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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阅读

的嘴里让她咬着,声音中含着坚定含着鼓励含着让人不由自主的心安:“萧凤,你要挺住,就算在这里,你也可以完好的生出宝宝,你可以的!”

    从这里回到城内,少说也要小半个时辰,不论是骑马还是让钟迟抱着她飞回去,都不免会有颠簸,她的身体已经虚弱如斯,还撑不撑的住实在不好说。

    事关萧凤,冷夏一丁点的险,都不敢冒!

    稳婆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是打定主意了,抖着手开始在这简陋寒冷似冰窖的地方,给萧凤接生。

    “女侠,随着身体的用力而用力,不要瞎使劲儿,这时间还长着呢,要攒足了力气!”

    一个时辰后……

    稳婆不住的喊着:“用力啊,女侠深呼吸,憋住一口气使劲儿!”

    萧凤痛的全身痉挛,脸色惨白如雪,死死的咬着那块布条,攥着冷夏的手指已经疼的泛白,握的咯咯作响。

    冷夏的手上被她攥出了一条一条的印子,却仿佛没感觉一般,只一眨不眨的盯着萧凤,轻声安慰着:“挺住,萧凤,你可以的。”

    萧凤疼的眼泪直流,和汗水混在一起,整个人已经完全的湿透了,浑身上下好似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几乎拧的出水。她想要大骂,骂肚子里那个折腾人的孩子,骂那个制造孩子的战北衍,却虚弱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甚至连呼吸都已经变成了奢侈。

    冷夏的心底一阵一阵的发凉,不安的情绪像潮水一般涌向周身。

    一个时辰后……

    萧凤已经几近虚脱,双唇失去了血色,甚至攥着冷夏的手都没有了力气,软塌塌的搭在她的手中,这段时间里,钟迟回城去将一些必须物品买了过来,还煎了一些补充血气的药,可是萧凤竟是连吞咽的力气都没了。

    她昏迷了两次,都被冷夏狠狠的掐在人中唤了醒,微微轻哼了一声,却连眼睛都睁不开。

    大夫就在一旁给她扎着针,拓跋戎始终抱着双臂,站的远远仿似看戏一般。

    “快出户了!我看见了,看见了!啊……”稳婆说着突然惊叫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脸色发白。

    冷夏迅速移到下面一看,心头也惊了一下,竟然是脚!

    萧凤血红的双腿间,赫然伸出了一只极小的脚,小脚的外面包裹着一层半透明的胎衣,正轻轻的踢动着。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稳婆冷汗淋漓的叫着,慌乱到手足无措。

    她抬起头,满脸惊恐的看向冷夏,胎位不正,这孕妇又已经精疲力竭,再拖延下去大人和孩子恐怕都要……

    这个时候,最好的是选择保住大人还是孩子!

    “不如……”她犹犹豫豫的刚说了两个字,被冷夏冷厉的目光看着,生生将后面的话吞了下去,脸上一片死灰之色。

    萧凤想张开口问问怎么了,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手指微动挠着冷夏的手心,冷夏握紧她的手,迅速的保持镇定,对她一笑,道:“没事!头已经出来了!”

    萧凤也没有力气去想这话的真假。

    冷夏咬了咬牙,看着稳婆那六神无主的模样,一把将她拉开,冷冷道:“你告诉我怎么做,我来!”

    冷夏攥了攥拳,让微微颤抖的手平静下来,她轻轻抓住那只小小的脚,甚至还没有她的半个手心大,她说:“萧凤,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长的很漂亮,和你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你马上就能看见他了,你要努力!”

    萧凤那毫无血色的唇角,微微牵了牵。

    稳婆在萧凤的肚子上反复的推拿着,不断的教导着她如何用力。

    时间缓缓的过去,天色已经泛了白。

    另一只小小的脚也伸了出来,两只藕段儿一般的腿在萧凤的双腿间踢动着,她微弱的喘息,甚至连呻吟都发不出来,冷夏厉声道:“就是这会了,萧凤,给我振作起来!再用力,孩子就要生出来了!”

    小小的腿……

    大腿……

    胯部……

    冷夏唇角一勾,露出个欣慰的笑,眼睫湿润:“是个男孩,你有儿子了!”

    萧凤又是一阵喘息,使劲儿的用着力,眼泪一行一行的涌出来,被汗水湿透的俏脸上泛起了一抹温柔的母性光辉,说出了一句气若游丝的话:“老……老娘……有儿子了?”

    冷夏用力点头,她看着那个极小的仿佛幼猫一般的半个身子,在萧凤的两腿间转动着,竟自己侧了侧身子,也在努力的想要出来。

    她怔怔的望着,从没有像此刻一般感觉到生命是个奇迹,原来这个小小的东西,和他的妈妈一样,也在努力,努力的想要来到这个世界。

    小婴儿的身上覆着一层白色的粘腻东西,正在一点一点的向外乱动着。

    冷夏命钟迟给萧凤灌下一碗参汤,她拼命的喝下一碗,又吐出了大半碗,苍白而狼狈的脸上,那双清亮的杏目,透着难言的坚韧。

    冷夏想,这样的目光,她一生都不会忘。

    小半个时辰后……

    在萧凤一声声嘶力竭的呐喊中,阳光刺破云层划下万丈光芒,冷夏颤抖的接住了这个小小的顽强的生命。

    在婴儿白嫩的屁股上轻拍一下,响亮的啼哭顿时冲上云霄。

    ==

    格根城,据点。

    萧凤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冷夏正抱着孩子在屋里漫着步,宝宝伸出一根手指吸的香甜。

    她快步走到萧凤身侧,将宝宝放到她眼前,笑道:“很漂亮的孩子。”

    萧凤的唇角不自觉的咧开大大的弧度,低头看去,笑容瞬间凝滞在嘴边,杏目瞪的老大,整个人呈现出一个僵硬的状态。

    直过了半响,一双杏眼眨巴眨巴,一滴眼泪“啪嗒”落了下来。

    冷夏呆了呆,这表情,不像是惊喜过度啊……

    她坐到床边儿上,摇了摇萧凤的手臂,问道:“怎么了?”

    萧凤呆呆的抬起头,“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咧着嘴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就在冷夏满头雾水的时候,她充满了嫌弃的幽怨声抽泣着响起:“冷夏你骗我,他好丑!”

    冷夏:“¥&¥,!”

    直过了好一阵子,她才“噗”的笑了出来,望向怀里这小小的人儿……

    头发细细软软,偏黄褐色,肌肤皱皱巴巴,尤其是两颊泛红,和猴子屁股一般,五官还没长开,眼睛倒是又大又漂亮,和萧凤的一模一样,漆黑如墨的瞳仁正一眨不眨的望着她,像是一颗天际挂着的璀璨明珠。

    宝宝似是知道他被亲妈嫌弃了,小小的嘴巴瘪着,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她将宝宝又朝着萧凤推了推,见她那满脸不情愿不想看的模样,一把塞进她怀里,鄙夷道:“好好看看,哪里丑了,刚出生的孩子不都是这样!”

    “一点都不像老娘。”萧凤半信半疑,吸了吸鼻子,再瞄了宝宝几眼,竟是越看越移不开眼。

    她咬着嘴唇摸了摸孩子柔软的头发,一股甜甜的奶香自他身上传来,不自觉的就笑了起来。

    铺天盖地的喜悦在周身蔓延着,她轻轻伸出手戳了戳那张肥嫩嫩的小脸儿,宝宝张着嘴“啵”一下,吐出一个泡泡……

    萧凤顿时惊喜的不能自已!

    她兴奋的不知怎么是好,只想把心间填的满满的喜悦都传给冷夏,让她知道。她拍了拍冷夏,,以后跟着这么一个虎不拉几的妈……

    这孩子,长的大吗?

    “不是哑巴,出生的时候哭过的。”冷夏正色道。

    她没告诉萧凤,这孩子出生的时候的确是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啼哭,可是真的就只有一声,那一声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不哭也不笑,整个一个小酷男。

    不过看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饿了吧,让他们给你弄点东西吃,唔,红枣桂圆粥怎么样?”冷夏看着她笑了笑,转身准备出门,胳膊突然被拽住。

    萧凤再瞧了宝宝几眼,一把将孩子推回给她。

    她望着怀里重新回来的小不点,眨眨眼问:“又怎么了?”

    萧凤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脸上的表情别提多认真:“那么软绵绵的小东西,老娘别把他掰折了!你先照顾着,等他抗打击能力再强一点,我再……”

    冷夏望天,狠狠的拍了下额头,不可理喻的瞥了她一眼,抱着孩子向外走去。

    怀里的小不点正啃着肉嘟嘟的小手,乌溜溜的眼珠望着她。

    想是玩累了,杏子一般的眼中渐渐没有了精神,没一会儿就闭上了,长长的睫毛一根一根卷翘着,似一把小刷子,在她的怀里扭了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皱了皱小鼻子,睡觉。

    冷夏越看越觉得心间柔软。

    她出了房间,外面钟迟正候着,好奇的瞄了瞄她怀中的宝宝。

    下巴一扬,冷夏问道:“什么事?”

    钟迟撇撇嘴,汇报道:“找到了皇后娘娘,属下给爷写了封信函,王妃要不要加点什么,还有那拓跋戎,正坐在大殿内用膳,已经一个多时辰了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人分明别有用心!”

    冷夏点了点头,将怀里的宝宝递给钟迟,只这片刻的功夫,娃子已经睡的极香甜,微微打着鼾。

    钟迟心惊胆战的接过,望着怀里的小不点,神色郁卒简直要暴走挠墙,“王妃,王妃,不能这样啊,我我我……我没带过孩子啊!王妃……”

    他还没说完,就见冷夏潇洒的转了个身,沿着走廊向外走去,边走边道:“那信函你晚一些再发,我给他去个信,吩咐厨房给萧凤送红枣桂圆粥去,还有那娃子可抱好了,唔,想想他的身份……”

    冷夏这句凉丝丝阴森森冷飕飕的话说完,钟迟连头发都要炸了起来,再看向怀里那流着口水的小不点,目光已经完全变了。

    我的妈啊!

    这可是大秦的大皇子啊!

    钟迟顿感责任重大,怀里这不足七斤的小娃娃,几乎在一瞬间重到了七吨一般,差点让他烫了手,抱都抱不住。

    如今大秦皇室中除了这个小不点之外,尚没有其他的继承人,这个……

    这个……

    简直就是大秦的希望啊!

    冷夏一直走到酒楼大殿中,果然见到拓跋戎正坐在靠窗的桌子前用膳,桌子的对面摆了一个空酒杯,似是在等什么人。

    这个时间,整个酒楼内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零零星星的两三桌,面上含着不自觉的担忧。

    格根城是塞纳以南北燕所剩无几的七座城市中的一座,毗邻大秦正在攻打的依坦城,临近战乱整个城市中都渲染着一股荒凉的气息,尤其到了晚上,还留在外面的百姓,寥寥可数。

    拓跋戎一身金色的袍子极为惹眼,仿佛感受到她的目光,转头看来,露出个颇感兴趣的笑。

    冷夏径自走到他对面坐下,开门见山:“这么快就查到了这里,你的消息网不错。”

    拓跋戎给她倒了一杯酒,哈哈大笑道:“你这女人,合我胃口!”

    他笑起来极爽朗,像是烈风中波浪滚滚的大片金色麦田,冷夏嗤笑了一声,对那杯酒连看都没看,也没回话。

    拓拔戎自己笑了半天,神色突然变的阴鸷起来,身子前倾双目直逼她的凤眸,缓缓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冷夏眉梢一挑,这人的确如传闻中那般,脾性古怪喜怒无常。

    她不回话,拓跋戎也不介意,径自说道:“这格根城中,我的手下遍布全城,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可这家酒店竟是神秘之极,还有你们,我完全查不到你们的身份。你们不是北燕人,是别国的探子吧,这里……”

    他在四周打量了一番,才回过头,笃定道:“也是别国的据点吧!”

    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冷夏,观察着她的神色。

    可是令他失望的是,冷夏竟是半分慌乱都没有,哪怕是眼眸都没有闪烁一下,唇角挂着讽刺的笑,淡定非常。

    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她道:“你将萧凤关起来的初衷是好的,所以我没杀你,不过……”

    她冲拓跋戎勾了勾唇,笑的他后背汗毛直立,这女人在说让扎西“永生永世不得超生”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表情!

    “你的好奇心再这么重的话,我会不会杀你……”她站起身,在拓跋戎意味不明的目光里悠然离去,只剩下这带着无匹戾气的半句话,还飘荡在空气中。

    “可就说不准了!”

    冷夏回去的时候,钟迟还保持着她走时的姿势,好像怀里的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一动也不敢动,几乎变成了雕像。

    旁边站着一脸好奇的珠玛,刚想伸出手摸一摸宝宝,就被钟迟一个瞪眼给吓住,眼圈顿时红了起来,兔子一样。

    见冷夏回来,钟迟简直像见了亲妈一样的神色,那激动,那振奋,那心潮澎湃,双眼“刷刷”放着光。

    冷夏嫌弃的瞥他一眼,实在是不明白这些古人,一个皇子就把这烈王府暗卫给吓成这样。

    接过依旧熟睡的小家伙,钟迟狠狠的吐出一口气,这带孩子果真是个技术活,带大秦唯一的一个皇子,那更是一个非人的折磨啊!

    看着冷夏那鄙视的目光,钟迟咳嗽一声,问道:“夫人,那人解决了?”

    冷夏点了点头,也不知道那样算不算解决,反正那人在她的眼里,根本就是个路人甲,若是不招惹她们也就罢了,若是招惹了……

    她的唇角勾起抹凉意,大步走回房间。

    房间内,萧凤已经睡着了,这次生产对她的伤害很大,尤其是生产前那一番惊险,大夫说需要在月子期间好好的调养。

    冷夏将宝宝放到萧凤床边的小摇篮里,一大一小皆嘟着嘴巴,睡得香甜,那画面……

    和谐而温暖。

    冷夏看了一会儿,牵起一个笑容。

    她走到桌案后坐下,大笔一挥开始写信,今日萧凤的生产,对她的触动很大,一向大大咧咧的傻姑娘萧凤,竟也能露出那样令她心颤的目光,独属于母亲的目光,还有小不点在产道里向外努力的画面,真是生命的奇迹。

    不知什么时候,她竟忍不住想将身边的一切,心里的话都和战北烈分享。

    那个男人,不知不觉间走进他的心,死皮赖脸的驻扎了下来,更是恬不知耻的将那住房越建越大,渐渐有填满整个心房之态势。

    挥之不去……

    ==

    塞纳,含香小筑。

    冷夏不在的这几日里,塞纳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平静,那是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看似平和安宁无波无澜,实则山雨欲来风云暗涌。

    战北烈这几日也没闲着,想着媳妇之余更是在塞纳干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