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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蚁新酿,红泥正好(女尊)第5部分阅读

众乐乐,这会儿可是有了好句子啊?”

    见众人的目光都投过来,容温云忙低下头,暗暗推了她一下,却听得她朗声笑道:“回王君的话,好诗是没有,不过看到外边雪映寒梅,偶有所思罢了。”

    “哦?愿闻其详……”

    “姐夫,”华羽衡一改方才端正的口气,笑得有些撒赖:“我难得得了一句,可是想要留着送给佳人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身边的人,示意她所谓的“佳人”正是坐在身边的夫郎。君前说出这样带了调侃嬉闹的话虽然有些不够恭谨,现时这样类似“家宴”的气氛上,却也算不上“失礼”。

    华宇斐与她从小一起念书长大,女皇对她也是有些纵容的,虽然不满她前些日子的“先斩后奏”,到底还是笑道:“好句赠佳人虽是理所当然,不过朕和在座诸位沾个光听听也是可以的吧?”

    华羽衡起身行礼,视线转到容温云身上,微微停留了一会儿,轻不可闻地叹息,柔声念到:“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皇姨恕罪,臣实在是只得了两句,比不得周公子出口成章……”

    容温云轻声跟着念了一遍,只觉得最后的音节还在舌尖打转,心里已经融融地让他手足发暖。

    她的句子没有晦涩的词句,因此她也没有动手写下来,在座的乍一听就明白是哪些词句,然而反应过来后,却都忍不住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再思及其中深意看向周家母子时,周雪飞已经用低头的动作掩去了发红的眼眶。

    华羽衡眼中闪过一点歉意,却在女皇挥手示意后毫不迟疑地回到了自己座上,袖下的手按住了容温云轻颤的手背。

    容温云让她抓住了手暖在掌心,眼里层层叠叠的笑意,几乎泛出水光,轻轻咬了咬下唇,对她灿灿一笑。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她是要告诉他,即使他没有过人的才华,比不得寻常男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她心里,却也是不可取代的。是这样吗?

    “郡王高才,仅此两句,已经得尽风流,雪飞实在远不能及……”周雪飞抬头冲她笑了笑,已经恢复了温柔雅致的模样。是的,梅与雪,各有千秋,又何必一定要比出一个高低?不妨各自精彩。

    她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不是贬低他,也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护短。然而,她想要的,并不是洋洋洒洒玉洁冰清的飘雪,而是那一缕,纵使生在墙角缝隙里、砖瓦泥石间,也会沁人心脾的梅香。

    宴到此节已是无需多言,既然封诰已毕,不可明说的意思又被坦坦荡荡地点出,自然是“宾主两欢”地散了。华羽衡携着容温云拜过长辈,又与华宇斐道了别,才上了等候在宫门口的马车。

    “羽衡……”

    车辘缓缓停下的声音里,低柔的嗓音在身边轻唤,华羽衡贴近了一些,伸手圈住他的腰跳下车:“到了,累了吗?”

    “谢谢你……”

    “呀,是因为那两句诗么?”华羽衡眨了眨眼,一边带着他进屋,对他狡黠地笑:“你把这个喝了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如何?”

    容温云被她逗得轻笑,低头接过了屋中温好的药,小口地喝完。华羽衡搂着他,凑到他耳边笑:“这两句诗呢,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

    近在耳边的轻笑声勾起一阵热气,容温云要躲,却被她抱得更紧:“不过你喜欢就好了,你喜欢吗?”

    低了头的男子点点头,将微红的脸贴在她肩上。双手却不知该怎么摆才好,一时尴尬地手足无措起来。

    华羽衡捉住他的两只手臂绕在自己颈后,伸手扶住他,俯身吻过去,勾得他与自己交换了呼吸,单薄的身子在软在她怀里,胸口也急促地起伏起来。

    “嗯……嗯……”

    微弱的声音闷进柔软的被褥间,淡青的纱帐在橘色的烛火下显出暧昧不明的味道,华羽衡细心地照顾着他的身体,并不急于要他。

    “舒服……吗?”

    被刻意拖长的音调让面上含羞的男人更快地别开了头,好一会儿不见她有动作,反而听到了一声轻叹,终于又忍不住把视线掉转回来,自然,是被狠狠地吻住了。

    “唔、你……”

    华羽衡也渐渐觉得难以压抑,对这个男子的渴求已经让她快要撑不下去,却还是不肯放弃,埋下头轻咬他胸前红玉般的两点:“你的感受,告诉我,说给我听……好不好?”

    “啊、啊啊……我……唔……”

    “舒服吗……喜欢吗?”

    “嗯……喜、呜喜欢……”容温云侧开了脸,却被她渐渐。

    声音很轻,然而却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男人微凉的颈部,叫他不自觉地动了动,舒展开了微蜷的姿势。始终垂眸看着他的人终是忍不住扣住他的腰贴近了身体。

    “温云……温云?”

    慢慢睁开的眼眸里满是迷茫,在看清眼前的人后才稍微清醒了些,疑惑地“嗯”了一声,支起手臂试图起身。

    华羽衡扶了他一把,干脆端了碗凑近他嘴巴,温声哄着:“来,把药喝了再睡。”

    半是惺忪的男人点点头,隔了片刻,又摇摇头:“喝过了……方才……”

    他疑惑而略带着抗拒的动作让华羽衡心里一软,几乎就要放弃,然而转眼却正对上他潮红的面色,只好一横心扶着他坐直了身体:“你发烧了,喝了药发发汗才能快些好……”

    “嗯?”

    虽然依旧是一脸弄不清状况的神情,半阖着眼的人还是很顺从地喝了药,只是眉宇之间厌恶抗拒的表情替代了清醒时的温温笑意。

    华羽衡在他唇边亲了亲,残留的药汁沾上唇,苦涩而浓重的药味在口中蔓延开来,引得她也不由苦笑,若非无奈,她何尝愿意让这个从不会叫苦的男人日日对着这些汤药。只是他的身体看起来虽然不弱,内里却早已叫这些年的操劳损得不轻,若不加意调养,恐怕是很难长寿康健。

    大约是因为半夜那碗药的作用,容温云醒来时已经退了烧,只是实在疲累地过了,对睡到一半被强行喂了药的事只有点模糊的印象,也不知是梦是醒,有心问华羽衡,却见她在纱帐外频频吩咐听风听雨什么事,更是不知该怎么张口。

    “温云……哎,醒了?”

    华羽衡凑上来用手背试了试他额上的温度,放心地松了口气:“幸好没事了,今天正好是一个月,我陪你回去……”

    她说完了容温云才想起从新婚到今日竟然正好是一个月了,新夫出嫁,回门的时间虽然可以是三、六、七、九日,最迟也应该在新婚满月之时。看来女皇选在昨日宣召他进宫受封,也算是格外开恩了。

    “外面都准备下了吗?”

    华羽衡一边示意站在身边的听雨伺候他洗漱,一边扬声问着,华风应声进来,束手站在帘外应是。

    “王爷,礼物也都分好了,已经分别贴上了名签,”听风挑帘进来,福身回禀:“等王爷看过之后就可以装车……”

    北方的早春到底还是冷,华羽衡见他脸上冻得通红,也不愿再折腾,只点头道:“你向来是细致的,我也放心得下,直接装吧。”

    听风应了一声要出去,却又被她喊住,华羽衡在帮容温云梳里头发的间隙里抬头吩咐:“叫华清去装,你和听雨下去吧。”

    她说话间已经结束了手上的动作,对束手立在一旁的两个小侍从温和地笑了笑:“忙了一早上,去歇一会吧。”

    两张相似的面庞上都露出笑来,对他们行了礼便离开了。容温云见他们离去也起身到桌前,动手将送来的早点摆开。

    “我来伺候王君用膳,”华羽衡圈住他的腰,半强迫地让他坐了下来,当真盛了稀饭给他:“你怎么分得出他们俩的?我瞧着都是一样啊。”

    “听风稍微高一些,而且他比听雨大一点,”容温云一五一十地说明着,见她还是不解,便笑了笑:“你吩咐他们俩的若是一些重活,听风肯定是挑着重的一边担了去的。”

    华羽衡这才恍然,说起来她只有一兄一弟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姐姐,哥哥早已出嫁,弟弟又尚自年幼,何况外头有母亲出面,家中也有慕容耀一手打理,倒是没有要为弟妹扛起什么的意识。听风和听雨却是相依为命,自然是对弟弟诸多照顾。

    而容温云能发现这些,除了多年来掌着店铺的那份眼力外,也是因为他自己本身便是如此。想到方才正是这个男人,在她耳侧低声要求让他们下去休息,便只觉得心疼这个人。在他一个人苦苦支撑容家的时候,可曾有人对他心生不舍呢。

    “羽衡?”容温云见她只是看着自己出神,面前的东西却一点没动,疑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你呀,既是想护着他们,做什么不自己说呢,下回我可不帮你……”

    对着妻主略带了薄责的口吻,容温云不禁有些脸红,嗫嚅道:“他们……我、我不想他们不习惯。”

    华羽衡轻叹了一声,陪他慢慢用了膳,便按住他在椅中坐着,自己起身收拾了桌上的东西,才牵着他往外去,听风听雨既是他的贴身小厮,用过饭后自然也已经在车上等着。

    虽然已是二月,街上却还是堆着雪的,只有供马车行驶的道中有专人打理,因此到了容府门口,先跳下车的听风便大意地踩了一脚泥泞,容温云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华羽衡对他无奈地一笑,还是张口吩咐:“华风,去给他找双鞋换吧。”

    慕容耀一早便派人知会了容府,因而此时容府也已是中门敞开,一家人都躬身立在了门口。华风上前说明了情况,自有人带着他们到后面换了鞋袜。

    “草民拜见沁郡王,王君殿下。”

    “诸位都免礼,”华羽衡抬了抬手,径自牵了容温云的手,礼节地拱手回应:“是媳妇该给各位见礼。”

    按照礼节,她的话自然是没有错的,然而容家已无主母,容砚扬虽是女子,年纪却比容温云小,怎么论都不可能让她以晚辈的礼仪相拜,何况身份的悬殊明明白白地摆在中间。容砚扬自然客气地请他们坐了上座,连声吩咐开席。

    容家的景况比年前好了一些,容兰坊还维持着生意,容砚扬虽然自己不愿打理,却也没有将店面盘出去,而是请了一个掌柜顾着。再加上贤王府大量的聘礼和当时她给的那张银票,足以让他们雇上几个家仆。

    华羽衡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不由在心里摇头,见身边的容温云也是勉强笑着,便知他到底放不下容家的事。

    “容小姐,本王先前应的事自会兑现,每月初一华清会将银票送到府上,”她话里并没有委婉修饰,想了想,却还是握住了容温云放在膝上的手:“内子体弱,小姐若是有困难之处,烦请直接来寻本王,莫要惊扰他。”

    就算是她这个完全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孤魂,十年相处,对家人也自有一分放不开的在意,何况生在容家,长在容家的他。

    那时当着众人的面说出类似一刀两断的话,多少也是在气头上,她知道容温云放不下,若当真是出了什么事,他定是不能放任不管,以他的性子,知道她不愿,恐怕还会瞒着她,自己费尽心力。

    ……

    嗯……回门……也称归宁……貌似……是这样滴吧……

    第 23 章 回忆

    第二十三章 回忆

    得到她变相的承诺,容家众人自然是满心欢喜,容温云虽然迟疑地看了她一眼,眼底的安心却是藏不住的。

    华羽衡给他布着菜,并不在意边上容砚扬时不时提及春闱科考的暗示,一心照料着身边动作拘束的男人。

    “羽衡……”男人似乎迟疑了片刻,还是不顾礼仪地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侧过头来。华羽衡一手圈住他的腰,作势靠过去,便听到面上飞红的男人压低了的声音断断续续:“你不用为我……扬妹的话……”

    圈在他腰间的掌心安抚性地轻拍了一下,华羽衡对他笑了笑,起身道:“内子有些不适,恕本王先行回房,不能多陪了。”

    容砚扬虽然急着攀上她这门关系,却也不是不懂得看人脸色的人,一迭声地吩咐下人带他们回客房休息。

    所谓的客房其实就是容温云先前住的院子,只是此时很是打理了一番,添置了许多日常用具,不比那时的冷清。

    华羽衡和他一起进门,都不由有些感慨,轻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今天要住下吗?”

    按照规矩,新房在一月内不可空置,因此在一月之内回门,是不住在夫家的。但今日距离他们新婚已经满了一月,若是要住下,也是可以的。因为是在夫家,他们两人便要分房而睡。说实话,她已经习惯了夜里醒来,伸手就能触到身边的这个人,可不乐意和他分开。

    容温云对她笑了笑,和她一起在床边坐下,要蹲下身来帮她脱靴:“你决定就好”

    华羽衡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只等他弄好了便拉着他在身边躺下来:“那你现在睡一下,下午去见见你表弟他们,晚上我们还是回府去,可好?”

    “好。”

    华羽衡知道他与高临宜的关系最是无间,只躺了一会儿就听到他放轻了动作悉索起身的动静,也没有起身,只在他离开后吩咐了华风远远地守着。

    因此见华风匆匆回来,不免心头一跳,连自己都没注意到变了语气:“怎么了?”

    “王君和高公子去了后院外的竹林。”

    “那你怎么不跟着?”

    见她脸色沉下来,华风连忙解释:“听风和听雨都在王君那边伺候,属下怕主子担心,先回来禀报。”

    竹林,后院外面……

    华羽衡略一思索,微微变了脸色,将长发随意束起,便挥手吩咐华风:“我过去看看,你不用跟了。”

    院中并没有遇到容家?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