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荆棘鸟 > 第 27 部分

第 2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啊,亲爱的,个是因为这个,因为我吧?”

    “不,当然不是。”她说了谎。“你来以前我就打定主意了。卢克不想得到我,不需要我。他一点儿也不会想我的,但是我需要一个家,一个我自己的天地。现在我想,德罗海达将永远是这样的地方。在我当管家妇的家里,对朱丝婷的成长是不适合的,尽管我知道安妮和路迪并不把我当做女管家来看待。但是我会这样想的。而且等朱丝婷长大,懂得她没有一个正常的家时,她也会这样想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将永远不会喜爱那生活,但我要为她尽我所能。所以,我要回德罗海达去。”

    “我会给你写信的,梅吉。”

    “不,不要写信。因为有了这番经历之后,我还需要信吗?在我们之间,我不需要任何可能落到无耻之徒手中的、能危及你的东西。因此,不要写信。要是你能来澳大利亚的话,到德罗海达一访是自然的、是寻常事。不过我要提醒你,拉尔夫,在你这样做之前要三思而后行,世界上只有在两个地方,你是属于我,胜过于上帝——在这里,麦特劳克和德罗海达。”

    他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中,搂着她,遍吻着她那鲜亮的头发。“我由衷地希望我能娶你,再也不和你分开。我不想离开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永远也不能再摆脱你了。我要是没有到麦特劳克来就好了。但是我们已经无法改变我们现在的关系,也许还是这样好。我了解了我自身的许多东西;要是我没有来的话,恐怕我永远不会了解,或面对它的。在竞争中知己总比不知己要好。我爱你,以前一直是这样的。将来也永远是这样,记住这话吧。”

    罗布先生自从把拉尔夫带到这儿以来,第一次出现在这里;在他们依依惜别的时候,他耐心地等待着。显然,他们不是一对儿新婚夫妇,因为他比她来得晚,又去得早。也不是不正当的情人。他们已经结了婚;这情况已全都表现得一清二楚。不过,他们相爱甚深,确实爱得深。就象他和他的女主人,年龄相差大,但却是一桩美满的婚姻。

    “再见,梅吉。”

    “再见,拉尔夫,注意自己的身子。”

    “我会的,你也要注意。”

    他低头吻着她;尽管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可还是紧紧地依偎着他,但是当他猛地推她的手,让她吻他的脖子时,她却把手死死地放在背后,并且一直放在那里。

    他走进了汽车,在罗布掉车头的时候,他坐在那里,随后,便透过挡风玻璃凝望着前方,一次也没有回头望她。罗布想,能够这样做的人真是少有的男子汉,连一句动听迷人的话都没听他说。他们默默无言地穿过了瓢泼大雨,终于来到麦麦劳克的海边,上了栈桥;当他们握手的时候,罗布望着他的脸,感到十分惊讶。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富于男子气,如此哀婉的眼睛。冷漠之情永远从拉尔夫大主教的眼神中消失了。

    当梅吉返回黑米尔霍克的时候,安妮马上就明白,她将要失去梅吉了。是的,同样还是这个梅吉——可不知怎么回事,她变得好得多了。不管拉尔夫大主教在去麦特劳克之前是怎样在心里下定决心的,但是,在麦特劳克,事情终究是按着梅吉的愿望而不是按着他的愿望发展的。在时间方面,亦复如是。

    她把朱丝婷抱在自己的怀中,仿佛她现在才理解生育朱丝婷意味着什么。她微笑着站在那里,一面环视着房间,一边摇晃着那小东西。她的眼睛碰上了安妮的眼睛,显得生气盎然、闪着热情的光芒,使安妮觉得自己的眼睛也由于同样的快乐而充满了泪水。

    “我对你真是感激不尽,安妮。”

    “哦,感激什么?”

    “感激你送去了拉尔夫。你一定知道,那样就意味着我将要离开卢克了,所以我才这样感激你,亲爱的。哦,你没有想到这样做会使我怎么吧!你知道,我本来已经打定主意和卢克过下去了。现在,我要回德罗海达,再也不离开那里了。”

    “我真不愿意看到你走,尤其不愿意看到朱丝婷走。可是我为你们俩高兴,梅吉。卢克除了给你不幸之外,什么都不会给你的。”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他从殖民制糖公司回来过。现在正在因盖姆附近割甘蔗。”

    “我得去看他,告诉他。而且,尽管我很厌恶这种想法,但还是要和他一起睡觉。”

    “什么?”

    那双眼睛在闪光。“不来月经已经有两个星期了,我的月经向来都很准的。那次月经不来,我就生了朱丝婷。我怀孕了,安妮,我知道我是怎么回事!”

    “我的上帝!”安妮目瞪口呆地望着梅吉,好像以前从来没看透过她似的;也许,她就是没有看透过梅吉。她舔了舔嘴唇,结结巴巴地说:“这可能是一场虚惊。”

    但是梅吉自信地摇了摇头。“哦,不会的。我怀孕了。有些事情人们心里偏偏十分有底。”

    “要是你有身孕,那可是遭罪了。”她讪讪地说。

    “哦,安妮,别糊涂啦!难道你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我永远不会得到拉尔夫的,我一直就很清楚,我永远得不到拉尔夫。可是,我得到了,得到了!”她大笑说一紧紧地抱着朱丝婷,安妮直害怕那孩子会叫起来,但奇怪的是,她没有叫。“我已经得到了教会决不会从拉尔夫身上得到的那部分东西,他的这一部分会一代一代地延续下去。通过我,他将继续活下去,因为我知道那将是一个儿子!而那个儿子还会有儿子,他们也将有儿子——我将战胜上帝。我从10岁的时候起,就爱拉尔夫,要是我能活到100岁的话,我依然爱他。但他不是的,可他的孩子是我的、我的,安妮,我的!”

    “哦,梅吉!”安妮无可奈何地说道。

    那激情和亢奋过去了;她又变成了那个熟悉的梅吉了。沉静、温柔,但却隐隐地显出一丝针一般坚定的神态和承担许多不幸的能力。现在,安妮小心地走动着,心里才对她把拉尔夫·德·布里克萨特送到麦特劳克岛这件事感到惊讶。有谁能把这个局面扭转过来呢?安妮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定本来就是存在的,它隐藏得这样好,绝难让人起疑。梅吉身上有的远不止是隐隐约约的一丝铁一般的坚定,她通体是铜铸的。

    “梅吉,要是你全心全意地爱我,能替我记住一些事情吗?”

    那双灰眼睛的眼角皱了起来。“我会尽力而为的!”

    “这些年来,在我读完了自己的书之后,也把路迪那些大部头的书基本上浏览过了。尤其是那些记载着古希腊传说的书,因为它们使我着迷。人们说,希腊人有一种能描述一切的语言,没有一种人类的处境希腊人没有描述过。”

    “我知道。路迪的书我也看过一些。”

    “那你不记得了吗?希腊人说,从神认为不可理喻地爱某个东西,是一种有违常情的事。你记得吗?他们说,当有人这样爱的时候,众神就会变得嫉妒起来。而且会在这爱的对象开出怒放的花朵时,将它摧折。梅吉,这里面有一种教训。爱得太深。是亵渎神明的。”

    “亵渎神明,安妮,这话说在点子上了!我不会亵渎神明地去爱拉尔夫的孩子的,而是以圣母那样的纯洁地去爱他。”

    安妮那双棕色的眼睛显得十分凄切。啊,但她的爱是那样纯洁吗?她爱的对象1,在他风华正茂的时候被杀死了,不是吗?

    1指圣子耶稣,他是圣母的独子。——译注

    梅吉把朱丝婷放进了摇床,“是那么回事。拉尔夫我得不到,我能得到他的孩子。我觉得……哦,就好像我的一生有了目的,这三年半来真是糟心透了。我当时已经开始认为我的生活没有目标了。”她果断地粲然一笑。“我要尽一切可能保护这孩子,不管我要付出多高的代价。首要的事情就是,任何人,包括卢克在内,都没有权利来怀疑他是我唯一有权给他取名字的人。和卢克睡觉的想法使我恶心,但我会去这样做的,倘若能有助于这孩子,我宁愿和魔鬼睡觉。然后,我将回家去,回德罗海达,并且希望我再也别见到卢克。”她从摇床转过身来,“你和路迪会去看我们吗?德罗海达总是为朋友们敞开大门的。”

    “一年去一次,只要我们活着,你就能每年见到我们的。我和路迪想看着朱丝婷长大。”

    。

    。

    第14章

    当小火车摇摇晃晃、颠簸着行驶在通往因盖姆的迢迢路程上的时候,只有拉尔夫的孩子这个念头才使梅吉没有丧失勇气。她深信此行不是为了新生活。再与卢克同睡一张床对她一为说真是罪莫大焉;但是,为了拉尔夫的孩子,她确实愿意和魔鬼打交道。

    从实际可行的观点来看,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她是明白的。但是,她已经就自己能够预见到的情况制定了自己的计划。说来也真奇怪,她还得到了路迪的帮助,要对他瞒得严严实实是不可能的,他十分精明。况且安妮又十分信任他。他悲伤地望着梅吉,摇着头,随后便向她出了一些极高明的主意。当然,路迪没有提起她此行的真实目的。但是,他就象大多数博览群书的人那样能熟练地进行推理。

    “在卢克割完甘蔗、筋疲力尽的时候,你不能告诉他你打算离开他。”路迪体贴地说道。“假如你在他情绪好的时候告诉他要好得多,对吗?最好是在他值周铸饭的那个星期六晚上或星期日见他。据传闻,卢克在割甘蔗的那伙人里是最好的厨师——他还是在干低级剪羊工的时候学会做饭的,剪羊工们吃饭要比砍蔗工挑剔。你知道,这就是说做饭不会使他发愁。他也许会发现这就象伐木一样容易。那时,你就会成功,梅吉。当他在工棚厨房干了一个星期之后,真正感到愉快的时候,你再随随便便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看来,梅吉早就不再是个动不动就脸红的人了。她镇静地望着路迪,连脸皮都没红一红。

    “路迪,你能打听到哪个星期轮到卢克做饭吗?要是你们打听不到,我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打听到?”

    “哦,她太天真啦,”他快活地说道。“我在那里有耳目,梅吉,我会打听到的。”

    当梅吉在外表看起来最体面的因盖姆旅馆里登完记以后,已经是星期日那天的下午了。所有的北昆士兰城镇有一件事是很出名的:每一个街区的四角都有客店。她把她的小箱子放进了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又循原路回到了那间不惹人喜欢的门厅,找到了一部电话。旅店里有一个参加热身赛的橄榄球队,走道中全是光着膀子、喝得醉醺醺的运动员。他们在她身前身后喝着彩,充满感情地拍拍打打,显然是冲着她的。这时,她已经用上这部电话了。她吓得直发抖;这场冒险中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在这片喧声闹语和近在眼前的醉醺醺的面孔中,她努力地叫着布朗农场,卢克那伙人就在这个农场里割甘蔗。她请求转告卢克,他的妻子在因盖姆,想要见他。老板看她感到害怕,便陪着她走回了她的房间,并且等在那里,直到听见她转动钥匙,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梅吉靠在门上,松了一口气,身上直发软。倘若这就意味着在回到邓尼之前不能再吃到东西的话,她也不愿冒险到餐厅去了。很幸运,旅店老板正好把她安排在女浴室的隔壁,因此,如果有必要的话,她是能走完这段路程的。在她认为她的两腿足以支撑她的时候,便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坐在了床上。她低着头,看着自己那颤抖着的双腿。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把这件事办成的最好的办法,她心中的一切都在呼唤着,快些,快些!到黑米尔霍克定居之前,她从来没有读到过描写勾引人的书。即使是现在,已经读过了一些详细的描写,她对自己这样做的能力依然没有把握。但是,她不得不这样做,因为她知道,一旦她开始和卢克说话,这种忐忑不安就会过去的。她的舌头渴望把她对他的真实看法告诉他。但除此之外,带着拉尔夫的孩子返回德罗海达的愿望使她谨慎地咽下了她的话。

    闷热的、甜腻腻的空气使她发抖,她脱去了衣服,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希望除了想使拉尔夫的孩子安全而将要耍的手腕之外,什么都不想。

    当卢克在9点钟独自一人走进旅馆的时候,那些橄榄球运动员根本就没让他感到担忧。大部分运动员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少数几个还能用腿站住的人,除了他们的啤酒杯,什么事都注意不到。

    路迪讲得对极了,在一个星期的炊事工作结束之后,卢克正在休息,极想改变一下生活,浑身上下,一团和气。当布朗的小儿子带着梅吉的口信到工棚去的时候,他正在洗着最后一顿晚餐的碟子,打算骑自行车到因盖姆去,和阿恩以及每星期日都要定期欢饮的伙伴们会面。和梅吉见面正是一件令人惬意的改变;从在艾瑟顿高原度假以来。他发现自己偶尔会想她,只是因为他害收引起她哭诉什么咱们安个自己的家之类的话头,才使他屡次到邓尼附近时,总是躲开黑米尔霍克的。可现在她自己找他来了,而他也一点儿都不反对同床过一夜。于是,他急急忙忙地洗完了盘子。他蹬着自行车出去不到半英里,就有幸地搭上了一辆卡车。可是,当他从搭乘的车上下来,骑着自行车走过三条街区,往梅吉落脚的地方赶去的时候,他原来的某种指望都落空了,所有的药店都打烊了,而他身边没有避孕套。他停了下来。盯着一个满是带着斑斑点点的巧克力和死绿头蝇的橱窗,随后耸了耸肩。哦,他必须抓住机会,那也就是今晚了。要是弄出孩子的话,那这次一定走运,会是个男孩的。

    梅吉听到他的敲门声时,紧张地跳了起来。

    “谁?”她问道。

    “卢克。”传来了他的声音。

    她转动着钥匙,把门开了一个小缝,当卢克将门推开时,她躲在了门后,在人进来的一刹那,她砰地关上了门,站在那里望着他,他也望着她,望着她那已经变大、变圆,比以往更加诱人的茹房,那茹头不再是浅粉色的了,而是由于怀了孩子,变成了紫红色。如果他需要刺激的话,它们是绰绰有余的。他伸手把她抱了起来,抱到了床上。

    一直到天色大亮,她也没说一个字,尽管她的神色欢迎地把自己渴望的情绪弄到了从前他未曾体味过的狂热的程度。现在,她躺在那里,往旁边移了移,令人莫名其妙地离开了他。

    他舒舒服服地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清了清嗓子。“梅格,什么事使你到因盖姆来的?”

    她转过头来,那双充满了蔑视的大眼睛在凝视着他。

    “喂,是什么事使你到这儿来的?”他着恼地重复道。

    没有回答,只有那镇静而锐利的凝视,好像她不屑于回答他的。经过这一夜之后,这种表情委实荒谬。

    她微笑着,张开了嘴警。“我是来告诉你,我要回家,回德罗海达去。”她说道。

    有那么片刻,他不相信她的话,随后,他贴近了她的脸,发现她的话并非虚言。“为什么?”他问道。

    “我告诉过你,要是你不把我带到悉尼去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的。”她说道。

    他的惊愕之态是真真切切的。“可是,梅格!那是18个月之前的夸张的说法呀!而且我体你度过假了,在艾瑟顿阔阔气气地过了他妈的四个星期!除此之外一我花不起钱带你去悉尼呀!”

    “从那时起,你已经去过两次悉尼了,两次都没带我去,她固执地说道。“第一次我可以理解,因为我正怀着朱丝婷,但老天爷知道,自从去年1月的雨季以来,我是可以出去度假的。”

    “哦,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