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是那里头……宝珠带话……主子,唤我们姑娘去天

    香楼见主子……」

    平儿一愣,心下也是一紧,她亦自凤姐处略略知晓了迎春之事,不想这般突

    然,弘昼就要召见迎春,这亦罢了,居然还在天香楼召见,却一时难辨是何等祸

    福。一思忖上前,温声道:「二姑娘……」

    迎春痴呆呆「恩」了一声,仿佛要说句个什么,又仿佛到底忍耐下了。

    平儿一叹,又笑着温言道:「二姑娘,莫多想,不相干的,主子仁慈体下,

    姑娘莫要徒自担忧了,只管奉命去就是了,若有什么问得或有什么吩咐,循着尊

    卑礼数回话、伺候也是罢了,想来主子左不过是唤二姑娘去……解乏……便有些

    旁的吩咐,主子从来也不难为园中姑娘们,小心顺着主子性子侍奉……想来却不

    妨事的……」说完,又想一想道:「回头等我们奶奶起了,必然还要去看姑娘的

    ……」又转过头,对身后随着的宫女吩咐道:「棋姐姐一个人掌灯不便,你伺候

    着同去,我不相干的……」说完,笑着只替迎春理了理大氅上的绒球挂扣,才闪

    到道路一边。

    迎春也是无奈,她此时实在是方寸已乱心绪如麻,惊惧之中见着平儿,下意

    识般只想求助于凤姐才停了莲步,奈何细思就知道,这仓促方寸、种种样样都是

    不妥帖的。她自那日被弘昼赶出顾恩殿,日日便如过活在寒暑交融之中一般,或

    一时只等着内务府来擒拿自己这个为奴不贞的淫奴,甚或想着自己被发配军中为

    妓的种种惨烈情形;或一时又盼着弘昼开恩宽恕自己,若能怜爱自己容貌身子,

    宠幸奸辱自己一次才好;或一时又盼望着弘昼能干脆忘却自己,且让自己受凤姐

    庇护,在这大观园里忍辱度日苟且偷生也便罢了。思前想后每每惶惶不可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