她们没有被?”

    “何止没有。”青岩摇头,“他就是调戏一番,那段时间,他一直觉得自己应该喜欢女人,所以花了很长时间的功夫证明。结果,倒是十个小姐里有五六个看上他,各个都说要私奔。”

    “哈?”我的下巴简直要掉下来,如今的官宦小姐都这个样子了吗?

    “有的小姐喜欢他的样子,有的小姐喜欢他的举止,还有的,纯粹是因为觉得新鲜。总之,他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青岩无言的看著我。

    “那你有没有问过,摇光长老是不是他杀的?”我思前想後,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他说不是,”青岩看著我,说道,“他从谷外进来,是通过摇光长老。”

    “什麽?”我闻言猛地站起来,这麽说是说,摇光长老有二心?

    “他在谷外抓了摇光长老的小儿子,威胁长老带他进来。你也知道,谷内的很多物资都是他们运来的,这次他就是藏在酱油桶里被运进来的。”碍於物产的原因,谷内好多东西无法自产,这些物资都是摇光长老负责的。

    “……”我有些不知道如何说,这样说来,想混进桃源其实并不难。

    “後来,他就住在摇光长老家,临走的时候怕他暗算,就给他下了药。”青岩叹了口气说,“这件事他有很大的问题,但是我看他从小长到大,他很任性,有的时候也心狠手辣,但是从没有杀过人。”

    我看著青岩,不知道怎麽回答他,最後只是点了点头,说,“我会跟宇文叔叔说一下这个情况,如果真的不是他杀的,我会放他走的。”

    “犀儿,你的事情,我真是……”

    “我的伤是你治好的,青岩。至於你那个表弟,我肯定不是轻易放过他,你放心。只是,到时候你不要拦著我。”我撅著嘴看青岩,尽量让他觉得我没有因为之前的事受到太大的影响。他看了我一会儿,终是点了点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跟青岩说完之後,我想了想,还是让师父带我去看疯子,对了,他叫耶律祯。

    我让师父在门口守著,独自进了宇文的屋子,耶律祯被青岩灌了药,五花大绑坐在地上。他的样子有些憔悴,白色的衣服已经有些脏了,脸上都是胡子茬,头发也是乱蓬蓬的,垂头丧气的脸。按理说,我杀了他都不为过,没人会觉得我过分,可是想到青岩,他夹在这件事情里是左右为难。还有一点不得不承认的是,看著这张与青岩类似的脸,我下不了杀手。

    看到我的时候,他猛地瞪大了眼,不一会儿脸上又换了那副疯颠颠的表情,抬了抬下巴说,“哎呀,你没死成。”

    “让你失望了。”我看了看四周,随後拉了把椅子面无表情的坐在他对面。

    “嗯,小侯爷我看透你了,死不死无所谓,我不在乎。”耶律祯闭上眼往墙上一靠,倒哼起歌来了。

    我颇有些兴致的看著他,说道,“那如果我说,我要杀了你呢?”

    “哼。”他从鼻子里哼笑了一声,眼都没睁开,就说道,“随便。”

    那样子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随不随便,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我站起身来要走,身後忽然传来了他的声音,“等等!”

    我回头,他睁开眼睛看著我,脸上是从没见过的认真,很正常的认真,看著有些正常人的样子,他说,“你要对左青岩好,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这个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呵呵,”他说,“你知道左青岩是什麽人吗?”

    “是什麽人?”我反问。

    “他既然不告诉你,那就说明,你没我了解他。”

    我看著这个男人得意洋洋的挑拨离间,暗恼自己还真的有些上当的感觉,之前他也说过这样类似的话,什麽身份,难道青岩还有其他身份?

    想到这里我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多心了,他之前做什麽真的那麽重要吗?最重要的的事情是他现在在我身边。我说,“我不知道他之前的身份,却知道他现在的身份,是我的爱人。”

    “你这个女人,哼哼,你甚至不知道,左青岩为你放弃了多少。算了,你滚吧,我不想跟你说。”他说完,就闭上眼睛靠在了墙上。

    我看著他脏乎乎的样子,心里有那麽一瞬间的难过,但是很快就释然了,“每个人,活著都应该有自己的意义,死也要死的有意义,你说呢?”说完不回头的离开了房间。

    我尽力了青岩,我已经试著原谅他了。

    宇文求亲

    有很多事情是这样,你怕去面对,告诉自己晚一些再说,可是到了预想的时间又想再推迟一段时间,推迟来推迟去,原本简单的事情在心里翻滚了无数个轮回,等到不得不去的时候才发现,其实有些事情始终要面对。那些拖过的时间,不过是给自己增加了更多的压力,於事无补。

    大概过了半个月左右,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再不去探望宇文实在是说不过去。这天早饭的时候,我跟温涯师父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上午去探望一下宇文。师父不放心我一个人,青岩正好也要去找陆神医,於是一个人去就变成三个人去,我们吃过早饭以後就出发了。

    温离师父的事情大家还不知道,所以他自己留在家里看著耶律祯。

    之前虽然没有去看宇文,但是青岩每隔一段时间下去取药时都会去帮宇文看诊,所以我知道他现在恢复的差不多了,已经开始处理一些份内的事务。

    因为是临时的决定,之前也没有告诉过宇文叔叔,我们下去的时候竟然扑了个空,姨娘说他们父子跟几位长老议事,自从耶律祯说出他的来路之後,叔叔他们的压力又大了很多。堵得了山却堵不住人,桃源这麽多人,谁能保证所有人都绝无二心呢?

    青岩去找陆神医商量医病的事情,我想著去了也帮不上什麽忙,就跟师父留在姨娘家边帮著她做饭边说话。

    这次宇文生病,姨娘真是吓坏了。她跟我说,现在不知道凶手是谁,整个桃源都人心惶惶。师父温言安慰她说,如果那人是看到摇光长老中毒才杀他的话,那麽他的武功不一定很高。况且那个下药的人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大家小心些应该不会太危险。

    饭还没有做好,宇文和叔叔就一起回来了,他今天没有戴面具──我忽然想到,他好像很久没有戴面具了。宇文看到我的瞬间有些惊讶,随即脸上便浮起一丝诡异的红晕。我也忽然想到那天的事情,站起来一时不知道怎麽说,只好跟宇文叔叔说话,“叔叔,事情商议的怎麽样了?”

    “唉,进展不算大,”宇文叔叔叹了口气,问道,“灵犀,你身体怎麽样了?”

    “我全好了,”我看了看宇文,说道,“宇文,你怎麽样啊?”

    “哦,我,我也全好了。”他说完还特意擂了擂胸口,不知道是岔气还是怎麽的,擂完就咳嗽起来。师父哈哈的笑起来,拉过宇文让他坐在椅子上,说道,“行了,我们知道你好了,不过平时还要多注意些。”宇文点了点头,眼睛扫过我,有些欲言又止。

    我看他这样子哪敢起话头,坐在师父身边别提多乖了。

    宇文叔叔跟我们说了他们最近商议的事情,一是追查摇光长老的死因,一是加紧了进谷的搜查。师父提了一些调查方向的建议,宇文叔叔连连称道,连忙找了属下吩咐下去。

    午饭是在宇文叔叔这里吃的,大家都有些心事,各个吃的不是滋味。吃过饭以後又坐了一小会儿,青岩从陆神医家中回来,我和师父起身欲告辞。宇文也站起来说,“父亲母亲,儿子已经好了,这次就跟著一起上山去保护灵犀。”

    宇文叔叔连连点头,我却有些别扭,这里也只有青岩知道我的难处,他说道,“宇文公子,你的病虽好了,但还是要多加静养,身体好些再去不迟。”师父也说是。

    宇文的倔脾气却上来了,说道,“这次没能保护好灵犀,我已是十分懊恼,现在是将功补过的时候,怎敢再耽误时间!”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青岩和温涯师父再也没有说什麽,一行四人回了平顶涯。

    在路上我就开始纠结,这四个男人,温涯师父、温离师父、青岩、宇文都那麽好,我可要怎麽办才好?

    到了山顶,宇文忽然拉住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