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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时节又逢君 蜀客 完结第13部分阅读

你,上次若不是我及时求他来,你早已死在昆仑天君的斩神刀下了。”

    陆玖咳嗽两声,这才露出几分病态,冷笑:“这次你却险些毁了我千年修行。”

    陆瑶道:“我也没料到那丫头这么厉害。”

    陆玖道;“你可知道她为何这般恨我?”

    陆瑶道:“因为她师兄。”

    陆玖道:“帝君不是已赐过金莲露了么,只要她修仙,将来自有相见之日,但她为何不肯?”

    陆瑶脸色不太好。

    陆玖笑道:“再聪明还是个女人,你当是她记恨姐夫的缘故?”

    陆瑶愣了下,似想到什么,恍然:“这件事她并不知道,你姐夫没告诉她?”

    陆玖道:“所以你不妨试探一下,若果真是这缘故,她知道了说不定就肯修仙,姐夫只有感了。

    在场男人们私下已开始品评,多数都露出赞赏之色,相反,女人们只是嗤笑。

    此人向来好说话,但要在甘州立足,绝不能得罪,郑公亲自迎上来。礼单与贺礼已先派人送到,段斐拱手道贺,说了几句吉利话,郑公大笑,拉着他一道进了门。

    郑府虽不及段府富丽,规矩却比段府立得严多了,尽显大户人家的气派,段斐刚进去,立即便有专门招呼女眷的妇人上来将红凝请进后园,与众夫人小姐们坐在一处品茶赏花,闲谈说笑。

    见她来了,众人碍着段斐的面都客气地问候,称呼“姑娘”,公认的风流公子,人人都知道他不会娶妻,且并未承认收她作小妾,只有这称呼最合适。红凝也不计较,大方应下,让小丫鬟自去玩耍,自己则静静坐着喝茶,段斐今日带她赴宴,并不曾多嘱咐什么,这些夫人小姐们的谈话内容也实在引不起兴趣,因此她坐了会儿便借口赏花起身离开。

    刚走出不远,身后便传来议论声,以及异样的不屑的目光。陪在风流公子身旁的女人会有什么好身份,这些夫人小姐表面待她客气,内心还是鄙薄的,红凝明白缘故,不以为然,只当听不见,自顾自闲逛,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

    这一个月来,段斐待她确实不错,她想到的他都想到了,她没想到的他也会想到,什么都依着她,并无半分强迫的意思。

    风流公子都是这样的手段么,变着法儿俘获女人的心,真情假意谁知道,红凝低头笑,隐约觉得不安,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正在走神,身后有人唤她:“姑娘怎的不过去坐,也热闹些。”

    红凝回头,只见二女并肩走来,其中一位年轻贵妇打扮,另一位正是当日在街上与自己争着买剑的苏知府的女儿苏小姐,不知是不是凑巧,她今日也穿了件红衫子,珠翠光闪,加上本就是有名的美女,盛妆打扮更觉惊艳。

    同样身穿红衣,肌肤如雪发如云,然而远处男人们看过来,头一次没有将目光停留在苏小姐身上。

    这身红衣似乎天生就适合她,夺目的光彩掩盖了她所有的不足。

    红凝自然没留意,苏小姐却有些不忿,自觉与一个身份低贱的女人撞了颜色,还给比下去,因此她特地拉了那位贵妇过来打招呼,面上笑道:“那日不知你身份,你可不要见怪。”

    对方有意无意加重“身份”二字, 红凝怎会不明白,淡淡道:“苏小姐客气。”

    苏小姐笑推身旁妇人,介绍:“这是文家夫人。”

    “我见姑娘的衣裳样式时新得很,这钗也没见过,所以来见识见识,”那文夫人也不作礼,上下打量红凝两眼,“段公子最是怜香惜玉,姑娘若尽心伏侍,将来好处必定更多。”

    红凝生性不爱打扮,今日因为跟段斐赴喜宴,不好太素净,便少少戴了两三件首饰,可就这两三件,已将对方满身珠宝给比下去了,女人们难免妒忌,所以她这“伏侍”就有了另一层意思,分明是讽刺她以色事人,苏小姐未出阁,将脸转向了一边,只作听不见。

    红凝微微一笑:“是么,我先前倒不明白,多谢夫人教导。”

    文夫人顿时涨红了脸,不好发作,冷笑:“不知姑娘出身哪家楼里?”

    红凝道:“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地方,夫人有兴趣,红凝愿意引路。”

    见文夫人没占到便宜,反被闹大没必要,红凝转身:“走吧。”

    段斐略消了气,拉起她的手:“想是我段斐无能,叫这些名门望族看不起,所以带累了你,方才那边还在夸你,如今就被烫着了,若再留下来出点事,我岂不是更心疼,早些回去也罢。”

    这次红凝也听得头皮发麻了,忙低了头跟着他往大门走。

    迷乱

    宴席未开客人就执意要走,人人都很疑惑,后来隐约听说与红凝有关这才了然,毕竟他为姑娘们做什么都不奇怪,郑公再三挽留不住,只得亲自送出门来。

    二人作别上车,马车很快驰出城。

    红凝坐在车厢里看了他半日,忍不住道:“何必为点小事扫了大家兴致,你虽有本事,但过于托大容易招来麻烦。”

    “美人儿受了委屈,怎会是小事?”段斐掀起车窗帘子让队伍停下,叫过韩管家,“最近文家与唐家合伙做了笔生意。”

    韩管家记起来,忙陪笑道:“正是,我都险些忘了,公子倒记得清楚。”

    段斐道:“把我的帖子拿一张给唐家送去,叫他们撤了。”

    韩管家也不多问,答应。

    红凝觉得有点小题大作,但转念想,他这么做固然有替自己出气的意思,不过更多应该是维护他的体面,毕竟自己名义上是他的人,受了欺负他当然没脸,何况他是出了名的好说话,偶尔也需要借几件事显示地位,因此便没说什么,转过脸。

    马车重新向前移动,段斐放下帘子,拉过她的手仔细看:“可曾烫伤?不如请个大夫回去看看。”

    红凝笑道:“就算烫着也不过几天就好了,你当我是那些夫人小姐呢,那么娇贵。”

    段斐搂着她,没有笑,只带了点惯用的调侃语气:“别的夫人小姐娇贵,我的美人儿自然也该娇贵,几天就好,也不能总叫人烫着你。”

    红凝愣了下,不语。

    段斐瞧瞧她:“是不是有些喜欢我了?”

    红凝好气又好笑,未及答话,马车忽然停住,紧接着外面响起一阵喧哗声,然后是韩管家惊怒的声音:“你们……”只来得及说出这两个字,又被刀剑交击声淹没。

    段斐意外:“怎的停了?”

    “好象出事了。”红凝推开他,揭起车帘看。

    果然,外面无数蒙着脸的黑衣人围着马车,腰间俱束着白色腰带,正在与随从们打斗。段斐今日本是赴宴,并没带多少人,几名随从虽身手都不错,但对方人数上占了优势,且都是亡命之徒,一时便落了下风,很快就有两名随从受伤。

    韩管家见势不妙,急急退至车前请示:“公子,如何是好?”

    红凝问:“打劫的?”

    段斐倒很镇定:“这一带山势险峻,草盛林密,自然有山贼草寇之流,官府数次派人也未能剿尽,我去看看。”

    如今正值太平盛世,想自己独自行走一年多,也从未遇上过这种事,红凝只觉惊异,看样子这些人的确是有组织的山贼,但他们难道没派人打探过?这次段斐外出赴宴,若真要劫财,就该在出门时劫贺礼才对,现在贺礼已送出去了,回来路上能劫到个什么,来不成是要挟持他作人质好敲诈一笔?

    段斐不慌不忙下车,走上前,提高声音:“各位先住手,听段某说上两句如何?”

    众山贼并不答话,只管动手攻上来。

    韩管家惊慌,拉他:“公子别说了,他们分明就是群亡命之徒,这……”话还没说完,一名山贼砍倒旁边一名随从,红着眼扬刀朝段斐劈来,幸亏段斐反应不慢,当即侧身避开,后退几步,饶是如此,情况仍惊险万分。

    目标近在眼前,那山贼目中闪过狂喜之色,不依不饶挥刀砍去。

    退无可退,段斐索性不再躲避了。

    惊呼声起,很快又沉寂。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眩目的红影有如鬼魅般飞来,将他拉开好几步才站稳,同时青光闪过,半空中扬起一片血雾。

    沉重的身躯倒下,致命的伤在颈上。

    救人,杀人,只在眨眼间。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半路偷袭得手,未必算很高明的身手,但对方若是个美丽娇弱的姑娘,难免就惹人意外了,在己方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这么快就折了个兄弟,众山贼都不约而同住了手,打量她。

    看看胸前横着的长剑,段斐面不改色,居然还笑得风流倜傥:“宝剑没送错,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早就看出他没有武功,情势危急,不先来点狠的震住他们,那些亡命之徒绝不会住手,红凝咬牙推他:“你先上车。”

    段斐果然不再多问,进车里去了。

    红凝上前两步,以剑指众人,淡淡道:“你们不只是打劫,谁让你们来杀他的?”

    众山贼缓过神,当中一人眯起眼,目光在她身上打转,口里“嘿嘿”笑:“好个小娘,生得还有几分姿色,留神别伤了她。”

    眼见他们又要上前,红凝微微一笑,三尺长剑立时变作三寸左右的簪子:“想自寻死路,尽可以上来。”

    长剑忽然不见,众山贼正在惊异,却见红衣女子抬手凭空划了几下,平地里竟刮起阵狂风,顿时也发现事有蹊跷,都站住,迟疑着不敢上前。

    昏天黑地,狂风大作,树林里隐约传来许多哭声。

    众山贼听得胆颤,纷纷道“妖法”,本能地由攻势变作守势,聚拢作一处,那头目见状懊恼,眼底凶光一闪,看看手下兄弟,将胆壮了几分,率先横着刀朝红凝走过来:“不过是小小妖法,怕……”声音猛然顿住。

    众山贼瞪大眼,发呆。

    一只披头散发的女鬼站在他面前,双手已烂成白骨,发出阴森的“嗬嗬”声,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面色逐渐变白,转青,那头目嘴唇颤抖,终于大呼一声“鬼”,跌爬着就往回跑,其余众山贼哪里还顾得上许多,见周围无数影子飘来,不知还有多少游魂野鬼,都吓得没命地逃散了。

    马车内,段斐笑看她:“厉害,夫人好本事,将来还要多多仰仗你。”

    红凝松了口气,没留意其中变化,低头整理衣裳,自嘲:“我也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事,往常斩妖除鬼,现在开始杀人了。”

    “因为他们要杀我,”段斐将她拉入怀中,拿袖子替她擦拭额上汗水,“你是在救人,不是杀人,他们是群亡命之徒,犯的罪早已够死几十次。”

    红凝抬脸看了他片刻,微笑:“我没那么胆小,杀过鬼斩过妖都不怕,还怕杀人?有些人比鬼更该杀,你不用担心。”

    段斐笑道:“是我多事了,宝剑可还好用?”

    方才用的宝剑正是他送的那柄,红凝没有被引开话题,盯着他:“那些人不是寻常劫匪,他们是受人指使专程来杀你的,你仔细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些人以为我死了,财产就会落到他们手上,”段斐不以为然,摇头,“事实上,他们一文钱也拿不到。”

    红凝默然,一个二十六岁的年轻人独立支撑全族,可总有那么一些狼心狗肺的人,因为眼红巨额财产作出恩将仇报的事,非但不感,红凝几乎喘不过气,心里一阵跳,竟不知道该顺从他还是该推开他。

    “等不及你来找我了,”他抬起脸,嘴角噙着无数笑意,“我愿以身相许了,你可愿意报答我一个儿子?”

    红衣褪去,是细嫩如雪的肌肤。

    他的唇逐渐往下,若即若离地滑过长颈、锁骨……忽然,灵巧的舌尖从左||乳|上滑过,红凝喘息着咬住唇,全身微微颤抖,手指握紧,又松开,再握紧……

    发现她的不安,他抬脸盯着她,明显已动情,目光热烈,声音略有些沙哑低沉:“把你的心交给我。”

    红凝垂下眼帘,避免与他对视。

    “还怕我?不会难受的,”他失笑,温柔地吻了她一下,“也不会很疼。”握住她的手引导着移向自己的腰带,语气略带蛊惑,半是期待:“解了它,把心交给我,让我今后照顾你。”

    手停在他腰间,迟迟不动。

    红凝看着那条精致华美的腰带,努力想去解,可那手仿佛不听使唤,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这样。他能懂她,也愿意让她依靠,而她也希望告别过去,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早在答应留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然而事到临头,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迟疑甚至退缩,这?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