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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蚁新酿,红泥正好(女尊)第11部分阅读

    ,不见轻佻狎昵,却多了七分豪气爽朗,慕容耀虽然知道她今日要说一些事,却没有想到她这第一杯酒,竟然是敬了自己。然而他到底是长在江湖的男子,略微停顿后便和她相视一笑,接过杯子与她相碰,在金属相碰的脆响里一饮而尽。

    “第二杯酒,敬战死的袍泽姐妹。没有她们的奋力拼杀,本王不会有这屡战屡胜的功绩。国家也不会有干戈消止的宁和。”华羽衡立直了身子,将孩子抱得紧了些,有些了然地看向母亲。

    “最后一杯,本王要敬在座的诸位同僚,”她笑了笑,眼光扫过席下诸人,朗声道:“如今本王也勉强算是儿孙绕膝,想尝尝那含饴弄孙的乐趣,明日便会奏请皇上,解甲归田。辅佐君主,保我社稷,就有赖诸君了。”

    这么两三杯就敬过来,席上众人都已经猜到了她的意思,纵是有想装糊涂的,最后那一杯,她也说得明确。

    华羽衡站在一旁,先是惊讶,再到疑惑,在看到慕容耀一向凌厉的眸中闪动着泪光,终于化作全然的理解。细细将席下的诸人看了一番,原本舒展的眉头却紧紧拧了起来。伸手招来华风,附耳嘱咐了几句。

    华风领命而去,她则牢牢盯住了右边靠前的一席位置。好得很。这大概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大约是她看的时间久了,座上的人似乎注意到了注视的目光,冷冷地瞧过来。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会儿,像是认出了她来,眉头先是微皱,很快又挑起来,半是挑衅半是诱惑地抛过来一眼,又转开头去与座上另一人耳语了。

    怀中的孩子被保持一个姿势抱久了,也就不耐地扭着身子。华羽衡低头哄着他,一边抬步往自己院中去。

    知还院处于王府的右后侧,院子并不大,只有一个主院和两个小偏厅,却很别致地有回廊相联系,不像北方的深门大院,反而更像是优雅宁致的江南小院。

    “鸟倦飞而知还”。其实这原本也不是她的住处,而是她取代了“华羽衡”后,要求搬过来的。初时大约是爱上它的名字,而如今,看着幽静小院里的一点暖光,才真的觉得“知还”这两个字,实在是契合了这个院落。

    除了守院和其他有事的下人,其余几个竟都聚到了内院,华羽衡抱着孩子刚踏进门,便被围了起来。容温云站在桌边朝她笑了笑,指了指摆满物件的桌子示意他们已经把她交待的事情弄好了。

    满月的仪式其实远比置办一席酒宴多得多,女孩满月是各家的大事,就算是穷苦人家也是要家人齐聚的,男孩就相对没有那么正式了,因此方才她也只需要抱着孩子出去转一圈就行。

    华羽衡一手拿起他准备的伞递给他,一手抱着孩子,容温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一众下人更是疑惑不解。

    “来,我们出去走走……”

    “可是王爷……外面没有下雨啊……?”安宁探头看了一下,又回身道:“王君打着伞做什么?”

    一边年长一些的下人听到,却纷纷反应了过来,一个个笑着把伞塞到容温云手里,推着他们出了门。

    “王爷可真疼小少爷,”负责知还院小厨房的中年男子笑着说道:“哪里去找这样好的妻主哟,我们王君真是好福气的人……”

    容温云犹在不解,他已经解释道:“这叫做无法无天,寓意着将来小少爷定会无忧无虑,不用受苦受气。就算是大家大户的,也只有女孩满月才会办这事儿呢。”

    华羽衡却没有等他解释完,直直拉着容温云抱着孩子出了屋门,在院中几座小巧玲珑的桥上走过了一趟。

    “羽衡……”

    “我从没在乎是男孩还是女孩……”见男人只是不解地看着她,华羽衡对他一笑,示意他看向孩子:“温云,他让我觉得很幸福,我希望他也能带给你快乐……”

    “嗯……嗯,我知道……”

    “皇姐赐了很多东西在前院,我给他挑了这个,”华羽衡一边说着,拿出一只金制的长命果,系在孩子幼嫩的足踝上。

    “对了,席上我还看到了一个人,”她仔细地低着头帮儿子整理着衣物,隔了一会儿才抬头握住了容温云的手:“我看到那个紫蓿了,他坐在北戎使臣的那一席上。”

    第 43 章 和解

    第四十三章 和解

    “北戎、北戎难道会派一个男儿身的……”

    容温云听她前半句话说得漫不经心,只以为她见到了熟人,也并不在意,听完整句,却惊得步子一顿,连手中的伞也几乎落下去。直到被她带回屋里,脑中都还在想着那日里翩翩起舞的身影,那分明是个男子,长相更是十成十的像是凤华国的江南公子,怎么竟会坐在北戎的使臣席位里。

    “还不清楚,他方才换了装束,看着倒更像个大家公子的模样,与那日很是不同。我已经让华风去调查了。”华羽衡挥手让下人都退了,又挽着他坐下,才有一些凝重的表情:“他也看到我了,却像是一点也不意外,看来是来者不善了。”

    贤王大败北戎,御敌于国门外,更是将疆防筑得滴水不漏,让北戎从此没了可趁之机,再也休想南下掠夺粮草食物。而北戎地处极北,容易遭受天灾,收成一向不好,因此北戎不得不派遣使臣出使凤华王朝,愿意称臣纳贡,以换得凤华王朝的粮食布匹等。使臣既然在京中,华雅贤作为他们在京中的“熟人”,这次自然也下了帖子给她们。

    “如果果真是北戎的人,倒也可以解释他为何要与我们为难,”容温云抬头看向她,不由自主地往她身边靠了一些,那个夜妖一样魅惑绝色的男子,让他觉得很不安,那夜的情形总是反复地在眼前闪动,那个男子看着他,那种打量和审度的目光,仿佛会将现在平静安宁的生活搅乱。

    “别担心,方才母亲已说了要解甲归田,母亲不再领兵,她们的焦点自然就不会放在我们这里。”华羽衡不舍地抱住他,伸手在他背上轻拍:“前几天我已经让人去收拾溪山的别院了,过几天我们就启程去那里,你也好安心休养一些日子。”

    她一边说着,一手便覆上了他还未完全恢复平坦的腹部,力道适中地揉着:“还会疼是不是?你呀,从来都不肯对我说……”

    腹部的牵痛被温暖的手掌安抚下来,恰到好处的按揉让他几乎舒适地要哼出声来,容温云有些羞赧地低下头,手臂抬了抬,却终于没有拨掉她的手,只是伏在她肩上极轻地“嗯”了一声。

    华羽衡亲在他发上,轻轻叹了一声。或许连他自己都还没发现,他身上难受的时候,总是会习惯性地抿紧唇,将手缩进袖子里。也会比平日里多一分依赖和顺从。

    容温云微微眯着眼,似乎很是舒服,隔了一会儿,手脚也慢慢舒展开来,柔顺地趴在她怀里。华羽衡轻声笑了笑,想起一个月前,他不动不移地站在院中,凌厉稳重,像刀锋,像岩石。那时候她才恍然意识到,她娶的这个男人,很久之前就能够独当一面,许久以来都是别人的依靠。

    他从没有想过要与女子相比,这也不是什么“男女平等”的世界,他的这种“强大”,是从漫长的痛苦里不得不挣扎着磨练出来的。她每次见到,都会替他觉得疼。因此,也格外想宠爱此刻趴在她怀中,像在阳光里偷懒的小猫一样的男人。

    “羽衡……那你明天去早朝吗?说不定会看到紫公子吧……”

    “你放心,我不和那皇帝陛下闹别扭了,不过不是说好了明天我陪你去看你表弟的么,过两天再说吧。乖,别操心这些了,”华羽衡把他塞进被褥中,自己安顿好孩子,也躺了上去:“一有消息我就会告诉你的……”

    她知道容温云担心她依旧在“记恨”皇帝的作为而称病不朝,事实上,她也的确有些拉不下这个脸,幸好高临宜家的孩子满了百日,她昨日便应了要和容温云一起去,干脆就再拖上几天。容温云听了,也只是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她的意图。

    然而她有心再躲一天,华宇斐却像是浑然没有这层顾忌,接到华雅贤递上的请辞折子后转头就将华羽衡升任了户部尚书。

    她继位一个多月,对六部并无太多干涉,唯独吏部户部紧抓不放,如今却在华羽衡这个正主都没有上朝的情况下,把户部交给了她,亲近宠信可见一斑。

    华羽衡原本要拒绝,京中人事繁杂,更兼一众闺阁公子的家人盯上了她这“新贵”,巴不得把儿子兄弟塞给她。若不是慕容耀一概没有应,恐怕她要弄得焦头烂额。何况容温云身子久经调理才稍好些,她本打算带着他出京走走,到别院住几个月的。

    奈何封呈才递上去,晚上就迎来了不速之客。府中下人报有贵客到访的时候,她和容温云正要用餐,身边的男人顿时有些紧张,她也只好无奈吩咐:“请她进来。”

    “羽衡,我先回去。”

    华羽衡低叹,一手扯住他在桌边坐下,抓了筷子递到他手里:“快些吃饭,凉了对胃不好。”

    “可是……”

    “可是什么,你想让我这些天的功夫都白费么?”

    她稍稍板了脸,却熟练地替他乘汤布菜,口中一边念叨:“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样的身子,贵客到访也不能不吃饭啊……”

    “可不是么,妹夫若是伤着了,朕的小表妹还不得把朕生吃了。”外间进来的女子一袭青袍,略有些调侃地道:“吃饭皇帝大嘛,皇帝也不能让谁不吃饭啊。”

    容温云一见来人,更是僵直了身子,忙着起身行礼,华羽衡暗自心疼,跟着过去跪下,不由对着眼前的女人飘过去一眼:“皇上深夜驾临,不知有何吩咐?臣妹未曾远迎,万望皇上恕罪啊。”

    华宇斐被她连串的套词噎得一梗,有些尴尬地笑着去扶:“哎,小衡这么客气做什么?还有妹夫,快起来吧。”

    一伸手将身边的男人扶了起来,华羽衡推着他在桌边坐下,接到他担忧的眼神,才有些不甘愿地开口招呼:“皇姐,不如一起吃吧。”

    华宇斐见她勉为其难的样子,也知道她心疼夫郎,正色笑了笑:“朕用过了,妹夫身子不好朕也有错,都别拘束了,你们快些吃吧,朕去书房等你。”

    “羽衡……”

    “没关系,我们先吃饭。”华羽衡把碗筷重新放到他面前,低头吻了吻他的鬓角,自己也坐到一旁用饭:“她既然来了,我自然知道分寸……”

    “嗯。”

    “那我去书房了,你用完了就早些回去休息,别累着。”

    男人温顺点头:“你也是。”

    华羽衡忍不住在他唇上亲了亲,她知道华宇斐来的目的,也知道她既然开口,多是已到紧要关头,自己既然认了她这个“姐姐”,泰半是要答应下来,然而看着眼前的男人,却无论如何克制也不禁生出不舍的情绪。

    “妹夫歇下了?”

    “嗯,生唯安的时候很困难,一直也难调过来,最近总算是见好,我也可以放心些。”华羽衡在她对面坐下,伸手给两人斟了茶水。

    “羽衡,那天的事情是朕愧对你……”华宇斐抱歉地笑了笑,停了一下却还是道:“不过你对夫郎也太上心了,不管怎么样,你总是凤华王朝的郡王……再说,将来你也不会只有他一个王君……”

    “皇姐,别说了,”华羽衡有些冲动地打断了他的话,克制了一下情绪,终于笑道:“过了明日我便去户部上任,不管用什么见得见不得人的法子,哪怕我给你垫上,总也保证不至于叫你无钱可使。”

    “小衡,他毕竟只是你的夫……”

    “皇上!我们是姐妹,本来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华羽衡倏忽站起身来,一手撑在桌上:“但这次的事,若是没有温云劝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想通。”

    “你没有看到……没有看到他那时候的样子……”

    她抵在桌上的手不禁轻颤,被她定定看着的君主愣了愣,伸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朕听何玉说了,他的确是个好夫郎,可你……”

    “我只要他一个,”华羽衡看着她,慢慢在一旁跪了下来:“只要他一个就足够了,皇姐,他值得一心一意的对待。我就只怕对他不够好,更是绝对分不出心思来娶夫纳侍。”

    华宇斐犹豫了片刻,见她一动不动地跪着,眼里是清晰的恳求,终于点了点头笑:“好,朕承诺,绝不会强迫你去娶什么人……唉,真是没见过你这么宠着夫郎的,再好的男人,这样宠着也太过了……不过可惜了那个绝色的丽人,听说是神仙似的人物,朕本来还想送你的……”

    “什么神仙似的人物?”华羽衡得了她的许诺,原本面上含笑,听到这里却脸色一正:“你可不要乱点鸳鸯谱。”

    “是北戎的使臣,说是有个弟弟自小流落在我朝,前几日刚刚寻得,可巧他汉话和北话说得都不错,就留在身边帮忙。不过她弟弟习惯了南边的生活,她疼爱这个弟弟,就想替他在朝里寻一户好亲事。”华宇斐好笑地拉她站起来:“你不愿意就算了,对了,她前几日还带着弟弟来赴皇姨的宴了,你没有瞧见么?”

    华羽衡顺势站起来,原本只是忿忿,听到这里却是灵光一闪,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你是说那个叫紫蓿的舞伎?”

    “大概是叫这个名字吧,怎么,你改主意了?”

    “当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