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掬月纪第19部分阅读

    ,不像是诗,很直白,但是雅致:“我有一帘幽梦,不知与谁能共,多少秘密在其中,欲诉无人能懂,窗外更深露重,今夜落花成冢,春来春去俱无踪,徒留一帘幽梦,谁能解我情衷,谁将柔情深种,若能相知又相逢,共此一帘幽梦”缠绵悠远,云子冲看他望着那副字,于是浅浅一笑道:“这个是小月写的,她总是有这些古怪的念头的,当初我还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喜欢这窗边的水晶帘,时常拨弄,直到她给我写了这个,我才明白,原来那丫头心里一直是有一个梦的,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像她写的,共此一帘幽梦”云子烈目光一闪,转头直视云子冲道:”你想说什么,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是想告诉我你们多好,是对我炫耀吗“云子冲低低的叹口气道:“我有什么可炫耀的,我今生今世,来生来世,也只有一个小月而已,所以还请你成全”云子烈低低笑了,半响后道:“你就笃定我能成全你么,如果我反过来要你成全我和小月,你能做到吗”云子冲抬眼直视他道:“如果小月心里喜欢的是你,那么即使不舍,我也会成全,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我终于想明白了,真正的喜欢,真正的爱,是看着她幸福,如果我能给她幸福,我就要极力争取留在她身边,如果别人能给她幸福,我甘愿在她背后看着她幸福”云子烈笑了道:“你很厉害,我都佩服起你了,不过既然你这么说,就让时间来考验一下你话的真伪吧,好了,你不用找她,她在我星城的昭王宫”云子冲不禁一愣,眼神瞬间变的灰暗起来,沉默半响才道:“她选择去星城了吗”云子烈明知道他误会了,可是却也不解释,点点头道:“她答应做我的昭王妃了”云子冲不禁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喃喃的道:“这么说,她还是喜欢你的了”云子烈也不回答,拘月阁一时寂静非常,只有院中的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过了很久,云子冲才道:“好!既然她选择了你,我明天就回月城,你要好好的对她,不然……”

    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你走吧,我要自己在这里待一会儿”云子烈点点头转身下楼,临走前对他道:“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羡慕你”说到这里,转身下了据月阁,云子冲不禁苦笑,羡慕我,竟然羡慕我这个失败者,云子冲觉得自己被这个消息弄得心里纷乱的很,站起身扫视了周围一圈,不禁喃喃的道:“最终我拘住的不过是一场大梦罢了,小月,你说对吗”第二天尧国的日城举行了隆重的登基大典,云子烈登上了皇位,史称睿宗,一生文治武功,政绩卓然,创造了一代盛世华年,可是终其一生都没有立任何后妃。堪称尧国史上最大的谜团,而在他四十岁时,过继了堂弟月王云子冲的长子云月曜作为太子,而他最喜欢宠爱的,却是月王妃所出的小女儿云芸六岁被封为宝月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小就抱在宫里抚养,但是即使两个子女都在宫中生活,而终其一生,月王夫妇却也没进过星城的皇宫,这个也是千古之谜,不过后世,参照蛛丝马迹,许多文人写成了话本在坊间流传,那是一个关于爱情江山和幸福的故事,当然这都是后话。

    先说云子冲万念俱灰的回了月城,虽然被封为月王,但是有什么用,没有了小月,这一切又能有什么意义,躲在别院里,终日也不出别院半步,小月当然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正在忙碌的和文圣商议如何制作出输血的管和针,文圣很厉害,不过半个月就做了出来,虽然不能和现代的相比,但是也是可以用的了。

    说到输血,就不得不提起一个人,虎子,再次见到虎子,是小月到达星城的第二天,虎子并没有搬出那个小院,而且纪青山夫妇也依然还在,虎子拜了武圣为师,没有了以前的那种鲁莽简单,仿佛三年的时间使他成熟了,令小月欣慰的同时,也有着深深的遗憾,比起这个进退有节的虎子,小月更怀念当年那个给她摘野山楂的哥哥,虽然直白却快乐,小月可以看的出来,他对妹妹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愧疚,致使他大约忘记了,自己的人生是不应该在这一方小院中度过的。

    小月和文武双圣简单的说了自己的计划,对于突然冒出的蓝欣悦,他们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接受,并没有用太多时间,毕竟虎子和纪青山夫妇知道小月有的救,就已经把她看成了活菩萨一般,小月也在小院住了下来,和赫连之比邻而居,方便和两位师傅讨论制作小月需要的东西,昭王云子烈登基,但是还是把都城顶在了星城,所以最近,星城一片喜庆沸腾的气氛,不管是百姓还是官员,人人都喜笑颜开。

    对于云子煭和云子冲如此快的就商谈好,小月感到很惊讶,靠近小院的怡然亭依旧是小月最喜欢的地方,临着水,小月觉得仿佛回到了月城的风华学院,短短的一个月而已,星城已经由深秋渐渐走向了初冬,空气和现代小月生长的城市一样,有种干燥的寒冷,不知道这里会不会下雪,湖面上氤氲着薄薄的雾气,从小月的角度看去,仿若灵气聚集,肩上一重,小月回头,是赫连之灼灼的目光,身上是他披上的披风,小月目光一闪道:“原来是赫连先生,谢谢,请坐”赫连之坐在小月对面,沉默半响道:“这么晚了,你在这里会着风寒的”小月低低的笑了两声,目光移开,继续看着湖面,伸手一指道:“你看那里雾气缥缈,仿佛隔着雾气就是传说中的蓬莱仙境,多美”赫连之喃喃的道:“蓬莱仙境,难道你去过”小月道:“也许去过”四周一片沉寂,两人都没说话,亭子中顿时有一种很奇怪的氛围,赫连之不着痕迹的打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蓝欣悦,她的出现使得云子烈完全忽视了生病的小月,而且越和她接触,赫连之发现,她和三年前那个敏锐聪明的小月很像,一样的聪明,一样的机敏,除了容貌,完全不同,很多时候,她发愣的神态,都和小月几乎完全一样,甚至比真正的纪小月更像纪小月,赫连之知道自己有些语无伦次,但是这种感觉,随着一日一日的和她熟悉,越发的清晰,他发现自己的目光正在逐渐的被她吸引,就像是当初木槿树下,桃花林里一般,心不由己。

    过了不知多久,赫连之开口道:“你是谁?你从哪里来的”声音有些低哑暗沉,但是却令小月一惊,回头直视他,发现赫连之此时望着自己的目光,疑惑中和三年前几乎毫无二致,小月不禁牵起一丝勉强的笑意道:“什么是谁,我是蓝欣悦,给纪小月治病的大夫,先生什么意思”赫连之目光一闪,错开她的眸光,转头把目光投向湖面道:“抱歉,想起了一个故友而已,你的某些地方和她很像”小月不禁暗暗松了口气,不过自己和赫连之即使在三年前,也只是朋友和知己吧,赫连之站起身道:“夜深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毕竟明天就开始换血驱毒了”小月转头看他,背着光,赫连之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晰,小月低低一叹道:“先生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再待一会儿”赫连之拱拱手,走了出去,顺着小径缓步前行,走了一会儿回头望去,她抱着膝盖坐在围栏上,看着湖面,有一种浓厚的思念荡漾在她四周,她在想谁,云子冲还是云子煭,就像当初在彩虹镇那时,她望着彩虹发呆一样,赫连之脸色一暗,无论是三年前的纪小月,还是三年后的蓝欣悦,仿佛和自己都是有缘无份,抬头间,天上静静的挂着一弯明月,虽然皎洁却高高在上,只能沐浴它的月光之下,不能靠近,更不可能握在手中。低低叹了口气,赫连之转身走了。

    第二天,昭王的銮驾进了星城,而小月的换血手术也基本成功,以后就要坚持了,小月让太医开了清毒的中药辅助,而她的智商,小月知道,她毕竟真的只有九岁罢了,假以时日应该也会长大的,不过比平常人慢了七年而已,云子烈回来后,小月住进了藏月宫的偏殿,和云子烈共同住在一个宫殿,但是却是两个房间,而且云子烈确实很有风度,仿佛和谈磨去了他所有的戾气,他变得温柔和悦,心情极好,和这样的云子烈朝夕相处,很令人舒服,没有压力。

    和他接触久了,小月发现,除了治国带兵,他也是很多才多艺的,他会弹琴,会画画,也读过许多的典籍,是个很博学的人,去除了霸道,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男子,小月想,如果先遇到的是云子烈,自己也许真的会爱上他也说不定,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本来约定的半年时间,可是第三个月,小月就知道自己要对云子烈食言了,因为身体很明显的反应,说明小月怀孕了,小月摸着自己平平的肚子,不禁感觉很神奇,这里有一个新的生命呢,虽然感觉不到,但是它确实存在着,云子烈走进来,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盯着小月瞬间迸发出的母性光辉,遗憾而绝望,但是也只能祝福,这一刻,他觉得云子冲真的比自己更爱小月,可以做到看着她幸福,真的很难,低低叹了口气,毕竟她也陪了自己三个月,这一生最快乐的三个月,自己可以依靠着,过完慢慢的一生了吧,云子烈从怀里拿出小月的那封信,放在她身前的桌子上道:“抱歉,当时看到你们的掬月阁,我嫉妒的很,这封信就保留了下来,你自己亲自交给他吧,你走吧,我放你走,从此我心甘情愿的祝福你一生无忧,不过你毕竟没有陪我到最后,你肚子里的第一个孩子,如果是男孩,我会派人去抱来宫里认作太子抚养,如果是女儿我也要,她就当我的公主,就当是你给我的补偿吧”小月低头想了想,抬头看着他道:“如果有来生,如果有来生……”

    后面的话实在是说不出来,有些哽咽,云子烈一把揽住她的腰,紧紧的抱在怀里,嘴唇凑到她的耳边坚定而霸道的说:“如果有来生,你一定是我的,只是我的。”

    幸福

    月城拘月阁,没踏进院子,就能听见一阵铮铮淙淙的琴声传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一曲越人歌带着寂寞和绵延的思念,拂过窗外的树枝,荡漾在空中,透着一种难以宣之于口的凄凉,窗外飘起了丝丝的细雪,随着风缓缓洒下,落在树梢上瞬间就消失了踪迹,云子冲站起身走到窗边,消瘦的身形显得修长清隽,记得以前下雪时,和小月经常一起青梅煮酒,她往往不胜酒力,即使是绵软的米酒,她也是一杯即醉,不能说醉的如何,只能说是微醺,嘴里会哼唱一些不知名的小调,还有一些精妙的诗句:“像什么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一曲新词酒一杯。 去年天气旧亭台。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等等都是关于酒的诗句”云子冲最喜欢的是一首小诗:“红泥小火炉,绿蚁新焙酒,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很有优雅安然的意境,云子冲推开窗户,夹杂着清凉丝丝缕缕的腊梅香传了进来,沁人心脾,院中的一颗老梅虬枝参差,舒展着枝桠,盛开着一朵朵黄|色的小花,不艳丽却清香悠远,仿佛记忆深处的那个人,骄傲却不凌人,低头间,不仅一愣,眼中划过不信,定定的望着院子中的身影,她有些消瘦,脸庞挂满了风尘,仿佛赶了很久的路。

    云子冲低头闭了闭眼,再此睁开,心里不禁苦笑连连,也许这又是自己的一场白日梦罢了,可是不是,再次睁开眼,她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子单薄的在寒风细雪中越加的飘摇,眼中闪烁着比星辰更明亮的光芒,望着云子冲脸上浮起一丝温温的浅笑道:“子冲我回来了”云子冲的身影,几乎立刻就消失在了窗边,小月回神的时候,已经被抱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小月还没有仔细体会,就被拉开,一只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颚,小月的眸子望进一双深深的眸子,目光不停闪烁,薄唇微微张开,低低的道:“你回来了,小月,你真的回来了,我不是做梦对吗”小月浮起一丝愧疚,想点头,却发现下颚还控制在他的手里,小月踮起脚尖,缓缓凑近他道:“是的,我回来了,这一切不是梦,从今天起,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子冲”说完,嘴唇轻轻的印在他的薄唇上,唇上温热的感觉,使得云子冲眼眶一热,用力的紧紧的深深的吻住她的唇。混合着泪水的吻,湿热而缠绵。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几度缠绵,时间仿佛都浓缩到了这一刻,身心的重逢,灵魂的契合,使得一切真实而又梦幻,窗外已经微微泛白,明亮的晨曦破云而出,照在琉璃窗的珠帘上,映出一片耀眼璀璨的光芒,云子冲低头看了看,已经累的睡着的小月,脸上还残留着过后的余韵,眼下有些微微的黑色,她太累了,云子冲握住她的手腕,想把她笼在自己的怀里,触手的脉搏,仿佛有些异常,云子冲一愣,捏起她的手腕仔细切脉,半响,目光中划过一丝惊喜,眼睛滑到她平坦的小腹上,温热的大掌随后附了上去,感觉不到,但是确实有一个小小月或是小子冲已经在里面安家了。

    云子冲不禁有些自责,如果知道,自己刚才会更温柔一些的,仔细的笼好丝被,子冲伸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一封书信打开,不禁微微笑了,没写别的,只有简单的一句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有事耽搁,信我。十月初十小月于灯下。”

    原来她没有忘了两人的誓言。原来自己真的拘住了这一弯新月,而不是一场空,感谢上天,感谢云子烈,云子冲几乎瞬间就原谅了云子烈的欺瞒和误导,毕竟要放弃小月说真的太难。

    尧国睿宗十年,月王府的据月阁,下人们来回进出不停,拘月阁外,云子冲也不停得来回走动,焦躁而坐立不安,身边有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小男孩,在院子中石凳上悠闲的坐着,看见云子冲来回的走动的忙碌身影,不禁翻翻白眼道:“我说父亲大人,您用的找这样紧张吗,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算上这次,您已经经历了三次了,还如此慌乱,不觉得很奇怪吗”云子冲转头看了他一眼,自己这个大儿子真的不讨喜,和当今的皇上云子烈的性子越发相像,就像小月经常说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腹黑,对腹黑,从小被云子烈抱养在宫中,已经被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