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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

了,我迷迷糊糊在黑夜里乱走,走到人家哈萨克人的帐篷跟前了,差一点没叫狗把我咬死,手还有脖子都咬烂了,我都昏过去了,我在帐篷里躺了三天三夜,伺候我的就是后来做了我妻子的哈萨克姑娘。她知道那天我要醒来,就穿上盛装,帽子上c了白色的猫头鹰羽毛。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只白天鹅呀,我用哈萨克语喊了一遍,接着用蒙古语,用汉语,把我能用的语言全都用上了。她可真是个好姑娘啊,在他们家人回来之前,她把猫头鹰和漂亮的礼服收起来。那没用的,她那光辉灿烂的样子永远留在我脑子里了。无论她再穿什么衣服,穿得多么朴素,她身上的光再也消失不掉了。”

    “老人家,你怎么向她求爱的?”

    “我告诉她,我已经到三台海子来了六次了,我在寻找我美好的愿望。长生天保佑我,让我在茫茫黑夜里找到了我的愿望。年轻人,你们很快就会见到我的愿望。”

    第六章 刀子2(2)

    都不说话了,大家都在想心思,心思就是美好的愿望。过了两个时辰,就看到了羊群、帐篷,还有几排平房。这是刚刚建起来的固定的牧村。老人孩子和女人留在房子里。老头一直把他们带到自己家的房子跟前,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乃乃早就等在那里了,那就是老头美丽的愿望。老头走到老乃乃跟前低声交代什么,老乃乃的手就落到老头的身上,轻轻地掸掉灰尘,连头发里的草屑都一一拣出来。老头朝燕子和朱瑞望一眼,老乃乃就朝他们招手。老人家的羊不多,只能卖掉三只,又到邻居家买了十几只。朱瑞算是老客户了。他们的饭馆每年要从这里买走几百只肥羊。主人一定要宰一只大肥羊招待客人。主人用蒙古人的方式把羊宰了,主人掏出内脏,朱瑞就把手放进滚烫的腔子里,就像在炉火里化铁。燕子太好奇了,燕子凑上去,竟然把手也伸上去了,刚刚剥开皮的滚烫的羊看起来血淋淋的,摸上去,跟一团跳动的火焰一样,没有血,血在r里边跳动,却流不出来。朱瑞告诉燕子:“那是好把势,刀子用活了,羊不受罪,看见没有,刀子快得跟风一样嗖嗖就刮遍全身,血还是活的,r还是活的,你看那眼睛。”燕子就看那羊眼睛,剥了皮掏了内脏的大肥羊静静地躺在地上,眼睛亮得跟宝石一样,整个天地都融化进去了,整个天地都是晶莹剔透的,都是吉祥平静的,还带着微笑。

    “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暖手?”

    “暖手,对,就是暖手,你这个词用得好,我一直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

    “你最怕人家说你是来给手过瘾。”

    “那是说屠夫的,不能这么说一个好把势。”

    “你还不是一个好把势,你牛气啥呢!”

    “我怕你说过瘾,抽大烟才叫过瘾,打麻将才叫过瘾,咱这是暖手,就是你刚才说的暖手,好把势的秘密全在手上。”

    “你老实说你还在啥地方暖过手?”

    “除了这里还能有其他地方?”

    燕子鼻子里笑了两下,朱瑞就毛了:“要笑你就好好笑,不要哼哼唧唧。”

    “你管得太宽了,我爱笑就笑,我想笑就笑。”燕子鼻腔里又哼哼了两下。朱瑞的鼻子都歪了,“你不要哼哼唧唧,你开怀大笑嘛。”燕子还是用鼻腔笑。朱瑞的脸都青了:“小心我捏死你。”燕子又哼哼了两下。朱瑞光出气不说话。

    他们离开村庄很远了还不说话。燕子说:“谁让你不说实话?”

    “我说的都是实话。”

    “好好想想还有啥话没说。”

    “暖手的地方在羊身上嘛,还能在人身上。”

    “这就是你不老实的地方,你咋知道在羊身上暖手?”

    “王卫疆教我的。”

    “你胡说啥?”

    “羊一个劲叫唤,羊越叫唤我越觉得自己是个罪犯,连个屠夫都算不上,王卫疆就给我示范了一下,我把手往里边一伸,我的妈呀,软软的烫烫的,像水不像水,像油不像油,立马就浑身抖起来了,麻酥酥的,跟过电一样。”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知道了。”燕子心里骂王卫疆你个狗日的。燕子就想起王卫疆的手,把她身上都摸遍了。燕子咬住嘴唇想心思,样子很骇人。

    朱瑞声音轻轻的,“我说的都是实话,王卫疆是你老汉,你总不能怀疑你老汉吧。”

    “你说啥哩,谁是我老汉,我还没结婚呢,哪来的老汉?”

    “难道你们两个不是、不是……”

    “咋哩?”

    “我胡说哩,胡说哩。其实王卫疆厉害着呢,王卫疆在牧场待过,真是个好把势,我啥时候把王卫疆那一手学过来我也不枉活一场。”

    “哈哈真有意思,王卫疆又成你的美好愿望了,你最初的愿望不是手抓羊r吗?”

    “难道王卫疆不爱吃手抓羊r?吃得美得很嘛,我见过好几回,闭着眼睛吃呢,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唱呢,美着呢,人就要活到这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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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刀子2(3)

    “杀羊的时候不许羊叫唤,不许羊淌眼泪,还要羊笑眯眯的,你把羊当成啥了?”

    “你当初不是喜欢这样子吗,你咋说变就变啦?”

    “我说得不对?”

    “你胡搅蛮缠嘛,你明明知道屠夫能把羊活活杀死,好把势能把羊杀活,杀羊的人也就超脱了,你明明知道嘛。”

    “我不知道。”

    “我跟你说,王卫疆眼睛瞎啦,找下你这么个货。”

    “我就是不知道。”

    “我回去就告诉王卫疆你是个啥人?”

    “你说我是个啥人?”

    “我告诉王卫疆你是个啥人,王卫疆立马就把你撇了。”

    “我还是不知道。”

    “你不要说这话,这话伤人呢。”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我求你了。”

    “哈哈,肚子胀了,肚子胀了爆炸嘛,你爆炸嘛。”

    轰隆一声爆炸了,把朱瑞给炸没了,不见影儿了。朱瑞看见自己把燕子按倒在草地上,朱瑞恶狠狠地:“你这女人,你太不像话了,你睁开眼睛看看,看看我这手,我快成好把势了,你还这么说我,你不要闭眼睛,你睁开你的眼睛。”燕子眼睛闭得实实的,燕子就像躺在床上,草丛绵茸茸的,都是灰绿灰绿的野艾,燕子闭着眼睛跟睡着了一样,燕子不睁眼睛朱瑞一点办法都没有。“你咋就不看我这双手呢,你再不看我就想其他办法了。”朱瑞愣了半天,朱瑞的样子很可笑,朱瑞的脸都变形了,朱瑞一急之下就想出了办法,朱瑞就把他的手伸到燕子衣服底下,“燕子,对不起了,我暖手呀,我的手快要成功了,你不能见死不救。”燕子鼻子哼哼着,不吭声。朱瑞也不吭声了,朱瑞抽出手看了一下,心里大声喊叫:“我的妈呀,我把燕子的皮剥开了吗?跟羊身上一样啊。”朱瑞赶紧把手伸进去,朱瑞的心里又喊了一声:“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的女人,让你死去活来,比羊还美呀,该不是白天鹅吧。天鹅是给放羊人做妻子的。”朱瑞再看燕子时燕子的脸红得出血了,燕子大声出气,身体抖得那么厉害,好像要张开翅膀飞哩。朱瑞赶紧把手伸进去,朱瑞的手越伸越长,手都不够了,朱瑞都急了,朱瑞身上又伸出了一只手,好家伙,这只手跟老虎一样跟豹子一样跟一团火一样,一下子就冲到燕子身上,就不像老虎豹子了,像是电源的c座,往身上一c,肯定c到关键处了,燕子跟通上电一样,大喊一声,几乎坐起来,眼睛那么亮,把人能吓死,朱瑞都停下了,燕子的大眼睛还是那么亮,亮光没有刚才那么猛烈了,柔和下来了,手不停地摸朱瑞的脊背。

    羊群在十几米外的地方吃草,耐心地待着,有时还朝洼地里看一看,羊群以为这两个人也在吃草,吃得那么欢势,把地都揭起了。羊好像很喜欢这种吃法,不停地朝那地方看,可又不过去,只是远远地看着,羡慕到了极点。羊高兴了也会咩咩叫,羊不叫,羊自己都没有发现它们的眼睛亮中带湿,湿润润的,跟水晶石一样,十几只羊差不多都把嘴巴贴在地上,不吃了,草叶一闪一闪跟羽毛一样轻轻地拂着羊嘴巴,羊跟做梦一样,羊有了飞翔的感觉,羊就看见洼地里的那两个人也不吃草了,在飞呢,飞得那么快,那么猛,快要从地面摔出去了,就紧紧地抓着地面,抓住啥是啥,把草根都拔出来了,那是草原人发誓的方式,草原上的女人要诅咒一个人让上天来惩罚时,就拔起牧草向苍天呼吁。这个熊熊燃烧的女人在诅咒谁呢?她的头发都乱了,她抓起草根,抓起沙土,抓起爬地松。爬地松就像拧在大地上的钢梁一样,女人把大地的钢都拔出来了,女人像哭不像哭,像笑不像笑,女人的眼瞳里一会儿是火焰一会儿是清水,清纯至极的海子里才有这样的水啊。羊从春天长到秋天,羊不停地转场,从阿尔泰山转到天山,从大漠腹地转到准噶尔盆地的边缘,刻骨铭心的都是海子里的水啊,不论大小所有的海子都那么清澈,清澈到地心里去了。它们也见识过女人眼睛里燃起的爱情的火焰,能把水火融在一起的眼睛可是太少见了,那已经穿过地心把天空融进去了,远远超出了羊的想象力。十几只羊当中只有两三只健壮如虎的肥羊去过三台海子,也就是赛里木湖,草原人视为圣湖的赛里木湖,那是祝福生命的高山大海子,佩在天山最优美的地方,天鹅要在那里待整整一个礼拜,沐浴了天山之美然后才起飞,天鹅起飞的时候那些远道而来追求美好愿望的男人和女人,眼瞳里就燃起爱情的火焰,从火焰深处又涌出清澈的海水。羊就这样看到了女人眼睛里的水,所有的羊都看到了,那些没有去过赛里木湖的羊看到的是天堂一样的圣湖赛里木,它们比去过的羊更满足更幸运。男人小声嘀咕了一句:“唉呀,到天堂了。”女人轻叹一句:“是圣湖赛里木。”

    第六章 刀子2(4)

    “你说啥?”

    “赶车的老头说的,圣湖赛里木是天鹅落脚的地方。”

    羊们还记得女人最激烈的时候,两条白腿在灰绿色的草丛里一闪一闪就像白天鹅的翅膀。

    男人小声说:“我尝到天鹅r了。”女人就拧男人耳朵,女人就看见了缓坡上的羊。

    “你看,你看那些羊。”

    十几只羊全都泪光闪闪。这个叫朱瑞的男人喜出望外,连跌带爬扑过去,跪在羊跟前,抱住羊,一只一只地看,还用手小心翼翼地摸羊眼睛,摸到的眼睛都是滑腻腻的,跟油脂一样,跟他在女人身上摸到的一模一样。他举起手,他都忘了自己是跪着的。这个叫燕子的女人走到他跟前,看他的手,又看羊眼睛。

    “你激动成这样子了!”

    “我能不激动吗?你知道羊眼睛为啥这么亮?羊眼睛亮到这种程度,就把刀刃上的光下去了,羊就不怕死了,羊就是活的,杀了它,它还是活的,r拿走了,命在呢。”

    “赶车的老头说得对,命是长生天投s到大地上的光。”

    这个叫燕子的女人也忍不住抱住羊,摸着亲着,跪在地上了。

    “你这臭男人,你可要对羊好哩,你一辈子都要对羊好,听见了没有?”

    这一天朱瑞成了他梦想中的好把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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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刀子3(1)

    朱瑞去羊圈叫羊出来,不像以前那样去抓,羊也不往后挤,羊安安静静的,吃草的,望天的,想心思的,该干啥还干啥。朱瑞嗨了一声,那只最肥的羊知道叫它呢,就走过来了。朱瑞前边走,大肥羊跟在后边,两个打算当帮手的伙计吃了一惊。

    “朱瑞,你把羊日了?羊这么乖?”

    “我把你姐日了!把你妹日了!”朱瑞硬得很,说着还晃一下刀子,“再胡说我捅了你!你想试试?你过来,过来,过来试试。”

    “开玩笑,开玩笑,你当真了。”

    “不许这么说羊,羊比天还大,狗日的这么说羊。”

    两个伙计赶快溜了,溜到灶房里心还在乱跳:“狗日的叫羊日了,羊是他爷羊是他妈,羊是他老婆。”另一个赶紧捂上嘴:“少说一句,叫他听见他就过来了。”往外看一眼,没过来,互相看一眼,发誓不再胡说,还在嘴上按几下,按稳当了,就出来看朱瑞杀羊。

    朱瑞走到院子中央,从磨石上捡起刀子。羊看见了刀子,弯弯的新月一样的蒙古刀,刀刃上的亮光迎着羊的目光,刀刃的亮光就垂下去了。刀刃是被吸过去的,跟河里的鱼一样,白鱼在河里蹿起来了,都能听见哗哗的水浪声。其实那是人的幻觉,刀子还没有进去呢。朱瑞好像给羊说悄悄话,好像给空气说话,空气里好像坐着他爸他爷,他八辈祖宗,一直追溯到开天辟地的时候,人类最古老的始祖,快到天尽头了,朱瑞就对那么遥远的人祖小声说话呢,朱瑞说得很诚恳:“你生不为罪过,我生不为挨饿,原谅我们!”

    白鱼一样的刀子就一头扎进去,一股蓝幽幽的气息从羊的腑脏里冲出来,空气都成了蓝色的。朱瑞的手放进羊的腑腔,朱瑞感到他的手成了羊肺羊肝羊肾羊脾脏,每一样都这么清晰。羊心呢?他的手再巧也很难变成一颗心。他这么想的时候,他的心猛跳一下,跟鸟儿一样飞出去了,胸腔凉飕飕的,空荡荡的,但朱瑞不是原来的朱瑞了,朱瑞只慌了一下就镇静下来。两个伙计抬着羊出去了,羊皮摊在地上。朱瑞摸刀子时感觉到刀刃热乎乎的,刀刃被r化开了,再也凉不下去了。好把势的刀子都是热的,趁热就把刀子收了。牛皮做的鞘,就像给热刀子穿了一件好皮袄,就像刀刃长了一层皮。朱瑞在刀的皮肤上摸一下,心安静下来了。朱瑞喝了一缸子茶,心里也热起来了。朱瑞走出院子,手握成一个拳头,他心里一惊,这不是羊心嘛,他的手还留在羊身上。

    当天晚上他就见到了燕子。他迅速把手摸进去,可是伸到燕子胸口时,他的手就握成了拳头。

    “你弄啥哩?”

    “我的手丢在羊身上了。”

    “你说梦话哩。”

    “我试了几回,我感到这不是我的手。”

    “你想让我给你证实一下?”

    朱瑞点点头,燕子就让他把手松开。

    “我不敢,我不敢。”

    “咋跟个孩子一样,听话,松开!”

    “我手里攥着羊心。”

    “我知道,听你大姐我的,松开。”

    朱瑞的手硬邦邦的跟石头一样,跟铁块一样。燕子加上她的手,在朱瑞的手背上跟鹅毛一样轻轻地滑动,燕子的胸脯在下边烘着,朱瑞的手就一点一点化开了,跟蚯蚓一样一曲一弯。

    “听大姐的,手动弹,使劲地动,摸,慢慢摸。”燕子声音都变了,“你这臭男人,你摸到啥了?”

    “你的心跳哩。”

    “你才知道?”

    “你的心跳得这么厉害。”

    燕子说不出话了。他们见面的地方在柴房里。燕子捡柴火准备做饭,朱瑞就闪进来了。朱瑞来的时候,王卫疆正躺在五公里路口修车呢。燕子一惊,还没等她开口,朱瑞的手就像一只被追打的狗,呜哇一声钻到衣服下边,一下子就到了胸口上……他们穿好衣服,又看朱瑞的手,好像刚才做的事情都是为这只手。燕子扳着朱瑞的手,一根指头挨着一根指头往过扳,扳过来,再扳过去,朱瑞的骨节啪啪响起来,燕子就放心了。

    。。

    第六章 刀子3(2)

    “好了,大姐把你救活了。”

    “你把羊也救了。”

    “算你娃聪明。”

    朱瑞走了,直接从柴房走的。

    燕子开始做饭。一边做一边发呆。日子比以前好多了,揪片子不是素的了,有一点点羊r了。切羊r的时候她听见王卫疆的脚步声,她知道这是幻觉,王卫疆骑自行车,她知道是朱瑞这狗日的赶路呢,朱瑞肯定走的是小路,走大路就有可能碰到王卫疆。燕子记得那条小路,在水渠边上,一边是林带,一边是庄稼地,朱瑞会不会碰到狼?燕子哆嗦了一下,刀刃就碰到手上,好家伙,手指好好的,刀刃只在皮肤上剐了一下,皮肤红红的亮亮的,是不是刀刃都会在一种亮光下退避呢?刀刃躲避什么呢?她知道朱瑞没什么危险,因为她听到了汽车的嗡嗡声,还有密集的车灯,把周围的密林、庄稼地、荒野照得亮亮的,狼不会到这里来的。饭馆的羊圈都是半人高的土坯墙,小孩子都能爬进去,狼都不敢去,羊是安全的,朱瑞就一定很安全。她长长出一口气,她可以放心地切r了。r先下锅,她开始切辣子切西红柿,最后是皮芽子。切皮芽子的时候她打起喷嚏,她知道王卫疆在想她,她手里的刀子就咚咚响起来,跟下白雨一样,跟剁r一样,皮芽子都成细末子了,她还在剁,再剁就成水了,刀子咚的一声咬在菜墩子上再也不动了。菜墩子把刀子吃了。燕子吃惊地看着树根做成的菜墩。这是王卫疆从果园里弄来的梨树根,当时燕子就说:“你咋弄个梨树根?”“这是苹果梨,你闻闻。”还真有一股清香味,混合着梨和苹果的味道。东果园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全垦区的果树都是从东果园栽培的。王卫疆是从熟人那里弄来的,一个大树根,分成几块,很好用,中间已经凹下去了。好多人家的菜墩要用一辈子。树根的最好,有点像工艺品。燕子看着看着心里就毛了,这个苹果梨的菜墩就像卧在地上的小羊羔,两块突出来的黑幽幽的节疤就像羊眼睛。燕子还犹豫什么呢?燕子拔下刀子,刀刃一横,就把切碎的皮芽子倒进锅里。锅都等急了,r呀西红柿呀辣子呀都熟透了,咕咚咕咚的就等皮芽子提味呢。味儿就出来了,可以揪面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