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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

啊,你的行礼放在哪里?等一下让司机小王和你一起去拉过来。”龙大海惊讶地说:“局组织部的人跟我说,一来就在城里给安排宿舍的。”万义毫不惊讶,显然习以为常,笑着说:“啊,知道,两室一厅是吧。这里也算是城里,居民都是城市户口,不是农村。第五工程处的房子很多,绝对超过两室一厅。晚上几十室几十厅都你一个人住,保证够住了。”

    开车的司机小王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险些将车开到沟里。万义呵斥司机两句,也忍不住笑了。万义心想:又一个被拐骗来的学生。这么天真单纯的孩子,还真是少见。不过在单位混几年,也就学坏了。社会这个大染缸,威力无穷,什么样的白纸一放进去,总要染上各种各样的颜色。

    龙大海到底单不单纯,他自己也不知道。从表面上看,他却是是单纯得到家的好孩子。可他内心深处的朦胧野望,有时连自己都不晓得。

    面包车开进一个面积广大的院子,在一处平房面前停了下来。龙大海沮丧地下车,打量了一下大院。院子异常混乱,无数的方砖、石头、泥土杂乱堆放,几台破旧公交车改装的拖车也胡乱停放。不时有大货车呼啸而入,卸下泥土又呼啸而出。几只凶猛的大狗看见生人,嗷嗷大叫。要不是有铁链子拴着,它们一定会扑上来撕咬几人。

    万义看着几条凶狠的大狗,神色微变,领着龙大海进了门口挂着处长室牌子的屋子。

    屋里全是人,杂乱的嘈杂声、哗哗的洗牌声显示,屋子里正在进行中国传统的社交礼仪活动——搓麻。

    四个人搓麻,倒有十来人在观看。围观者中有男有女,个个异常兴奋,比打麻将的人还兴奋。几人围着一个人,不停指指点点,俨然大师级人物。

    这些人连屋里多了几个人也不知道,已经到了痴迷的境界。万义大吼一声:“抓赌了!”哗啦一声,不知谁反应过度,一下将麻将桌给碰翻了,麻将滚了一地。

    一颗麻将向万义飞来。万义久经沙场,一见暗器攻来,立刻躲到龙大海身后。龙大海不是没见过这个。不过眼前的事情出乎意料,没有准备。结果就是龙大海哎呦一声,脑袋被砸了个大包。

    一个身材高大的络腮胡子猛然站起,嘴里骂骂咧咧的:“小万子,你他娘的什么时候改行当警察了。乃乃的。这片的警察哪个敢抓老子?老子就是抱着老娘们在派出所睡觉,他们也得给老子看门!”

    万义苦笑不已,连连道歉:“老洪大哥恕罪,小弟错了,错了。”姓洪的络腮胡子不依不饶:“错了,错了就该受罚。说吧,想怎么受罚?”万义连连告饶:“大哥大哥,今天小弟来贵宝地,有公务要办。等把公务交接完了再讲。”洪战看了看正捂着额头的龙大海,惊喜地说:“熊天那熊蛋包真给老子一个大学生?”万义赔笑着说:“部长怕你真去捏碎他的那个玩意,哪敢不给?”洪战哈哈大笑:“老子威胁要捏碎他的卵蛋,不过吓唬他一下罢了。不想老熊真是熊包,一吓就服软了。万义心说:“你个龟儿子的,总假装豪爽,背地里一肚子坏水。部长要不满足你的要求,几天就不知道怎么死了。”

    洪战看见龙大海捂着脑袋,眼里露出不忿的神情,哈哈大笑:“小子,不服是吧。要不咱们出去摔两跤?你要是赢了,老子这半年就给你奖金,不用等一年实习期了。”

    龙大海单纯归单纯,也不傻,哪里敢跟这看来是处长的人比摔跤?虽然他很想将这个大个子给摔倒。万义一听,急忙替龙大海拒绝:“洪处长,这有些过了。你是摔跤队分配下来的,和人一学生比摔跤,这不欺负孩子吗?一旦摔坏了怎么办?要不你们比比谁的英语好?”

    洪战一拍万义的肩膀,把万义拍得牙关紧咬。洪战笑骂万义:“小子,就知道揭老哥的老底。放心吧,老哥已经不是十年前的老哥了。再说这小子是老子的兵,老子对自己的兵,比对儿子都好,只能护着,不会欺负的。”

    万义见程序完成了,急忙告辞离开。洪战不干了:“不行,想走没门。中午不喝他三瓶二锅头你休想离开。”万义听见三瓶字样,本来有些犹豫的心里立刻下了决断,头摇得象货郎鼓似的:“处领导有文件发下,不许在基层吃请。文件是我亲手打的。要是我违规了,倒霉可就倒大了。”洪战一把抓住万义的胳膊,嘿嘿冷笑:“我老洪的话,就是处长听了也得给三分薄面。你小子长胆了,敢不听大哥的话。”万义无奈,附耳洪战,嘀嘀咕咕几句,听得洪战霍然动容,连声夸奖:“好好好,小妖精胆子这么大,愣是要得。可惜啊,这么好的妖精,老子怎么勾搭,就是勾搭不上床。你说这是为什么呢?”万义心想:“胡慧娴连处长都带答不理的,别说你一个土包子。”心里如此想的,嘴上万义却笑着说:“想必功夫不到家,诚意不够。”万义慌张而去,连答应给龙大海拉行李的事情都忘记了。

    第二章同事嘴脸各异——脸谱 伍

    洪战坐在沙发上,点起一根香烟抽了起来,也不搭理龙大海。龙大海见这里比农村还农村,心里冰凉冰凉的,也没心思管谁是领导了。屋子里除了正忙于打扫一地烟头的一个中年女子,再没有第四个人存在。

    眼见一颗烟抽完,洪战见龙大海还在那里站着,笑着说:“别拘谨,坐,听说你也是农村来的,应该适应这里的情形。把这里当家看就行了。”洪战让龙大海坐下,拿出一颗烟递给龙大海。龙大海急忙摇头:“我不会抽烟。”洪战失望地说:“真是好孩子啊。”看那中年女子打扫完屋子,洪战喊道:“小惠,等下你领着小龙到各个科室走走,和大家熟悉一下。”

    中年女子抬头,露出一张略显清秀的面庞。女子擦擦脸上的汗珠,应了一声:“好的”,女子接着说:“这事应该让老何去办,咋弄我头上了。”洪战哼了一声:“那老东西,见了我就唠叨,说我没党性,没人性。我连吃饭都躲着他,哪里敢见他。”洪战对龙大海介绍说:“这是咱们的工会主席刘惠。你可以叫他刘惠阿姨。”龙大海急忙站起,喊了声:“刘姨。”刘惠看着龙大海健壮的身材,高大的体型,眼里露出满意的神情,笑着说:“真是个好孩子。就是有些太老实了。”洪战哼了一声:“老实?我看是闷s型的。心里有货。等过几年你看看,绝对是个人物。”刘惠看向洪战,眼睛里仿佛出水似的,笑着说:“你是说当年的你吗?”洪战黑乎乎的脸上仿佛透出红色来,有些尴尬地说:“瞎说什么,当个孩子的面。”刘惠嘻嘻笑着,也不顾忌什么,拽着龙大海就出门了。

    龙大海感觉刘惠的手软绵绵,滑腻腻的,和妈妈那满是老茧的手绝对是不同的感觉。刘惠感觉出龙大海的不自在,好奇地问:“你不会是头一次握女人的手吧?”见龙大海满脸通红,刘惠哈哈大笑:“现在还有纯情男人,真令人吃惊啊!”见龙大海一身的不自在,刘惠促狭地拍拍他结实的p股,领着他挨个屋子拜访去了。

    两人先到了门岗。刘惠对满头白发的老人说:“李大叔,这是我们新来的大学生龙大海。大海,这是李大爷。”龙大海忙喊:“李大爷好。”李大爷锐利的眼神扫了龙大海几眼,眼神中的鄙夷表露无遗。龙大海莫名其妙,心说:“我和你头一次见面,哪里得罪你了?”刘惠领着龙大海离开。见他如此神情,笑着说:“是不是觉得很奇怪。”龙大海摸着脑袋,迷惑不已:“我和李大爷头一次见面,他怎么好像和我是仇人似的?”刘惠笑着说:“李大爷的孙子今年职高毕业。本来想弄到咱们处来。不料局里安排了四个大学生来,就把李大爷的孙子给顶了。你说他能不恨你吗?”龙大海愕然说:“这也不能怪我啊?”刘惠拍拍龙大海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大海,阿姨虽然和你第一次见面,可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个好孩子。社会和学校是两个舞台。在学校的舞蹈跳得再好,也不代表你能征服社会的舞台。你现在该学的东西多了去了。记住,多做事,少说话,等你慢慢适应了社会,再想大展宏图的理想。”龙大海虽不明白刘惠说话的意思,却知道刘惠是真心为自己好,感激地说:“谢谢刘姨。”

    刘惠领着龙大海先去了安全科。安全科位于平房的最东头。里面坐着两个中年男子。刘惠说:“赵大个,这是新来的大学生龙大海,认识一下。大海,这是我们的安全科长赵大山。”

    赵大山站了起来,吓了龙大海一跳。龙大海一米八几的身高,已经属于高个了。不想那赵大山却比龙大海高将近半个头来。赵大山想必习惯了人们的惊讶,和龙大海握了握手,寒暄了几句,就不在说什么了。另外一人是赵大山的部下秋乐,专门负责工地施工安全。

    接下来,龙大海认识了财务科的科长丁一,会计董灵,出纳何珊;总务科科长李赛凤、科员王心刚;工程科科长周元,科员吕万年、房大刚、郭令东;设备科科长李全,科员赵云云;材料科科长刘谆,科员毕学军。最后,刘惠领着龙大海来到了人事科的门前。刘惠走到门口,犹豫半天,对龙大海说:“这个科室你自己去吧,阿姨有些事情。”

    龙大海经历了那么多的科室,已经没有了胆怯的想法,就敲了敲门。一个苍老的声音说:“进来。”龙大海推门走了进去,看见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人坐在沙发上,半片老花镜架在耳朵上,让人看着别扭。老人抬头,看了龙大海半天,才叹息一声:“又一个将被生活夺去纯真和梦想的孩子。龙大海不明其意,自我介绍说:“大爷,我是新来的学生,叫龙大海。”老人微微一笑,睿智的眼神瞬间便将龙大海的内心世界看个清楚。“坐,”老人友善地说。听了龙大海的介绍,老人说:“参加工作,和学校的生活是两个世界。开始一定不适应。慢慢就好了。”

    老人自我介绍,他叫何东北,在第五工程处负责人事工作。龙大海感觉出老人的和善与睿智,心中对老人的好感油然而生。看见老人的一屋子泛黄的书籍,龙大海惊讶地说:“何大爷,您的书有些太多了吧?”何东北嘴角抽搐一下,便恢复平静,笑着说:“以前比这可多多了。你要是有兴趣,就拿几本去看。现在喜欢看书的孩子可不多了。”

    龙大海抽出几本书,见全是什么《论语》、《战国策》、《鬼谷子》一类的书籍,不由呻吟一声:“大爷,我念的是理科啊。这里的书可不是我能看懂的。”何东北叹息一声:“念文科又怎么样?那财务科的小妮子一见这满屋子的书,就叫我老古董,连看都不看一下就跑了。现在的年轻人啊,早将老祖宗的东西丢光了。崇洋媚外,毫无内涵。”龙大海看着老人的神情,心中很是敬重老人位卑不敢忘忧国的情c。但说实在的,龙大海心里对这些东西也不以为意。

    吃完午饭,刘惠领着龙大海到了一间脏呼呼的房里。刘惠说:“大海,咱俩打扫一下房子,再搬张床来,你就住这里吧。”龙大海已没了开始时的不忿,只有认命了。两人一顿忙活,直到临近下班才将房子打扫干净。

    刘惠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对龙大海说:“今晚看来是搬不了了。你现在住哪里?等明早发班车顺路把行礼拉过来。”听龙大海说了小区名字,刘惠惊讶地说:“行啊!那么高档的小区,咱们处长还捞不着住呢。你小子就住进去了。”龙大海不好意思地说:“是同学家的房子,暂时借给我住。”刘惠玩味地说:“不用说了,一定是女同学。还是对你有好感的女同学。”龙大海忙说:“不是的,刘姨。普通同学而已。”刘惠嬉笑着说:“大海啊,你真是个傻孩子。知道那小区房子一月租金是多少吗?普通的两室一厅,就要一千块。人家女孩子要不喜欢你,能把房子白给你住。”

    龙大海低头不语,心中不以为然。贺心如属于和谁都好的人,龙大海看不出贺心如哪里有喜欢他的意思。不过,要是能和贺心如结婚,省去几十年的奋斗倒是真的。可惜,贺向前的嘴脸提醒了龙大海:人,是要有尊严的。

    回到市内,龙大海给贺心如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明天就搬家了。贺心如听了,笑着说:“这么快啊,我还想要你再当几天免费劳工呢。你别走,在家里等着。”

    隐士语录:“农民出身的人最怕的是贫穷。到了城市,为终于摆脱贫穷而沾沾自喜的他们发现:原来,贫穷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人吃人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第三章见识人情冷暖——迷茫 壹

    龙大海等到花儿都谢了,贺心如才匆匆赶来。今天,贺心如上身一件紧身小衣,下身穿着粉红超短裙,将修长身躯映衬得淋漓尽致。

    见龙大海看得眼都直了,贺心如得意地说:“怎么样,本姑娘的姿色不错吧。”龙大海有些结巴地说:“好好好。”贺心如听了,得意非常,对龙大海说:“今天到单位感觉怎么样?拿到房子钥匙啦?”龙大海有气无力地说:“什么都让你说中了。宿舍泡汤了。更惨的是,我被安排到农村去了,以后就要在大山沟里住了。”贺心如听了,大感不忿:“怎么能这样啊!先是骗你给房子,给宿舍,又把你安排到农村去,太欺负人了!真不是个东西,不如不干了吧。”

    龙大海连连摇头。好不容易得到留在海滨市的机会,哪里能说不干就不干了呢。贺心如话一出口,就知道这个主意不行。以龙大海的德行,为了留在海滨市,叫他孙子他都能答应。眼珠一转,贺心如笑嘻嘻地说:“有办法了。先把户口落了,等实习期一过就踹了市政设施处,那可解恨了。”

    龙大海可没有这样的想法。他愣愣地说:“我除了道桥方面,啥都不会。你要我去干什么?”贺心如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个傻帽。你以为社会上那些看着人模狗样的人,都成大仙了。里面大半都是南郭先生,啥都不会,就会玩人。我是看透了,现在的社会,除了当官,没什么好职业。”龙大海一听,这话味不对,明显是受到什么委屈了。

    贺心如领着龙大海走进一家小饭店,两人点了几个菜,要了几瓶啤酒就开喝起来。龙大海生于北地,酒量大大,等闲十瓶八瓶啤酒没反应。贺心如更是女中豪杰,打遍班级无敌手。除龙大海她不敢挑衅外,余下的男生一见贺心如拎着酒瓶子过来,都闻风丧胆,落荒而逃。这两人要是开喝起来,那要得个时间了。

    两人心情不好,互相举杯,狂饮痛饮。桌上的酒瓶子逐渐增多,让老板在窃喜的同时,也担心他们有没有偿付酒帐的能力。在看了贺心如的衣着和拎的名贵提包后,老板便再没有别的心思。

    很巧合,贺心如今天也去财政局报道。贺向南纵然有些资产,在今天的海滨市也不过属于中层人物。他的女儿去财政局,不会引起丝毫波澜来。更巧合的是,介绍贺心如去财政局的人出事了。贺心如遭到冷落,实在太自然了。

    贺心如一向心高气傲,走到哪里都受到公主般的待遇,没想到到了财政局,人家随意几句,就把她打发到龙大海单位所在的美称为开发区的区财政局上班。这开发区财政局连个局长都没有,就贺心如一个人,明显是稀里糊涂的糊弄你。反正给你开工资了。

    贺心如甚为不满,回家后就闹着不干。贺向南当时就慌了,急忙哀求:“小祖宗,你知道爸爸花了多钱才给你办进财政局吗?联系人五万,人情十万。你要是不干了,十五万可就打水漂了。别着急,是因为安排你工作的副局长出了点事,他们才整你的。等老爸打点一下,几天就调回来了。”

    贺心如打着酒嗝,把事情对龙大海说了一遍,带着哭腔说:“你说,他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不错,我是个体户的女儿,是暴发户的女儿,不是某某官员的女儿,可这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龙大海瞪着被酒精泡红的眼睛,无力地说:“你偷着乐吧。和你比起来,我不是更惨。知道我现在住的是什么地方吗?山沟里。晚上除了一个对我不理不睬的老头外,就剩几只狗了。想想开始时,两室一厅的房子,三年分房的许诺。现在看来,人家拿我们这些刚毕业的学生当猴耍呢。我们算什么?受气了也没地方说理去。”

    贺心如沮丧地说:“我承认,我是托关系进的财政局。可不托关系谁能进财政局啊!我看了,学校里再黑暗,至少还有一些讲廉耻的地方。社会里好像太现实了。现实得我都不想进社会了。我决定了,明天就辞职,读研究生去。”

    两人喝得晕头转向。结账的时候,近两百元的高额账单使龙大海一下恢复了清醒。咬牙付出了仅存三张老人头中的两张,龙大海拉着贺心如离开了饭店。

    一出门,清冷的夜风吹来,两人心有灵犀,双双跑到路边哇哇呕吐起来。

    吐完了,人也恢复了一些清明。龙大海说:“送你回家吧。”贺心如摇头:“不回去。我不想看我爸爸那市侩的老脸。咱聊天去”

    回到房间。贺心如看见收拾的整整齐齐的物品,愣愣地说:“要走啦,最后一个同学也要离开我了。”想起相处了几年的同学天各一方,想起大学难忘的四年光y,再想起在单位受到的歧视眼神,贺心如扑到床上嘤嘤哭了起来。

    龙大海酒意上涌,在床的另一头躺下,也顾不得贺心如如何伤心,先咪一下眼再说。

    朦胧中,龙大海感觉一个柔软的物体扑进了怀中。那物体非但柔软,而且清凉无比,使龙大海燥热的躯体感到一丝清凉。龙大海不由紧紧将那物体搂住,沉沉睡去。

    感觉到清晨的味道,也感觉出嘴里的干燥,贺心如迷迷糊糊地想舒展一下身体,却发觉自己睡在别人的怀里。感觉惊讶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