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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

刘签订了购销合同。各厂家法人代表携带部分定金和合同满意而归,陆续将电力纺丝绸按合同时间发往深圳。孰料,到了合同交割最后期限,各厂家既不见港方划拨的贷款,也未见业务人员给予说明,于是,纷纷找到深圳来,一看,人去楼空,杏无音信,遂向警方报了案。深圳警方立即组成专案组赴香港追查,某大公司既没有派人在深圳搞这项业务,公司也从未有池某某和刘某某这两个人,所用该公司的购销合同和公章,全是伪造的。经进一步侦查,据悉池、刘两人系“新义安”黑帮的两个小头目,早已将货物销赃携款外逃。这两个黑帮分子仅此一举,就诈骗14个厂家690多万美元货款,其中有6家蒙受巨大损失,差点倒闭。

    这,仅仅是境外黑社会组织到大陆进行经济诈骗的一个镜头。根据警方掌握的资料,类似事件,几乎在所有省份都发生过。深圳警方1993年查处此类经济诈骗案61起,涉及香港黑社会组织作案的就有22起。

    当前,国际上许许多多的诈骗集团,从事形形色色的诈骗活动,大都与黑社会组织有关。境外各黑社会诈骗集团趁我国改革开放、扩大进出口贸易,吸引外资且市场经济体制不健全之机,大肆入境诈骗,投机倒把,诈骗行业无所不包,诈骗手段五花人门——a、打着外商旗号,假用投资名义,向银行骗取巨额贷款,再套汇出境;b利用大陆急需进口紧缺原料之机,用假证件签订假合同,伪造运货单,境内外配合,骗取巨额现款后立即出逃;c、以国际期货买卖为名,伪造空头期货买卖单据诈骗;d、以经办的商业、工厂合法单位掩护,利用挂靠或租用办公点,伪造公章进行诈骗。如港商黄某某,本是台湾“竹联帮”潦倒分子,投奔泰国“三合会”后,持假护照入境,谎称拥有10亿美元资产,先后欺骗12个省市签订80多亿元合同和意向书,诈骗得逞130多万元;e、以购买货物或有外汇兑换为名,用假的本票、假信用证进行诈骗;f、伪造假汇票、假房产证等,进行调包诈骗;g、利用自设电脑线路,以外汇空买空卖进行诈骗;h、利用大陆银行通信落后和时间差,用伪造或窃取的外国信用卡购买黄金珠宝或大量恶意透支。j、海事诈骗。港、澳、台、泰一些诈骗集团,在外地设海运公司,到另一地去拦货运输,途中调包换向,修改航海日志,驶往大陆兜售货物,诈骗得手即逃。如香港“伟泰轮”号从泰国装运价值300多万美元货物至新加坡,途中改漆船体、船名,伪造航海日志,驶往上海,并提前派员到上海联络,船一靠岸即兜售货物,获巨款后逃之夭夭。破案后查询,发现有关外贸公司和有关国家港口,均被其骗过巨额货款。

    境外黑社会诈骗集团之所以到大陆行骗屡屡得手,一是钻大陆有关业务部门人员缺乏外贸活动业务知识技能的空子;二是被一些外商、贵宾、爱国华侨之类桂冠迷惑,过分信赖入境人员;三是有大陆不法分子作内应,里外配合,狼狈为j。

    1993年8月2日,上海浦东警方接到天鑫实业公司报案:1992年12月28日,该公司与香港怡东实业公司李总经理签订了出口塑料编织袋合同,对方提供了香港某银行开立的信用证(l,c)作保,结果被诈骗54万元人民币。浦东警方迅速成立专案组侦查,结果发现,所谓香港倘东实业公司的总经理李某,原是长宁区一刑释分子。此人释放后即偷渡到香港投奔了黑社会堂口张某拜师。张某对其进行了“诈骗术”训练,为他提供了回乡证和伪造的香港怡东实业公司印章、名片、图纸、资料、发票及某银行开出的假信用证。昔日阶下囚摇身一变成了港商总经理,携带女秘书和一批随从,坐高级轿车,出入高级宾馆饭店,到处招摇撞骗。短短 5个月,这位假港商总经理就与有关单位签订了价值3600多万元的合同,以“议付”形式将款骗到手后,迅速套汇成港币汇入香港黑社会头子张某的帐户上,使上海有关银行和业务单位蒙受了巨大经济损失。

    境外黑社会组织进行经济诈骗,专钻我国市场经济体制不完善,法制不健全的空子,尤其钻期货交易的空档,打着国际金融期货交易或联营国际期货或代理业务等名堂诈骗,将大批似懂非懂的期货交易人员玩弄于股掌之中。期货交易是依据国家有关法律、经政府主管部门批准设立的用以集中竞价进行商品交换的贸易活动,是非实物性的期货作交易和巨额金融交易,应有健全的组织管理体系、信息传播体系、交易监理体系和结算动作体系,其运营应在一套健全的规划制度制约下有序地进行。由于我国刚开展期货交易业务不久,有关监督、制约制度不完善,广大业务人员对期货交易尤其是跨国交易c作过程不熟悉,境外黑社会骗子便制造各种期货真交易业务的假象,以有暴利可图为诱饵,布设陷阱,有计划、有组织、贪婪地大肆诈骗。

    1992年,香港“三合会”头目黄某打着“菲律宾马尼拉期货交易市场香港经纪公司首席代表”的名义来到上海,以每年上交25万元港币和每成交一口付100元人民币为佣金作条件,与上海某公司签订了联营国际期货贸易代理业务。该公司对其深信不疑,为其提供了经营场地和银行帐户,委托他全权c作国际期货交易业务。黄某迅速从香港和新加坡调来5名助手,实际上全是本帮分子,装模作样地公开招聘200余名业务人员,购置了电脑、传真机等办公设施,匆匆培训一周业务人员后,便开张了上海某国际期货经纪公司,有板有眼地c作起了国际期货业务。黄某以“公司总部设在香港,租用‘美联社’通讯卫星线路,与菲律宾马尼拉期货交易市场联网,只要上海客户下单电传至香港总部,再电告马尼拉成交,上海公司很快便从电传中获悉并通知客户”,云云。如此一套运营程序,把一批不明就里的商家客户吹得云里雾里,迷一般涌上门来。

    刚开始,确有一批客户没费吹灰之力发了财,于是,人们添枝加叶,口碑相传,诱引的一批批急于发财的人纷至沓来。不到半年时间,先后有93个单位和“大款”与之签订了国际期货代管业务合同,并交纳保证金等款项5000多万元人民币,美元120万,日元108万。殊不知,这批巨款被黄某拿出3000万去炒股票入了腰包,花掉近千万元吃喝嫖赌玩乐,其余套汇成港币,转移到香港“组织”内瓜分掉了。人去楼空,j飞蛋打,许多蒙受巨大损失的单位和个人,至今叫苦不迭,追悔莫及!

    伪造证伴,组织偷渡

    1992年5月,北京市警方成功地破获了一起特大偷引渡案件,再次将境外黑社会组织大肆伪造证件进行偷引渡犯罪活动告白于天下——来自意大利的华侨王某和其外甥张某某,分别于1979年和1986年获准出境,定居意大利。爷儿俩虽然穿上了洋装,拿到了外国绿卡,但永远改变不了的黄皮肤,却阻碍他们难以进入“白领阶层”。为了改变窘境出人头地,爷儿俩便投靠华裔黑帮“天地会”,当了马前卒。他们利用为黑帮堂口跑腿打下手之机,与港、澳、台同宗黑帮挂上了钩,并结交了上些兄弟,羽毛渐丰,便钻中国人“出国热”的空子当“蛇头”,干起了偷引渡勾当。爷儿俩回国探亲时,利用亲友关系,秘密联络了14名意欲私自出国的浙江人,一口应承为其提供全部证件帮他们引渡出国门定居。他俩以每人先交3至4万元不等价格,收取14名浙江人45万元“保证金”,从中拿出14。5万元委托澳门“三合会”的张某和石某,为这14人办理有关出国的假证件。同时,委托澳门“三合会”的高某办理假护照,并达成协议:高某每办成一套假护照,王某和张某某支付人民币2万元。其实,高某也是个“二道贩子”,他又找本帮专做假证件生意的梁某某,以办成一套假护照付1。5万元的价格倒了过去。梁某某立即找帮会头目叶xx,以某旅游公司的名义,分三次为这14名浙江人办理了港澳回乡证、澳门身份证和葡萄牙假护照。王某和张某某拿到这批假证件后,立即带领14名浙江人从北京外事部门办理了过境签证,并购买了出境飞机票。按说,“生意”做到这个程度应是万无一失了,孰料,王、张两人的不法行踪早已纳入警方视线,正当他们一伙洋洋得意登上飞机欲飘洋过海之际,警方侦查分队突然采取闪电行动,将这伙眼看要跨出国门的偷渡分子一网打荆八十年代后,随着我国扩大开放,国门大开,国际交往增多,境外灯红酒绿高物质生活方式的引诱,以及不时见诸新闻媒体“出国者”的炫耀,推动的出国风潮狂澜迭起,一浪高过一浪。一道国境线虽然隔开了不同的空间,但物质和精神贫富悬殊的落差,仍成为不择手段出国者前赴后继的原动力。据有关部门公布:自90年代以来,全国每年因私出国出境人员均在200万人次以上,有时高达300至400万。官方公派出国、公费留学、研修等正宗门路,一般人望尘莫及,多数人挖空心思不惜代价,寻觅通往“天堂”之路,但求能出国,堂堂正正还是鬼鬼祟祟皆无妨,当个“三等公民”也胜做中国平民百倍——境外黑社会分子正是瞄准了许多中国闹“出国风潮”者的心态和胃口,才大肆干开了偷引渡勾当。

    境外黑社会偷引渡集团大都谙熟各国出入境规定和陆、海、空边检情况,为了从大批偷渡者身上源源不断地牟取暴利,千方百计在为偷渡者提供假证件上下功夫。港、澳、台、泰国等地的黑社会偷渡集团,常采用的方法是在当地找“造假专家”伪造中国护照、边境出境印章、硬印及其他国家出入境章、入境签证章等,贴上偷渡人的照片,带其蒙混出境。1992年12月7日下午,持阿根廷护照的陈鸿良携一女郎搭肩勾臂来到山东威海边检站,在“金桥轮”验证台前递上了证件。检查官边验证边询问,发现陈鸿良有阿根廷绿卡不会讲西班牙语,女郎柴红持台湾护照却不懂当地方言,遂严格测试,证实柴红的护照是伪造的,将两人扣留审查。陈被迫供认原籍上海,1986年出国,1989年拿到的阿根廷护照和绿卡,经与上海警方协查,上海迅速来人将两人带走了,原来,陈鸿良一直是上海警方追缉的“蛇头”。审讯查明:陈鸿良出国后就与澳门“三合会”黑帮挂上了钩,由帮会专做假证件的同伙为其提供各种护照证件,利用他做生意出入国便利的条件向外偷引渡,平均每季度引渡2至3次,引渡1人至少收取5至6万元。此次引渡情妇柴红落网时,已成功引渡出国门19人!江苏省警方查获的以袁某某为首的偷渡集团,在泰国“三合会”c纵下,不到两年时间,就组织5批21人偷渡出境。

    港、澳、台、泰偷渡集团另一个显著特点是内外勾结,高价收买港、澳身份证、回乡证,换贴上偷渡人的照片,加盖上边境,及香港出入境章,组成“旅游团”,打着“旅行社”的旗号向外偷引渡。也有的专门收买南美、南太平洋一些小国的护照,加盖出入境章,装成外籍华人偷引渡。其中,不乏有发了横财的偷引渡分子,因为引渡1人,通常要向黑社会蛇头交3至4万“保证金”,出境后补交手续费至少5至6万元,如果转道去别国,再补办手续交费,若钱不够借“蛇头”的高利贷,那就遇上“狮子大开口”了。不仅蛇头发横财,连内地为其联络的“马仔”也跟着一夜之间成富翁。1995年3月25日下午,青岛机场边检站查获了一个叫阿庆秋的“港商”,他持的“港澳同胞回乡证”有多次出入境验讫章。警方对其严加审查,他被迫交持,该证是他花3万元从泰国一偷渡犯手中买的。进一步侦查证实,此人叫阮国权,原青岛无业游民,自从与泰国“14k”刘某搭上钩后,专门为其偷引渡当“马仔”。他就拿着这张“港澳同胞回乡证”打着港商名义,不到两年时间,已从河南中原油田、威海、崂山等地联络偷渡人员捞取回扣近200万元。某企业被其迷惑上钩办“合资企业”,专门为其配了辆“奔驰”轿车、保镖、女秘书,供其出入宾馆、花天酒地、吃喝嫖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投资的“合资”企业产品已上市场,其资金还没到位,他连老本也一块进了监狱!

    近年来,随着“出国热”风潮再次涌起,一些境外偷渡集团干脆派人入境带领偷渡人员一批批地从陆地或海上偷越国境线。有些从西南边境经缅甸偷越到泰国的偷渡分子,往往将人扣押住再通知其国内家属,寄付高额费用购买去日本及西欧各国的假证件。从海上偷渡者往往乘夜间或恶劣天气,成渔船的往公海上运送。1996年春天,山东威海成山头一带多次截获这类偷渡分子,多是“蛇头”从福建、浙江、辽宁、黑龙江等地联络来向南韩、日本偷渡的,有时一次截获上百人……据边防部门披露:90年代以来,沿海各省市机场港口边检站都查获数量不等的偷引渡人员,从地域上看,尤其是福建、广东、浙江、山东、辽宁、云南、贵州、江西等省市突出。日本作家杉田望在访华采访福建偷渡情况时这样写道:“福建一带历史上比较穷,许多华侨都是早年离家出外谋生的穷人,所以当地人久有出外挣钱的习俗,拜金主义思想浓厚。他们相信,只要能出国就一定会发财。乘机钻这一空子的自然是当地黑社会一伙。对于想通过地下渠道溜出国门的人,他们可以给你提供各种伪造的出国证明及护照、机票等必要的文书手续,但索要的金额数字惊人,每人十几万元……,既无权又无钱而想出国的,正是黑社会的最佳顾客,因为他们相信只要出了国就能挣大钱。所以不惜到处借支付出国的手续费,有时黑社会组织也可以替你支付,但高利贷相当可怕。”

    “福建省黑社会与台湾的‘竹联帮’保持着秘密的联系,一方面获取各种信息,另一方面指使手下人在福州、厦门一带私下招募意欲偷渡者,并伺机在暗夜中利用渔船将他们偷运到公海,在一定地点由‘竹联帮’的船接手,然后进行下一步行动。‘竹联帮’的秘密关系更广,与日本的暴力团亦有联系,所以对日本的情况非常了解。但到目前为止,往日本偷渡的成功率很低,有些船在途中遇到风暴连船带人一起葬身大海。还有一些刚抵达日本沿岸即被日本警方逮捕,不久后被遣送回国。

    即使侥幸成功者也不得不求助于日本暴力团伙,在某些工地、餐馆及小工厂打‘黑工’。由于他们欠下了黑社会的钱以及没有护照,所以被严格看管丧失人身自由,直到还完债为止。尽管如此,仍有一些伪装难民继续偷渡。“

    绑架暗杀,敲诈勒索

    1996年3月11日,由公安部挂牌督办、福建、香港、美国三方联合侦破的“12·10”特大持枪绑架勒索案告破,使境外黑社会分子的暴戾本性和卑鄙行径再次原形毕露——旅美华侨倪某某是美国商界、政界颇有影响的人物,一直受到当局的特别关注。不料,被黑社会组织“飞龙帮”盯上了“大头”,y谋对其敲诈勒索。倪某某为了躲避风头,于1995年12月飞回福州探亲。“飞龙帮”闻讯后,迅速派出“二号山主”陈某某带领3名杀手跟踪追至福州,并秘密与福州和香港的黑社会分子取得了联系。三方黑帮密谋策划,相互策应,于12月1o日夜间突然采取行动,由陈某某3人待枪绑架了倪某某。陈某某枪口抵往倪某某的脑袋,勒令交赎金300万美元,倪某某被迫交出随身携带的130万美元,陈某某3人y谋得逞,迅速携款潜入香港。此案震惊了美国联邦调查局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两国均发出特急通缉令,责令办案人员不惜任何代价破案,抓获主犯。原来,“飞龙帮”陈某某一伙在美国已多次绑票暗杀、敲诈勒索搞恐怖活动,作了多起大案,被联邦调查局列为缉捕重犯。福建警方受命后,立即派出精锐的侦技骨干配合美国和香港警方联合侦查。联合专案组经过3个多月的艰难追踪,终于发现了这个由美国、香港、福州三地黑帮分子勾结成集团的行踪。1996年3月11日,专案组周密部署,突然行动,将绑票暗杀的黑帮分子一网打荆世界各大新闻媒体相继报道,赢得了各国“反黑”部门赞誉,引起了世界性轰动。

    绑架暗杀,敲诈勒索,历来是黑社会组织最凶狠残暴的手段,也是他们成为黑社会最不得人心的卑劣行径。八十年代,尽管境外黑社会分子纷纷“登陆”渗透,但由于立足未稳,尚未形成势力范围,故作案不太敢放肆,使此毒招作案者较少。但进入九十年代后,许多黑社会组织自以为在大陆站稳了脚根,且发展了内地不法分子作内应,形成了相当的势力范围,作案得心应手,遂开始原形毕露,作案肆无忌惮。据广东犯罪研究专家的调查资料显示:90年代以来,港、澳、台、泰黑社会组织在大陆第三产业中活动日益猖獗,并且极力发展内地不法分子加盟入伙,依仗雄厚的财力和人力,不断布建起秘密势力范围。据悉,在广东若干自由市场个体运输出租、小吃食品、旅馆、发廊、酒吧、舞厅等行业,出现了由境外黑社会头子坐镇遥控指挥、当地黑社会分子“地头蛇”出面敲诈勒索收取“保护费”的犯罪现象。据一些不愿透露姓名的个体“的士”、“面包”车司机反映:在各个车辆运行区段基本都有了黑帮分子的势力范围,哪个司机要想正常运营,就得向黑帮分子交“入线钱”,通常每台车每天要交纳总收入的5%左右。如果谁拒绝,那就会招致若干不明不白的麻烦,比如突然冒出一伙人,一窝蜂上车不给钱,乱吵乱闹乱吐痰,打架斗殴,轰赶外地人,或在候车点捣乱不让别人乘你的车,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