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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5部分阅读

    谈多久忠仆义主的话题了。

    日子似乎这样过,也不错,至少安宁。

    可是对于某些人来说,却不是这么善罢干休的。你越是退让,人家却越是要逼得你无处可退。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不管是无缘无故找上你,还是因为某点小罅隙找上你麻烦,又或者你敬人一尺,人却可能会逼得你退去一丈还嫌少,只会追着你痛打落水狗。

    第十三章 被当落水狗打了

    五月初九的那日,本来早上还是阳光尽情洒泄在林间树叶上,可是周家却没有感觉到。

    因为,周大人接到一帖子,看了一眼,发出一声力竭地嘶哑地吼声,全身力气用来把纸扯碎,末了,口里叫嚷:“是看我没气绝,所以来的……我偏不死……偏不死……”

    看来是被气坏了,和小孩差不多了。说着说着,上气不接上气,在徐姨娘大声唤人的叫声中,气晕厥过去。

    周夫人当时正在教文箐练字,一听到声音不对,拿着笔就跑过来,急得对屋外喊:“阿兰,阿静!”文箐跑到门口,看了一眼,忙向外院跑,边跑边喊:“快去请医生!陈管事,快去请医生!”

    其他的人都闻声过来,陈大福在院外听得,想来是老爷有事了,也不多问,就忙跑出去找医生了。

    里面,陈嫂和阿静死活把趴拉在床上紧张地揪了周大人的徐姨娘从床上拉开,给周夫人腾出位置来,陈嫂一边拉人一边道:“夫人,夫人,掐人中,人中……”

    周夫人急得手抖抖地,却觉得没力气下去。最后还是阿素过来,掐了一下,探了探脉,道:“老爷是晕厥了。我爹去请郭医士了,夫人,姨娘,可别急坏了。”

    徐姨娘还要扑到床上去,文箐觉得那么点空间,哪里够这些女人站的地方,只怕这个便宜爹会缺痒而死。正担心,那边陈嫂拉住姨娘,“姨娘,您别急坏了。老爷只是晕了罢,您好生坐这旁边,等着医生来。你急也不管用啊。”又招呼阿静过来侍候姨娘,然后让小绿都去准备一些物事,要阿素去侍候好小姐少爷,别受惊了。

    阿素一看,那边小豆和栓子带了文简在门口要偷觑,文箐正劝文简里人太多了,不要现在进去。阿素忙出去,牵了文箐的手,又抱了文简,同栓子和豆子往院子里走。嘴里只道:“少爷,老爷无事。医生来瞧一下,就会好的。过会儿我们再来看看老爷。”

    文简有些不相信,道:“真的?那母亲刚才都叫人……”

    “无事,少爷不要担心的,有夫人在,医生也要请过来,老爷自会好的。少爷不相信阿素,可问小姐,是否如是?”

    “是。阿素姐姐没骗人。文简,咱们在外头玩。”文箐用很肯定地语气回答了文箐。其实她是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周大人时好象极好脾性的人突然这般着怒。

    约摸过得四刻钟,却又似过了很长时间,陈大福急急地拉了郭医士进来,两人额上都有些汗,尤其是陈大福的汗珠都往下掉。女人们终于恢复了一丝理智与镇定,都散开了去。

    郭医士把了下脉,又掏出两根针扎下去。周大人待悠悠醒转,完全没了精神。

    小绿恨不得自己把原来拿帖子的手给剁了,好象干了天大的坏事的样子,一个劲儿地认错。

    周夫人看着她如此便有些叹气,虽然不怪她,可是她这副样子实在让人来气。问过她原由,得知是从驿站送过来的帖子。又问了下已经神智不属的徐姨娘,老爷刚才说什么了。

    徐姨娘才有些回神地把周大人说的话复述了一下。

    周夫人联系了一下驿丞搬家时说的话,看来人家是不放过老爷了。八成写的就是没安心的话,虽然不清楚具体内容,想来必是华阳王写了信,感和苦恼,文箐不乐意领会那些。可是有些事,总会逼人而来。

    周大人明白华阳王就是要看自己死,没砍死自己,没淹死自己,如今是要气死自己。可是明白归明白,也不是谁都能如引心宽地容忍这个事,所以想着不要动气,可是一想还是会动气,涵养再好,也禁不得人这般三番五次来挑衅。但苦于自己是鸡蛋,人家是那石头,这鸡蛋的头要往往上碰的话,只有自劈的结果。

    周大人给气苦了,这病本来好得快能下床行走了,却给这么一气,又气得肚内生烟,活活地烧了一回,受了煎熬,真是肝胆俱裂。这身子年初挨了打,书生体质,还没完全痊愈,接到皇命,要回京面述详情。既伤了神,又受了些风寒,却再遇到盗匪拦路劫船,抢了一船的货不说,当胸砍自己一刀,还把船给凿几个窟窿,让一家大小全部落水长江中。这会产生大多的恨意啊,可想而知。这要是21世纪,被逼急了,守门口,操刀剁个利落报仇血恨。

    好在此后也没再有什么风吹草动,驿丞听得周大人晕了,来道歉,并说华阳王是去成都府了,路过此地,自己实不知会惹出这样的事来。错不在驿丞,周夫人也没法怪他。自己家都无能为力,更何况他一小吏。

    陈大福管事到归州,就开始着手修理那沉船,总算也找到一制船的人家,手艺不错,也同意接这个,预估费用为一千六百贯钞以上。周夫人和陈大福合计,还是修了。

    于是文箐央了周夫人,能不能偶尔也随着陈大福去码头看?

    终于是缠了周夫人很几天,才能弄到有这么一个时辰的放风的机会,实在珍贵。

    自此,文箐得到出外的机会是半个月里有那么三四回,却也只是去外面透透气,哪里都不能走,只有陈大福身边呆着的份儿。

    古代长江上,并不是千帆飘过的热闹情景,只能说在这三峡处,总是流连着船只。每当一艘船要靠码头时,就有小贩上前招呼,很是热情周到。

    还见到了脚夫,闲时也套一衫子,一忙起来了,便撂了下来,在船上码头上,上下来回奔波,为得一家生计费点苦力。遇着家眷,他们也知道避嫌,却也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打听着是哪家,问船夫是否打赏够多。有时听他们与人一文钱的争论,升斗小民的无奈,便在那讨价还价声中随江水而漂。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也不知为何,明明还不是傍晚,文箐就是看到那要远离码头边的船,便是这么一句。

    陈管事无意中听得,低头看了看自己牵着的小姐,谁能想到才短短几个月,小姐也懂得这如许愁伤?

    文箐回到院里,则是大讲码头如何热闹,那些人有什么可乐的小事儿,有什么卖 的带了回来给文简豆子他们,总之,基本上就是哄了周夫人徐姨娘还有周大人开心。

    一个“孩子”,用孩子的语言和角度来哄大人,可能自己装的并不成功,但多少打发了他们的一点时间。

    在周夫人看来,如今困在这里,原本这闺女是个好动的,如今好不容易那些阴影她也慢慢忘却,何必让她象个十四五岁待嫁的娘子一般硬拘了性子给囿在这小院子里?加之文箐也懂事了好多,知道出门紧随大人,陈管事和李诚都是极小心的人,自然也就慢慢放心,不再管束。文简还小,却是不放心他跟着去,所以一直狠心地拘了他在院里,不管他哭闹。

    孩子,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想得到。一旦有机会,那是一定要玩个痛快。

    其实,不仅仅是小孩,就是成年人,也依然如此。基本上大多人都有这种心理:得不到的永远有无穷的诱惑力,难实现的愿望一旦达成那是一定相当有成就感的。

    第十四章 来龙去脉-藩王之争

    文箐问陈大福这归州是哪,问了一句,文箐也明白过来,这就是秭归县嘛,只是明代不叫这个史,改为州,下面管辖了两个小县。

    又欲打听有关华阳王情况。陈大福开始不说,后来禁不得文箐一个劲儿噘嘴与厮磨,简略透露了几句,其他的都道“不知道。”文箐想栓子嘴严原来是遗传。

    原来华阳王是明王朝的藩王,全名朱悦爠,乃太祖朱元璋的十一子朱椿的第二个儿子——说得简单点,是朱元璋的一个孙子辈的人。其人庶出,却一直想夺嫡。初时,朱椿的嫡长子悦熑早逝,可是他有了儿子,这便“子承父业”,名字叫友堉,就是现在的定献王。总之呢,这个华阳王谋嫡被发现,后来又犯错,被朱椿狠狠地打,还公之于众,于是这厮怀恨在心。

    要是没有这个嫡侄儿,那想想这王位就转而“嫡”到自己头上了。所以在他心里,既然多了这么一个侄儿,要是少了,不就好了。

    他被揍,定献王友堉求情,才让朱椿放了他。可是定献王是好心没好报,这个华阳王是恩将仇报,当然对于利欲熏心地人来说,或者说是某种偏执狂,他的目标也就是定献王的那个嫡子位。

    朱椿死了,定献王当时叫靖王,正在北京呢,于是华阳王朱悦爠在成都王府私下里掌了王府权,暂时地当了这个家。感觉很美啊。可惜的,虽能行一时这个权,却还不是永久地,随时人家朱友堉回来,在成祖帝朱棣那儿可没承认他是世袭的蜀国之王,只是封为其下的一个小小的华阳王封号而已。

    有人要问了,都是“王”,这“王”和“王”有不同吗?有!

    这皇家的嫡子嫡孙同民家的、官家的嫡子可大大的不一样。

    官家的嫡子是袭了某些职,或者受皇上的荫封得个小闲官,当然家产是同庶子一起平分;至于庶民家那就没啥大的区别了,只是平日里讲究起来才注重,尤其是祭拜等时候,于继承权上是一样的,都是家产平分。

    但是,是世袭的王位的话,那世袭的不仅是王位了,就是原来累积起来的财产啊可是由嫡系继承,光每年就要收到几千石或者万石的朝廷俸禄。在朱元璋初期,是几千几万顷官田,后来把官田大部分收回了,改发给他们粮食了。当然,在朱元璋之后,再后来,又改发钱钞。此外,还不说王府的大小,城廓的规模等一系列实际上看得到摸得着享受得了的各项利益,可是你要是被封的一个王,那就是几百石粮食,祖上积累下来的财产到你手上的没点啥,城廓自己的王府,就是出行时的架子与面子,那规模差大发了。

    ,华阳王趁定献王当时不在,窃居了这个权力,当然名义的地位他没法偷到手,所以他就将人家的王府里的钱银占为己有。

    侄儿定献王从北京回来,也不说他啥。可是他老人家不买帐,你不说我,我有得说。他就给朱棣偷偷地写了个密折,说什么呢,说的是定献王对皇上颇有怨恨,私下里谩骂,诋毁皇室,当然也可能是。写个密折,就得做点污七八糟的事儿吧,他就作了些伪证交了上去。

    这还了得,朱棣自己是怎么上台的,他最怕人家说帝位来不正,如今要是有侄孙要如此这样遣责自己,说不定背后还有可能是图谋不轨,密谋大明天下,怎么能饶得了?有背景的可查的,因为封在荆州和长沙的两个兄弟王都是被人诬讦,吓得全家自禁的。

    一道诏令,把定献王叫到北京。可是还没得及处置,朱棣驾崩了。华阳王这个恨啊,怎么朱棣突然就死了?他最恨藩王谋逆的,想着定献王去北京十足十地死翘翘。可是没想到可爱的胖子仁宗即位了,如何?人家火眼金睛,看出这中间有猫腻,于是查了查,发现定献王根本没有谋逆的可能,放了回去。把华阳王给叫到了北京。华阳王坚持原来的说法,就是定献王有诋毁天子之事。仁宗气极,掷了他的奏折,把他罚到了湖广的武冈,没让他站稳,又迁到澧州。

    都说恶有恶报,可是他的执著却让他至死不悔地惦念着这件大事。当然,小事也不能放过。谁得罪了他,对不起,他本来就不是个君子,自然哪里会轻易放过。

    周大人年正好到武冈,任了一个七品县令,与他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期间还发生了些什么,不知道,反正周家人都不提这事,文箐开始的两年更是没法知道这些了。

    可是华阳王被迁到了澧州,怀疑是周大人能掺了一脚告过状,当然没有证据了。实际上,倒是有可能,因为华阳王那么张狂地一个想谋那个王位的人,那时到了武冈肯定有种“虎落平阳”的感觉。要是谁不小心就是没碰到他,可是远远地见了他的车骑就拐了弯那也得被记恨,这不是典型的不来拜见自己不给自己面子嘛。横行乡里,那也无须去多想有多少次,这让一个小小的县官如何来维持秩序?肯定是想赶走他啊,华阳王至少是这么断定的,而且谁也会这么想让这恶魔快走,能多远就多远。所以,周县令一定告过状——这就是他的总结。

    没三年,他在澧州听到周大人核为优,又迁到四川成都府下,这不是投奔到定献王旗下了么?于是开始查一查这周大人景。周大人年就定居北京城,必和定献王认识;当然熟悉到什么程度,不得而知。

    不过对于偏执狂来说,只要丁点儿怀疑就会让这星星之火成为燎原之势所以嘛,看到周大人到成都府下,去年又升任了从五品同知,那八成是这两人有所勾结,所以周大人成了他要去定献王之后的唯二的目标了。

    至于有人后来也说,周大人定献王有点相像,所以定献王恨屋及乌也是可能的。当然,这都是传说之一。

    不过陈大福管事没说上面这么多内容,就是偶尔说一两句介绍,这以上都是文箐后来扒出来的,陈大福就说的关键句是“问你师傅去。”

    文箐当时愣了,自己有个师傅?这中间还有个人恩怨?难怪这华阳王对周大人念念于兹”。于是傻愣愣地问了。

    陈大福道:“我也是糊涂了,你都是不记得好些事了,不过没想到你把你师傅也忘了。当然,小姐现在身体缓转了,也不练武了。你师傅,吴先生啊,过些日子也该来了吧。到时你就知道了。”

    等到文箐最后知道吴先生的时候,才隐约知道些周大人华阳王,吴先生之间可能有的那么几丝瓜葛,当然也是如云似雾,看不清。

    不论如何,对于华阳王来说,周大人个梁子结大了。

    于是,不能拿下嫡王的位置,就先给定献王一个敲山震虎,我视他为你的人所以我就敲打敲打你的这个人。华阳王就让人密了一个折子,说周大人反太祖所制律条,尤其是游妓,还娶了个乐伎为小老婆,又八了一些杂七杂八的小问题,反正风化罪在明朝是个大问题,不说全家论斩,至少官位不保,永不启用。

    好了,果然华阳王得逞,这厮干坏事干得真是得心应手啊。

    停职查办,论罚,周大人挨了八十棍。虽然后来交了不少钱打点,落了四十棍。可是一个文人,也经不起半真半打的皮开肉绽,这无妄之灾,便使得他发了一场病。待屁股上的伤好转了些,一家灰溜溜地从成都打点好家底,购了八万贯钞的货物,满满一船,到江南或者北京,怎么也得赚上三万贯钞。可是有人不想轻松放过啊。

    大家以为此事已了结的时候,华阳王却想着如此收手是否太便宜了,“斩草不锄根”,不是他的作风。我是流氓我怕谁——当然,这里就变成了盗匪的话是:我是流民我是盗匪,我有人在背后撑腰,打着流民旗号,我怕who?

    可怜的周大人带着一家大小,在巫峡过后,和女儿讲解“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可真是泪满襟啊。被人等在四川和湖广交界地带,那里正是风平浪静,船速也不快的好地方啊,抢了。

    抢了一船货,到了载周大人眷的船上,道一声:“周大人有位大人物让某来找你算算帐的。你让他儿子没了,他便让你也断子绝孙。”一刀劈过去,周大人地。

    当时的文箐小姐,作童儿状打扮,给惹急了,叫一声:“休得欺负我爹爹!”拿了随身的匕首,很是英勇地给匪首手上留下了痕迹。

    这还了得?!

    对方手一抖,把个文箐朝甲板上一摔,可能是手受伤,这使的力道和准头都误差大,把文箐摔在了甲板边沿,碰了下,掉下江里了。

    这上边对打着,下头早有人在开洞沉船,一家子乱成一团,船夫们顾此失彼,匪徒们只听人叫的叫“老爷”,叫的叫“少爷”,叫的叫“夫人”、“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