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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99部分阅读

哪里有闲话。故而,莫若由着邓氏提出来?”

    李氏听了,心动,不过她发愁,以邓氏那种表面能忍的人,焉会自己提出来?余氏在一旁献计献策,道:“故而,这事需得从长计议。急不得。”

    李氏自然急,长房伯父过了元宵后,没几日就要动身上京了,周复这一房分家,自然需得请个长辈来主持,如今也只有他最合适了,有他在场,发过话了,自后再无人有异议了。“你同丁氏交好,你去说。”

    关于这两个铺子,一个是布店,一个是踹房。至于踹房,实为踹布坊,就是染好的布再需得滚平压实了,才能上柜去卖。随着织布行业越来越兴旺,这布店生意眼见要红火起来,且踹房不仅是生意,关键是占地甚广,便是没了生意,有这个产业,转手再一卖,或重建,都是一大笔钱。

    李氏见沈家竟然舍了这两桩,自己还以为再次落回沈家,断不会再有回到周家的道理。这是周腾早先想谋划到手的,偏偏因为是周夫人沈氏的嫁妆之故,一直由着沈氏把持,虽然所得盈利,确实归入了周家。一想到这是自家男人所求,李氏又让余氏捡起了帐本,道:“我且看看这帐,到底一年盈利几何。”

    余氏却提醒她道:“只是,听沈家大奶所言,这只怕将来还得归入沈家呢。长房老夫人都发话了,来日作为四小姐的嫁妆……”

    李氏自然也听得分明,她现下只不是不想罢了,撇了一下嘴道:“哼,文箐今年才多大,不过是九岁。要成亲,少说也得七八年,多了,十年也说不准。这十年,终归在周家手头上的……”这个话题,她不高兴提,然后又同余氏说及家里下人的去向。

    首先就是厨房里的人如何安排,这一点,好似分明,李氏原想留程氏与鲍氏,可偏偏程氏年前给文箐通风报信之故,让李氏十分不喜她,有意要遣了她走。便让余氏去物设一个新厨娘来。

    余氏却献言,道:“何必到外头人寻,咱们眼下就有一个好人选。”

    李氏一拍脑袋,恍然明白她所指为何。“瞧,我这是忙晕了,竟然忘了她了。可是届时你可是能忙得过来?箧儿可是还需得你照顾。”

    余氏早烦透了韦氏因为其公爹的缘故,来插手服侍三奶奶,尤其是一来,就明目张胆地讨好文箧。虽然李氏看重她,她如今当着个管事婆子,可眼见三奶奶的心肝儿文箧少爷在韦氏照顾下,越发同自己不亲近了,便不满了。此时拍着胸脯大声道:“三奶奶,这事儿您放心文箧自小是我奶大的,如今又有几岁了,身子骨越发好起来,这点子差事,何必再多要一个人来专门服侍。这么一来,咱们里人少了些,长房也不好挑三奶奶的刺了。”

    最后一句,正适李氏心意,自认眼前之人甚是合意得很。

    偏偏说这番话,韦氏正抱了文箧过来,在门外听到了,立时黄牙一咬,手用力地抱紧了文箧,文箧受力,便哭上了。

    李氏一听儿子哭了,忙打开门,余氏却立时上前去哄,终归是要小吃奶的缘故,文箧立时便不哭了。李氏替儿子抹着泪,把韦氏又骂上一顿。

    韦氏自是晓得这明显为余氏捣的鬼。她同余氏早就相拼过一次。那还是先时,韦氏本来是李氏要到身边做个管事婆子的。她十分欣喜,满心满意地去办了差事,哪想到事情没办好,第一次的差事竟是糟了。当时没把余氏这个奶妈放在眼里,愣是被余氏暗中在李氏面前嚼舌根,生生地给从管事婆子这位置上掉了下来。余氏以而爬了上去,连带着余春亦做了三爷身边的正经管事,而自家男人再次被打发到庄上去了。

    新仇旧恨交加,偏生当着李氏的面不能发作。再者,她也奈何不得余氏,算计不过她。可是她能如何?

    她出了院子,径直去找家姑韦婆子。韦婆子照顾刘太姨娘多年,自是有些经验的,要不然,怎么能说动刘太姨娘竟然将原来在周家呆了几十年的周老管事给遣了,升了自家男人做了总管事?

    她骂了韦娘子几句,便道:“你要是有余氏半点心计,又怎会落到如此境地。放心好了,太姨娘这边我自会替你说些好话。”然后又小声在韦娘子耳边小声提点几句。

    姜果然是老的辣。韦娘子听后,依计行事。可是这两人的计策,后来文箐晓得后,只大笑,果真是村妇两个,自以为妙计,哪里想到是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此时,文箐亦在同大舅姆说些私房话。如果是单纯的舅甥关系倒还好说,只是面对未来的婆婆,文箐终究有几分放不开。

    沈姜氏自是教导其如何在一个大家族里明哲保身,文箐听得自是点头,一一答应。只是姜氏实在是可怜他们太小,这没了大人照顾,受了婶母欺压,竟是连个吐委屈的人也没有。偏自己是娘舅,再是心疼,也不能隔三差五地闹上来,自己此次也是不顾脸面,才在魏氏与李氏面前说得那番话。

    文箐认为这个姜氏,是个仅次于周夫人后个厉害角色,如果只是长者,相助于自己那是甚好,可是,若是婆母,那日后,也不一定便是好事。她试探地问了一句:“可是,三婶那边,好象在忙着分家呢。”

    姜氏闻言,愕然。难道李氏竟如此不容文箐姐弟?哪有侄儿女年幼失怙,就被婶母闹着分家析业的道理?她心里也来了气,恨周家人情薄。“可怜你们姐弟……”说着说着,便掉泪。

    文箐受不得人这般同情的语气,虽然人家一番好意。她劝道道:“大舅姆,其实分家来说,对我们姐弟是好事。如此一来,便没人对我们说三道四了,关起门来过我们的日子,不用看人眼色。”

    姜氏听她说得这话,心知她已懂事了,越发可怜起她来,叹道:“你们年幼,又不晓周家产业,焉知分家时,不被人占尽便宜?”

    文箐见她心心念念为自己着想,于是道:“只要三婶四婶说分家,哪怕家业少我们几分,我也不计较这些。这些财物是死的,有舍才有得。我与三婶四婶终归是亲人,想来他们面上也要过去得,必不会太为难。再者,为着些钱财,大闹起来,伤了和气,倒是因小失大了,毕竟我弟还年幼,日后成年在外经营,终得叔叔们关照。”

    姜氏见外甥女说得头头是道,方方面面俱到,也真正是七巧玲珑心,难为她了。只她说的,钱财事小,血缘亲情甚大。又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便是这种见地,与沈家不谋而合,大为欣喜,只觉外甥女说话甚是合自己意。眼前的准儿媳,是越看越中意:“箐儿,你放心,若是分家了,我便接了你们过去。在沈家,定不让你受半点儿委屈。”

    这话落天文箐耳里,没想到姜氏竟是这般打算,大骇。这未来几十年要在沈家过,难不成,童年亦要在沈家打发时光不成?这小小准媳妇,呆在沈家,哪里有半点儿自由?还不如眼下呢,终归是李氏也不能处理约束自己。可是在沈家,那是离不开人眼的,自己丁点儿举动,人家都瞧在眼里。文箐一想,头皮发麻

    姜氏却寻思着,不能让文箐姐弟分家被两个婶母欺负了,尤其是李氏,谁晓得她动不动手脚。问道:“可是说哪天分家了?你大舅届时定赶来。”

    文箐摇头,道:“也只听一个下人好似提过一次,兴许是谣言。两位婶婶却是半点儿未尝提及。”

    姜氏叮嘱道:“无风不起浪。既有下人说及,肯定有主人家提过。箐儿,这事儿你可是轻忽不得,左右仔细了打听,若是日子定了,便捎个口信于我。放心,万事皆有舅姆呢。”

    文箐一个后代人,哪里想到古代分家,竟然还会拉娘舅来壮大声势的?不过她人小,有些话说不得,兴许到时,沈家人来帮着说话倒也不赖。点个头,却听得姜氏又道:“若真是分了家,此时分了也好,毕竟有你长房伯祖父主持,想来还是公道些。”

    其实,她还有些话是没说出口,自忖:现下分家,家中财产有多少,李氏也不能昧了太多,于文简来说,定然也就能分得多一些。若是待文简年长时再分家,谁个晓得周腾夫妇又会昧了多少?

    文箐瞧着姜氏似乎对自己十分关切,便亦十分感,只会被他算计的……”又是反复说了些做人的道理。

    文箐解释道:“大舅姆有所不知,陈忠夫妇只是为了让先母不受人侮辱,为着我们在常德时的一处田庄之故,才担了这恶名,实乃忠心为主。”于是将陈忠的事一一说与姜氏听。

    姜氏听了,只恨声道:“周家欺人太甚先前大姑归葬,这些事儿竟然半点儿没让我们晓得,否则当日便会理论得个一清二楚了。焉有此理你先时同我说及别籍异财之事,我还以那只是他们一时的误会,哪里想到竟是他们如此断定了,才找陈忠来顶缸。箐儿,你放心,只要沈家有人在,断不能让周家如此黑白颠倒”她当下打算,既然周家说元宵过后要再开祠堂就严氏母女打文箐一事评理,到时需得让周贞吉周恒吉兄弟来一趟,理论一番。

    姜氏是带着十分不满地情绪走的。文箐也没想到这些事,会在沈家起了波澜。此处不细表。

    姜氏一口一句“你放心”,这话其实是她自己亦是忧心忡忡,半点儿说服力也没有。文箐自不会天真地就此放心了,她担忧的是,自己新归家,长房那边自有天地,雷氏与彭氏略有伸和相助之意,却因为碍于只是堂伯母关系,总不能大张期鼓地接了文箐姐弟过去照顾,另外他们亦是没有此心。在二房这边,也仅有方太姨娘向自己示好,关心一下。文箐手下只有嘉禾,她比自己更不懂周家之事,许多消息都打听不到,不能未雨绸缪。

    正在发愁之际,却有几个人自动送上门来。

    正文186 下人纷纷来投靠

    文箐送走姜氏,坐在屋里寻思着她对自己的指点,首要便是指出了自己几大缺点,其中有一条就是关于打赏下人的。姜氏认为文箐姐弟这般打赏下人,一旦给下人之间养成习惯,那日后但凡做点儿事,便想着要讨赏,一日不给便起了计较之心。而且既有打赏,人人便抢着这差使做,或者是看哪家打赏的得多,便将另一家的底细竟抖露出来,挑拨是非,家宅不宁。

    文箐是真没想到这个问题,她也不过是想着入乡随俗,做得好了便直接用钱财来评判,或者,自己还真应该在人事上下功夫,把家里的人事当成上世的公司,既要有奖金也要言语精神上的夸赞才行,不能动不动便打赏。

    姜氏说她遇事虽不是慌乱得举手无措,相反的是,反应过快,实则不妥,只叮吃她日后遇事,切记要三思而行,不可在紧急情况匆忙拿主意。文箐对于这个事,前世她遇事少自认为很淡定的一个,如今回过头去想这两年在古代发生的一些事,自己确实是有时反应过,得陈妈消息,而程氏没被遣出去,多少减轻了文箐对她的负疚感。

    可是,程氏接着说的话,却是让她原来有过的负疚感一扫而光,反倒是不得不认为大舅姆所说的话真正没错。

    程氏搓着手,没话找话地道:“咦,六少爷哪去了?这糯粑要是放久了,凉了,就硬了,吃不得。”

    文箐同她解释了一句:“哦,这个啊,我弟今年也快要换牙了,甜食吃多了日后牙口可不好。日后,但凡他再找你讨要,你可别轻易予了他。”

    “日后?”程氏借此话,突地跪下来,哭道:“四小姐,你得救我啊……”

    文箐被她突出其来的搞这么一下,很是莫名其妙,她便慢慢走过去,道:“程娘子,你这是做甚么?有话好好说,甚么救不救的,这话可莫要胡来。”

    程氏却只拉着她哀泣:“四小姐,过不了几日,我便是有心如今我只能求您了啊。赏我一口饭吃,可怜我一家老小,就靠着我这点工钱……”

    文箐被她拽到左手,还没好利落呢,这一拽,有些疼,忙道:“你起来先。你莫狠力拽我……唉哟……”程氏听得她痛呼,方才放手。

    文箐退后几步,坐下来,摸着左手肘处,皱着眉道:“有话好好说,你这般……”

    程氏这才晓得自己动作过大,差点儿又拉伤四小姐,便担心她生气,接下来要说的话一时便卡在嗓子眼里。只问道:“四小姐,是不是小的又伤着你了?”

    文箐听着“小的”二字十分碍眼,便道:“甚么小的大的,我且问你,你今次来,所为到底何事?”

    程氏一听这话,四小姐就是比三奶奶好说话,这要在三奶奶那里,早就让余氏给自己掌嘴了。她偷看一下眼四小姐,发现真的没有生气,于是便委屈地拖着鼻音道:“四小姐,我便是有心想服侍你,可是……上次因为给四小姐这里报讯,三奶奶便要遣了我……如今,我,我,就是想问问,若是分家后,四小姐这边可需要厨娘?”

    说起来,程氏认为自己被遣,其实就是因为自己帮了四小姐的忙,要不然不会落到这般境地,故而她心里有些窝火,既后悔自己当时只为同郭氏赌一口气,哪里想到事现,三奶奶便有了遣自己的借口。

    她说完,文箐却听得心里格登一下。真分了家,陈妈与阿静到自己身边了,是不是要单请厨娘,这个还得看情况合计呢。这是小事,她根本来不及想这些。只是,文箐一听她提前因,再说后果,终于明白她所为何来——问责罢了。她理直气壮地来让自己“负责”了,便给了文箐一种被人要挟的感觉,这让她想到一个人来——周顾于是,有些反感。

    文箐只当充不闻她后面提的问题,只故作惊讶地道:“分家?要分家吗?甚么时候的事?我是半点儿不知晓呢。”

    程氏信以为真,趁势再走前几步,靠近了,道:“四小姐,这事儿铁定是真的,我何时骗过四小姐……我这心,便是为四小姐,为六少爷,那是甚么肝的徒弟来着……”

    好好的一个“肝脑涂地”,被她硬说成肝的徒弟,文箐哭笑不得。见她一再表忠心,却是半点儿不信。如今,自己是程氏的一根救命稻草,自然是甚么好听便说甚么了。

    私利,人心,如此而已。

    “你莫要乱说,这要真是分家了,我焉能不晓得。是不是你听混了?”文箐继续唱戏到底。

    程氏一见自己竟然说不服四小姐,便忙举出证人来:“真的。这事儿要是没有准,我哪会在四小姐面前说来。韦娘子可是亲口同鲍氏说起,三奶奶意欲让她来厨房做事,顶我的差,我只能卷了铺盖走人……四小姐,您瞧,我做事踏踏实实,这老夫人的大寿我才刚掌了大勺,怎的就突然……我这是命苦啊……”程氏不知“鸟尽弓藏,兔死走狗烹”的原话,否则她一定在这时对四小姐用上这句。此时便又哀叹起自己的命来。

    “你这也只是听说,兴许就是传言呢。那韦娘子不是上面还有韦大管家吗?加之她又例来是照顾文箧,三婶怎么会舍得让她到厨房去?我瞧,你不是会被人利用了吧?”文箐试探性地问道。

    “利用?四小姐你说的这些,我还真没细想。难道……”程氏她哪里想到韦氏是余氏斗败的对手,才沦落到当厨娘子这个粗差使。她经四小这么一说,想想,莫非这是三奶奶在试探人心?一时背后出了冷汗。可是再一想,韦氏当时找鲍氏出主意的时候,确实是甚为着急的样子,实在不象是作伪,只是不知韦氏又是哪里得罪了三奶奶了,偏生问不得。她方要再说说话,却见着丑女从隔间走了出来。

    文箐柔声问了句嘉禾:“这次,磨好了?”

    嘉禾点了一下头道:“嗯,方才按四小姐说的法子磨了一次,也不知到底好不好呢。”

    文箐对丑女鼓励了一句,道:“有心,便是能学着做好。一次不成,多来几次便是了。”

    程氏在一旁,见着丑女只咧着嘴,傻乐。而四小姐同丑女说话,态度格外亲和,比三奶奶用鼻孔对着一众人说话,那完全没法比。越发羡慕起丑女来,不知她何德何能,竟被四小姐看重。自己比起丑女来,不仅有一把力气,还会做菜,长得又不丑,比她强了不知哪里去了。

    人比人,气死人。

    程氏这时,认为自己若是在四小姐面前,定是做得比丑女要好得多。偏偏现在四小姐倒是用了她。可是一想到三奶奶要遣了自己,便还是想着要只能求四小姐帮自己才行。三奶奶自己奈何不了,可是丑女初来乍到,还不好对付吗?于是,顷刻间,在她眼里,丑女是越发没法看了。

    人起了心思,有了算计,就容易“走火入魔”。这是文箐后来结总的经验。当下,她可是没半点儿想到这些。

    她见文箐好似半点儿不着急分家的事了,着急地提醒道:“四小姐,分家可是大事啊,虽不是今天,可也是早晚的事啊,四小姐,您……”

    文箐已明?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