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走。反正就是要她拼光体力,耗尽神气,永远精疲力竭地累着,熬着,一直挣

    扎在身体心力双重崩溃的边缘上打转转。小女儿在边上地下的篮子里哭叫了起来,

    女人完全是本能地停了脚,她直起腰来转过点身体只看了一眼,后边立刻跟上来

    两道鞭子,把她重新抽回到了磨杆上。

    这件事,完全是看人家高兴。要是那人不喜欢,可以在后边一直抽她,抽得

    比平常更紧,更狠。虽然女儿哭得妈妈心里发抖,可是妈妈屁股上挨着的打更加

    直截了当。再说了,虹的脖子是被拴在木头把上的,没人给她解开她自己是一点

    办法也没有。虹从女儿边上走过去的时候自己也哭,可是她一点也不能停。哭着,

    走着,有时候要转过四五个圈了女儿才能哭累了自己睡过去。

    在前边那么多年里,虹已经尝过了足够多的疼和苦,可是没被木枷板枷过,

    那些麻烦是事先想不出来的。等真的戴着这两爿死硬死沉的东西过了半天,虹就

    已经知道,木头折磨起人来,比她一直系着的铁链子狠得太多了。她现在能慢慢

    往下蹲,蹲到底了也能扑通一下子坐下地去。可是她没法光靠自己再站起来。人

    一坐下去以后两只脚就被木板架到了空中,她们没法再挨着地了。而且,她们还

    得一直支楞着叉开成一个大大的八字形状。就算她把腿往身边收,收到最靠里,

    她也没办法把身体的重心换到腿脚的正上方去——她的手一直在空中并着,没办

    法用来支撑自己。

    如果她蹲下以后是朝前跪下了,膝盖扑通一下砸到地上的疼不去说,她也一

    样是站不起来。得有人帮着把她的身体往上提,她的脚底板才能重新放平到地面

    上。所以就算是人家答应她给女儿喂奶了,她还得求人帮忙把女儿抱过来。虹自

    己往后仰头,抬手,推高脖子上的木板,尽量让自己的胸脯往前边挺出去,让塞

    进底下来的小家伙,能够够得着她的奶头。

    那还是个男人,不会抱,也更不会好好的抱。她的小女儿被歪斜着提溜在那

    人的大手里,怎么也不会舒服,哭得奶水都咽不下去,虹还一句话都不敢说,她

    要多说一句那人可能就把娃娃重新扔回篮子里去了,说不定顺便再踢自己两脚。

    谢天谢地的是,这些大男人都得要回家的。头一次背运回来,虹挨了大半天

    的打,这以后成了个规矩,每一次从外边回到村子里了,直接锁到磨盘上,留个

    赶马人下来守着,抽着她干活。这是要提醒女奴才记得,自己应该过的是个什么

    样的日子,不要太想入非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