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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179部分阅读

    在地,有一瞬间的失魂落魄,便飞奔的途中慌张地叫道沈二?沈二……”

    华嫣落水,惊慌不已,虽然不是头朝下栽进去,可是重心不稳,她不识半点水性,到底是吃了几口水,呛得直咳嗽,吓得脸色苍白,身子抖抖索索,勾着腰,惊慌失措不已。

    商辂见到的便是她陷在淤泥中,身影略抽动,带起一片浑浊来。此时正是剥完麻杆后浸于水中的季节,华嫣便是掉在荷塘麻杆上了,一只脚卡在两堆麻杆缝中,挣扎不出来。急得眼泪直流,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她着的两层夏衣,身子被水湿透,如今便隐约可见内里粉红亵衣,紧贴身形,显得身子更为曼妙玲珑。

    商辂深吸一口气,将头扭向一旁,暗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可怜的是华嫣想爬上来,偏偏是脚动不得。急得便直掉泪,嘤嘤儿作啼。

    商辂回身,小声问道我拉你上来吧。”又往下走了几步,几近水边了,隐约闻得泥中水草的臭味,伸出手去。

    华嫣羞涩难堪至极,没想到今日这般状况落在了他眼里。见着商辂伸的手,她却为难地哭道我,我动不了……”一边说,一边拧过身子去,双手捂在胸口处,背对商辂。

    商辂一愣,往水中看去。华嫣的脚在水底挣扎,使得水面越发浑浊,他是如何也看不清的,倒是居高而下,便瞧得水面是华嫣宽袖散开,藕臂前曲,双肩微颤,再上便是领领湿透紧贴后肩处,往上便露出一段白嫩细长的脖颈来。如此,可真个是“玉臂鹅颈”,此人遐思不断。

    商辂不敢多看,见华嫣在水下用力挣动着脚的模样,忙道可是脚儿卡住了?”又瞧了瞧岸上堆放了些泡过的麻杆,心下便了然。“下面还有麻杆?”

    他问得十分轻柔,华嫣听得明白,哀哀戚戚地点了点头。商辂叮嘱道莫慌,莫慌,我……”他瞧了瞧宅子,宅外不见一个人影,若是赶找来嘉禾或者甜儿,留华嫣泡在水中,实不是个办法。

    华嫣却是瞧到了处湖边农田上,有几个农夫正说说笑笑沿湖走动,扭身瞧得商辂亦见得那几人,慌了,哭道我,我……”她自个想不出法子来,这时苦于不会水,要不然或许憋一口气弯腰潜下水去,用水去推开那堆麻杆就好了……

    商辂也知她现下情形不能让外人瞧见,一边解了襕衫,一边哄道你莫乱动,我来,我来,你且等着……”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男女之别。

    华嫣开始是急得脸色发白,如今瞧得他扔下外衫,却是面上热血蒸腾,羞得闭了眼,又暗里睁开眼去瞧他是否脱了干净。

    商辂君子之风,自然不会象个粗人,内里仍是素净的中衣,他蹲下身子,鞋子往旁边一脱,袜子也待脱的时候,只听华嫣叫道那几个快了,你快点儿!我……你那袜子,我再给你做两双便是了……”急切之间,只想着解决眼前的事,浑然不觉失言。

    在她看来,若是被一干粗人瞧得这湿透了样子,以后还如何见人?现下不想被商辂所见,却也幸而只是被他一人瞧见。他也不是个多嘴的人……

    这话说得商辂亦是面红耳赤,轻轻地答了一声好。”

    他滑下水去,结果只听到华嫣又忍痛叫了一下啊!”

    他惊讶地看向华嫣,华嫣痛得流泪,小声道你,你落在了另一堆麻杆上,挤着我的脚了……嘶……”

    商辂赶紧往旁边迈了一步,这麻杆是越泡越滑,他差点儿摔倒,手便伸出去为了平衡,右手碰到了荷塘岸边,左手却触到了一处柔软地带,扭头一瞧:那手,按的着实不是地方!于是着火一般地赶紧缩了。

    华嫣亦是吓傻了!只晓得窝着背,双臂交叉紧护着前胸。

    两人均不敢再看对方。

    商辂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钻下去,水里浑浊不堪,根本瞧不见对方的脚卡在哪里,只能按刚才一瞥的印象朝华嫣的腿摸,对方是紧绷着腿儿,水里裙裾展开,商辂只抹到了裹脚步上端的那一片肌肉:滑腻如膏……

    不敢再摸,赶紧摸着下方,就要往上拉。华嫣痛得厉害,又不敢在叫,最后只能松开上面的水,一只手拍打水面,一只手就往下要去推开他太痛了……”

    商辂也不能生拽,无功而返,露出水面,低头看下面污水翻滚,道我不拽你脚,我且下去推开麻杆,一有松动,你试着动脚……”

    华嫣低低地带着哭声道好……”

    她的声音好似卡在喉咙里,五分羞意,三分难过,二分苦涩……

    听得商辂心儿一颤一颤的,屏气再次潜入水里。

    这次方法倒是对头,华嫣的脚终于从麻杆中拔了出来。她就想往岸上爬,商辂也顾不得洗洗手,一不,在后面又瞧见她那细致的腰线,赶紧又侧开目光。

    华嫣爬了两次,奈何这薄比甲湿漉漉的裹着腿,根本迈不开腿就爬不上岸去。商辂一声冒犯了,见谅。”一把抱住她腰,腾地就将她举出水面,放到了岸上。他自个儿费力地从旁边亦爬上岸来。

    华嫣下半身裙子全是泥水,上得岸,赶紧蜷缩做一团,双臂紧抱,哭道麻,麻烦,帮,帮我叫表妹来……”她自觉无脸见人,可这一身湿乎乎的,更没法起身,如今看来,也只能等着表妹来解救。一时又压低了嗓子哭将起来。

    商辂抬身,瞧了瞧那几个农户并未朝这边走来,而是在田里埋头耕耘。他翼翼地道沈二,且洗洗手脚。过会儿披上我的外衫,咱们想个法子归家,幸好离宅子也近……”

    华嫣泪眼轻抬,暗里打量他,一身中衣亦是泥水沾染,只瞧得半个背影甚是宽大,长臂在水中不停地往身上泼水慢慢地清净污泥。

    华嫣小声道我,我鞋还有一只在那麻杆下面……”

    商辂一怔,“啊,啊……好,好……”

    诗书满腹才华横溢,如今也是拙于言辞。一跳下水,又潜回到方才的地方,摸了半天,才摸出一只满是淤泥的鞋来,在水中飞快地晃动清洗,终于见得本来面貌——一只绣有黄鹂两只的缎面绣鞋,置于掌中果然金莲三寸。

    商辂满脸通红,连手腕到手背亦是涨红了,不敢瞧对方,只伸长了胳膊,将鞋递于华嫣。

    华嫣颤颤地接了,赶紧往脚上套,急急地就起身,却觉得腿上有些痛,也不敢吭声。

    商辂那边爬上岸,在水中摆了摆手洗了一下泥,便起身去给她拿襕衫,眼睛不敢往前看,只低头垂眼往下,欲待往她那娇弱身躯覆盖时,却她腿上渗出一片红——流血了。

    可是没见得华嫣吭上半声,只僵着身子等他的外衫。商辂轻轻地将衫子从她背后搭,他身高体长,这衫子就是连头带脚亦能将华嫣整个包裹上。

    华嫣拽紧了两边,下面长出一大截落在地上。她心儿狂跳,吐字不清地道我,我弄脏了这衫子,过些日子,定还……”

    商辂轻笑一声,道这本来就是你做的。你不认得了?”

    华嫣垂头,不敢接话。却又听到商辂道你脚伤了,都流血了,可行得了路?”

    华嫣只觉得脚痛,犹不知已流血,此时听得他这么一问,“啊”了一声,试着动了一下脚,痛是痛,好在是没伤到骨头。“我,我,我能行……”华嫣好强地挪动着脚儿,这只脚儿恰恰又是上次扭伤的那只,走一步,便觉得痛一下,她却不敢再在这个男人面前吭一声,只咬紧牙关一步一挪。鞋底有泥未净,鞋中到处是水,袜亦湿乎乎,小小金莲颤歪歪,鞋底踩在草上麻杆上,滑不溜丢,走一下,身子便是摇摇欲坠。

    背后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来,拉住她道事宜从权。我,我还是背了沈二赶紧归家吧。”

    华嫣想想,这路平时走起来不远,可要是这一步一步地挪到宅中,只怕也得一个时辰,到时农人们再出来,必然是难堪得很。“你……我,我在这里候着,商替我去找嘉禾来……”她慢慢蹲下身子,瘫坐在地上,瞧到水面上还飘着那柄扇子,风一吹,随波一荡一荡的。

    商辂叹口气,道:“我背沈二且到那茅亭处吧,这处离路边太近,难免有人走瞧见……”

    华嫣脸色又涨红着,抿着嘴,低对没吭声。

    商辂见到岸边她掉的帕子,捡起来,放在水里洗净了,摆开时,瞧到了帕上一个“嫣”字,便想到了她往日的笑容,真正是当得这个字。“你腿上既然伤了,又全是泥,且先洗净了,我立时赶回宅子里找人。”他将湿帕子递给她,半侧过脸,君子般地不看她。

    华嫣听话地接了,抖抖索索将伤腿伸展开来,侧身曲起凑到身边,拧了湿帕子上的水冲洗上面的泥,才麻杆果然划破了好几处,油皮层全没了,露出一道道血痕来。

    她将帕子递给商辂若不嫌弃,且用这帕子洗个脸,再去寻人吧。”

    商辂脸红腾腾的,右手赶紧就往脸上摸,摸完右边,一看,有些脏,只觉得面上热烫烫的,又赶紧摸左边,才左脸上一块泥疙瘩。接了帕子,就着水,赶紧洗了两下,帕子最后在脸上擦拭时,只觉得心中某种感情呼之欲出。

    他迅速地洗完,又将帕子洗净,递于华嫣。华嫣悄无声息地接了,开始擦拭伤口。

    来来回回几次,二人心照不宣,一个洗帕子递,一个接了湿帕子细细擦拭,末了再递。

    四下里十分安静,洗帕子的水声,应和着荷叶摇摆。

    一切尽在不言中。

    商辂整了整中衣,将脚上泥洗了一下,提了一下布鞋,想了想,直接套上了,走到华嫣身边,曲身下蹲。华嫣扭捏不地意思让他背,哪想到,对方一言不发,却是一把就抱起了她,一只手忙忙乱乱地将外衫把她裹紧了,然后抱着飞奔往茅亭。

    华嫣被沈老太太与沈吴氏拘在宅中,从来没见过外男,若不是家中出了事故,后来又随表妹到得自适居,才见得几个外男,要不然,平生与男子相处就是一段空白,更遑论这种突如其来的肌肤相交的接触了。

    她“呀”一声惊呼半吐,后半个字咬在嘴里,闭着眼睛,感受着对方宽广的胸膛里亦狂跳的心。她没想到商辂这人说一不二,虽然对方似有些孟浪,可是却让她莫名的欢喜,或者说跟着也有些颠狂起来。在对方怀里颠颠簸波的飞奔中,好似听到一声“……待我乡试完后……”她诧异地睁开眼,却瞧得对方亦低眉瞧着她,那眼里是秋水如澄,其意太分明了……

    她以为是出现了妄梦,语无伦次地道你,你,你是对我说?”

    商辂一边抱着她飞奔,一边喘着粗气道嗯,你再等我些日子……”

    华嫣听得这话,这是许诺?这么出色的商会对开口?她心跳得更乱,不敢再瞧对方。只是容不得她细细品味这些话的含义,顷刻间,便已到了草亭里。

    商辂喘息未定,再次整了整中衣,一咬牙,就要往宅子里奔去,身后传来了华嫣的一声唤!”

    他停步,却不好意思转过身子去,华嫣羞怯地道商,你,你穿了这外衣去吧,万一在路上遇得人,有,有些不雅,坏了你,你的清名……我,倚在这角落里……”

    商辂也觉得现下十分狼狈,听得华嫣这个时候还是为着想,心里一喜。“你不怪在下方才莽撞无礼……”

    华嫣轻轻地摇一摇头,羞得只捂着脸,不瞧对方,亦不好意思让对方瞧见的模样。太丢人了……

    商辂嘴角带笑,转头四下瞧了瞧,到旁边采了一把荷叶,堆在华嫣身边,他又抱些麻杆,垒起来,藏住了华嫣。接了华嫣递过的半湿襕衣,柔声道:“你且歇会儿,我这就唤人去!”

    华嫣一声哭腔:“多,多谢,先生……”

    商辂如风一般地走了,华嫣蜷缩在叶子中间,忘了脚痛,也忘了一身湿冷,只将脸儿埋在荷叶上,鼻尖闻到了荷听的清香……

    367 陈妈大力点拨沈颛

    虽然说不上鸡飞狗跳,可是华嫣落水这一事,终究不是小事。

    文箐让嘉禾服侍着华嫣洗漱好,端了滚热的姜汤进屋时,瞧得华嫣虚弱不堪地躺在床上,用自己的手去摸了摸她额头,发现她有些惊慌,便轻声道:“表姐,你吓着了?”

    华嫣流着泪,道:“我,我当时一下子就滑进去了……”

    当时她猛地瞧得商辂立在草亭处,个儿挺拔,风神俊秀的模样,心便噗通狂跳,又听得对方吟出一句诗来,正琢磨着要是自己的话下句对个甚么来,就被水鸟一惊,滑到了荷塘里,当时都吓懵了。

    文箐感觉她有些发烧,还没说话,吴婶这时也凑了过来,对华嫣道:“小 姐,小 姐,咱们拔个火罐吧……”

    华嫣扭扭捏捏不答应。文箐在一旁问嘉禾表姐腿上伤得厉害吗?嘉禾道:“划伤的地方抹了药,只是这回脚又扭伤了。”文箐心中很有愧意,认为这是旧伤复发,若没有以前那第一次……

    华嫣觉得这事又羞又窘,可内心里又有几分窃喜,不过她作为女子十分小心地将这份高兴隐下来,觉得这事对表妹都不好说得,尤其是没有媒灼之言,自己要说出来,多难堪。“我,我没脸见人了……”

    文箐长长地叹口气。“谁个也不会笑话你与商先生的,更何况也没外人知,家里的人我都与他们交待了,嘴都严着呢,断然不会传到外面去的。再说了,表姐,商先生这也是救人要紧,便是旁人也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想到了这儿,就突然起章三的哥哥救徐氏的旧事来,便没了话。

    华嫣娇羞羞地将头埋在被子里,一听表妹这么说,便有些道不明的失落。“我,我……”她也不知商辂当时那句话作不作得数。可是凭着以前在杭州那段日子对商辂的了解,她又认为这人是个言出必行的君子。

    少女怀春,得了不能向人言及的私下承诺,盼作成真,又担心到头来一场空,这种忐忑,恰恰就是华嫣的心境写照。

    文箐又哪里懂得古人的这套婉约心理。只当表姐这是迂腐的礼教思想束缚下的产物。直到华嫣问出一句:“那,商先生可要紧吗?”

    她问得极轻极轻,文箐开始没听出来,愣了一下,关切地问道:“表姐,你要说甚么?”

    华嫣以为表妹这是故意逗自己,这句问话她也是想着是表妹才敢问出口的,此时羞得脸色越发的红,“你又戏弄我……”一句话未了,又将被子再次捂在自己头上。

    文箐糊里糊涂,确实是没听清楚。她只想着表姐可莫要因为这次落水反而留下什么阴影来,自己从席柔口中明里暗里打听出席韧对表姐有些心思了,便着意想撮合,现下又出来落水这一件事。暗恨:怎么席韧昨儿个才离开,表姐就落水了?早一天该多好啊……

    她心里也起起伏伏,想着是不是也要去试探一下商辂的想法?然后又头疼:还不知道二姐文箮是不是也打商辂的主意呢?

    一时心里更乱,只留了嘉禾来侍候华嫣,临出门时,牵着表姐的手道:“我,我去问问陈妈那边,商先生可有否着凉。”

    这正如华嫣的意,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商辂身子显然比华嫣这个弱女子要强得多,一归家,就被陆础帮着换了衣物,又洗了个热水澡喝了姜汤,还被硬按在床上躺了半天,下午也没见发热。

    吴婶在屋里唉声叹气,与陈妈道:“陈嫂子,你说这事儿怎么就这么赶巧了?我家奶奶这下……”

    陈妈觉得姻缘这事,可真是说不好。“要不,我这几天问问商先生意下如何?听大少爷二少爷讲,这商先生学问最是好,今朝就要乡试,说是十拿九稳的。他若看中了表小 姐,到是桩好姻缘……”

    这么说着说着,就说起了前两年在杭州,商先生早就与表小 姐相识的旧事来,毕竟那时华嫣也听过商辂的课。又觉得这事既然三舅奶奶没提婚事,想来另有缘故。见吴婶这人倒是没多少心眼,便试着问了出来。

    吴婶一愣,道:“你说的也是。可是那时家中都忙着还债,成天里都是债主上门,哪有心思提这个。表小 姐当时称赞商先生是人中龙凤,我家奶奶便想着这等人,只怕不会喜欢商家之女,也没起这个思心……”

    事实上,那时沈吴氏烦恼的是:想摆脱债务,又不想将女儿就这样嫁给富人家,免得女儿好似被自己卖了一般;又发愁家败就被人嫌弃,没人看得起女儿,商家也是个小户,可人家那时说的是举业在前,成亲在后……等沈吴氏有点心思来顾及这个时候,商辂却游学去了。阴差阳错。而席韧却早一步又来到周家,彼时沈家家境已好转,沈吴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