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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22部分阅读

    其他人大都不再经商,只有你三舅却是将家业发展得更大。”

    文箐一脸好奇地问道:“便是那个今春下西洋的三舅?既然有钱,为何还要到处筹钱?”

    阿素觉得小姐说的话太孩子气了,便笑道:“小姐,你想那船比这间院子同屋子还大,要装多少东西啊?自是好多人将货物凑一起,结伙一起去贩卖 了。沈家再有钱,自是自家经营货物有限。三舅爷将大多房子都典押了出去,又将田地委于好些商家,才能凑出大半船的货物。”

    文箐也觉得自己刚才问得急了,没想这个问题。确实。海船同长江的船大小级别自是不一样的。也觉得自己真是傻了,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别管我,你尽管说下去。”

    “论辈份说来,是你曾外祖父,还是高祖父来着,这个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了,据说当时行商很有一套,眼光极准。”阿素想了好久,也没记起来这个具体辈份。

    文箐突然想起元末明初的那个沈万三来,该不会……便问了阿素。

    阿素却笑道:“你怎的还知道这个人?自然不是了。夫人家同他家自是出了五服出外了。我记得夫人以前提及家事时,与我说说过,曾外祖父在洪武时期在户部任过职,对一些律法很是清楚。”

    文箐听到这里,想到祖父是个有才干的学士,能去参与编撰永乐大典,没想到曾外祖父还居然是朱元璋手下的“财政部”任过职。忍不住问道:“那曾外祖父是何官职?”

    “这个我倒不知道了,反正官也不大,品位肯定没有咱们老爷高。只是因为后来洪武皇帝下旨:户籍为江浙苏的官员,一概不能担当户部职位,便是连小吏都不成。”

    文箐没想到还有这个地域歧视,而且是从皇帝的圣旨里颁布的,便十分惊讶地问道:“这个可是有何缘故不成?”

    “我也问过夫人,想来是因为浙东地区在元末是辖于张士诚吧。总之。到现在,依然不能任职于户部。小姐,还有别的问吗?”阿素发觉话题被拐跑了,心想小姐再问其他的,自是不会再记得提夫人的事了。便哄着她往这方面提问。

    文箐猴精地道:“刚才是我打断了你说的,你继续说沈家的事。”

    阿素苦笑一下,自己的算盘落空了,只得继续道:“便是因为在户部任职,听说曾外祖父喜欢看每年各地方呈到户部的银钱帐簿,后来又翻到前元朝的帐,又了解了一此宋的银钱与交子的事。便发现了一个问题。小姐。你猜猜?”

    文箐哪里猜得到,自然是催着她讲下去。

    阿素狡黠地一笑完后,道:“原来曾外祖父发现这个定钞也必然同宋的交子,元的钞子一样,会越来越不值钱。”说完,挑眉看着文箐,道,“你说这个曾外曾祖父厉害不?”

    文箐一想,原来古代早就有货币贬值概念了,而且人家有过研究啊,这曾外祖父不会也是穿越过来的吧?想了一会儿,摸不出头绪,自是口里称道:“真正是厉害!难不成那时宝钞很值钱?”

    阿素也跟着点头,得意洋洋地道:“正是。听夫人讲道,最初宝钞还是一贯钞换一两银子呢,后来曾外祖父在职时,已是三贯或五贯钞换一两银子了,彼时尚未发布禁银令,于是便将每年的俸禄全部转成银子或铜钱了。”

    文箐见阿素那表情简直象是自己赚得个钵满盆满一样高兴,言语里更多的是佩服。想想这位曾外祖父作为一个古代人,能有这样的超前意识真是不一般。这么一算,那些不懂经营的,若是只知道存宝钞,只怕存上千贯,到现在也值不了五十两银子。可见曾外祖父的银子要是积累到现在,自是相当于赚了二十倍。

    “那家里总得要吃喝啊,这些花费也不少啊。如此一来,俸禄也剩不了多少啊?”文箐有些疑惑地问道。

    “小姐自是不懂田地的事,也不懂官员可是免赋税的?听我爹提及过,开国之后,洪武帝便大力奖励开垦荒地,苏州自是无闲地,但是曾外祖父雇了人在荒地处,也是不用交赋税的,垦了几十亩,彼时地也极便宜,后来陆续又买了些。便是这样。这地里出产的自是够一家人生活了。”阿素想想夫人与自己爹提及的一些事,补充道:“听说,那时开荒还管给牛,给种田家具,年都不用交税的。”

    “如此说来,这要是职薪一个月四五十贯,一年下来倒也有几百贯了,要是全换成银子,也得几百两了。这要是十年二十年……”文箐一算,还真不一笔小数目,那个时候的钱,想来是极值钱的了。

    阿素暗赞小姐反应快,点头称赞她完后,接着说道:“便是。后来曾外祖父便从户部离职,又转到工部,后来便索性致仕,回家买了些铺子。再后来,便是到了永乐初年,听得两京的黄金价格相差五倍,便又买了些黄金,倒腾了一圈,自是赚了好多钱。也就是这时,同周家的祖上认识了,便将夫人与老爷定了亲。”

    文箐想这曾外祖父的投资意识真是强烈啊,而且触角特敏感啊。只是不知又如何阴差阳错地同周家结亲,看周夫人这般光景,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阿素见小姐只盯着自己,也不说话,便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讲下去:“听我阿妈说起,那时沈家同周家做了一笔黄金买卖 ,让周家也赚了一份子。不过周家发家却不是这笔钱,而是因为小姐的祖母的缘故。”

    文箐好奇地道:“祖母家莫非是个极富的?”

    阿素为难地道:“小姐,其实这些事本不该由我讲的。总之,日后回苏州了,到时让我娘讲与你听便是了,我所知也不多。不过,你外祖母却是早逝的,所以待曾外祖父一过世,且那时你外祖父也续了弦,夫人便是早早地由你祖母接过来抚养,同老爷自是青梅竹马一对。。不过还有些事,我也说不明白,只说初始说亲的并不是老爷,我后来揣摩着,想来是早逝的大老爷,只是那时还未正式下聘,夫人很是老太爷与太夫人的喜爱,便想留在家中,故而……”

    后面的事,文箐已明白,周夫人便同周大人成了亲,难怪她比周大人大了两三岁呢。

    后面的事,阿素不愿再讲。而文箐此时却又琢磨开了:周夫人如此出色,又得老太爷与老夫人看重,不知姨娘又是如何来到周家的?这个,似乎家中人都不提及。且待日后,再摸清此事。

    从这次私聊中,文箐感觉到在古代也体现了一个商机无限,至少关于沈氏曾外祖父的这一堂课,确实想到了一些东西。

    文箐坐起来,伸了个懒腰,道:“咱们坐在这里说了半下午的话了,也不知小绿的房子到底能不能买成?”

    阿素也明白过来,今日下午只讲的小绿的事,自是未说过周夫人何事。没想到小姐人小,连这些都想好了理由,便道:“你先前不是说:‘成事在人,谋事在天’的么?”

    文箐打着哈哈,阿素起身赶紧去张罗晚饭。姐妹的私房话便暂靠一段落。

    前传072 心想事成

    俗话说,“时来运转”,或者说“否极泰来”。

    次日,陈嫂出门买菜,阿素刚关好门,便听有个敲门,阿素还以为是自家母亲折返,一边开门,一边道:“可是钱袋没拿?”

    抬眼一瞧:却见一个十多二十岁身穿粗布衫子的小郎,其身后跟了一个同自家爹差不多高的汉子,长相有几分斯文,穿了一件细布圆领衫。那人见是一妙龄少女开的门,也愣了下,行了个礼,问道:“小娘子可是刘氏家的?”

    原来是个走错门的。阿素匆匆回了个礼,便道:“不是。此乃周家。”碍于家中无男人,自己这样于礼不合,便急着要关门。

    那小伙计模样的人忙欠身道歉,说是可能走错了,回头对自家主子道:“五爷,莫非不是这条巷?”

    阿素刚要插上门栓的时候,听得那个叫“五爷”的说了一句:“没错,便是这条巷这个院啊。既不是看房人刘氏,莫不是这房已经替伯父作主卖 于人家了?你且问清楚了,莫要走回头路。”

    阿素听得“看房人刘氏”,便心里打了突,也不顾及别的了,忙又开了门缝,道:“你是找看房人——刘氏那一对老夫妇的?”

    那五爷忙道:“正是。小娘子识得?那刘氏可是住在左近?我是这房主的亲戚。”

    阿素一听,正主来了,眼神不由一亮,便问道:“真是房主家来的?是要来卖 房吗?”

    “这房是我家堂伯父的。此番便由我来卖 了这房子,只是没料到这房子近日已经交易了。”那人告了个罪,便转身要离去。

    “且慢。这房子尚未卖 出,我家也是赁了这房子罢了。”阿素一想到昨晚阿姆还说小姐想的法子买了这房子送于小绿,这不就有正主送上门来。难怪早晨喜鹊登枝了。

    “可是这刘氏却一直说未曾赁过。莫非是骗我家不成?真正可恨,误了好些事。”五爷跺了一下脚,阿素见他穿的是双旧鞋。

    陈管事从外边回来,见两男子立在自家门前,凑到近前,发现阿素开了门与外男说话呢,这还了得?!忙紧走几步,过来道:“这位公子,有何贵干?”扭头又对阿素皱了一下眉头,“在这门边,不是待客之处。家中又皆是女眷,你这般……”

    阿素见父亲误会,忙开了门道:“爹,你可回来了。这位便是远道来的房主家的亲戚,刚巧找来,才说得一两句话。只是家中全是女子,不便让他们进来。”

    这话也算是交待了为何立在门口,且又算是对五爷说清了没有马上领进厅堂的缘故。这让五爷对阿素不妨又多看几眼,觉这少女真是越看越入眼,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说话亦不卑不亢,进退有礼,心里顿生好感。

    祈五爷也忙在一边给陈管事行礼,道个歉,解释说自己刚敲得了门,实在是得罪了。旁边的小厮也忙着介绍自家主子。

    这叫五爷的男子,姓祈,行五,乃是房主家的堂侄儿,从山西来投靠在湖广的堂叔。房主便想起当年在归州任上买了这宅子,当时没能处置了,如今空了这么些年,也不会再到归州来住,便说让人卖 了将这笔钱借于他周转。

    祈五郎原是要急着筹一笔钱跟人去北地贩买毛皮,结果一时等得久了,去北地的季节都过了。好不懊恼。近日,又有朋友道是去蜀地糖霜可以拿到货,价钱高,转手便能赚得一倍还多,于是再也等不及了,想着顺道,索性到归州这边直接来取钱了。没想到刘老汉在信中说一直没找到买家也没有赁出去,自己一来,却发现赁了有住家。才知道看房人一直骗了堂伯。

    陈管事听得如此,请了人到厅堂里落坐后,让阿素去找陈嫂,将赁房契约给祈五郎看了。两人都明白这是刘老头私吞了这钱。又把近几日刘老汉在这里闹事讹钱的情形说与他听。

    祈五郎只骂这老头太贪,见钱忘义,立即叫伙计去找刘老汉算帐。

    陈管事这边劝了两句,留他下来,便聊聊现在毛皮如何个行情?现在哪里好货买,哪个地方买的人多?夸了几句祈五郎年少有为,懂得甚多。最后似是无意中,又问了一下此去去蜀一趟,需得多少本钱?

    祈五郎见陈管事也是个能说会道的行家,相谈甚欢,便透露了一下。

    陈管事一听有门道,想起小姐的提议,更是打定了主意。要是三千贯钞在这也只能买几间小瓦房,地方也偏,不如现在这套,刚修葺过,买了也能让小绿夫妻俩生儿育女住一辈子,终能让夫人放心了。便也坦言相告:“五郎,我和你谈得倒是投味,也觉得你眼光倒是好的。我就倚老卖 老说几句心理话,你别计较我这深浅。这房子之所以卖 不出去,据我所知,还是因为不是房主攸关的人在卖 ,所以这卖 高了他自然获利多,卖 出去他也获利,他又何必着急脱手呢?反正贵堂伯家业大,也顾不及这个小地方,不是?”

    祈五郎点头称是。

    陈管事又接着道:“实不相瞒,这房子,我家倒是有意想买,奈何刘氏夫妇实在要价太高,非是诚心交易。如今五郎既然来了,这卖 房一事何必还要看房人来作主?不如请了牙人,叫几个街坊来作中人,谈妥价格,合适的话,今日便能拿了钱钞,也无须再等时日,免得误了生意上的事。”

    祈五郎早在街口打听得,这里房子不好出手,正头痛得很。如今一进院子,听得现在住家有意要买,自是乐意之极。

    陈管事便让陈素去回了夫人,商量一下可能的价格。又找了人去请了小绿夫妇来,由陈嫂找郑大嫂了解一下这房子除了周家,是否也赁过给别人家。自己则陪同祈五郎去找几房邻里来作中人。

    一应事情办妥后,方回到厅里,祈五郎已经对陈管事信服有佳了。“果然陈大叔说出了我心里话。适才来看这房子,发现有住家还以为刚卖 了。他欺我伯父不在此地无法知实情,便信中一直道无人赁也无人买,可知之前根本就是假的。还不知道私下里偷了多少银钱。这回正是抓个正着。”

    陈管事让各位邻里坐下,方道:“实不相瞒,我是见这刘氏夫妇实在不老实。各位邻里见得昨日他在门前欺负我家小姐年幼,愣是上门来讹钱,最后在众位打抱不平下,方才悻悻地离去。”

    陈管事这一帽子送给其他邻里,便自有人将刘氏的一番举动说出祈五郎听,祈五郎听得,便怒道:“这厮如此j滑可恶,我且将他送于官府去治罪不可。再说,也不知这几年,他又赁出去几次,到底私吞了多少钱?!”

    这时陈嫂同郑大嫂进来,郑大嫂已知事情原委,在厅门处听得这话,便道:“原来是房主家来人了啊。这下可好了,卖 了这房子,看那刘老汉还如何贪钱?我看啊,他就是寄身于梁上的房虫,这几年来,每年也赁得过两三回,要是都周夫人这般付给他钱,三月便是一千六贯钞,真正是抢钱啊。我与他算了算,怕是几千贯钞的赁钱不为多。”

    陈管事忙给祈五郎介绍了下郑大嫂。那祈五郎又向各位邻里了解了下到底这几年赁过了几次,心里也有数了。又听郑大嫂道:“也亏得五郎遇到了周家这般好主顾,要不然,这些钱财哪里会清楚?只是可惜周夫人,没想到做好人反而被刘老婆子如此来敲诈。这等恶人,欺了主人,又欺房客,着实不可饶过。”

    没多久,小绿夫妻急匆匆地赶来了,相互介绍了一下,寒暄过后,又有刘老汉两夫妇也被祈五郎的伙计拖来了。

    这两个老夫妇,昨天被文箐与阿素一顿数落,没吃着好果子,回家两人还打了一架,相互扯披。今天听得祈家的伙计道要来周家谈房子的事,自是没脸上门,万分不情愿,而伙计却不管,只死拖活拉地将他拽了过来。

    刘老汉此时见到了祈五郎,认定是周家捣的鬼,主家既已托付自己交易,这个祈五郎只怕是冒名来的也不说准。便大声地质问道:“你要是祈大人的侄儿,如何可信?”又有刘老婆子喊出一句:“不会是周家搞的鬼吧?”

    文箐正好由阿素陪着从后院过来,在后堂往外看到此场面,同阿素道:“这刁婆子,显然昨天还没吓老实,需得请她吃几棒子才是。”

    阿素碰了碰她,提醒她外面一堆男人坐着呢,需得小心才是。

    陈管事本来就对他二人昨日趁自己不在便闹将上门,差点儿同小姐上演一场全武行,心里对这二人早就厌恶至极。此时见这两人还是死鸭子硬巴,又要泼污水在自家身上,便站起来,喝道:“我周家要搞鬼,只怕你今日不在此处说话,昨日便在衙门里吃棍子了!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