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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阅读

  冷大杀手霍然转头,凶狠的瞪向战北烈。

    这边儿还只是瞪眼,那边儿萧凤一个嚎叫,冲着战北衍劈头盖脸一顿骂,喷了他一脸的唾沫星子:“老娘的儿子呢儿子呢儿子呢你不好好的看着儿子把他交给这三个笨蛋你还老娘的儿子儿子儿子!”

    年小刀更是直接抄家伙,一把抓起桌上的砚台,熟练不已的朝着战北越脑袋上砸,凶巴巴吼:“你他妈竟然敢把小爷的闺女交给那三个笨蛋!”

    三个笨蛋缩了缩脖子,整个儿缩到墙根儿上,极力的降低存在感。

    这一不小心的,可就要开瓢了……

    突然,一声清脆的笑声在这乱哄哄的房间内响起,却如钟鼓一般捶在六个爹妈和三个笨蛋的心里,那么清晰!

    众人的动作齐齐一顿,瞪眼的不瞪了,骂人的不骂了,砸脑袋的不砸了,缩墙根儿的不缩了,九双十八道惊喜的目光,华丽丽的射向了被床单遮挡着的床底。

    冷夏吞了吞口水,这辈子还从来没试过情绪这样的大起大落,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将她的心都给揪了起来。

    她慢慢的朝着床底移动,在十六道紧张兮兮的视线中,伸出素手,扯住床单一角,掀开……

    嘶!

    九声倒抽冷气的声音响起,冷夏的脚扎根在原地,一寸一寸的向上酸麻。

    只见床榻的底下,三个小家伙齐齐趴着,小不点咧着小嘴,眼睛忽闪忽闪的,笑的极兴奋,小乖依旧是板着张酷酷的脸,却不释放冷意了,杏眼中含着丝丝好奇,而一向最为胆小的小纤,这会儿也没哭,嘟着小嘴瞪着眼,瞅着身下的东西。

    而他们三个底下压着的,是一只足有三米多长的青花大蟒,蜿蜒盘绕在地上,舌尖“嘶嘶”吐着信子,一双三角眼望着外面的九个人,眸子中委屈而羞涩。

    正是小青!

    三个小脑袋齐刷刷抬起来,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外面站着的爹妈。

    直过了好大一会儿,冷夏才松了一口气,好在是小青,这青花大蟒向来胆小,又是战北烈“送”的,她亲自养的,应该不会伤害小家伙们。

    不用冷夏开口,三个当爹的自动自觉的跑上来,将自家的娃子抱起来。

    好家伙,这一抱可不得了!

    小不点一挨上战北烈,立马哇哇大哭,肉呼呼的小胳膊朝着床底盘着的小青伸去,那依依不舍的。

    小纤眼圈一红,小嘴一瘪,小鼻子一皱,埋进战北越的怀里抽抽噎噎,可怜兮兮的瞅着小青,明显也不舍得。

    小乖倒是没有哭,杏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小青,身上一阵一阵放着冷气,意思很明显,他不爽了。

    三个孩儿他爹抱着自家的娃,在屋子里团团转悠,一遍一遍的哄着,直到冷夏一把将小青给揪起来,“啪”的摆在了桌子上,三个娃子才猛的停了声,眨巴着眼睛朝桌上瞄去。

    冷夏萧凤年小刀,齐齐朝着三个当爹的瞪去一眼,那意思:再把孩子弄丢了,要你们好看!

    然后……手拉手肩并肩出了房间。

    没办法,战北烈,战北衍,战北越,三人围着桌子而坐,老老实实的当着二十四孝好奶爸,照顾着在小青身上爬来爬去的娃儿。

    而那三个笨蛋,正揪着耳朵垂着脑袋,头顶乌云,跪在墙根儿下,面壁思过!

    “哎……”战北衍叹气一声,问战北烈:“你家这个还没取名吧?”

    “哎……”战北烈叹气一声,问战北衍:“你家这个快抓周了吧?”

    “哎……”两人同时转头,望向幸灾乐祸没心没肺的战北越:“你家这个,她娘还不肯嫁给你吧?”

    战北越瞪了瞪眼,耷拉下脑袋,三人齐叹:“哎……”

    ==

    到了晚上,冷夏依旧还在生气,板着张铁青铁青的俏脸,视战北烈为空气。

    屋外的院子里,一团乌漆抹黑的阴影,抱着已经熟睡的小不点来回踱着步……

    大秦战神剑眉一皱,低下声音凶狠道:“给老子出来!”

    咻!

    立马,三个笨蛋以光的速度出现在了眼前,吞了吞口水道:“爷?”

    战北烈撇撇嘴,咳嗽一声,悄声说:“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说到这里,他顿住,以眼神示意三人靠上来点,哪知那三只笨蛋愣头愣脑的站在原地,问:“爷,什么机会?”

    大秦战神深吸一口气,决定不跟这仨二百五上火,主动把高贵的脑袋凑上去,在他们耳边叽叽咕咕说了两句,之后脸上诡异的一红,再咳嗽了声,以作掩饰。

    “哄小王妃啊!”三人恍然大悟,高声说道。

    战北烈朝屋里瞅了瞅,黑着脸恶狠狠的磨了磨牙,他已经思索了一晚上,到底要怎么哄媳妇,连肠子都纠结成了一团,就是没想到好主意,这次可真真把母狮子吓惨了,一关系到小兔崽子,这事可容易不了。

    狂风抓了抓脑袋,提议:“送花吧?女子都喜欢花!”

    战北烈狐疑的撇撇嘴,母狮子那么彪悍,也会喜欢花?

    “傻啊,这时节哪还有花!”闪电眨眨眼,灵机一动:“皇上不是每次惹了皇后,都跪搓衣板么,这个肯定有效!”

    剑眉瞬间拧成个疙瘩,大秦战神杀气汹涌,让老子跪搓衣板?!

    “爷!”雷鸣瞪起眼,一副“朽木不可雕”的唾弃表情,教育道:“小王妃那是一般人么?”

    战北烈被他这样子,给说懵了,老实巴交摇摇头。

    “那就是了!”雷鸣摇头晃脑,慷慨深,一番做派让人说不出任何微词。

    就这么寒暄着,一直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待使节躬身退下,文武百官亦是退出了金銮殿,冷夏仰着头揉了揉太阳|岤。

    方才她的一门心思,都放在寻找那道杀气上,心里一直沉甸甸的。

    那道杀气在开始出现了一瞬后,就消失不见,她和战北烈都没找到释放杀气之人,然而越是这样,她就越是不安,仿佛有什么危险正悄悄走近,那人隐于暗处,而她,却处于被动的境地。

    如今的冷夏,确实不得不承认,她再也不像从前那般,无畏无惧!

    她有了爱人,有了儿子,有了一个温馨的家,眼中一丝冷冽的杀气闪过,冷夏微微昂起头,所有想要破坏这些的,都要死!

    一只大手包裹上来,掌心蔓延着丝丝暖意,顺着周身游走,将心尖儿都融化,她勾唇一笑,反手握住了战北烈的手。

    “大庭广众亲亲我我……”上首传来战北衍鄙夷的嫌弃声:“摆出个一国之君和一国王爷的样子,好不好。”

    冷夏翻白眼,战北烈挑剑眉。

    两人站起身,战北烈铁臂勾上媳妇的腰,眼尾都没给他一个,双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战北衍瞪了瞪眼,望着这直接把他这九五之尊给无视了的俩人,摇摇头,笑骂:“小兔崽子。”

    烈王府。

    周福正抱着小不点站在门口得瑟着,胖乎乎的脸上笑成了一朵大菊花,见着侍卫丫鬟就凑上去,不住的念叨:“瞧瞧咱小主子,跟咱们爷小时候啊,一模一样。”

    正走到门口的战北烈狠狠的翻了个白眼,这话都已经听过几百遍了,这说的人不腻歪,他这听的都要耳朵长茧子了!

    再说那小兔崽子,整日里乐呵呵的,哪有个小战神的样!

    正想到这里,一胳膊肘顶过来,战北烈退后两步,薄唇一张,立马解释:“我没嫌弃他!”

    标准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冷夏戏谑的扬扬眉,战北烈仰头望天,打死不承认。

    她也懒的跟这人计较,父爱无疆,千万种和儿子相处的方式,如果是个女儿,冷夏想他一定会疼进心坎儿里,不过即便如今是个儿子,战北烈也并非不爱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她眨眨眼,十分阿q精神的想,唔,就是这样。

    战北烈搭上她的肩头,边朝里面走着,边道:“东方润这次让三国去观礼……”

    话说到这里,战北烈霍然顿住,想都不想猛的朝后飞掠,同时暴起的还有冷夏,那股在殿上的杀气再次出现!

    一阵心惊肉跳的感觉不约而同的袭上二人心头!

    同一时间,只见门口站着的周福已经趴在了地上,死死抱着一个男人的大腿,声嘶力竭:“王爷!”

    男人一手毫不怜惜的抱着抢去的小不点,一手持剑猛的插进周福的后心!

    鲜血喷溅!

    那人施展轻功,向着西方飞速逃离。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只一个呼吸的功夫,周福已经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猩红的血泊中,他气若游丝,死死的瞪着男人逃跑的方向。

    第七十二章 自相残杀?

    刺客飞逃,周福中剑,一切只发生在弹指间!

    玉面生寒,冷夏夺门而出,凤眸内戾气飞扬,向着西方紧追不舍。

    “慕二!”同一时间,战北烈睚眦欲裂,大喝一声,叫出慕二救活地上奄奄一息的周福,黑袍一闪,紧随冷夏脚步。

    “啊——”

    烈王府门前,直到现在那些丫鬟才反应过来,望着血泊中的大总管,再看看抢了他们小主子的刺客,无不惊恐尖叫,门外的百姓惊惶四散,一片混乱。

    听到声音赶来的钟苍等人,一看这情形顿时沉下了脸,二话不说追向刺客逃走的方向。

    刺客一身黑衣,一路向着西方逃逸,飞掠极快,冷夏在地面上追,可那速度竟是不落下一丝分毫,她紧紧抿着唇,冷冽双目紧盯刺客,留下一溜的残影,离着刺客越来越近。

    忽然,玉手一扬……

    咻!

    一枚袖箭破腕而出,于空中凌厉呼啸着,直逼刺客后心!

    噗!

    一声袖箭入肉的声音,在喧嚣的长安大街上响起,刺客一个踉跄,猛的喷出一口鲜血,速度却是不停,借着这前冲的力道再快了几分。

    就在冷夏准备射出第二枚袖箭之时,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前方的刺客逃逸间,一把举起手中的小不点,如幼猫一样的小人儿被毫不怜惜的举在半空。

    很明显,这是威胁!

    只要她再有分毫的动作,她的儿子就要给那刺客陪葬!

    小小的人儿,忽闪忽闪的眼睛亮晶晶的四处瞄着,还不知道此时发生了什么事,发出清脆的笑声。

    这笑声,如一支利箭正中冷夏心房,让她紧追不舍的步子,倏地一顿。

    就在这时!

    一道寒光闪烁,如冷月骤现,刹那化为剑锋凛冽直袭冷夏!

    猝然生变,冷夏仿佛没看见那柄朝着她胸口刺来的长剑,没看到四面八方如鬼魅般出现的黑衣人,没看到漫天席卷的汹涌杀气,她只一眨不眨的望着那半空中被抓住的小小身影,脑中轰鸣回荡着儿子清脆的笑声。

    电光火石之间,那剑尖只差毫厘刺入胸口……

    铿!

    一把重剑将剑尖挑开,两器相接发出铿鸣清亮,那剑回手一个剑花,“噗”的插入黑衣人胸膛!

    血花飙飞,喷洒了冷夏满头满脸,她却浑无所觉,双目呆滞的望着那越来越远的身影,脑中一片空白,只余下儿子明媚的笑脸,于眼前模糊浮现。

    “冷夏!”一声沉如惊雷的大喝,在耳边响起。

    战北烈抓着呆呆立于长街上,于四面埋伏中依旧恍惚的冷夏,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方才若不是他赶来,母狮子已经命丧黄泉。

    这一声怒吼,含着的惊怒哀痛,让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正要再追,已经有无数条黑影将两人包围阻截,她和战北烈飞身暴起,对上这密密麻麻如蝗虫般涌出的黑衣人。

    长安大街上,因着这些黑衣人的出现,百姓匆忙四散,尖叫声,脚步声,碰撞声,一片狼藉。

    远远的,那刺客忽然回过头,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眼中一丝不解浮现,紧跟着,他高举着孩子猖狂大笑,嘴角鲜血横流,那张完全陌生的脸上,呈现着破釜沉舟的狰狞疯狂。

    一瞬后,他猛的停住笑声,猩红的眼睛攫着远处和黑衣人缠斗中的两人,唇角一勾,飞速离去。

    剑气激荡,落叶飞舞。

    铺天盖地的寒芒中,冷夏和战北烈死死的盯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动作不停,在黑衣人的包围中激战着。

    这群人并非只是阻止两人追逐刺客,而是真正的下了杀手,欲取二人性命。

    冷夏仿佛疯了一般,将满腔惊怒发泄在这些人的身上,疯狂的杀气透体而出,招招含煞!

    出手之快,之狠辣,之凶残,让人见之胆寒,魂飞魄散。

    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着,血花绚烂在眼前开绽着……

    当钟苍等人带着侍卫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站在一地血泊碎尸之中的她,白色的衣袍已经被鲜血浸染,脸上无数的血点子狰狞而诡异,眼底如晕染了浓墨,黑夜沉沉卷着深不见底的漩涡。

    这样的冷夏别说他们,就连战北烈也没见过。

    寒风呼啸,吹起大片令人作呕的腥气,她似一个罗刹,周身方圆之地,尽皆化成一片修罗战场,魑魅魍魉在她狰狞的杀气下嚎哭挣扎。

    永世,不得翻身!

    片刻后,战北烈缓缓走上前,他的眼底异样的平静,一层摄人的寒芒漾出在幽暗之中,猛的将冷夏拥在怀里,紧紧抱着她,含着令人心安的力量,一字一顿:“儿子会平安回来,我发誓!”

    一滴清泪沿着脸颊滑落,冷夏闭上眼,埋在他坚如磐石的胸膛中,郑重点头。

    ==

    当夜,长安城的上空阴云阵阵,压抑的气氛弥漫在大街小巷上,还没宵禁,街道上已经不见了百姓的影子。

    城门被完全封锁,把守的侍卫多了足足十倍,一个个严阵以待,别说是人,就是苍蝇都飞不出一只。

    铿锵的脚步声,在沉闷的夜空下轰轰响起,不只是烈王府的侍卫,就连皇宫中的皇城卫都齐齐出动,挨家挨户的严密搜查,一旦有所古怪,不论缘由,先抓起来再说。

    禁卫军沿着城内向外地毯式搜索,不漏掉任何一个地方,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小王爷。

    东楚的驿馆外被团团包围,冰冷的刀锋架在门口,一旦有妄想离开的人,立马断魂于兵刃之下,直吓的里面的东楚使节,一个个脸色惨白抖如筛子,动都不敢动。

    当冷夏和战北烈冲入其内的时候,那使节代表“砰”的跪到地上,结结巴巴道:“卫皇,烈王爷……小臣没做过啊!”

    看着这两人煞气凛然的模样,使节吓得几乎五体投地,白着脸,不住道:“小臣只是来送国书啊……真的没做过……小臣不敢啊!”

    战北烈一脚将他踢开,俯下身子,逼近他冷冷问:“使节团中,少了哪个人?”

    两人可以百分百确定,那刺客定是使节团中的人,当时金銮殿上除了他们就是大秦的朝臣,而在长安城街上,那刺客回过头的时候,虽然神色扭曲狰狞,鼻子以下糊了满满的鲜血,但是冷夏依旧能认出,就是使节团中站在侍卫中间的一个男人。

    使节转过头,在后面一众腿肚子打转的人中仔细的辨认,忽然一惊,呼道:“少了一个!少了侍卫陈广!”

    陈广……

    冷夏和战北烈咀嚼着这个名字,在记忆中搜索过一番,完全没有印象。

    而且今日那人的样子,两人更是完全陌生,若不是他眼中的恨意那么的明显,简直恨不得撕了两人,他们甚至会以为,这人不过是受了他人的指使。

    战北烈剑眉一蹙,一把将使节揪起来,沉声问:“陈广,一路上和平时,有何不同?”

    使节惊惶失措的转头看向众人,大吼道:“说啊,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