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继续啄食了起来。

    老人正看得入神,只听「扑扑」声响,一只灰色的信鸽落到了老人的肩膀上,

    老人转头一看,那只从远方飞来的鸽子丝毫不惧怕人类,正转动着圆溜溜的眼珠

    子,头一点一点的,灵活地左右晃动着,还「咕咕」地叫了几声。

    「动物还是比人要可靠得多呀!」

    一边说着话,老人一边把信鸽揣进怀里,取出捆在信鸽腿上的竹筒,里边卷

    着张极小的纸条。展开一观,上面写着七个字:「林母女已被救回。」老人的神

    色微微沉了一瞬,又将信鸽重新放飞回天空。

    伴随着四散飞舞的白鸽,孙德富攥着纸条转身离去,他的步伐缓慢,还不时

    的咳嗽几声,守在天台入口前的壮汉见状,赶忙跑了过来,做出意欲搀扶老人的

    预备动作,关切道:「老板,我送您下楼吧。」

    孙德富点点头,让那壮汉扶着了他的胳膊,上下打量着壮汉,咧嘴一笑道:

    「小伙子,我以前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吧?」壮汉一手扶着老人的胳膊继续前

    行,一手摘下脸上的黑色墨镜,憨笑道:「老板,我叫丁超,以前在叶哥手下做

    事,前两天叶哥才派我来府上保护您。」

    「丁超啊……」孙德富的话只开了个头,便戛然而止。丁超满脸疑惑,却也

    不敢多问,心翼翼地搀扶着他。

    距离天台楼梯越来越近,可孙德富的呼吸声却越发急促,步伐越发蹒跚,刚

    走到楼梯口,一股无可抗拒的疲倦感袭上心头,浓雾弥漫,周围的一切都变的模

    糊了,所有的景物都变了样。

    他揉了揉眼睛,听到一个粗犷的嗓门说:「胜坤同志的追悼会正式开始!首

    先,我宣读公社和县里的文件,县里已经正式追认胜坤同志为中国赤党先进党员

    ……」

    孙德富心下大惊,愕然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场发生在三十二年前的追悼会,

    他很清楚自己正在经历什么,很显然的,他晕倒在了天台上,也许现在他的肉体

    正在被送往医院,但是他的精神却已坠入过去,十分久远却又刻骨铭心的过去,

    而这段令他痛彻心扉的记忆,正是从这场故人的追悼会开始发端的。

    老槐树的枯枝桠上冒出一粒粒嫩色的苞,衬着后面湛蓝的天空与黛色的山峦

    起伏,眼前所见的一切都与孙德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在农场门前的禾坪上,红

    色的棺材十分刺眼——老政委躺在里面,就好像睡觉一样,那棺材盖还没有盖上。

    老政委的一家人跪在棺材边上哭得死去活来,抑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