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紫的樱唇,闪电在我面颊上印下一记冰寒亲吻,跟著就好像用体内的残馀魔力,施放了什麽咒语。

    “呜呜呜呜呜呜呜……”

    之後发出来的那一声凄厉惨叫,彷佛万千怨魂齐声惨嚎,发出濒死前的最终嚎叫,悲鸣中的怨毒、悲惨、恨意、不甘,像是把人间所有负面情感一次倾出来,如果有哪个神智正常的人近距离听了,肯定会当场疯掉。

    ……我实在是想不到,原来死灵还可以这麽操控的。

    总之,我和阿雪在施法後,就立刻沉到水底暂避一下,当我们再次浮上水面,那艘船已经掉转头回来,并且垂下钩索,让我和阿雪可以上到船上。

    进入东海地区後,第二次从海难逃生,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呢?如果这样仍算承蒙幸运女神眷顾,那麽,某个不良中年一定与幸运女神有奸情,因为当我和阿雪上了船,第一眼看到的,除了努力拉我们上来的水手外,就是已经换好乾净衣服,正在向我们挥手的茅延安,连紫罗兰都站在他旁边往下看。

    “浑蛋!你为什麽没有死?”

    被一下子扑上去的我揪住衣领痛问,茅延安有些尴尬地回答。

    “……呃,贤侄,你这一句也未免问得太明显了吧?起码你也该做做样子,问我为什麽能从海底逃生,不必一开口就表明你的心里企图吧?”

    ◇      ◇      ◇

    这艘船没有鱼腥味,船舱中堆满货物,看来是一艘做生意的货船,而不是客船或渔船,水手对我们很是客气,先送来热汤,然後又送来毯子,让我们得到充分休息。

    茅延安说,他从那个出口一出来,就是直接漂浮在海面上,而紫罗兰也漂浮在他旁边,两个生物载浮载沉,快要冻死溺毙的时候,一艘船从旁边经过,听见了他们的呼救,便把他们从海里给救上船来。

    “救你?我不相信?这些粗鲁汉子有那麽好心?”

    人刚刚受到救助的时候,都会对所受到的一切充满感激,不过只要一冷静下来,我所深信的性恶论就重回理智,开始对所遭遇到的一切表示质疑。

    “外头那些水手看上去一个个凶神恶煞,长得像是海盗一样,他们会对你有那麽好心,不洗劫你,还给你热汤?你茅延安的面子有那麽大?”

    “我的面子没有,不过别人的面子有啊,自从莱恩遇刺以後,大批义勇之士来东海参加抗暴军,那麽多从来没游过泳的人一下到海边,你以为我们是第一批迷路的吗?李元帅那边早就向各路船只作过委托,如果遇到迷途的抗暴义士,就烦请各路船只把人送去会合。”

    原来是画眉……华梅她有过安排,这样倒是可以理解,在东海上讨饭吃的各路人马,有谁可以不看黑龙会、反抗军这两边脸色的?海面虽广,船只仍会偶然相遇,如果恰好对方人多势众,算起旧帐来,整个船被人一次屠杀精光,放火烧掉,根本都没人知道,所以对於黑龙会的命令、反抗军的请托,各路船只都会顺手协助……只要那边的命令没有和这边的请托相冲突……

    我沉吟不语,想了一下之後,问问茅延安是否知道这艘船是哪路人马。

    “有差别吗?说了人名你也不知道。”

    这倒是实话,东海的势力以黑龙会、反抗军为两强,但其馀还是有些游离在两强之间的小组织,两边讨好,这些小组织我过去没听过,现在当然也不会知道,但茅延安还是告诉我,这艘船的幕後老板,是东海地区最大的走私大王,“海商王”丹罗·维斯德。

    这艘船与水手都是他的手下,平时专门走私货物到沿海地方,也会帮黑龙会与反抗军采办货物,有些时候还会从海外买来军火,财源滚滚而来,身价也就水涨船高,据说他的住所就是一艘铁甲大船,厚厚的半尺钢板,寻常的火炮羽箭根本伤不了,上头有先进的武装,机动速度又快,可以抵抗所有海盗;而船舱里头的豪华陈设,犹如皇宫一番,是东海上的传奇。

    这样的奢华,当然是让我贪念狂炽,但是我更感兴趣的一点,却是这位海商王有能力与异大陆做生意。这是很不容易的事,如果他的商船能够航行到海外,那麽或许也会到那位无名和尚的故乡去吧?那不知道是个什麽样的世界呢。

    “对了,还有一件事,那座公园岛原来也是东海上的传奇之一,真想不到啊。”

    彷佛是个称职的包打听,茅延安告诉我他所探听到的内容。当我们在岛上往外看的时候,只发现岛的周围被惊涛骇浪所包围,寻常人难以出入,而茅延安向船上这些水手探听的结果,则是谣传在东海某处有个地方,终年雷霆霹雳、狂风巨浪不息,而在混乱海流、坚硬暗礁的环绕中,存在著一座古老岛屿,上头栖息著巨大的怪兽,因为没法离岛,只能发出愤怒的嚎叫。

    曾经有幸运者历经九死一生的风险後登上海岛,但却被岛上的怪兽给活活吞食,他的几名同夥不敢上岸,目睹这幕惨剧後开船逃跑,最後只有一名生还者随著船只残骸被人发现,公园岛的名字也因此不胫而走。

    “公园岛在本地水手的眼中,是个不祥的诅咒之名,所以大家注意一下,可别漏我们来自公园岛的这个秘密喔。”

    这是废话,就算茅延安不说,我也不会对任何人提起,因为一说到公园岛,就可能漏一坪海岸线的秘密,这是我们冒著生命危险探出的情报,怎麽能随便给别人知道?

    不过,远的不提,现在搭上了这艘船,脱离受困孤岛的命运,航向正确的道路,最迟几天之後,我们就可以抵达反抗军的阵营,整个行程虽然被耽搁了些时间,但总算是可以成功抵达目的地了。

    虽然一抵达东海就遇到海难,可是能够因此发现传说中的一坪海岸线,这该说是幸运吗?入宝山而空手回,我是一点都不觉得有什麽好幸运的,而且,一坪海岸线的出入口变化无定,这次的出口根本在海底,如果要回那座公园岛去,还得再碰上巨头龙一次,再从海难中侥幸生存,漂流到公园岛去……想想这根本不可能,就算知道那个入口的秘密,对我们也没有半分用处,这只是一个无用的情报。

    但想到在那奇异空间里的遭遇,我忽然想起,是我腰间皮囊里的某个东西,帮助我们脱险出来,而我并没有在那个皮囊里放什麽东西,唯一比较特别的,就是当初菲妮克丝给我的戒指,还有……那枚黄晶石!

    那是我从那位无名和尚手中所得到的东西,虽然我到现在还不清楚他的姓名,不过,这枚黄晶石是法米特。穆。卡休的遗物,绝对错不了,当我在过去时空与水都十虎作战时,这枚黄晶石曾帮我大幅提升淫术魔法的威力,但由於异变魔蛛的追杀,我不得不把这枚晶石给破坏。

    在那之後,裂开一道大缝的黄晶石,就少掉了本来的剔透光彩,变成一颗不起眼的土黄色石头,我私下几次尝试,对淫术魔法也不再有增幅作用,我觉得遗憾,但也不敢把这重要东西弃置,就随身放在行囊里头。

    (糟糕,那些铜人出手这麽重,就算是岩石都给打烂了,晶石放在皮囊里头,该不会成为一摊碎渣了吧?)

    想到这一点,我开始著急起来,不过又不好在茅延安面前看这些东西,所以就找个理由,把茅延安给弄出门去,又让紫罗兰当看门狗似的守住门口,确认没人窥看後,就急忙打开皮囊,确认里头的情形。

    “糟糕!怎麽碎成这样了?”

    打开皮囊一看,本就有裂痕的黄晶石,几乎裂成两半了,这麽重度的毁损,不管这块宝石原本有些什麽异能,现在也都彻底完蛋了。我拿起几乎裂成两半的黄晶石,唉声叹气,又是不舍,又是懊悔,但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好,如果我没把黄晶石放入皮囊,为我挡了那一下,我肯定已经被铜叉穿腰,死於非命。

    “唉,辛苦你啦,为我挡了那一下……”

    我感叹著,伸手摸摸破裂的晶石,突然心头一震,从那个破裂的缝口,我好像看到某些东西,一些很像是文字或符号之类的图形。

    提过旁边的油灯,我仔细端详手中的黄色晶石,赫然发现里头确实写著一些东西,不只是断口,甚至整个晶石内部都写著这种奇形符文,每个图形与字体都很小,蝇头般的小字纹,就算我运足目力去看,也看不到什麽东西,没有破裂之前整个晶石被一层昏黄光泽覆盖,更不可能看得见。

    有了这个发现,我整个精神都振奋起来,想到自己终於破解了这件宝物的秘密,那个欣喜真是难以形容,只不过这份欣喜很快就被浇了冷水,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我气馁地承认,除非我有一双超越人类的眼睛,否则根本就没法看出这些小字纹到底写了什麽。

    (一样不能使用的宝物,根本就是废物……奇怪,那法米特留下这东西是干什麽用?他也是人类,这麽小的字体,他也是看不清楚的,难道魔法强的人眼睛也强得像兽人吗?)

    想到魔法这个关键,我登时记起了一件事。在离开萨拉逃往东海的路上,我曾偷偷进入几个比较大的图书馆,在里头调阅资料,查阅和这块黄晶石有关的东西。

    里头虽然没有查到任何与法米特有直接相关的资料,但是从黄晶石的一些使用特徵上,我自己得到了一个结论,这枚黄晶石并不是什麽宝石,它甚至不是石头,而是一种纯能量的结晶体,一种被光之神宫称作舍利子的东西。

    这麽小的字与图形,就算是绝顶巧匠也不容易刻,更何况整个球体内部刻得密密麻麻,这根本是连下刀都有问题的地方,说是以人力完成,实在难以致信。

    那麽,假如说整个晶石是魔力结晶体,而内部符文又是魔力具像化的成果,要触发它反应的做法就是……

    我心念一动,开始蓄力,作著发射淫气弹的准备,但是黄晶石没有任何反应,这一如我的计算,而我接著开始使用淫术魔法,当淫欲结界的粉红薄雾缓缓降下,晶石也开始发出澄亮黄光,有了反应。

    “成功了。”

    我接著召唤出淫虫,不敢一次叫太多,只有十来只的份量,让这些淫虫爬到晶石上头。

    就这样,我反覆尝试,但无论我用什麽方法,晶石虽然有反应,但那种光亮却极其微弱,乍明乍灭,怎麽看都不像是即将有反应。方法应该是对了,问题是强度不够,那我应该怎麽做?召唤出更强的淫精灵、淫虫,还是直接召唤地狱淫神来刺激?方法真的是这样吗?

    为著这个问题,我苦思不休,明明看到一个大宝库在眼前,金光闪闪,但我却找不到开启它的钥匙,焦躁之下,心里真是又急又气。

    正自恼怒,忽然一双柔软的雪臂缠上我脖子,当温暖的女性胴体贴靠过来,一声黏腻得可以渗出蜜汁的甜美叫唤,也在我耳边柔柔响起。

    “师父……人家的身体好热……”

    第六章误上贼船

    软语呢喃,吐气还带著浓郁的甜香,幽幽地飘进鼻端,一下子就让我有了最原始的欲望反应。

    (啊,糟糕,刚才忘记阿雪在旁边睡觉,乱放淫欲结界,现在有反应了。)

    除此之外,今天阿雪在海神宫殿中,几乎一个人承担下所有攻击,大量使用黑魔法的结果,她特殊体质所带来的困扰也该开始出现了。

    果然,我才一转过头去,就从那双高耸酥胸上闻到熟悉的香气,尽管还隔著一层衣衫,但被阿雪的体热一蒸,更是芬芳馥郁,中人欲醉。

    “怎麽了?阿雪,奶不舒服吗?”

    我伸手捧托起圆硕的雪乳,用最有力的拇指绕著外缘推挤,口中却明知故问地调笑,没过多少时间,早已鼓涨著奶水的乳房,就像是熟透的桃子,迅速渗出温热液体,打湿了胸口的衣衫。

    “师父……别、别玩弄人家嘛……人家真的好不舒服……”

    “好好好,奶真麻烦,又要师父帮奶,又要师父别玩弄奶。”

    嘴里说话,我慢条斯理地解开阿雪胸口的系绳,把衣衫往旁边一拉开,一双雪白肥硕的乳瓜,立刻活跳跳地蹦在我眼前,满溢的琼浆玉液,正在白嫩无瑕的乳肉上淌出痕迹。

    “哎呀,浪费掉就可惜了,啧啧。”

    心里一急,我连忙凑上前,张嘴往阿雪丰满的胸部咬去,把整个乳蕾含到口中,不住用力吮吸。

    “啊……师父……多吸一点……人家涨得好难受……”

    受著欲火煎熬,阿雪的乳汁已经积蓄了一段时间,一双肥白雪乳都涨得浑圆,只有任我对她粗鲁需索,缓慢释放她胸前的抑郁,用牙齿轻咬住娇嫩乳晕,强力吸吮,舌头不老实的拨弄著rǔ头。

    胸口舒畅的轻松,加上被刺激的快感,如电流一般走遍全身的每个角落,阿雪忍不住发出阵阵呻吟,身体也一阵阵的颤抖。

    “我……好热,身体像是要烧起来了……好难受……师父……”

    在阿雪高亢的呻吟中,我继续用手揉弄著她高耸的酥胸,偶尔在乳蕾上咬下一口,让怀中的女体颤抖一下,香甜的奶水加速流出。胸部泌乳的刺激直通子宫,阿雪的肉体变得十分敏感,一直昏昏沉沉,处在高潮的边缘,而我更是恣意逗弄,欣赏那欲生欲死的表情,却不让她真个销魂。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把一双巨乳中的香盈奶水吸去大半,阿雪的负担大为纾解後,我觉得这样的挑逗已经足够,阿雪应该已经如往常那样湿润,可以承担我的进入後,我就将她抱回床上,预备开始下一轮的欢好。

    可是,当我把阿雪抱回床上,却惊觉她不但胴体若酥,整个身体的体温还热得烫手,尤其是额头,就算是正在作著激情动作,也不该烫成这样。我呆了一下,再一摸摸,这才惊觉到她哪是情动,根本就是发高烧了。

    想想这也是,今天一整天,她连场苦战,阴魂被灭的牵连、豁尽魔力作战的辛苦、战斗的惊吓,还在冰冷的海水里泡那麽久,又透支体力结成死灵护罩,连番消耗下来,她一个女儿家怎麽吃得消?只不过是她平常都给我们活泼健康的印象,所以居然连我也没发现,她已经发烧生病了。

    (真是惭愧,我太过忽略她了。)

    忽略了就要补救,我没有把茅延安找来,因为他如果来这里大惊小怪,只会惊扰到病人,没有任何实质好处。作为一个跑路在外的旅行者,阿雪和我身上都有带一些急救药品,虽然都在海水里泡了一段时间,可是我们事先作过防水措施,那些药粉并没有流掉。

    我匆匆倒了水,给阿雪吃了药,意识不清的她很快就开始出汗,沾湿了整个衣衫。

    发烧的病人不可以穿湿衣服,所以我义无反顾地帮她宽衣解带,把一身被汗打湿的裙衫给褪除下来。在整个过程中,我小心翼翼关紧门窗,生怕阿雪被吹到一点寒风,而她那有如纯洁白玉雕塑出来的雪嫩胴体,不住向我散发诱惑,好几次我都险些丧失理智。

    (忍住,要忍住,不可以作杀**取卵的事啊。)

    取过一条毛巾,我仔细地帮阿雪擦拭身体,用毛巾缓缓擦拭她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当我强忍欲火,把毛巾擦过她浑圆肥硕的乳瓜,看著乳房在压力下抖荡变形的性感模样,我差点就忍不住扑上去,把这名列四大天女之一的至美女体痛快玩弄。

    不过,那张彷佛孩童般纯真的天使睡脸,恰巧压抑了我的邪念,让我强忍著继续擦拭,抹乾她湿湿的兽毛,越过小腹,又来到那弹力十足的肥白肉臀。

    结果,我几乎是额头冒青筋这样的忍下去,才把擦拭的工作完成。最後,当我为她盖好被子,阿雪挂著甜甜的笑容熟睡,我也累得趴在她床沿,一下子就睡著了,不过耻辱的是……我并不是因为定力够强才忍住,而是冬雪天女的诱惑力实在太大,我中途已经射了一炮在裤裆里……

    ◇      ◇      ◇

    “唔,天亮啦。”

    从睡梦中清醒,我察觉到自己的疲劳,几乎浑身每一根骨头都在疼痛,说起来昨天的连场激战中,我劳心劳力的程度不比阿雪轻松,她都发烧病倒,我却还撑得住,这到底是因为我身子壮?还是因为昨晚我痛饮了阿雪的琼浆妙乳,大有助益,所以才没倒下呢?

    “师父,早安。”

    仍然躺在我面前的阿雪轻声道早,看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蕴含著满溢的喜悦笑意,显然对於我昨晚没有侵犯、打扰她,却在旁边照顾了她一夜的行为感到欢喜。

    “看什麽?一醒来就发骚吗?快点起来工作,去找个地方作早饭,然後再打一盆水来给我洗脚,然後早饭时奶再用嘴帮我……”

    被那温暖的眼神看得发窘,我恼羞成怒,大声斥责起来,但看见她已经退烧康复,心里却有点欢喜。

    不想一直呆在舱房里,我推门出去,一开门紫罗兰就冲了进来,疾风似的将阿雪一下扑倒,然後就又是一连串耳熟的欢喜嘻笑声,真是两头无聊又无谓的雌性动物。

    我独自上到甲板,看见这艘船的主帆正迎著风饱满张开,平稳而快速地前进,空中看不见半片云朵,只有几只海鸥在振翅飞翔,整个天气好得令人惊喜,尤其是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驱走了几分倦意,相较於昨晚落海遇难的情形,现在真是恍如隔世。

    湛蓝的海面,延伸向遥远的海天相连,偶尔会看到远处白浪掀破,水花激溅,几头海豚翻越出水面,又以漂亮的姿势沉下去,在平静无波的外表下,深藏著旺盛的生命力,确实让人有股冲动,也想停船跳下去,在这片清澈的蓝色海洋中畅涌。

    如果说大海是一名拥有多种面貌的神秘美人,那麽我们现在所目睹的,或许就是她心情极好的一面吧,虽然来到东海才没有几天,但我却已经有深刻体会。

    仰望天空,看见海鸥群越飞越远,我不期然地想到两个同样拥有翅膀的熟人,羽霓、羽虹。

    她们两姊妹在东海不晓得过得怎麽样?一心要维持公理、正义的她们,在大地上就已经是成名的巡捕,现在来到这块没公理也没正义的地方,她们是因为有抓不完的坏人而狂喜?还是会为了这世界的腐败而伤心?

    马上就要碰到面了,想起来还真是有些不安呢,不晓得见到面以後,会是怎样的一个情形?看心灯居士的反应,羽虹并没有把被我奸污、监禁的事情说出去,说不定连她姊姊都不知情,如果当真是这样,或许我的处境还不算坏。

    但光是推测太危险了,要证实这一点,就必须多多观察,如此说来,我这一次不应该直接现身,而是……

    站在甲板上思索,我转过头,刚好看到一艘帆船从远方驶来,两面大帆的中形船只,船身漆得油亮,看起来蛮华丽的,看甲板上行人的穿著,这似乎是一艘客船,而且还多数都是商旅,正站在甲板上悠闲地眺望著海面,欣赏蓝天碧海的辽阔风光。

    随著两艘船距离的拉近,船上的人似乎也看到我们,热切地对我们挥手致意,还有些热情一点的,对我们喊著问候祝福的话语。

    “喂,朋友,你们好吗?”

    “喂,祝你们一路顺风。”

    “喂……你们好,你们这群狗娘养的,干你祖宗十八代。”

    没有什么特别意思,只不过看他们一个个穿得光鲜亮丽、衣衫笔挺的有钱样子,我这贫穷流亡者的一点小小忌妒而已。看他们被我脏话问候以后,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感觉有点爽,反正这里是海上不是陆地,就算有人气急败坏,总不会就为了一句脏话,跳海过来揍我一顿吧?

    不过,事实发展似乎与我想像中的不同,仿佛有意要与我作对一样,在我喊完那句话以后,我们的船忽然转了方向,迅速朝那艘商船靠近,速度很快,在我发楞的短短时间里,船上旅客的面孔已经清晰可见,我甚至看见几个年轻人在摩拳擦掌,预备要有所动作。

    (不会吧?存心和我作对?)

    真的要发生冲突,我当然也不怕,那些不过是平凡百姓而已,召唤几只淫虫出来,就可以搞得天翻地覆,不过在这种地方惹出事来,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的担心,在下一刻朝著另一个方向发展,那些对著我冷笑的人们,突然之间转变了脸色,非常惊恐地朝我们这边看过来,我顺著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到我们主帆的旗杆顶上,不知道什麽时候升上了一面绘著骷髅的黑旗,而只要有读过童书,我想就算是白痴都知道那代表什麽。

    碰!

    一声巨响後,我们的船与对方横著相碰,而大批早就蓄势待发的水手……现在该说是海贼了,他们像是扑羊恶虎般抛出缆绳、勾锁,熟练地摆荡过去,登上对方船只,脚还没踏上船板,手里的钢刀已经挥出去,勾出一道道灿烂的血线。

    早就听说海盗都很会玩刀子,那种以灵巧迅捷为主的刀术,和大砍大杀的寻常刀法不同,与其说是使刀,不如说是玩刀子,在近乎耍弄杂技的手法间,切割敌人要害,这一点我现在亲眼目睹了,不过……

    我们坐的这一艘……是海盗船?

    就算是误上贼船,这个贼也未免太凶狠了吧?

    我正迟疑著该怎麽处理,旁边舱门一开,茅延安莽莽撞撞地冲出来,满嘴嚷问著发生了什麽事,正好被我一把扯过,压在门板上。

    “喂,大叔,怎麽这艘船忽然变成海盗船了?”

    “哪有忽然?它本来就是海盗船,你自己也说这些水手看来凶神恶煞,像是海盗一样的,现在他们拿起刀子抢劫,这不是很合理吗?你很高兴自己料事如神吧?”

    “他们不是什麽海商王丹罗的手下吗?”

    “财团这种东西都是多角化经营的,为了保护商船,就要有武装船队,武装船队规模大了,就开始抢劫赚外快,你要叫海商王可以,叫海贼王也可以,财团嘛,不就是这麽一回事?”

    “但你昨天不是说……”

    “什麽昨天?我昨天糊里糊涂就被救上来,水里头冷得要死,哪管他是什麽船,幽灵船我都照上。一上船以後,马上被十几个人用刀抵著脖子,逼我把身上所有值钱货都交出来,还要我脱光衣服以後再跳海下去,如果不是紫罗兰喷火抵抗,加上我说服了他们,这些海盗怎麽会把我们待为上宾?还老老实实连你们也一起救?”

    “哦?你和他们说了什麽?”

    “呃,我说,我们是去参加反抗军的,其中又有人是黄金提督李华梅的好朋友,所以……他们就改变了态度……”

    “说老实话!”

    “别……别那麽凶,其实我也很老实,我只是说,我们这里面有人是李华梅的姘头,男女双方恋奸情热,千里迢迢来相会,请他们行方便,别阻挡了一段淫乱好姻缘……这些海贼终日航海,生活苦闷得要死,别说是母猪,连海鸥都想抓下来干,整船人全都是色中饿鬼,听到是这种理由,又看我说得情真意切,就对我们客客气气了。”

    “哦?他们还真是一群淫乱的好心人啊。”

    阴沉著表情说话,我略为思索了一下,确定从来没把与华梅的交往告诉过茅延安,但是阿雪那边或许会流出什麽情报来,被这老奸巨猾的不良中年给掌握到,那就很难说了。

    现在不是纯粹讨论这些东西的时候,海盗们在隔壁船上烧杀掳掠,只听见哀嚎声惨烈响起,喷溅起来的血花,在炽盛火光中格外刺眼,看来这些海贼下手颇重,而敌船上的反抗也相当激烈……那我现在该作什麽抉择呢?

    挺身而出,制止眼前这场没人性、没有正义的抢劫吗?神经病,这可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时候,即使我奋起神威,召唤淫精灵和淫兽,把这些海贼都杀了,那又对我有什麽好处?谁开船带我去反抗军营地?

    况且,我对那些素昧平生的商旅也没什麽好感,自己之所以没有当海盗,只不过因为我没有船、也没有手下,不然我可能第一个就冲上去了。

    既然如此,我该选择的方向就很清楚了。袖手旁观?不不不,那是在局势未明、需要明哲保身的时候才这麽做,现在摆明就是两边对著厮杀,我的能力足以全身而退,那还不趁机混水摸鱼,捞一票好处?

    主意一定,我就要茅延安回到舱房去,和紫罗兰一起看好阿雪,别到处乱跑,让阿雪保护他们两人,免得刀光剑影误伤了人。这当然只是牵制他们行动的藉口,省得阿雪跑出船舱,看到外头这些画面後悲愤起来,学霓虹那样发正义春,那场面就麻烦了。

    (她是死灵法师,外头有这麽多人流血、丧命,一定感觉得到,不过放大叔去牵制她,应该是可以让她出不来的。)

    趁著兵荒马乱,没人注意,我也拉过一根勾锁飞到对船去,降落时刚好看到一个人满身是血冲了出来,似乎要向我求救,而我也很恰巧地认出来,他是刚才对我摩拳擦掌的一份子,心里冷笑,正想要学海盗那样贴身给他一击,无奈降落技术太烂,双腿居然撞踢在他胸口,只听得连串骨碎声音,这个倒楣的不幸者已经毙命。

    “抱歉,拉绳荡飞的技术不好,下次一定改进……”

    口中简略地道歉,我不忘从他怀中掏出钱包,还有一只黄金打造的挂表,加起来该有个不错的数目,不无小补。我把东西收进怀里,小心地往前跑,路上还顺手从一个倒地的死尸腰间捡了把刀,可惜没有搜到钱包。

    强奸犯、诈欺犯、刽子手、强盗,我都已经不知道干过多少次,但有生以来第一次,我初尝海盗经验,很希望老天给我这新手一点好运,能够捞个盘满钵满的好成绩。

    或许是存心不留活口,海贼们的下手毫不留情,我沿途看见的尸体,身上致命刀伤都不只一处,有些甚至被砍成好几块,这点让我确定,海贼们恐怕有洗劫後烧船的企图,只要动作够快,趁著附近海域没船经过,快快作案完毕,整艘船放火烧掉,这麽一艘船在茫茫大海上失踪,谁知道是遇到风浪还是被洗劫?

    (妈的,这麽胡搞乱搞,冤死在这片海域上的人一定不少,难怪会有幽灵船传说。)

    这样的全面性洗劫,除了男人倒楣,女人自然也遭殃,只不过比起她们倒楣的亲友,她们死前还受到更多的苦楚。

    “啊……!”

    一声尖叫,跟著就是一个女人试图跑出来。似乎是个金发碧眼、丰乳肥臀的妇人,有些年纪了,但却保养得不错,被撕裂的衣衫底下,肌肤像是牛奶一般白皙柔嫩;略为有些松弛的乳房,激烈而妖艳的摆荡;被扯裂出一条大缝的衬裙,一双穿著黑色长袜的玉腿露了出来,在被拉扯回去的时候,裸露出的肥臀呈现诱人春光;大腿上没看见秽迹,似乎还保有著贞操。

    不过,那也只是暂时的而已。

    随著整个人被拉进去,她那张被惊恐泪水弄花化妆的面孔,依稀还在我眼前闪逝,而一声很尖锐的凄厉哭嚎,已经传入我的耳内,那声音很熟悉,就是女性受到凌辱时的悲叫哭泣声。

    我特别从门口看进去,三具不著寸缕的白嫩胴体,被五六个黝黑的海盗给包围,正在轮流奸淫著,刚才我看到的那个中年妇人是其中之一,而强奸她的那名海盗并不是人类,看到我还很大方地打招呼,要我这贵客进去和他一起享受。

    这些凶恶的海盗如此大方,还真使我受宠若惊,而这也让我更找不到理由与这些海盗作对。不过,和一堆男人一起搞女人,这从来就不是我的嗜好,所以我很客气地婉拒了邀请,还顺手把门关上,不让里头的声音吵到路过行人。

    之後的情形并没有什麽特别,我来得太晚,只能够捡捡钱包,找些零碎金银,虽然有海盗看到我的动作,却不是很在意,因为他们的目标,是这艘船所载运的货物,至於我捡的那些钱包,不过是九牛一毛,他们索性送给我当礼物。

    惨烈的厮杀声音,慢慢停了下来,海盗们在付出一定损失後,把所有的抵抗者杀戮殆尽,我在船舱中连逛了几个地方,到处都看到鲜血、尸首、折断的刀剑,还有仍在燃烧的火焰,恰好一名海盗经过,告诉我说他们快要放火烧船,要我和他一起上去。

    我当然没有意见,心里则是很好奇,茅延安对这些海盗的胡说八道,一定远比他向我坦承的更为夸张,不然这些凶暴的海盗怎会对我如此客气?甚至没有一个人敢对阿雪有非分之想。

    (真是古怪,等一下一定要再问问他,到底说了些什麽……)

    离开船舱途中,海盗们告诉我,船长正在处决顽强的俘虏,照海盗们的规矩,把强硬反抗的俘虏一一杀死,本来依照往例,是要先引来鲨鱼,然後逼俘虏跳海的,不过现在时间紧迫,就不来这一套,直接宰人处决了。

    上了甲板,我恰好就见到一丝血线飘溅扬空,画出一道灿烂的朱虹,而被割断喉管的那具尸首,倒在周围五具东倒西歪的尸首堆中,分外显示著生命的弱小、命运的残酷。

    下手处决掉这些船员、统帅著这群海盗的船长,到底生得什麽模样,这点我很好奇。凝神望去,刺眼的阳光笼罩著整片海洋,在望无边际的蔚蓝海面上,只见一个艳丽性感的女子站在船头,一头波浪状的红发从额头向後梳,用布条在脑後束成一串马尾,被海风吹得飞扬飘荡,让人为之眼前一亮。

    及膝的长皮靴,托衬出大腿的修长,靴上一排金属扣环,在阳光下映射出耀眼的光芒;往上看去,在雪白均匀的大腿上方,是一件短到不能再短的皮革短裤,仅仅只能包裹住那对浑圆的臀部,而在大腿根部的裤脚刻意剪成需状,在摇晃需线下的雪嫩肌肤,使我格外注意到那双玉腿的修长,形状姣好得丝毫不逊於羽族美人的得意长腿。

    上身的穿著,是丝质的白色衬衫;也不知道是有意或无意,衣上的纽扣并未扣上,在胸前敞开的衣襟里,露出诱人的深沟,从侧面斜望过去,更是隐约可见浑圆雪白的乳球;单薄的衬衫布料,遮掩不住双峰的突起,在胸前紧绷的白衬衫上,现出两粒小点,而白色衬衫仅在下摆打个结,露出平坦小腹上性感的肚脐。

    如水蛇般的细腰旁,系带著披满钻石的宝剑剑鞘;一只看不出做过任何粗活的白嫩小手,正牢牢握著黄金剑柄,而雪亮剑刃的末端,沾有死者怨气的鲜红赤血,随著剑尖的倾斜,点点滴滴落在甲板上,为这一幕美人艳色增添了血腥的注解。

    我凝望著这一幕景象,却没法说出半句话,这名下手狠辣的女船长,无疑给了我一个强烈的震惊。

    修长窈窕的如玉美腿,裸露在皮裤上方的水蛇纤腰,呼之欲出的白嫩乳沟,这三样火辣辣的性感焦点,所给我的震撼,都不如那张艳丽如夏花的面容为甚,浓艳的胭脂抹妆,鲜红的丰唇吐露著媚惑,一头狂野的火焰红发,足以人们心里发热,要一直看到她手中长剑的点点鲜血,才让人注意到她美艳之下的危险、杀机,还有邪恶。

    而我无疑对这样的女人,对这个女人,非常熟悉。

    “菲、菲妮克丝?”

    “咦?朋友,你认识我们船长啊?”

    “她……她是你们船长?”

    “是啊,她就是我们小鹰号的船长,菲妮克丝·巴巴索拉三世,是丹罗大老板的义女,一直带领我们工作,很少离开东海的,你怎麽有机会认识她?”

    水手的话,让我感到极度困惑,难道世上有人长得如此相像,而我真的认错了人?

    不,这不可能,我不会在这种地方认错,更何况相貌或许会相像,但是那神韵、那浓妆艳抹的打扮风格,却绝对没有可能再多第二家分号。

    那麽,难道菲妮克丝如此神通广大,还渗透进海商王的组织,当了大首领的义女?

    这也不可能,因为海贼说她很少离开东海,但我所知道的菲妮克丝,简直无所不在,而更重要的一点是,昨晚我们被救上来的时候,我远远看过船长的背影,那是个魁梧的男人,可不是眼前这个艳丽俏女郎。

    既然如此,一切就很清楚了……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女恶魔有如此神通,能够以洗脑的模式,操纵一大群人的记忆,为自己迅速创造一个假身分。

    彷佛印证了我的猜想,当我把这些关节全都想通,菲妮克丝很俐落地收起了长剑,长靴踏著响亮的大步,朝我这边走过来。

    “呃,奶……”

    我只来得及说一个字,菲妮克丝闪电出手,一下子就把我拉抱过去,贴靠在她没扣钮扣的胸前,让那高耸浑圆的雪乳,隔著衣衫与我的面颊亲热,而一声悄悄细语也在耳边响起。

    “帅哥哥,都到这里来了,要不要和人家一起度个狂欢的夏日假期啊?

    没有错,这就是我所熟知的小恶魔,菲妮克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