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瘦削的胸脯都盛不下她们了。

    难怪奶头也是那个样子,一直不肯塌下去呢。奶头顶尖的一堆小颗粒缝里边,

    泛着白白的水光,不知道是落在上边的融化了的雪花,还是盛不下了流出来的奶。

    上一回这样的事还是在她生小秋的时候,她被印度人押着在芒市游街。那时

    候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当时可怎么也想像不到吧,自己在五年以后还能活着,

    而且又要生一个了。我真的天生就是能当一个好妈妈的女人,虹看着自己乳房上

    面,像葡萄藤一样缠来绕去,绽露起来的血脉和青筋,有点心酸地想。这里边的

    血,都能变成奶水,就是它们把奶子撑成那么大的。而且我还那么容易怀上。那

    么的踢着,打着,都没给弄掉……可是其实……真要掉了才好呢,成了现在这个

    样子,我又该怎么办呢?

    说不定,我还能把她也给带大吧,也能给她像小秋那样,找到一个好的解决

    办法……说不定……我真能做到这些,在死以前做到这些?在自己家乡做了两年

    奴隶的女人,想起来这些,竟然是带着隐隐酸楚的骄傲。

    不过既然是做了背奴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按照主人的意愿干活。她得提

    起来冻得又僵又木的脚腕子,把同样冰凉的脚链从身后的雪堆里给拽出来,趟开

    前边的雪堆,走出去下一步。沿着腿脚一侧,从身体里流淌下来的,没有干净的

    血水,一点一滴都洒在雪地上了。

    现在是主人惠家要她到中国去。她就得到中国去。翻过山口以后就是中国了。

    虹在战争时期进过中国国境,就是现在翻过的这道山岭,她也不是第一次走。

    遇到政府军队追赶太紧,局面困难的情况,民阵的武装会越过国境暂时避躲到国

    外去。当时中国也在内战,两国的边界没什么人顾得上,而现在这个地方是有人

    管着了。马队走了小半天的下山路程,在进入山谷的口子上,见到了中国新政府

    军队设立的边防哨所。

    那些身穿草绿色军服的年轻士兵打量着他们的马队,本来这是一件常来常往

    的事,在那时,两个接壤的国家都没有限制边境居民的来往。不过他们确实朝着

    孟虹的身子上,多看了几眼。

    这里是滇藏交界的地方,在那个时候,中国一侧的农奴制度还没有开始民主

    改革,士兵们在藏区见过的各种怪事也不算少了,何况这又是一伙外国人呢。让

    他们去吧。

    虹走过中国哨兵跟前的时候就没有再抬头。光裸的腿脚被女儿的小身体和盛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