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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姑儿第7部分阅读

扯回来。琳儿被逗笑了,满室生辉,纯洁无暇,如闲花照水,「白哥哥,别玩儿了,气我弄疼你?我给你赔不是不行麽?」

    他只觉得头晕目眩,剧烈的欢喜和剧烈的烦闷交织,非常意…他就有把握把那一丝半点弄成烈火燎原。

    但她这样的可爱…却也这样坦荡。

    「…都让你看了我的身子,」他松了口,喑哑诱惑的低语,「我不能讨娘子了,怎麽办?」

    不是说不跟别人讲麽?琳儿奇怪的看他一眼。难道是像她爹那样的人?也对,瞒得了众人,哪瞒得了自己呢?说起来白哥哥真是牺牲惨重。

    她很诚恳的说,「白哥哥,反正都不告诉人,不会给人知道的。若你真的觉得过不去,我也陪你一起不嫁好了。」

    「…好,咱们都不嫁。」他目光柔和起来,「击掌为誓?」

    琳儿点点头,和他拍了三掌。仲谋再也按耐不住,趁机抓住她的小手。真小,柔若无骨,真想再也不放开…

    但琳儿却把眉竖了起来,声音严厉,「白哥哥!你不能牵我的手!」

    僵了一下,他缓缓的松开,琳儿气呼呼的教训他,像是一只被惹怒的小猫,「白哥哥,你太不对了!女孩子的手是不可以随便牵的!幸好是我呢,万一是别人,就得嫁给你了!我知道江湖豪侠不拘小节,但你不拘别人得拘啊!被你牵过手的女子,不嫁你将来就会被指指点点,你说多可怜?以後再不可如此…」

    他扶了扶额,勉强振作了点,「嫂溺援以手,权也。」

    「但我又没掉进水里…」她还是气呼呼的。

    「我快了。」他晃了两晃,直挺挺的倒下。

    「白哥哥!」琳儿大惊失色,见他两腮艳如霞红,不禁慌了起来,「刚我试针出差错麽?」她把了脉,却觉得经脉冲撞,像是练功走火入魔的样子。

    「糟了!跟真气有关我不太会啊!」她急得眼出泪花,「白哥哥,你忍耐点,我去请师父…」

    仲谋本来就是自封经脉,弄出个生病的样子。万一让钱通来…那家伙若没眼色点,惹怒他,在芙渠面前杀她师父…这辈子不用想她肯对他笑了。

    他赶紧扯住琳儿的袖子──现在不敢去牵她的手了,「没事儿,老毛病。略晕眩罢了…你在我头上按按就好…」他随口一说,琳儿却跪坐在地上,让仲谋躺着她的大腿,轻轻在他头皮上循着|岤道按摩。

    天堂地狱,不过如此。原来这两间隔得这麽近,简直是一家了。

    续六

    喜欢一个人,到底有没有极限?

    一辈子被追到烦不胜烦的白公子仲谋有些茫然。而他的茫然让他很顺手的拍了一下乌鸦,「慈悲」的没卸他关节、示范何谓剐,只让他挨了记不轻不重的内伤。

    同样都是人,五官也差不离。看到他的那票属下,他只想动手整整他们。那些痴迷的扑倒尘埃,愿意为他生死,使尽手段的女人(有时还有男人),他只烦得想叫他们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但只光想到芙渠,他就束了手脚,连碰都舍不得碰一下,怕她不高兴,怕她没了笑容。只要她开心,什麽都愿意做。

    这不就是那些痴迷於他的那些蠢人做的蠢事麽?难道真的有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回事?

    他坚强而变态的心理素质有了一丝动摇和裂缝。

    但他很快的就稳住心神,补上裂缝。他虽然痴迷,可一点都不蠢。他看得出来,芙渠是喜欢他的…就像喜欢她院子里那棵桃树。但喜欢就是喜欢,没得商量。

    现在需要的只是怎样把这种「喜欢」,变成他想要的那种「喜欢」。

    再说,他也要好好的观察看看,为什麽他会这样痴迷。

    若说美貌,芙渠相貌平平,只有笑容才惊心动魄。比她美的女子多了去,还是成熟足以采撷的、求他采撷的。若说志趣相投,他一生惟武,芙渠学过一点粗浅武功,但他试着为她把脉,却发现她虽有内力,却是走清净无为的道家路线。

    她也自言,王大学士的师父是个道士,教他们的也是很寻常的吐纳,求其长生而已…跟他完全是两个路线,南辕北辙的,她只迷医,也不甚感兴趣。

    说救他性命,但救过他的何止十数,人在江湖走,哪能不湿鞋。长生宫主就救过他,给了他一颗丹药…早知道那个女人要求以身相许,他就不该不耐烦运功疗伤,但事前不谈药资,事後才坐地要价,还很不道地的去迷惑他的左护法,卸了他四肢关节还乱轻薄他…逼得他不得不杀人,损失了左护法,你说这算什麽事呢这…但芙渠就不是这样的。年纪还那麽小,就这麽慈悲为怀,总要他不要放在心上。

    想起她,就是千般的好,早就成了他心湖底的水中芙蓉,风过即带若有似无的柔软芬芳…他低吟着欧阳修的望江南,「江南柳,人为丝轻那忍折,莺嫌枝嫩不胜吟,留取待春深。十四五,闲抱琵琶寻。堂上簸钱堂下走,恁时相见已留心。何况到如今。」春日太长,而良宵苦短。郁结无以消除,他抽出腰间玉箫,反覆吟奏。

    相见已留心,何况到如今。十四五,十四五。还得要捱那麽一两年…暮春之风吹拂郁美难言的佳公子,在水一方。连肃容的郑烈都不得不喟叹,老天爷不长眼啊,咋这麽好俊相貌、极佳美质会长在一个魔头身上。

    更不好的是,这魔头还春心荡漾,情窦初开了。

    但他不敢去打听哪家小姐…虽然心知肚明也得佯作不知。给乌鸦送药时,那一整个惨啊…五年的内功无影无踪,听说只是让公子拍了一下。

    他底子薄,挨不住公子拍几下。

    这个,那位小姐。不是我郑烈的良心被狗吃了,实在我万分同情。只能怪你心肠太好…谁都救得,你怎麽就救了这魔头,没顺应天理灭了他,招了报应。

    命啊,这就是命啊。

    当然,养在王家深门大院的琳儿一点点都不知道。藏在床底下供认|岤道的木偶儿让她开心不已,对白哥哥的景仰和感谢真是深如瀚海。

    她咬着笔杆,正在画谢礼。

    琴棋书画,她独对画有兴趣。她爹瞧她颇有天分,点拨过她。她爹是全能天才型的才子,教出来的女儿当然不同凡响,琳儿的笔墨不曾外流,但颇肖她爹七八分。

    晚上仲谋来指点她|岤道的时候,她笑靥如杨花三月,递给白哥哥。

    那是一幅桃花书生图。一树桃花极艳,宽袍大袖的书生仰头看花。唯桃花有颜色,余皆水墨,聊聊数笔,却把不见面目、仅有背影的仲谋描绘得惟妙惟肖,任何人一看就知道是谁。

    气韵透纸而来,竟无丝毫闺弱气息,恢弘大度。非胸中自有丘壑,无法画出这样的画。

    面对着肖真人的木偶,看着这幅画,仲谋的心情有些复杂。

    自从在背上试针认|岤之後,他就将幼儿时学认|岤的木偶扛了来。真人高矮,全身赤裸,该有的都有了,上面绘满|岤道。

    不是他怕疼,而是他觉得当正人君子实在太不容易,一步踏错终生後悔…而且,她这样一派浑沌天真,万一他出丑了,芙渠却毫无反应,就只是个芙渠…他的自尊心受不了。

    事实证明,他的精密计算的顾虑极当。芙渠见了隐处,气定神闲,跟看到眼睛鼻子嘴巴没两样,十二万分的拥有医者的气度…却让他觉得有丝毫悲伤,又有点庆幸。

    「就算是装,也该害臊些。」他浅笑着说。

    「有什麽好害臊的?」她满不在乎的试针,木质极软,适於试针,不知道是什麽材质的,真让她喜翻,「我跟我哥七岁还同房,有什麽没见过的…」仲谋瞬间紧绷,眼中怒火电燎,简直要爆出实体的闪电。有什麽方法可以让芙渠一点都不知道的杀了大舅子…不妥。芙渠这样聪慧,世间绝对没有能瞒得住的事。将来爆发出来芙渠一定会跟他拼命…那可就咫尺天涯,永远失去她了…可这大舅子实在太不像样了,小小年纪就对妹妹如此这般…这口气怎麽忍得!还是制造个意外吧坠马落水之类的…「但我提起这事,我哥还面红耳赤,打我呢。谁让他小解也不避我…但那又有什麽?不过是个器官,哪有谁好谁不好…谁能只进不出?喝了水自然是要出的,何必看得那麽严重…」…大舅子,我错怪你了。对不住,你不用死了…只是你有这样的妹妹也真的是…辛苦了。打算娶她的我…也、也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这样无邪的芙渠,却送他这样一幅画。饶是他心机百出,玲珑连环,也琢磨不出她真正的意思。

    「这是…」他开口问了。

    「谢礼呀。」她福了福,「白哥哥,你这些天辛苦的教我认|岤,你要报的恩早超过了。我没什麽好回报的,只好画幅画给你。那天你站在桃树下,真是好看,我常想起来。所以我就画了,你觉得好不好?」他沈默了一会儿,心底满满的都是感动。「好,好极。」他语气柔和,「只是,我徒具皮囊,哪有什麽好的?真正美的…是你。」深情款款的望着琳儿。

    琳儿轻叹一口气,「是吧。我笑起来很好看,对吗?我也知道。」她大方的承认,语气却有点失落,「但我笑得没我爹好看,那才是让人看呆…而我,」她的失落更深,「我长得很平凡,又不可能时时刻刻笑着。大家只喜欢笑着的我,不笑的时候…」她终究还是个小女孩,天生爱美。镜中容貌不如人意,还是会失落的。

    …怎麽不笑比笑还让人发呆,心都揪疼揪疼的…他冲口而出,「芙渠就算不笑,在我眼底也是同样好看。」第一回,他看到芙渠脸红。一点一点的,从颊骨扩散,像是羞怯的芙蓉花苞,试着初展花瓣。

    她很不好意思的说,「白哥哥真会哄人。」握着脸,她展颜一笑,「但听着真是高兴。」仲谋有片刻失神,觉得身心为之洗涤,一整个圣洁起来。

    但该教的都教完了,长达半个月的相会,即将要落幕了。将来该找什麽理由来呢…换他涌起浓重的失落。

    他瞬间就算计定了。又恢复成运筹千里之外的武林盟主。

    「最近你白天上的是琴吧?」他闲适看似不经意的问。

    「是呀。」说到这她心情就黯淡。大伯不死心,又请了个年老琴师来教她弹琴,到现在她还分不清宫商角徵羽。「我正想明天要怎麽逃课…」「不要逃。」他浅笑低眉,「我给你个惊喜。」第二天,她的确很惊喜。

    进来的明明是老琴师薛师傅,举止穿着容貌都一般无二。但有种气质,锋利如剑的气质,让她瞠目。

    「…白哥哥?」老琴师笑了,眼神不再昏晦,灿若晨星。「就说给你个惊喜的。」「但怎麽…」她好奇的扑上去,轻轻摸他的脸…这是传说中的人皮面具吗?

    「易容术罢了。」他呼吸有些不匀,但声调平稳,「我来教你弹琴,保证你学得会,不招你大伯生气。」惊喜既过,琳儿担心起来,「薛师傅呢?他虽然有点罗唆,但人很好的…」「世间的事呢,能花钱就不是大事。」化妆成老琴师的仲谋淡淡的说,「我给了他一笔钱,请他让出这个月。」就算再天真迟钝无感,琳儿也觉得有点不对了。「白哥哥,为什麽?」他低眉,年老琴师却出现一种哀艳靡遗的气氛,「因为,两个多月後,我有事不能来见你了。而我…总是喜欢和你一起的。」「我懂了。」琳儿凝重的扯着他的袖子,「白哥哥,你是因为长得太好常被欺负、没朋友是吗?我看到你身上不少疤呢…你若不嫌我是女孩儿家,我们当好朋友吧?」…最少是个开始,是吧?他笑了一下,「嗯。我教你如何弹琴吧…若真不喜欢,我教你别的…笛子喜欢不?你个性开阔,或许会喜欢笛子的清亮…」在屋顶守着的乌鸦抖了一下。敢欺负公子的人,坟头的草都比他高了…只有他欺负人的份,谁敢欺负他…他居然还敢「嗯」。

    寡廉鲜耻,莫如此甚。

    王家二小姐,你节哀吧。将来不要说我见死不救…是没得救啊。大不了将来你成了盟主夫人,我替你效死就是了…死在你手底,也比死在公子手底爽快。

    只是他被折腾的所剩不多的良心还是微微颤了颤。

    续七

    既然有了堂堂正正的理由,日里教琴,夜里传笛,白公子仲谋非常专注於自己的蚕食鲸吞大业。

    他早就算计好了,对於人心,他很本能的看透。所谓日久生情、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样坚持的每日相见,日夜相守,就是让她习惯自己的存在。他不得不跟那票老头玩儿什麽论剑时,也能将危机化为转机,让她开始思念。

    有思念,就有机会催化她未度春风的少女情思。

    他自觉智珠在握,万无一失。但芙渠的态度让他有些困惑。

    白天学琴,她还亲密些,即使他把手指点,也落落大方,并不畏避。但晚上教她吹笛,她却显得疏远,是绝不让他近了。

    …难道是外貌问题?排除一切可能性,他很震惊。虽然他并不觉得长得好有什麽了不起,但毕竟他也坦然的享受了那种惊艳痴迷的眼神。就因为有这样好相貌,他向来所向披靡,无坚不摧…芙渠居然只愿接近年老琴师,却不愿意接近他!

    他绕着弯子很技巧的询问,琳儿羞然一笑,如春花半绽,「白天我觉得白哥哥那样子亲切,晚上就觉得…白哥哥长得太好了。」「…长得好有什麽错呢?」他涩然问道。

    「没错处呀,父母生成,有什麽办法?」她细细思索了一会儿,「但我想过,若有天成亲…绝对不要嫁给比我长得好看的人。不然每看一次就难受一次…妇容是四德之一,比不过自己夫君,多没面子呀。」轻飘飘几句话,却像是雷当头砸在他头上,让白公子瞬间失去了安闲的姿态。世人皆盛赞的容貌…在她眼中居然是不要的!

    有什麽药可以让面目平凡?莫非要让他日日易容麽…那得慢慢来,让她适应…「白哥哥,你脸色怎麽这麽难看?」琳儿大惊,「啊,对不住…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说白哥哥不好,白哥哥很好的!欺负你的人不对,怎麽可以因为外貌…你别生气啊。只是看你这麽漂亮,我有点…只有一点点啦,觉得自惭形秽。不是你不好喔,我最喜欢白哥哥了…你长怎样都是喜欢的。」他的心跳反而翻高了三翻。芙渠…说喜欢他呢。虽然知道她的「喜欢」跟喜欢一株花、一只小猫小狗没什麽两样,他还是很鸵鸟的误解。

    「我也最喜欢芙渠。」他终於能开口,声音真是特别低沈有魅力。

    她眼底的同情却更深,「…白哥哥,你一定被欺负得很惨很惨吧?没关系,我永远是你的好朋友,会一直这麽喜欢你…我们约好不嫁的不是吗?」他马上从天堂的高度跌到十八层地狱。

    他没想到芙渠的少女心这麽坚固,别说春风,八风吹不动。

    「…嗯。」他无精打采的苦笑。看起来毁容也免了…这个朋友的宝座坐下去,几时可以换位置…「白哥哥不要生气,」琳儿哄着他,「我吹笛子给你听。」她吹了一首杏园春,非常可爱俏皮,很合她的个性。她琴学不好,其实是曲调问题。那些艰涩的曲子她弹得昏昏欲睡,古琴原本就端肃。她个性开朗活泼,对音乐有很偏执的监赏力,让她对清亮的笛子一见就喜欢。

    或许继承了她爹的音乐天赋,这首仲谋亲作的杏园春,让她吹奏得非常清亮快活,像是无数小雀儿交鸣。

    他眼神柔和下来。深宅大院的小姐哪找其他人熟识?他就不信滴水不能穿石…目前,芙渠最喜欢的,还是他。

    她吹奏完毕,笑得两只眼睛成了两弯月牙儿,简直光芒万丈,令人不可逼视。

    「芙渠,」他凑近琳儿的耳边,「绝对不嫁别人,好不?」「我也没想嫁人呀。」看他眉眼还有些郁郁,她的同情心又冒上来。娘跟她说过,爹会那麽爱她,是因为她来到爹的身边时,爹什麽都没有。人若是拥有的很少,就会分外珍惜,更不能忍耐失去。

    那时她在白哥哥身上试针时,看到好多伤痕。虽然癒合的很好,但还是让她颤了颤。白哥哥说过,他是家里最小的,练武的时候,哥哥姊姊是不会让他的…又常说容貌好只是麻烦多。

    想来是被欺负得很凄惨,连朋友都没有。他也说,只有芙渠这个朋友。

    真是非常非常可怜。难怪初见时,他那麽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他又这麽文弱,在江湖上一定是被欺负的。一定都是没人待他好,她的同情心更泛滥了。

    她柔声说,「白哥哥,我答应过你,不嫁人的。我说过的话都记得呢,你放心。

    就算你娶了娘子,我也会是你的好朋友…你有什麽话都能对我讲。」白公子仲谋愕然,非常聪明的大脑瞬间当机。

    瞧他似乎没有释怀,琳儿搔了搔头。每次娘生病难过的时候,爹都唱歌逗娘…她开口,唱了一支蝶恋花。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虽不如她爹开口那般举座皆惊,神魂颠倒,但已经是非同凡响,气度凝然了。她还唱不出那种忧郁,但对仲谋深深的同情,却已经让她的声音表情非常丰富感人。

    被震得七荤八素的仲谋伸出手,却迟迟不敢去握。见他眼角已有泪花,琳儿为难片刻,还是伸手包住他纤长的手。

    真没想到,比哥哥的手还大呢。这麽大的人,听曲子还哭…但她又不敢笑。

    心颤不停的仲谋却後悔不已。他自以为聪明机智,布下这别後思念的天罗地网,网住的却是自己。还在眼前,他已经思慕得心都痛了,离别数月,他怎麽捱?

    「…等我回来,替你搭秋千架。」他喑哑的说,「等我。」琳儿重重点头,摇了摇握着他的手,「白哥哥,你要保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