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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纪第17部分阅读

空、以及我的整个身体狠狠撕裂一般。此时此刻在我的心里,也不知究竟是疑虑更甚,还是惊愕更甚。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一股温热的力量支撑住了我差一点向后倒去的身子,浚墨不动声色地将手贴上我的后背,让我很快回过神来,忧心忡忡地与他对视了一眼。

    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意,但相知如我们,我又怎么会看不见他眼底极力潜藏却还是不小心流露出来的担忧。

    “想要彻底去除尤磐身上的魔性,必须首先废其武功,然后再配合我特制的艾灸,在他全身三十二处|岤位上施针,方可在根除魔性的同时又不伤他性命。”将我们的反应一收眼底之后,璇玑老人反倒滔滔不绝地解说了起来,“只是,现在这艾灸的配方中只缺一味,那便是女子初次小产时的落红。”

    这一番话,却让我懵了足足有好几分钟之久。

    这一番话,却让我懵了足足有好几分钟之久。

    霍然感到有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我身上,背脊猛然一凉,僵硬地回过身去,不知何时,尤磐竟已站在了门口。他在那儿站了有多少时候了?

    沉默了良久,尤磐脚步沉重地踏了进来,走到浚墨面前,一字一顿地说道:“杀了我。”

    在场之人皆是一怔。恐怕方才璇玑老人的一番话都已经被他听了去了吧。

    我有些忧心地看着浚墨,只见他皱了皱眉,手掌紧紧攥起拳头,抿着下唇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毅然决然的尤磐。若不是下一秒他便松开了拳头,我当真以为他会出手直接取了尤磐的性命。

    而后,浚墨只是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下耐人寻味的背影。

    没有一丝犹豫,我跨开步子就追了上去,还未及踏出房门,身后传来璇玑老人沧桑低哑的声音:“丫头,时日无多,好好考虑清楚吧。”

    脚步一顿,璇玑老人的话清晰地尽数落入我的耳朵,但我并没有回头,不着痕迹地点了他点头,仍是朝着浚墨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

    浚墨的步子跨得并不大,但频率很快,走近璇玑谷内一处竹林之后,转眼已没了踪影。我有些急了,停下脚步四处张望着,却怎么也寻不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张了张口,原想呼喊他的名字,话到嘴边,却又尽数咽了下去。

    或许这个时候,还是该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就如同,我也需要静下心来整理一下自己凌乱的思绪一般。

    只是,往往越是需要安静的时候,越是会被人打搅。或许说打搅还太轻了一些,眼前这个人的出现,那该叫扰我心绪才是吧。

    “珑儿。”他低低地唤了我一声。却仍是站在离我不远处,并没有走上前来。从他脸上凝结的霜色可以看得出来,内心挣扎的又何止我和浚墨两个。

    刚想说话,他却又开了口:“我不值得你牺牲这么大来救,此生注定了我无法给你幸福,我不希望把端木带给你的幸福也给抢走。明天,我就回南溟去。”话语间掩藏的落寞和孤寂,像一根锋锐的银针,深深扎在我的心上,想拔,却无从落手。这种痛苦的感觉竟难以纾解。

    幸福……我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往竹林深处的某个方向看去,浚墨,你就在那里是不是,即便离得这么远,你的哀愁仍旧是毫无阻隔地传达了过来。

    我久久没有接话,内心思绪万千,一时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相对无语,又是半晌。

    “尤二哥,我想静一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在的我心里很乱,我需要足够的空间让自己平静下来,好去认真思考眼前的问题。

    别过头去不再看他,那道清冷中夹杂着炽热的目光却还是直直地落在我身上,恍然间听见一声极轻的叹息,是林间的浚墨,还是眼前的尤磐?抑或是,从我自己内心深处发出的呢。我已经分辨不清了。

    末了,尤磐终究还是执拗不过我,默默背过身缓步离开了。转身的那一刹那,他勉强吐了个“好”字出口,听上去,内里情感却是千回百转,难以用言语描述得清楚。

    直到整个视线范围内再没有第二个人,我还是失神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良久,终于慢慢走到一株参天古竹前,伸手摸了上去,然后转了个身,背靠着竹子,身子缓缓滑了下来。坐到冰凉地面的那一霎,脸上瞬间潮湿一片。

    上帝爷爷,为什么你总爱将我置于这种两难的境地呢?我发誓我真没有欠你钱,还是说,果然是我上辈子欠下的债呢……

    逆光下有个人影走近,在我跟前蹲了下来,伸手抹去我脸上的泪痕,轻柔地说了句:“地上凉,回屋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经过一日番外的放松,又要回归正文啦~

    请大家放心~苏苏保证不会是虐的哦~宝宝会安全的。。。吧

    另外~请大家支持苏苏的新坑吧~都市玄幻轻松文~适合放松心情~点击下面的封面直达~~~

    第19章 双全

    我握了握他的手,温润中透着些许凉意,一时间有些晃神,再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觉身子一轻,被整个打横抱了起来,出了小竹林,一路往卧房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不时有璇玑谷里的下人们向我们投来异样的眼光。我轻轻捶了捶浚墨的胸口,有些脸红:“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可是浚墨仍旧是无动于衷,周遭那些灼热的目光在他缓缓扭头扫视了一眼之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看看他,叹了口气,也就任由被他这么抱着走了。

    “我们是夫妻,有什么可害羞的。”如玉般通透澄净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舒缓了我全身每一根紧绷的神经。

    是啊,我们是要相守白头的夫妻了,夫君抱着妻子又有何不妥呢?想到此处,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脑袋往他胸膛又蹭了蹭,侧耳听着他刚健有力的心跳声。何止是夫妻,连宝宝都已经有了啊。

    笑容在脸上凝固,宝宝……又一次回到现实中来,残酷得叫人不忍面对。

    好像是意识到了我情绪的突然转变,浚墨抱住我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却什么话都没有说,一路无语。

    回到房中,他将我小心翼翼地放在榻上,一个转身,紧挨着我坐了下来。放在腿上的手忽然被他厚实的手掌包住,然后灵巧地一动,又变成了十指的指尖交缠,有种分外奇妙的感觉逸上心头,说不出的温暖。

    转过头定定地望着他的侧脸,思绪不禁又一次飞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方。肚子里的宝宝,生下来之后,是否也会像眼前的这个男子一般温润如玉、波澜无痕呢?

    才这么想着,他也转过头来,与我四目相对,眼里是如水般的宠溺。

    “是不是在想璇玑老人说的话?”浚墨开口,一语中的。

    没有料到他竟会这么直截了当,倒是让我愣了一下。默默地收回视线垂下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恐怕,浚墨此刻在想的,也是璇玑老人的那一席话吧。我苦笑。呵呵,又何止我和浚墨,即便是尤磐,也必定正在为这事而伤神吧。

    “浚墨。”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如果……”

    话未说完,就被浚墨给打断了。

    “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两个的孩子,清苑,不要轻易放弃他好不好,或许……或许我们还能找到别的放来来救尤磐不是吗?”浚墨的声音很轻,请字字句句清晰地落入我的耳朵里,也在我心上烙下一道道深刻的印记。

    这是我和浚墨的孩子啊,我真的忍心让这个还未出生,甚至尚未成型的小生命,轻易成为一滩妖冶的暗红吗?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自私吧,我,真的下不了这个决心。

    我有些不能确定地抬头望向浚墨,“我舍不得宝宝,我知道你也舍不得。可是,除此之外真的还能找到别的办法救尤二哥吗?”我不能残忍地舍弃宝宝,同时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尤磐一步步走向毁灭。

    浚墨用了一下力将我带进他的怀里,下颚抵住我的脑门,说道:“会的,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定还能找到比这更好的办法的。”

    声音轻柔,却是这么坚定,给足了此时正无比纠结的我安全感。车到山前必有路,尤二哥,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虽然说担心是不无道理的,但这一次,美好的预言终于有一次成真了。就如同浚墨所说的那样,车到山前必有路,璇玑老人责怪我们那一日个个都是血气方刚,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一个一个全绷着脸往外头冲。

    还记得我们送尤磐会璇玑谷的时候,目的地近在眼前,竟不想尤磐忽然醒来,并在再一次被魔性吞噬了意识。千钧一发之际,林间飘荡起悠悠玉琴的奏鸣之声,闻琴声,失去理智的尤磐奇迹般地被蛊惑,魔性又被克制了回去。

    据璇玑老人所言,并不是这琴声有多厉害,而是因为出自凤鸣,它才变得拥有如此神奇的力量。

    偏过头有些不解地望着天络,问:“没记错的话,那日是你在弹琴吧?为什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过你也会演奏玉琴呢?”一直以来只知道修晟烨的箫艺了得,却不知天络竟也是玉琴高手。

    “主子忘了吗?”天络勾起一个妖冶的笑容,一晃神,恍然觉得眼前天络的面容和记忆中那张魅惑至极的脸,缓缓有了重合。正出神,天络的声音适时将我的思绪又给拉回到了现实中来,看着我的反应,他已料到我心中所思所想,又道:“属下自幼跟随韶主子,自然也学了些玉琴皮毛。只是没有想到,这皮毛之技能够起到此番作用,也算是没白学了。”

    说这话的时候,从天络脸上可以清晰地看出他此刻的骄傲,这不禁使我回想起自己还是学生那会儿,终于考了个理想的成绩回家,满心期待着父母的肯定和褒扬。

    看着眼前露出稚童憨态的天络,我忍俊不禁地咯咯笑了几声,知道发现他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时,方才收敛了笑意,正了正色,接着他的话继续道:“也就是说,凤鸣的琴声可以拔出尤磐身上的魔性咯?”如若真是这样,那岂不是好办多了?心里免不了一阵窃喜。

    “也不尽然。”璇玑老人的声音像一盆冷水,在我正暗自得意之际往我头上一泼,“仅仅依靠凤鸣的力量,至多只能抑制魔性发作,想要彻底拔出,可远远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办到的。”

    刚耸拉下脑袋有些泄气,之间璇玑老人面色一缓,又道:“不过,却也并不难。”

    嘴角忍不住抽搐数下,臭老头子你难道不知道,这一惊一乍是很容易闹出人命的么!迟早有一天会被玩儿出心脏病来。

    还是浚墨沉得住气,仍是气定神闲恭恭敬敬的样子,耐心地开口询问:“敢问前辈,究竟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没有?”

    对于浚墨的态度,璇玑老人俨然很是满意,捋着胡子,终于不再继续卖关子,将去除魔性的另一个方法,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们。

    璇玑老人有个自制的汤药,让尤磐再盛满汤药的浴桶中,浸满九九八十一日,在配合凤鸣每日再其身旁弹奏一个时辰,这八十一日内,决不可有一日间断。另外,在浸浴这段时间,尤磐将会陷入深度昏迷状态,出去凤鸣的琴声之外,不会知晓外界的任何动静,说白了就是植物人的状态。闭关浸浴期间,尤磐将会面临四次大关,分别在第三十六日、第四十九日、第六十四日,以及最后的第八十一日。这四天,尤磐体内的魔性都会爆发,必须以坚持不断、且意志力坚定充沛的凤鸣琴声压制,方能助他冲破大关。但,倘若有丝毫差池,都将功亏一篑。

    弹奏凤鸣的人选毫无疑问地落在了我的身上。当然,即使他们将这责任交付于天络,我也绝对会放心不下而执意揽过来的。

    浚墨对此方法总算是没了异议,毕竟,比起要以我腹中胎儿来一命抵一命,这九九八十一天虽说日子长了些,危险系数却是大大降低。

    我朝着浚墨欢快地笑了起来,没有说话,只是一直不停地笑,他也温柔地扬起嘴角,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大概,这就叫一切尽在不言中吧。

    “为什么不能由天络来弹琴呢?”珑儿她身怀六甲,恐怕,八十一日对她而言太过伤神了吧。只有尤磐对此尚有意见,他皱着眉,有些担心地不时将目光投射在我身上。

    “放心吧尤二哥。”我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信满满的样子,“凤鸣和我最熟,由我来弹奏再适合不过了。而且,我也想为尤二哥做些事啊。”一直都是你在为我付出、保我周全,这一次,既然也有能让我为你做些什么的机会,我有怎么能不去尽力一试呢。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这后面的一句,是不是能改成:”不负宝宝不负君“了呢?

    璇玑老人打开了他个人专属的药庐,但只允许我和尤磐二人随着他进入。

    这个药庐算是璇玑谷内一处禁地,平日里除了璇玑老人自己,别人是一律不得进去的。遥记得当年璇玑老人为我和修晟烨换血,就是在这药庐下的一处密室内进行的。追忆及此,不免有些低落。三年后的今天,我又一次踏进这方药庐,身边一同进去的人,却换成了尤磐。

    只是这一回,我要让尤磐能够安安稳稳地走出来——三年前的历史不能重演。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呀~从今儿起改成每晚8点更文了哦~不再是下午了哦~

    大家看吧,苏苏说了宝宝不会死就一定不死,苏苏是亲妈是亲妈~><

    乃们乃们~快来安抚亲妈苏苏无比躁动的心灵~~

    第20章 坦诚

    褪去披在外头的黑衣,尤磐身上只剩下了一件玄色中衣。

    看着他棱角分明略显精瘦的侧脸,回想起似乎在若干年前,曾一度认为性格清冷的他穿着白色衣裳着实看着看着不搭调,倒是一袭黑衣能配合他显得更为简易,如是想过,也如是说过。三年后再见到他时,已然是一身黑衣示人。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如今想来,不禁莞尔。

    半身高的木头浴桶里,盛着约莫五六分满的汤药,对于这汤药的药材成分,璇玑老人始终三缄其口,不肯松口透露半分,任凭我随他学过三年药理,竟也还是有好几味药的味道不能够识别出来。

    心里头升腾起一股邪恶的猜测,这老头子不会是往汤药里加进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不敢让我们知道吧?之前也曾说过可以将头一胎小产时的落红制进艾灸,倘若说这一回汤药里有加入过什么蛇蝎毒虫之类的,我想我一点都不会感到意外。

    算了算了,眼不见为净。我在心里默默安慰说服自己。

    只余单衣蔽体的尤磐再璇玑老人的示意下,跨进浴桶,缓慢地坐了下去。汤药只浸没到他的胸腔下方,露出坚实紧致的胸膛,濡湿的单衣熨帖在他身上,再搭配上盈盈水珠,绝对是一幅让人忍不住要流鼻血的画面。

    甩甩头,赶紧把脑袋里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臆想剔除。现在可不是幻想这些个有的没的的时候。

    按着璇玑老人的指示,取来银针,往尤磐头、颈、肩上多处|岤位小心翼翼地施针。起初的时候,每下一针,都能感觉到他的身体猛烈震颤,表情似痛似苦,五官纠结得几乎拧在一块儿。但越是往后,他的反应便越是不似先前般强烈,僵持的面部肌肉逐渐舒缓开来,直到扎下最后几针时,他已然毫无知觉,表情犹如睡着了一般安宁祥和。照璇玑老人的解释,他这已经是陷入深度昏迷的状态了——八十一日的闭关浸浴,从这一刻起,正式开始。

    我望着浸泡在汤药里面色安然的尤磐,对未来的这八十一天闭关产生了一丝担忧,生怕会因一些细小的差错,导致前功尽弃。

    “好了丫头,以后每日午时你便来此,在他身旁弹奏凤鸣一个时辰吧。”璇玑老人一面低头忙着手里的活儿,一面嘱咐着站在一旁的我,“但每逢四个大关之日,需要你连续弹奏二至三个师承,这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情,所以,除了照顾好我这傻徒弟,丫头,你也得好好照顾自己以及你腹中胎儿才是。”

    时常每个正经的璇玑老人,此时慈祥地好像是一尊弥勒佛似的,眼角深埋的皱纹,随着他笑着弯起眉梢,显得更是沧桑深邃。

    重重地点了点头,眼光却仍是停留在尤磐的身上。我想我是个贪心的人吧,一面想要保住自己尚未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