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掬月纪第19部分阅读

同化了,说实话,云子冲至今对云子烈还是不放心的,毕竟已经十年了,他后宫还是空空如也,这令小月时常感到愧疚,云子冲至今还不明白,他明明是举国闻名的花花太岁,怎么一转眼就成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了,这令云子冲时时有芒刺在背的危机感,总觉得不踏实,即使算上这一胎,十年间,小月已经生了三个孩子,不过前两个都是只会捣乱,或是和他抢人的讨厌鬼。

    子冲始终记得二十年前,那个六岁半的小月,梳着两个麻花辫子,眼眸晶亮流转,灵气逼人,如果生一个像小月的女孩子该多好,正想着,门口跑来一个男孩子,五六岁的样子,扎着朝天的两个小辫可爱非常,一进来,看见坐在一边的云月曜,不禁立即把脸上的淘气表情收了个七七八八,云月珉在司马容没有底线的宠爱下,几乎就是个月城的小霸王了,他不怕温柔的娘亲,更不怕和悦的爹爹,唯独怕几个月才回来一次的云月曜,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月珉看见云月曜,急忙站好道:“大哥”云月曜看了小弟一眼,皱皱眉道:“我上次交代你背的书背下来了吗,爹娘没空管你,你也随着性子淘气怎么成,走,去你的房间我检验一下”月珉不禁侧头,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死死盯着门的父亲,不过显然他白费了情绪,爹爹的眼中向来只有娘一个人的,不禁委屈的嘟嘟嘴,暗想,那个劝学篇那么多字,如何能背的下来,就是明慧姑姑家的小虎,如今八岁了还不会背呢,干嘛自己必须会背,可是风华学园那个古板的陆院长还有那些白胡子的老夫子们,每次看见他都叹气摇头说:“可惜可惜没有其母之风”他是弄不懂了,怎么娘亲又是纪小月又是蓝欣悦的,好像听说挺匪夷所思的,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质疑,毕竟自己的那个皇帝大伯对娘亲那可是无与伦比的护短,不许有任何诋毁的传言,所以不管娘亲是纪小月还是蓝欣悦,都是风华学园永远无人企及的榜样,尧国的第一才女,虽然有个这样厉害的娘亲,月珉也是很自豪的,可是总是被人寄予厚望,仿佛就不太妙了,因为人家只对骑射有兴趣了,再说有那么优秀的大哥,不就好了吗,反正爹娘也不指望他非得如何。

    可是大哥显然不这样想,肯定是在宫里跟那个皇上大伯学坏了,成天板着一张脸,看见他就教训,对他严厉的很,想到此,月珉不禁有些幽怨的望了一眼云月曜,云月曜暗地里不禁失笑,其实有时这个小弟的某些表情,和娘亲真的蛮像的,可爱的令人不想追究她的错误,他曾经看到过无数次,娘亲闯了祸后,就是用这样的眼光望着爹爹,爹爹每次都会不忍责备她的就混过去了,这小子别的倒是一点儿不像娘亲,可是这个表情,却是学了个十成十,令云月曜不禁莞尔。

    正在这时,屋内一阵清脆的婴儿啼哭声传来,月珉眼睛一亮道:“娘亲生小妹妹了,今天可以不用背书了吧”云月曜没辙的瞪了他一眼,站起来牵起他的手道:“今天暂且放过你,走吧,我们去看小妹妹”不管是云子冲还是这兄弟两,从小月怀孕开始,就都希望是个女孩,果然这一胎大快人心,是个漂亮的女孩,云子冲只略略看了孩子一眼,就急忙进了里面去看小月,小月躺在床上,暗自叹息,自己都快成了母猪了,算上这一胎,十年间,自己竟然生了三个孩子,这在现代,简直就算超生游击队了,可是云子冲那家伙仿佛还不满意,难道自己真的是做母猪的命,感觉手指给她轻轻的试汗,小月不禁睁眼,看到云子冲不禁有些赌气的道:“你以后都不要碰我”云子冲本来异常心疼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邪魅,低低趋近她道:“不碰你,我可做不到”说着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私密的话,小月顿时双颊绯红,可是想到刚才的难过,不禁眼睛一瞪道:“告诉你,如果我再怀孕,我就带着孩子走了,去日城的舜华院去看赫连之”云子冲脸色一沉道:“你敢”小月撇撇嘴强硬的道:“我就敢,人家可不想当母猪”云子冲不禁有些头疼,这丫头被自己宠坏了,大约两人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和挫折,才重新在一起,于是云子冲对小月几乎是百依百顺的,可是因为太在乎,有时候往往管的比较多,有时候这丫头也会阳奉阴违,以前自己没有辖制她的手段,可是自从成亲后,云子冲发现在床上惩罚她很有用,往往她不听话的私下里去爬山采药,他都战战兢兢的,记得她说过,第一次从她的世界来到这里,就是因为一株峭壁上生长的石斛,从哪儿以后,每次采药,云子冲都要跟着,而且严禁她靠近危险的悬崖峭壁,毕竟他再也承受不住失去她的痛苦,尤其在彻底的拥有她之后,在这么幸福之后。

    可是这丫头,总是趁着他出去给人看病时,偷偷溜出去采药,可是自己又不忍心责备她,只好在床上小小的警告她一下,不过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他也很喜欢就是了,不过这丫头的话也有些道理,三个孩子应该够了吧,足以牢牢的把她禁锢在自己身边,其实让她不停的生,也源于云子冲心底那种不确定和恐惧,总是怕一觉醒来,她又回去了,可怎么好,觉得两人之间的牵连越多,血脉越多,才更牢靠,不过却是也够了,遂低低的笑道:“不碰你我做不到,不过以后我不会让你在怀孕了,毕竟三个孩子已经够多了”小月不禁满意的露出一丝笑意,云子冲摸摸她的脸道:“睡吧,你累了”小月这才感觉一阵阵疲乏涌了上来,打个哈欠,沉沉了睡过去,云子冲端详她良久,才给她拉好丝被,出了寝室去外面看孩子,小小的床上放着一个襁褓,云月曜和月珉两兄弟正守在床边望着襁褓里的小娃娃发呆,月珉小声的道:“她好丑哦”云月曜拍拍他的头道:“丑什么,你生下来时,也是这个样子的”月珉歪歪头道:“可是她真的好小,看,她的眼睛动了”正说着,小娃娃眼皮动了动,果然睁开了眼睛,月珉欢呼一声道:“你看她的眼睛好漂亮,像娘亲的眼睛,黑黑的,亮亮的”云子冲凑过来低头一看,果然,小丫头已经睁开了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床边的三个人,眼珠灵活的转动几下,流转着夺目的珠晖,小月珉说的很对,这个孩子的眼睛和小月的如初一折。

    云子冲揽着两个儿子,看着襁褓中的丫头,还有屋里睡着的小月,顿时感觉自己如此幸运,有相濡以沫的妻子,有聪明和调皮的孩子,还有握着拳突然咯咯笑起来的小女儿,幸福其实就是这些吧,虽然平淡却隽永。

    番外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放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尧国睿宗二十六年春,星城的春天虽然比不上月城的迷人和精致,但也是繁花似锦,春光明媚,星城唯一的一条河,是最进几年修建竣工的人工运河,据说出自尧国第一才女纪小月的手笔,历经十年之久才完全竣工,北起星城的皇宫内院的内湖,南到月城,途中和星月河交叉,贯穿南北,使得星城和月城如果坐船的话,几日就可到达,方便快捷了很多。

    而这条运河,被睿宗云子烈命名为思月河,名字的由来,在民间有很多说法,但是每一种说法的主人公都是一个人,纪小月,纪小月其人,在尧国几乎人尽皆知,她的故事被广为流传,据说她不是尧国人,而是来自神秘的蓬莱仙境,到世间来历情劫的,前面的纪小月和后面的月王妃蓝欣悦其实就是一个人,虽然不能理解,但是她的身份是尧国的禁忌,任你是皇族贵戚,还是贩夫走卒,有私下质疑两人身份的一律问斩,所以虽然都知道,可是却没有一个敢说出来心里的疑问。

    皇帝云子烈的手段谁也不敢领教,而且天下尽知,皇帝陛下后宫空虚到,没有一个后妃,他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虽然富有天下,可是却思慕着月城空中的那弯明月,甚至太子,也众所周知是月王妃所出的长子,从小养在宫里的,所以纪小月相当于尧国的无冕之后,虽然没有加冕,但是皇帝陛下已经用他的行动,昭示了天下,此生除了纪小月,他不会娶任何的后妃,宁缺毋滥不愿求全。

    当然尧国的百姓,对纪小月是发自内心敬重的,她在睿宗六年的洪灾中,献上了植树修河的建议,并且把庆安堂的药材发放一空,命人抄写了防止疾病的简易方法,和随处可见的草药方,使得洪水后的瘟疫,很快就得到了控制,她上书皇帝,推行均田制,免赋税,等一切利民的措施,并且发明了杂交的水稻,使得尧国上下繁华富庶,她是尧国百姓心中的仙女,是月城空中的最皎洁的明月。

    据说思月河就是由于皇帝云子烈,无法忍受南北道路的阻隔,而修建的便捷水路,皇帝陛下每年正月十五前必然南下,正月十五这一天,月城会盛放一夜的烟花,几乎照亮了半个尧国,而只有这一天,纪小月会站在月城湖边修建的观月台上,一整夜欣赏空中的烟花,而湖对面是皇帝陛下的行宫,皇帝在这一夜也会站在行宫的高台上,和观月台对望,他看的却不是漫天璀璨的烟花,而是明亮的烟火照亮的那个清秀的身影。

    这个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而且月王云子冲,也只有那一夜不会陪在纪小月身边。所以思月河,民间的百姓还给他起了一个别的名字,叫做相思河,如今星城的四月,思月河畔,春风拂面,一个女孩手里举着一个,偌大的一个美人纸鸢,正在快速的抱跑着,春风浮动她垂在身后的发丝,柔软的像河边随风摇曳的垂柳,而她清秀的小脸红彤彤的,迎着阳光可爱非常,身上穿的是一件月白色夹着银丝的长裙,在阳光下闪着夺目的光华,上面是见水红色的短襦,耳畔带着明珠耳坠,头上的明珠钗光华流转,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

    她长的不算很惊艳,但是却清秀非常,尤其一双晶莹的眸子,如两颗黑宝石一般熠熠发光,她的年纪不大看起来十五六的样子,活泼而亭亭玉立,身后不远处是一个锦袍男子,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儒袍纶巾,虽然穿的儒雅,浑身却有一种逼人的王者之气,五官比女子还要美丽,但是却不会令人觉得软弱,浑身那种气势自然天成,鬓边有几缕白发,但是却给他平添了几分岁月赐予的厚重,很迷人的男子。

    这两个人正是云子烈和小月的小女儿,尧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宝月公主,云子烈看着前面奔跑的女孩,严肃的脸上扬起一丝笑意,对旁边的人吩咐道:“看紧些,不要让这丫头摔了”望着前面快乐跑着放纸鸢的女孩,说实话,她的性格仿佛和当初的小月天差地远,但是那双眼睛却太像了,晶莹通透,而且这丫头被自己宠坏了,霸道的性格反而比较像周若,周若最终嫁给了一个世族公子,比自己强,至少放手之后,她学会了遗忘,而自己,云子烈望着被小丫头冉冉放上天空的纸鸢,临着湖水,仿佛能飞到天边一般,随着风向远处渐行渐远。

    他知道这纸鸢肯定是出自小月的手笔,毕竟如此精巧的玩意,别人也想不出来,而且纸鸢上面有两行大字,漂亮熟悉:“清明涕送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而自己的一场梦,却是已经遥遥无期,即使放手了,却依然走不出来,也不愿意走出来,无法忍受其他女人走进自己的身边,原来爱情真的的如此霸道,就像小月说过的,不能做唯一,宁可放弃,就像云子冲说的,愿得一心人,而自己是一辈子的伤心人了,也许可以,也只能期待来生,期待自己比别人都早一步的找到她,并守在她的身边,片刻不离的执手到老。

    一阵大风把纸鸢的线忽的吹断,纸鸢摇摇晃晃的向远处飞去,瞬间就没入了云层之间,小丫头急的跳脚,把线轴啪的就摔在地上道:“真是个不讲义气的美人,刚把你放上天,你就飞了”旁边伺候的小丫头道:“公主不要生气了,回头再让人做一个就是了”女孩斜斜的瞥了她一眼道:“哼!做一个,说的轻巧,那里有我娘亲做的好,上面还有我娘亲写的字呢”云子烈走近她身边道:“好了,月儿,回头朕让人去一趟月城好了,到时让你娘亲做一个更好看的,来给你玩”听到这些,女孩才眉开眼笑的走过来,一把拉住云子烈的胳膊道:“父皇来和我说说你和我爹娘的故事吧,上次我在茶馆里,听到好多人都在偷偷谈论你们的,甚至编成了戏剧上台演呢”云子烈眸光一闪道:“什么戏”小丫头眨眨眼道:“就是娘亲发明的那个啊”云子烈点点她的头道:“你还好意思说,总是偷跑出宫去市井玩耍,还不带侍卫,那天出了事,可怎么好”小丫头道:“我才不怕呢,周若姑姑教给我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云子烈摇摇头道:“真不明白,你明明是小月生的,怎么这性格反而像足了周若的刁蛮”小丫头撇撇嘴道:“哥哥说我是物极必反,再说娘亲也很调皮的,每次我回月城的时候,她都背着爹爹带着我去玩”说着凑过来悄悄的道:“告诉您,我和娘亲还去过花阁哦”云子烈一愣,不禁大惊道:“你说你娘带着你去逛烟花之地”小丫头点点头道:“里面很漂亮啊,有很多姐姐在台上跳舞唱歌,不过被爹爹发现了,把我和娘亲拉了回去,爹爹当时气得,就像是戏台上的黑李逵一般”云子烈嘴角浮起一丝笑意道:“后来呢,你娘怎么样了”小丫头嘿嘿笑了两声道:“爹爹把娘亲关进了掬月阁,转天娘亲就病了,说要卧床休息一天,可是爹爹却不让我去看娘亲,但是爹爹却很高兴,满面春风的”云子烈眼神不禁一暗,小月的确过得很幸福,这样自己就满足了,毕竟云子烈也知道,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两人那种连云子冲都要回避的默契,还是颇令云子烈欣慰,每年虽然只是遥遥的一夜对望,可是已经足够,满天绚丽的烟花,毕竟是自己为她放的,而自己会独守着这一生的寂寞,等待来生的相遇。

    云子烈回神的时候,小丫头已经跑远了,可是却随着风却飘来一阵悠扬悦耳的歌声:“我有一帘幽梦,不知与谁能共,多少秘密在其中,欲诉无人能懂,窗外更深露重,今夜落花成冢,春来春去俱无踪,徒留一帘幽梦,谁能解我情衷,谁将柔情深种,若能相知又相逢,共此一帘幽梦”歌声伴着河面的清风仿佛能飞的很远很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