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说:「是个玩意儿。让你拿你就拿着。」

    小赖决心分手,想好了,心里默默叨咕:我想分手。今儿是我最后一回来

    你这儿。我不再来了。

    他深吸一大口气、嘴唇张开了,说出来的却是:「我不想走。今儿我还想

    住这儿。」

    被前夫通知分手的感觉太屈辱。姬今生不想再被动。她想了又想,张嘴说:

    「有个真事儿。一人去大河边钓鱼,钓上一条超级大的,大鱼给这人揪一跟头,

    扥着就往河水深处去。这人舍不得放手啊,拼出命去拽,结果被扥进河底,成

    了水鬼,然后每年都得薅下去两个三个陪他。」

    小赖顺口搭音儿点评说:「这死心眼子。松开手就完了呗。」评完立刻明

    白了姬的用意。

    她摸着他的手轻声说:「我斗争了好长时间,今天必须说。咱还是断了吧。

    谢谢你来看我这么多次。今儿是咱俩最后一回。以后你不用来了。」

    呼,终于说出来了。心跳很快。撂下这一串话,她像卸了斗的矿山车,浑

    身轻快不适应。

    小赖抱着那匣子,低下头,不言语。没人喜欢被拒绝。关于他俩的关系,

    他也想了好久。去还是不去?断还是不断?他每天都在这些问题里苦苦挣扎。

    意外瞅见坡上的一幕,为决心分手加了重重一道砝码。

    其实今天这趟他原打算是来告别的,一直没说出口。听见这话,他心里好

    像也略微轻省点儿。可紧接着伤痛袭来,卷着泡沫给他包裹。这天终于来了。

    他叫人砍了两条腿。他被打败。其实里外里结果可能都一样,谁先提出来并不

    重要。反正横竖他要被砍,要被打败,区别只是被砍还是自己砍。

    想想这段孽缘,一直以来她给他的那些快乐那些心跳那些高潮,又有点儿

    舍不得。想分开、又不敢说;几次想说,到最后都改了词儿,说不出口。

    这匣子咋这老沉?都快抱不住了,自己直往地上出溜。他胳膊使点劲,胳

    膊生疼。已经僵半天了。

    小赖起身说:「我明儿考试。我得回去了。」

    姬说:「哟,我不该这时候跟你说这些。」

    「没关系。」

    拖着脚步缓缓挪向那扇熟悉的门,他身形苍老,浑身没劲儿。痛苦压抑无

    法释怀。天塌了,压得他脊背都挺不直了。

    姬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残忍。像以前那么拖下去又能咋样?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