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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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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令时节,天后宫里卖豆腐稀的生意最好,豆腐稀这东西又热又软,浇上糖浆,连喝带吞,嘴里热爽爽 的,胸口会阵阵发烫,好味道,好舒服。卖豆腐稀,海口芳林老婆最有名气。她待人客气,大家都热情地称 她为芳林嫂。她手艺高,制作出来的豆腐稀软而稠,尝起来滑爽、可口,谁都爱喝,而她卖五分钱一碗,碗 头往往显得也很满。

    天后宫演戏,还有一种人最快乐,他们都是在天后宫附近拥有茅厕的人。的确,这件事说起来不怎么体 面,也很荒唐,然而,在那个化肥奇缺、人粪与畜粪高度吃香的年代里,谁家拥有较多的粪便,就等于拥有 较多的财富啊!

    十

    每到年底,天后宫便成了年糕加工场,其场面就跟演戏一般热闹。

    宫里头雾气腾腾,到处是人,地上摆满了米箩,孩子在米箩间跑来绕去,又喊又叫;碾粉机发出的嘎嘎 声,大号风箱发出的“夫妻夫妻”声,煤气灯发出的嘶嘶声,炉膛里木柴燃烧发出的呼呼声,印版敲出年糕 的啪啪声,与踏臼捣糕时发出的“唔啊——嘣,唔啊——嘣”的声响,汇合在一起,就像一支雄浑的交响曲 在演奏,让人听了很陶醉;年糕在那张又长又宽的面板上制作,制作的大多是小伙子,他们均不穿外衣,捋 袖亮臂,围站着,有的在搓揉粉团,有的在用印版印制成品,有的在将零星的粉团压掐成包子(当地人叫“ 鼓乃头),风风火火,显得既紧张又热烈,而他们的背后则密密麻麻站满了观看热闹的人,大家习惯上边看 热闹边说笑,偶尔还冲着某位有突出表现的制作者齐声呐喊:

    “有坯!有坯!”

    “好!好啊!”

    芙蓉人管年糕叫“鼓”。为什么取这么一个怪怪的名字呢?因为年糕的形状像一面鼓,圆圆的,直径约 15公分,厚约2公分,正反面印有花纹。不过,当地的年糕,其形状并非都是圆的,有的是长方形的(约长 25公分,厚3公分),而长方形的也叫“鼓”;为示区别,当地人把圆的叫“圆鼓”,把方的叫“长鼓”。 不管是“圆鼓”,还是“长鼓”,都是经过一整套工序而最后用印版印制出来的。

    这套工序的基本流程是:主人先在家里把浸泡多日的白米捞出并淘洗干净,然后挑到天后宫,通过碾粉 机碾成粉,接着放在蒸屉上炊,待炊熟了,投进踏臼捣烂,最后抱送到又长又宽的面板上搓揉,并用印版印 制。

    显然,这套工序比较复杂,它需要足够的人力和物力,作为单个家庭,是不可能完成的,它非依靠集体 的力量不行。因此,每到年关,芙蓉街总有那么一拨人,他们自发地组织起来,利用天后宫场地大、里头有 现成踏臼等特点,在天后宫里摆下家伙,铺开场面,主动而热情地为大家提供服务。

    制作年糕,对当地人来说,是一件大事。当地人多数为农民,一年中能吃上年糕的日子并不长。可以这 么说,在粮食并不宽裕的日子里,间或能吃上年糕,这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正因如此,在天后宫,谁家年 糕制作得多,谁家主人往往会赢得许多羡慕的眼光,而有些经济很困难的人家,制作的数量只是人家的几分 之一甚至七八分之一,他们怕在公众面前丢了面子,只得几家先偷偷合并在一起制作,然后背地里再分开, 有的索性迟迟到场,故意拖到最后制作。对偷偷合并制作的人家,制作的人都处处护着他们的面子,不把他 们的名字告诉人家,如果人家追问,也含糊其词,一会说是张三的,一会说是李四的,让人捉摸不透。当然 ,遇到这种情况,人家就不再追问,心里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家经济条件比较好,每年都制作了为数不少的年糕,往往转了年,节令过了清明,家里还有存量。这 自然是一件体面的事,但这种体面不好当。每次去天后宫,我妈总是携带许多白糖、红糖。按照规矩,在年 糕制作现场,为向制作的人表示谢意,为向其他人表示好客,主人总是主动递上白糖、红糖,让制作的人在 压掐包子时选用。压掐包子,过程跟包饺子差不多,只是这种年糕包子有大有小,大的每只重一二斤,小的 每只重半斤左右,基本上是利用零星粉团制作而成,它们都以红糖或白糖作馅。

    天后宫(8)

    年糕包子是一种酬谢物,在场的不管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品尝。尤其是遇到像我这般家境的人家,在 场的人往往理直气壮,纷纷伸手索要。当然,制作人自己也不例外,但他们良莠不齐,其中个别人更多的是 借品尝之名,行截留之实,因此,年底半个月忙下来,他们除了公开赚到一笔劳务费外,暗中还有一笔意外 收获。

    天后宫也是一处米面加工场。

    在没有演戏、放电影、制作年糕的日子里,当地人便利用天后宫制作米面。特别是夏秋两季,天气炎热 、干燥,是天后宫制作米面的最繁忙时节。在这期间,你要是走进天后宫,但见宫中的天井里c满了树g, 树g间横搁着一根根毛竹杆子,杆子上挂满了一匝匝整齐而白净的面线,里头麻雀喳喳喳乱叫,你如果冲着 天井大喊一声,或向天井猛扔一块石头,轰的一声,麻雀便会冲天而起,天空为之骤然暗了一下。

    十一

    天后宫并非一方圣地,夜阑更深时分,在这里也演绎过男女偷情的荒唐剧,并且,还因此发生过个别家 庭不幸事件。不过,这更多的是时代的错,是历史的错,而不是男女双方当事人的错。的确,人穷得急了, 什么事情都难免干得出来。

    十二

    1978年(一说1979年),天后宫被改建成为“芙蓉影剧院”。两年之后,芙蓉影剧院被拆除,在它的部 分原址上,建起了一座“芙蓉娱乐城”,里头设有影像播放厅、台球室和网吧。

    今天,天后宫其原来的模样已荡然无存,它基本上被改造成了一个杂乱无章的住宅区。在这片住宅区里 绕来钻去,你怎么也无法确定当年那个戏台之所在,而这个戏台,过去令多少人为之神魂颠倒啊!

    1983年至1993年,在芙蓉南首的布袋塘,一班信男善女,又集资建起了一座天后宫。这座天后宫是名副 其实的天后宫,尽管我没有去过,但听人说,它里头供奉着天后娘娘,娘娘面前香火很旺呢。

    我不知道这是进步,还是倒退。

    不过,我敢说,这座新的天后宫,哪怕它今天地面铺的是金砖、银砖,但也断断不可能像旧时的天后宫 一样,常常会赢得波涛汹涌的“人浪”,尽管旧时的天后宫,时常尘土飞扬,其地面铺的尽是那些一分钱也 不值的泥土!

    同时,我坚信不疑:不管这座新的天后宫今后如何了得,香火如何之旺,但它怎么也不可能像旧时的天 后宫一样,赢得当地童叟妇孺的心,成为民众的精神家园。

    2005年6月11日于乐成马车河

    芙蓉街(1)

    “芙蓉”是花,它不论草本、木本,都很美。所以,像芙蓉一样的街应该很美。但提起芙蓉街,外地人 却往往不讲面子,会赤ll地揭它的羞:“什么芙蓉街,那简直是牛粪街、猪粪街!”

    说芙蓉街是牛粪街、猪粪街,那不冤枉。在乡村,大凡作市的地方,差不多都有牛粪街、猪粪路。只是 论等级,那个时候,芙蓉的牛粪街档次恐怕高了一些,特别是下雨天,其街上的牛粪软化了,赤脚踩上去, 四个脚趾丫里会冒出红红的糖浆一般的东西,这东西热乎乎的,很可爱,过不了多久,它会让你的脚趾丫发 痒,继尔让你的脚趾丫发白、蜕皮以至溃烂。溃烂了,你的脚就宝贝了,就成了“香港脚”了。

    小时候;一到暑天;我的脚就遭殃——暑天我总是穿木屐,木屐裹不住脚,于是我两只脚的小趾丫,差不 多天天吃“牛粪糖浆”,由于吃多了,它们常常烂开小口子,这些小口子,红红的,一碰上水就痛,特别是 让小草根戳了,痛得让人直跳跳,还拼命叫皇天。那时,街道是石头铺就的,显得高低不平,有些低洼路, 天一下雨,其石缝间总是积满“牛粪糖浆”,我和小伙伴们每次经过,总是扭着身子,在路中间的干净石头 上跳来跳去,生怕双脚沾上那些宝贝东西。好在我和小伙伴们常常下海,而海水能消炎,因此,我们的脚趾 丫终究没有被烂穿。

    也许有人会问,芙蓉街哪来那么多牛粪?这个问题好回答。芙蓉是大芙蓉、小芙蓉、雁芙(湖)、岭底 四个公社的统称,方圆几十公里,除了芙蓉街地处海边外,其他地区都是山区,山区牛多,而牛多牛粪自然 就多;再说,芙蓉街辟有牛行,赶集的时候,街道上常常人牛同行,而牛在街上走,街上就免不了有牛粪。 其实,作为牛的主人,如果不是赶牛上市,他们是断断舍不得将宝贝牛粪留给你的。你想想,那一坨坨冒着 热气像刚出炉的生日蛋糕一样可爱的粪疙瘩,它们是多么的珍贵啊!在那个肥料奇缺的年代,一个粪疙瘩, 可以滋润好几p股地,而拿它来换取货物,差不多可以换回几根绣花针,或换回五六尺洋线呢。恰恰是因为 这个缘故,有的牛主人赶牛上市时,身后背着一个粪筐,他眼睛盯着牛p股,说什么也不肯让自家的牛粪落 入他乡,白白送给人家。所以,芙蓉街牛粪多,那不是芙蓉街的错,而是外来牛的功劳,是牛和牛主人对芙 蓉街的一种心疼式的贡献。

    当然,说芙蓉街是“猪粪街”,那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猪是谁养的?猪是街上人自己养的呀!

    街上人都是“城里”的人,怎么能养猪呢?养猪那是没有文化的农民干的营生,是脏活呀。再说,为什 么不圈养呢?那多不卫生呀。这些问题就提得尖锐了,让芙蓉街上的人感到难堪了。其实,这也怪不得芙蓉 街上的人,那也不完全是他们的错。因为街上的人八成也是农民,而猪就是他们家庭最重要的经济资源,他 们养猪就是养家呢。况且,街上有菜市,有很多很多的垃圾,猪可以自由觅食。俗话说,白吃白不吃,为什 么不把猪放出去吃呢?如果我家的猪在外吃得饱饱的,回家不再拱栏,那不是节省了它的口粮,从而节省了 我家的经费开支吗?虽说把猪放出去,也有风险,其粪便可能会落入别人之手,但这个,你也犯不着担心, 你只要备一只畚箕、一把扫帚,跟踪你家的猪一路跑就是了。如果谁不讲道德,乱来,抢了你家的猪屎,那 你骂得再难听,谁也不会说闲话的。

    街上人养猪,还有政策“靠山”。当时,县里根据中央“猪多、肥多、粮多”的通知精神,鼓励广大农 民多养猪,多出肥,并对养猪户实行奖励,规定生猪出栏,收购价高于销售价,至于县里亏损多少,均由国 家财政补偿。这就意味着,养猪是一件光荣的事,而且,谁家猪养得多,谁家获得政府奖励的钱也就越多。 因此,街上人养猪,就显得理直气壮,丝毫没有羞耻感。有趣的是,1965年,由于贯彻了“三就”(就地收 购,就地宰杀,就地供应)方针,芙蓉街上的屠工由十多人陡然增至四十来人。大家开玩笑说:“杀猪的人 这么多,街上的人家不养猪不行呀,否则,杀猪人吃什么呀!”

    我家开小百货店,也养过猪。不过,我家养猪,主要是我妈眼红,她见一街两行各户人家都养了猪,觉 得自己不养会吃亏。当然,我家养猪,粪便是贡献给人家的,因为我家做生意,手头忙,没有时间去盯猪的 p股。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街上很多人家养猪,而街上猪粪多多,因此,捡粪专业户也应运而生。这些捡粪专 业户都是街上最穷的人家,且都是主妇,她们一天到晚盯着猪p股,满街不停地跑。有时,为争夺几个粪疙 瘩,她们竟吵起架来,甚至还扭打成一团。后来,这些专业户索性实行了“街段包干制”,规定:街上这一 段的猪粪,归我所有,你不能抢;而街上那一段的猪粪,归你所有,我也无权c手。

    因为这些专业户是街上最穷的人家,大多数连猪都养不起,所以,他们在街上公开掠夺猪粪,作为猪的 主人,一般是忍气吞声、自认倒霉的。

    说来说去,芙蓉街所以成为牛粪街、猪粪街,个中自有缘由,自有道理。就是说,芙蓉街并不“芙蓉” ,粪这粪那的,那不是芙蓉和芙蓉街上人的错,那是时代献给芙蓉的一份特殊礼物。实际上,在那个牛粪、 猪粪处处吃香的年代,人们如何评论芙蓉街,芙蓉街上的人是并不十分在意的,因为他们所关心的,并不是 什么名誉,什么体面,而更多的是生活,是如何养家,如何吃饱肚子过日子。

    芙蓉街(2)

    2004年2月8日于乐成

    市日脚(1)

    芙蓉人把赶集这一天叫“市日”,而把市日的前一天,叫作“市日脚”。

    市日怎么会有“脚”呢?这是一种形象的说法,是有所借托的。芙蓉方圆几十公里,在上个世纪七十年 代之前,它没有公路,很多人没有见过汽车、自行车,个别人甚至将“一辆汽车”叫作“一盏汽车”,在他 们的想象中,汽车就跟电灯炮一样,亮闪闪、明晃晃的。所以,那个时候,四邻八地前来芙蓉街赶集的人, 都是靠两只脚走路,这“脚”便显得十分的重要,而“脚步声”则慢慢地演变为一种信号——今天,人们赶 集的脚步声都清晰可辨了,说明明天就是市日了。

    赶集的人,绝大部分是当天来回的。来回的路,自然都是石头路,有的还是岭,长得没规没矩。这就苦 了地处偏远山区的人。他们每逢赶集,总是在凌晨时分,j才叫了一遍,就匆匆起床摸黑出门,而天全黑了 才回到家,而且或挑或扛,肩上总是压着沉重的担子。他们每赶一趟集,往往来回要走上七八十里路,甚至 更多。他们的脚板,他们的肩头,都硬梆梆的,掐不进去。不过,也有例外。福建、永嘉、海山(玉环)、 太平(温岭)、平阳等邻省、邻县的客人,因苦于路途太遥远,赶集无法当天来回,他们总是提前一天到达 芙蓉街的。他们提前到达芙蓉街,自然要投宿,要吃饭,这就多了一份冤枉开销。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的 确,谁愿意把自己的血汗钱,白白地扔在路上呢?然而,他们的到来,却乐了芙蓉街上那些开客栈、开饭馆 的人。那天,那些开客栈、开饭馆的人,腿脚最勤快,屋内屋外满地跑,嗓门也响亮,喝七吆八的,个个笑 呵呵,脾气变得出奇的好。同样,外地客人的提前到来,也乐了大家,因为芙蓉街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这些客人c着各种方言,在街上到处转悠,有些老相识的,撑着笑脸,一路打招呼,这门串了串那门,还不 时地坐下来,与主人一起甩扑克、喝酒,个别的,甚至当街高喊某个女人的名字,口中吐出一连串调皮的话 。特别是这天晚上,芙蓉街更是好戏连台,显得相当热闹。

    热闹的去处,主要是天后宫、中央街、桥头溪滩和各处客栈。

    天后宫除了演戏还是演戏,多半是唱越剧,人很多,戏台前黑压压的几乎是男人,中间如果夹有年轻女 子,就遭殃,台前时不时会掀起人浪,并会爆发出一阵阵可怕的嘻笑声和哄闹声。中央街、桥头溪滩主要是 耍把戏,汽灯一片瓦亮,锣声也清脆,看把戏的人自觉地围成圈,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的透不出风, 最外层的人,往往脚下还踩着凳子,谁都踮起脚跟,谁都拉长脖子,可圈子里头到底耍些什么玩意,谁都看 不完整,看不明白。客栈是客人过夜、休息的地方,当时社会比较保守,街上没有卖笑、卖艺或卖身的女人 ,所以,赌博成了客人们最大的取乐方式。这些客人不会无缘无故来芙蓉街,他们是前来做生意的,身上或 多或少都带有钱,有的可能带的很多。他们每一个诡秘的微笑和眼神,都让人联想到他们的口袋里塞满了钞 票。芙蓉人牢牢地盯住了这一点,总是主动地热情地跑到客栈里去,千方百计地拉他们下水,好歹赌一把。 但这些客人天生的谨慎,他们赌注下得小而又小,与其说是赌,不如说是玩,并学会耍赖,学会作弊,很少 掉进芙蓉人设下的圈套。但尽管如此,客栈里大呼小叫,乌烟瘴气,还是很有几分看头的。

    少时,我对“市日脚”充满了矛盾的感情,一方面,我盼望着它早点到来,因为它一到来,街上好看、 好玩的东西就接踵而至,快乐就像小鸟一样在我的头顶飞翔;而另一方面,我又害怕它的到来,特别是冬天 ,它一旦到来,我总会陷入一场深深的烦恼。

    我家备有20来条棉被子,专门用于客栈出租,出租费每条每夜2毛,所以,每当“市日脚”来临,我家 的那些被子就得往各处客栈里送。如果20来条被子全部租出去,一夜就可以赚到4块来钱,这是一笔了不起 的收入!那时没有电话,我妈就在各处客栈里来回跑动,拉生意。如果哪处生意谈妥了,她就命令我将被子 送上门去。由于我妈是开小百货店的,人缘好,加上开小百货店的与开客栈的,在生意上多少有些联系,因 此,我家的被子行情就一片看好,就很好出租,20来条被子常常被租用一空,并且,比起人家,我家的被子 总是第一个被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