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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

廷里也似乎并不太受欢迎。”

    “不错,你敢直言不讳。我为刚才的话道歉,罗德里克爵士。当你在宫廷待了一段时间后,就会知道那地方信用与诚实是怎样的稀有。或许我得求你原谅。”

    “笑笑吧,我立刻就原谅你。”

    安妮有点儿无所适从,她感觉自己的双唇弯成了一道弧形。瞬时,她发现自己的胃变轻了,感觉怪异,就像仍然在跳往迂廊的半空中一样。

    “好极了。比整个王族的宽恕都好得多。”他说,接着重新上马,“唔,很高兴见到你,公主殿下。希望我们还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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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公主(4)

    “你要走?”

    “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吗?此外,我还意识到了一件可能发生的麻烦事。万一我们被发现在一起,在树林里,又没有仆人相伴—”

    “我们没做任何值得羞愧的事,”安妮说,“也不会去做。但如果你害怕的话—”

    “我不怕,”罗德里克说,“我考虑的是你的名誉。”

    “你真好,不过我能照顾好自己的名誉,谢谢。”

    “什么意思?”

    “我没法信任你。你也可能去跟谁说见过我。我想你最好成为我的保镖,在今天剩下的时间里一直陪伴我左右。”

    “那可真太幸运了。我才加入玫瑰骑士队不过一个星期,就已经是公主殿下的护卫了。不过,尽管我不能照你说的去做,但我真的非常高兴。我还有别的任务,你知道的。”

    “你总是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吗?”

    “并非总是。但在这种情况下,是的。我并不敢有如此的奢望。”

    “不是奢望,”安妮边说边策马前进,“你来还是不来?”

    “我们去哪里?”

    “伊斯冷幻门,我祖父沉睡的地方。”

    他们不言不语地骑了一段时间,安妮已经偷偷地看了好几眼她的新同伴。他在鞍上坐得笔直,显得从容而骄傲。他的臂膀很瘦,赤l到肩,上面缠着缰绳。从侧面看去,他就如同一只小鹰。

    她开始怀疑他是否就是他自己所说的那个人。万一他是个强盗、流氓,或者刺客—甚至是个寒沙间谍,可怎么办?他的口音很奇特,而且他的确有着北方人的面孔。

    “邓莫哥,”她说,“究竟在哪里呢?”

    “南方。是火籁王国的一个省。”

    “火籁。”她重复道,并试着回忆皇家书库里的地图。她好像想起来了,那里就是南方。

    他们的马蹄得得得地跑过塞尔渠上的石桥,桥面上经历风吹日晒,已经有了蚀痕。沉默又重新把他们包围起来,尽管安妮觉得自己应该要说点什么别的,但脑子里空空如也找不到任何话题。

    “伊斯冷比我想象的要大。”最终还是罗德里克开了口。

    “这里不是伊斯冷。伊斯冷是一座城堡,也是座城市。这里是旖旎岛。我们就快要到湿沼地带了,那是旖旎岛跟巫河之间的一块低地。”

    “那伊斯冷幻门呢?”

    “等等—就在那里。”她指向林中一处拱形的开口。

    “圣冰斗湖在上!”罗德里克凝视着这座死一般的城郭,大气都不敢喘。

    城郊朴素极了,一排排的小木房,或者茅草屋顶,或者木瓦屋顶,全都面对着污垢斑斑的街道。有些修缮得很好,还有打扫得很整洁漂亮的院子。但更多的却显得支离破碎,如扭曲的骨骼一般。里面长满蔓草荆棘,也落满了陈年的树叶。甚至有小树生长出来。

    这个古代坟场境内有五条循环的渠水,一条围着另一条。这些渠水横穿过一排排看似比较坚固的屋舍,用打磨过的石块作墙,石板瓦作顶,铁条作栅栏。街道和林荫路都用了鹅卵石铺地。似乎找不到什么漏d。所以除了地势靠近中心的殿宇和尖塔显得高大庄严之外,安妮和罗德里克没有办法发现更多有用的东西。

    “我们在邓莫哥也有王族的墓地,”罗德里克说,“但绝不像这种样子!谁被埋在这些又小又可怜的屋舍里?”

    安妮耸耸肩道:“可怜的人。每一个伊斯冷山麓的家族都有四分之一住在这里,来看守他们的财富。建造与维持这些事都是他们自己做的。如果谁家哪天运势好转,就会把里面他们祖先的遗骨移到内环。如果第三条渠水上的某人运势逆转直下,他又会把遗骨移到外环。”

    “你的意思是,一个被埋在此殿里的人,在一个世纪以后有可能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个乞丐窝?”

    “就是这样。”

    “好像并不太公平啊。”

    “既不要虫子吃掉你的眼睛,也不要你去陪葬,有什么不公平的?”安妮挖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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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公主(5)

    罗德里克笑道:“但是你要我陪你,这已经很不公平了。”说完,他调了个头。“好了,该看的都看了,我得走了。”

    “这么快?”

    “返回要花一个多小时?”

    “肯定。”

    “那我得马上走了。最快的路是哪条?”

    “我想你应该自己找。”

    “如果你不想再见到我的话,我就自己找。只不过,我要是工作失误,我父亲会把我送还到一百里格之外的小封地上去。”

    “圣罗依啊,你有什么理由让我想再见到你?”

    他驱了马儿缓步走近,用自己钢青色的瞳仁捕获了她的目光。一阵突如其来的惶恐向她袭来,但同时又有某种被麻痹的快感夹杂其中。他斜倚着吻了她,即便她想阻止也未能阻止得了。

    而且,她根本没那样想。

    这吻并没持续多久,只是一个短暂、美妙而困惑的唇与唇的碰触。与她曾想象过的吻不太一样,完全不一样。

    她的脚趾稍感刺痛。

    眨了眨眼,她柔声道:“沿着渠水走,到一条砖石铺成的街道后,往左拐。那条路会引你上山的。”

    他在伊斯冷幻门甩了甩头,道:“我想知道这之后发生的事。”

    “两天后的正午返回这里,就能找到我。”

    他微笑着点点头,没有再说一句话便走了。

    她坐下来,感觉有些头晕目眩。眼前的渠水黑乎乎的,她视若无睹,只是回味着刚才与他的唇碰触的感觉,生怕这种感觉会突然消失。还有他的一言一行,她都一一记起,细细揣摩,想尝试着去理解他。

    但她甚至都不认识他。

    一阵马蹄声传来,她的心跳加快,一面期待着他的回转,一面又怕再次面对他。但当她抬头去看时,发现是奥丝姹。她的金色发丝在肩上一颤一颤,面色严峻。

    “那是谁?”奥丝姹问。

    “一个骑士。”安妮回答。

    奥丝姹似乎对此思忖了一小会儿,而后又怒了起来:“为什么做这样的事?你们从迂廊下来的,是不是?”

    “你没有被发现吧?”安妮反问道。

    “没有。我是你的女仆,安妮。我没有贵族血统,我很幸运自己能陪伴你。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

    “无论贵族与否,我的父王对你们同样慈爱,奥丝姹。难道你认为他会把你遣走?”

    她忽然发现奥丝姹眼中的泪水已经盈盈欲滴。

    “奥丝姹,你怎么了?!”安妮问。

    “你姐姐法丝缇娅,”奥丝姹语调平稳,只是一眨眼,泪便流了下来,“你不明白的,安妮。”

    “我什么不明白啊?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五岁起我们就在一张床上睡觉。从你父母去世,我父王带了你来的那一天起,我们就在一起玩耍,我们玩过很多次这样的游戏。你为什么哭呢?”

    “因为法丝缇娅对我说,如果你再不约束自己,就不允许我再做你的女仆。她说,‘我要挑选一个更适合她的人。’”

    “我姐姐不过是想吓唬你。另外,我们担了同样的风险哦,奥丝姹。”

    “你真的是什么也不明白。你是公主,而我只是仆人。你的家人把我养大,待我就像对待一个贵族。但实际上,无论对谁,我都是无足轻重的。”

    “不!”安妮回答她说,“你说的不对。因为我不会让你发生任何意外。奥丝姹,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就我们俩。我爱你,一直把你当作我的亲妹妹。”

    “别,”奥丝姹抽噎着,“别再说了。”

    “好啦。我们回去吧,马上回去。估计这会儿他们还在迂廊上找我们。这次我们绝对不会被抓住的,我发誓。”

    “那些骑士—”

    “他们没有抓住我。他们因为羞愧,什么也不会多说的。除非母后或者法丝缇娅叫他们彻底坦白。而且,他们根本没见到你。”

    “对法丝缇娅来说,我是同谋者还是受害者全都没有干系。”

    第五章 公主(6)

    “管他什么法丝缇娅。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厉害。来,跟上来。”

    奥丝姹点点头,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问:“但那个真正捉到你的人会怎样?”

    “他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安妮说,“如果他想保住他那颗脑袋的话。”

    然后她皱起了眉头:“法丝缇娅怎么敢对你那样说?我一定要摆平此事。对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怎么做?”

    “去拜访维吉尼娅。我要告诉她。我相信她会帮我们的。”

    奥丝姹的眼睛瞪圆了:“我……我想,你是在说我们要回到山上去。”

    “不会耽搁太久的。”

    “但是—”

    “这全都是为了你,”安妮对她的朋友说,“跟我来,勇敢些。”

    “我们能在一个小时左右内回去吗?”

    “当然。”

    奥丝姹扬起了下巴:“那,我们出发吧。”

    她们穿越了几道内层渠水,直到皇室区域。那里有砖石铺地的街道,每块砖石都被看守者们的鞋底和扫帚打磨得平坦而光滑。这些砖石象征着圣者,支撑着或平或斜的房顶,粉色的樱草花与杂乱的荆棘把每幢屋舍都缠得厚厚实实,屋舍的门扉上贴了咒符,并加了铁锁,封闭得严严实实。

    最后一层里有黑色花岗岩与斑点云母所构筑的棱堡,上面装备着锻铁之矛。正门由手持铁锤的圣昂德把守,一张长脸看起来相当严酷。还有一位圣催讨,她戴着玫瑰王冠,眼里满溢泪水。

    另外,把守此处的还有一名高大的中年看守,身穿暗灰色制服,是负责保卫逝者的骑祭官。

    “晚上好,安妮公主。”看守说。

    “冷爵士,晚上好!”

    “又是没得允许便偷偷跑来的吧,你可瞒不过我。”冷爵士摘下头盔,发辫立刻耷拉到脸颊旁,使其显得更加有棱有角、轮廓分明,也更加严厉苛刻。

    “怎么那么说呢?难道母后或者法丝缇娅她们来过这里要传我回去?”

    骑士露出个短暂的笑容:“我无法告诉你她们的行踪,正如我无法告诉她们你的行踪一样。这违背我的誓约。有谁来过这里,做过些什么等等,这些事都是我无法说出来的。你知道得很清楚,所以才敢来这里调皮捣蛋。”

    “你是在遣我走?”

    “你也知道我无法那样做。过去吧,公主殿下。”

    “谢谢你,冷爵士。”

    在她们通过入口以后,冷爵士敲响了黄铜铃,是为了告知这里的皇家先祖们有客人来访。安妮感到有点心慌意乱,因为她确确实实感觉到了幽灵的目光,正一一落在她的身上。

    等着瞧,法丝缇娅,她有些自鸣得意地想。你等着瞧。

    安妮与奥丝姹下了马,把马匹挂在一个中庭里,随后跨进了戴尔王族的墓室。里面立着一个祭坛,坛前供奉着鲜果和枯萎了的花束;蜡烛—燃了一半的,和已经燃尽了的;还有大杯的蜂蜜酒、葡萄酒、橡木桶啤酒等。安妮点燃一根烛,两人在前面跪拜片刻,由安妮先开始祈祷。做榜样是很辛苦的,安妮的膝盖给冻得够呛。附近某处,一只松鸦追啄着一只乌鸦,引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安妮唱起了圣歌:

    “庇护我祖辈的圣者们,

    圣昂德设防,圣催讨眷顾,

    使我的脚步变得轻盈,

    让他们自由自在地活,

    祝福他们,庇佑他们,

    让他们认识我,即便在梦中。

    撒卡罗,撒卡劳穆,撒卡拉法穆。”

    她牵起奥丝姹的手,轻言道:“跟我来。”

    她们绕过这间大房子,里面安葬着他的祖父祖母、曾祖父曾祖母,执掌过黑暗宫廷的伯父伯母,还有在大理石婴儿床上玩耍过的她最小的弟弟艾维英,四周有红色的大理石柱,和宽大的拱形青铜门阀。她们穿过另一个副间,那里面埋葬着从来没有过密谋篡位之举的远房亲戚。然后爬上摇摇欲坠的石墙,来到了那座毫无修饰的野生火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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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公主(7)

    在这些年里,安妮与奥丝姹她们走出了一条去古墓的常路,但随着年岁的增长,更多隐秘的路也逐渐被她们发现—当然不是通过砍伐,而只是来回地勘察与行走。野地的圣者们没有怨言,也没让她们发烧或者受伤,因此她们觉得自己很安全。而且,她们也逐渐开始喜欢隐藏她们的秘密物品—放在杂乱的葡萄藤下,或随处可见的一块岩石底下,所谓越抢眼的地方越安全。

    但安妮确信,真正使得秘密不外泄的,是维吉尼娅的意愿。她已经在这里隐藏了两千年,除了安妮与奥丝姹以外谁都不知晓。她似乎愿意这样一直隐藏下去。

    跪爬了一段时间后,安妮她们又来到了石棺面前。

    她们曾经没能把盖子掀得更开,后来用木杆也未能凑效。有一次安妮想,她或许不应该看见里面的东西,于是就停止了努力。

    可是那道细缝仍然没有任何改变。

    “好,”她说,“你拿到铁笔和金箔了?”

    “求求你不要为了我而诅咒法丝缇娅。”奥丝姹央求道。

    “我不会诅咒她,”安妮说,“没那么认真。不过她会感觉难以忍受的。她竟然威胁你!一定要受点教训。”

    “她曾跟我们一起玩耍,”奥丝姹提醒她道,“她曾经是我们的朋友。她给我们辫头发c蒲公英。”

    “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现在的她不一样了,自从她嫁了人成为我们的宫管大人以后就变了。”

    “那就祈求她变回原来的她吧。不要让她生病,不要啊。”

    “我只不过想给她几颗疖子而已,”安妮说,“或者在她漂亮的脸上添几颗痘痘。噢好啦,把东西拿出来。”

    奥丝姹递给她一张铅箔和一支铁笔。安妮把铅箔放到石棺盖子上写了起来。

    祖先在上,请把我的请求带给圣塞尔,请求她劝阻我的姐姐不要再胁迫我的女仆奥丝姹,让她变得跟她原来一样善良。

    安妮写完,看到箔上还有一些空白。

    另外,让罗德里克。邓莫哥对我衷心不二,梦不到我不要睡觉。

    “什么?谁是罗德里克。邓莫哥?”奥丝姹惊叫道。

    “你在偷看!”

    “当然啦,我怕你让法丝缇娅长疖子。”

    “怎么会呢,你这好管闲事的家伙。”安妮摆手要遣走她的朋友。

    “我不走,你的确是要让某个男孩儿落入你的情网。”奥丝姹说。

    “他是个骑士。”

    “那个追你追到迂廊的人?你刚刚碰到的那个人?什么呀,难道你爱上了他?”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但让他爱上我又没有什么损失。”

    “这种事在传说里从来没有过好的结局,安妮。”

    “呃,反正看样子圣塞尔也不会在意任何一个请求。她喜欢的是诅咒。”

    “爱上你很轻易地就会成为一个诅咒。“奥丝姹回答道。

    “太可笑了。你简直可以替代宫廷小丑猎帽儿的位置了。”她把铅箔塞进了石棺盖子的细缝里,“好,完成了。我们走吧。”

    站起来时,她忽然感到眼前一晃,而且她没有立时记起自己到底在哪儿。一道犹如金铃的环状亮光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并且,触碰石棺的手指的感触,仿佛是在异常遥远的彼方。

    “安妮?”奥丝姹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是一时的眩晕。已经过去了。走吧,我们还得回城堡去。”

    第六章 国王(1)

    “让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大个子寒沙人对尼尔说,“我叫乙文武夫。福。嘎斯屯马卡,是阿拉雷克。威希姆爵士的扈从。你刚才侮辱了我。”

    “我是尼尔。梅柯文,费尔。德。莱芮爵士的扈从。我许诺过他不跟你们动武器。”

    “多么冠冕堂皇啊。不过没关系,不动武器也成,我只要赤手空拳就能把你的脖子扭断。”

    尼尔吸了口气,松弛了一下全身的肌r。

    乙文武夫像只牡牛似的冲过来,快极了。不过尼尔更快,只见他侧身一避,反手一拳击中了大个子的鼻子。这个寒沙人胡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摇摇晃晃地退了几步。尼尔走近,猛地用手肘一撞,撞碎了对方的肋骨,再一拳不太光彩地打中了大个子的腋窝。乙文武夫这时已经不能呼吸,只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剩下的两人一拥而上。从眼角的余光中,尼尔看到有什么东西拐着弯儿朝自己飞来。他闪身避开,并踢了一脚。那是对方一人握在手中的木剑,他蹲下身子去捡,却被尼尔抢先一步。尼尔把木剑舞动得呼呼有声,一甩手,伤了另一个来袭者的胫骨。此人像被戳伤的马匹一样尖叫起来。

    待尼尔重新站稳时,被夺了木剑的人已经连滚带爬地逃走了。乙文武夫伏在地上喘着粗气,伤了胫骨的人也嗷嗷叫个不停。尼尔轻巧地倚在木剑上,问:“我们的事了结了?”

    “了结了。”能开口的那人答道。

    “那么晚安,两位,”尼尔说,“希望能在受勋的时候再见,如果我们都能拿到红玫瑰的话。”

    他扔了木剑,理了一下丝毫不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