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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生春第9部分阅读

声音了。有人劝有人骂,有人逗趣儿有人笑闹,这声儿远远听着就够热闹了。

    过了桥进了院儿门,只见院里站着十几名丫头,个顶个的在那儿面无表情,姚海棠走进去时丫头们都瞅了她一眼,然后又齐齐地低下头去。

    跟着李婆子后头进了屋,屋里居然顿时间清静了下来,几们约摸三四十的妇人并着一约六十左右的老太太都齐齐看过来:“娘,您看我说今儿肯定得找着合适的人吧,我看这姑娘都合眼。”

    “对对对,一看就是会做菜的,娘吃了肯定得舒坦。”

    “就是,娘,您先歇歇喘口气儿,今儿晚上一定让您吃顿踏实的,保准不让您再失望了。”

    可是那老太太多淡定啊,上下看了姚海棠一眼说:“这话你们说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我懒得说你们,晚上再说吧。哪回来的做好了,鱼肉照样腥膻,青菜萝卜一股子泥味儿,吃着就烦”

    这话一说姚海棠就明白了,这老太太是味觉比较敏感的,所以吃什么菜都能吃出些杂味儿来,这就得靠做菜的人来处理了。有时候是油的原因,有时候是烹调手法的原因,当然更多的时候是食材处理的缘故。

    面对着一屋子婆婆妈妈们的眼神,姚海棠自然是有了主意了,于是当李婆子让她说话儿的时候,她就说道:“一定不会让老太太失望。”

    “好,先做个点心来垫垫肚子,中午没吃好这会儿正想吃东西。”乔老太太看着姚海棠,连名字都不急着问,因为见惯了,觉得这个说不定也就做个点心就被轰出府了。

    又叮嘱了几句,李婆子就领着姚海棠往老太太院里的小厨房去,一边走一边说:“老太太自从去年病好后,不知道怎么的嘴就变得精细了,吃什么都说有味儿,府里前后没少换厨子,就没一个能让老太太满意的。”

    一听这话,姚海棠就问道:“不知道老太太去年犯了什么毛病?”

    “大夫说是肠胃损喉舌燥,吃了药病是好了,就是成了眼前这模样,很多东西爱吃就是进不得嘴,一进嘴就说吃不得。老太太奶过皇上和几位王爷,她一张嘴说吃不下睡不着,皇上和几位远在封地的王爷都先后过问了,现在府里也只能捧着当个大事儿来办了。”李婆子的话说得多少有些无奈,谁家摊上这么位老太太也不好办。

    金牌奶娘啊姚海棠想着一乐,再一想乔致安能有现在的荣宠,可能和家里有这么位老太太脱不开干系。

    于是她已经自动把乔致安代入了,也不管人乔致安是不是真的和眼前这乔府有关系

    35.走错门

    其实做点心不是姚海棠擅长的,她就擅长炒热菜、拌凉菜,兼着跟潮流时兴过一段时间各种外国料理,点心真能算是她的短板了。不过姚海棠是个吃货,总能想起些东西来,这会儿她就想起驴打滚儿和凉糕来了,还有春卷和凉皮、卷粉儿,甚至还有臭豆腐。

    不过老太太肯定吃不下臭豆腐,味觉好的人吃臭豆腐那是自找罪受。

    “一个好的厨师,会用有限的材料做出无限的美食来。”这是姚海棠那大厨爸说的,这是一个真正把菜做成了艺术,这艺术不是说菜好看,而是入眼、适口、舒心、宜人、合时。

    于是姚海棠凭着她爸的话去看眼产有的原材料,一听做小点心,厨房里的婆子端出来的尽是些米啊面啊的东西,并着芝麻、豆沙一类的配料,还有干果等食材。

    首先姚海棠想到的就是驴打滚儿,然后就想到了梅子酱糕,这俩样儿一样能垫得了肚子,一样儿开胃消食儿。这时候也正是夏初新上各类果子的时候,所谓梅子酱糕只需要酸口的水果就成了。

    驴打滚本身就是简单的,看起来简单,做出来的自然也是简单而清香。糯米加水后放在纱布上蒸熟了,起出来放在案板上,然后再铺上一层炒香了的黄豆粉,铺了黄豆粉之后均匀地抹一层豆沙,卷起来晾凉了再切开裹上一层黄豆粉就能装盘了。

    考虑是一屋子女眷吃,又是大家族来着,特地把驴打滚做得小一点儿。驴打滚摆大盘里围成圈儿,盘儿中间放上一小碟儿,用青菜衬了底儿,再用萝卜做了大小两朵月季花儿,拿了几个小红椒剪成小花儿点缀着。

    婆子在不远处见她似乎忙和得差不多了就上前来,一伸脑袋看:“哟,这倒像是一道大菜了,瞅着跟府院里的宴席似的,姑娘这就做得了?”

    闻言,姚海棠摇头说:“还没呐,再做一个酸酱糕就得了。”

    酸酱糕其实底子也就是普通的糕点,只是蒸出来后在上头淋了果子酱,这回用的是小圆盏,每一盏里就三个小小的酸酱糕淋好了果子酱,又点缀了两三瓣园子里新开的月季花瓣儿。月季花瓣只拿盐水泡了,再用糖水稍浸一下,还没失了原有的鲜嫩艳,点缀在盘里看起来就自然颜色诱人,而且极其符合女性的审美观。

    “好了,可以呈上去给老太太了。”姚海棠一拍掌,对自己做出来这两样儿东西还是很满意的,毕竟她不擅长点心啊然后厨房里的婆子就问她:“姑娘,这俩点心都叫什么名儿?”

    ……

    总不能真叫驴打滚吧,姚海棠觉得得取个漂亮的名字,要不然准得失色,垂着头一想,指着驴打滚说:“这叫金玉满堂,这叫踏雪寻梅。”

    说完她就觉得自己真俗,这俩名字太大路货了可是在她脑子里大路货的东西在东朝这地方就不大路货了,当李婆子领着姚海棠和那厨房里的婆子把东西呈到老太太跟前去时,老太太看了看姚海棠,问了句一样儿的话:“都做了些什么点心?”

    因为一路走来,怕落了尘沾了蚊蝇,点心都放在食盒里,姚海棠揭开了自己捧着的食盒说:“回老太太,我手里捧的叫金玉满堂,何婶儿手上捧的叫踏雪寻梅。”

    老太太伸长脖子一看,金玉满堂在白盘子里,一个个还真是黄澄澄的,中间青红相间的盘饰也挺见心思,红绿各有深浅还真是活灵活现的:“那我就先尝尝金玉满堂,你上前来。”

    厨房里时何婆子已经尝过了,所以这时候老太太才会直接吃,拿了一双雕花铜筷,老太太挟了一个往嘴里放,大家伙儿齐齐看着老太太,生怕老太太说出“不好”两个字来。

    这府里上下为了老太太这张嘴,真是费尽了心思,巴不得来一个能把老太太降服的,省得再为这事儿操心。

    只见老太太抿了抿嘴,咽下去了后才说:“是江米粉做的,不粘牙还挺顺口,裹的是豆粉吧,有股子香味儿不见豆腥气。”

    “回老太太,是,豆粉炒过了,这才黄澄澄的,裹在江米粉的地子上正像是金和玉,所以才叫金玉满堂。”姚海棠说完这话自己都替自己红了一把,现在她是忽悠人都不带脸红气喘的了。

    听完她这话儿,老太太认认真真的看了驴打滚一眼,然后指着红豆沙说:“那这算是什么?”

    就这会儿姚海棠只想瞪老太太一眼,非要问得这么仔细做什么,不过她也不至于真瞪,只是笑着说:“这颜色如朱如玄,可不正是经年的门楣梁柱么。”

    “是了是了,娘,你看这姑娘心思多巧啊。”这位的意思是,就留下吧,别再折腾人了。

    另一位说:“可不是么,都是好兆头,别说吃了,看着都让人舒心。”

    可是老太太能这么容易被收服,当然不可能,这会儿她开始盯着何婆子手里捧的食盒了,发现都是一小盏一小盏的,叫丫头端了一盏来后,指着自家那些个媳妇儿说:“你们都尝尝。”

    说来,这果子酱糕其实要比驴打滚摆出来更漂亮精致些,女眷们一个个端在手掌里,小巧玲珑的果子酱糕居然还散发着丝丝凉气,看来一路上一直用冰镇着。拿了细细的铜筷子挟起来尝尝,入口先是清酸再是绵软细滑,最后还带着股子花香气。

    “怎么有股子花香气,这么点儿花瓣点缀着,也不能有这么悠长的香气吧。”

    “面里加了荣花蜜。”荣花就是月季花,其实就是太阳好时取月季花洗净凉干了水,然后和蜂蜜一起密封窖藏着,等到味道都浸透了再取出来用。

    吃完了果子酱糕后,女眷们已经很满意了,看着好吃着好就看老太太好不好了,于是大家伙儿又齐齐看向老太太,老太太这时候才看着姚海棠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众女眷们这下知道,老太太是满意了,要不然老太太是不会问名字的,直接就让人给轰出府去了。

    真名呢,还是随便编个名儿呢,最后一想是乔致安家,姚海棠就没了编名儿的兴趣:“回老太太,我叫姚海棠。”

    “以后就留在我这供事儿,准备饮食就行了。”齐老太太总算是满意了,不过还有晚上的菜算是一关,其实做点心不容易有味儿,就是菜容易有异味。

    其实对于姚海棠来说,热菜的关才好过呐,不管是蔬菜还是荤菜,从她手上出来的当然是半点儿异味儿也没有。

    其实她也就是善用各类调料而已,比如最能去异味的是醋和酒,在青菜里放点儿醋不仅颜色好看,味道更鲜爽,而食材本身的一些异味则能被去除,并不是掩盖,而是中和。肉也是这样,肉里加了点醋不仅解腻,还能提鲜,腌肉的时候加点儿醋肉更松软嫩滑。

    有道是醋为百味之首,其实通常来说不是要体现出酸味儿来,醋和酒一类放热菜里,通常很快会被蒸发,并不会体现出酒味、醋味来。

    这一顿饭,老太太吃得不错,虽然说没多表扬什么,但好歹把一顿饭吃好了,满府上下顿时间就跟过节似的。但是姚海棠一点儿也没感受到,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欢呼:“这居然不是乔致安家,居然不是,居然不是……”

    把这话重复了很多回后,姚海棠很想跟人说:“咱走错门儿了,能不能放咱出去?”

    可能吗,当然不可能,不过她倒是听到一个很重要的讯息:“那位得管咱们老太太叫一声婆婆,不过你可别到处说去,这要是让旁人知道了,以后少不得见着咱们也得绕路走了。”

    “噢,我不说。”还等着乔致安来好问杜和的事儿呢,她怎么可能说,而且把她关院子里了,她上哪儿说去她这话一说完,就听得跟她八卦的人说:“那位逢年过节还得来给老太太问礼,那位是嫡房老三的儿子,三爷和三太太去得早,那位供职的地方有些不太……就出府自立门户了。”

    那就更好了,掐纸一算,八月里有仲秋节,和现代的中秋节差不多一个意思,也是同一天,这一天在东朝也是三大节之一,所以乔致安是肯定会来的吧在这之前她得打起精神来对付老太太,这位现在是她最大的敌人,因为稍稍一疏忽就可能拍碗拍筷拍得她各种不踏实。

    据说年轻时的老太太是个很讲究规矩礼仪排场的人,可临到老了,自个儿都不讲究了,所以现在什么举动都很正常。

    在京城,这座乔府是最稳定的府邸,没有之一,因为家里就一个自出门户的乔致安在朝堂里谋差事,其他的要么教书育人,要么做器从商。所以在乔府,姚海棠完全可以避过京城正在酝酿的一场大风浪。

    但怎奈何她就是来找风浪的,准确的说是来找搅风的人,这样一来她还怎么避,只能蒙头蒙脸一脚踩进去了,至于能不能站稳,那就不知道了……

    36.入和园

    话说姚海棠的一举一动,乃至于她现在在哪里,她是前脚才站稳,后脚那头就有人报给了乔致安,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姚海棠一点儿不隐瞒地报了自己的名字,所以这才更快一些,要不然她这人是没多少人认得的。

    因为春雨剑的原因,太平院里的人对姚海棠还颇为感兴趣,天下使剑之人,谁不想得一把如春雨剑一般的兵器。

    得知消息后,乔致安站在太平院的一树白茉花下许久,那株白茉花这时正散发着阵阵香气,这是当年他入太平院时,杜敬璋种下的,白茉花的寓意为不沾不染、不昧不欺。

    “公子说既然这世间人人敬畏的地方,都能够长出不沾不染的花来,那世间何处不是净土。”乔致安不知道一个词,这个词就是理想主义者,杜敬璋就是一个坚定的理想主义者,而他所带领的太平院也渐渐地成了一个满是理想主意者的所在。

    跟随在乔致安身边的人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么一句话,只是侧身站着看着头顶的白茉花说:“公子是个有妙趣之人。”

    摇了摇头,乔致安说:“他不是有妙趣,他只是心很大,只是却不是野心,要是野心反而是好办了。”

    这样的话放哪儿说都是要杀头的,可太平院里的人就跟没听见似的,一个个神色如常:“公子无意,也总会有人逼着来。”

    只见乔致安又是摇头说:“我们都不懂他,所以没人能逼得了他,去备马,我到公子那儿一趟。”

    “是。”

    而后乔致安又仰面看着那满树白茉花说:“时年,上问诸公子,诸公子所答大同小异,唯四公子言‘愿有太平天下、只求纵情山水’。”

    “公子,有的是人见不得您纵情山水,也有的是人治不来这太平天下”说完乔致安举步走出了太平院,骑马缓行至了杜敬璋的和园。

    只是到了和园门前时,乔致安却忽然停住了脚步,连马都没有下又掉转了头往乔府去。

    乔府里的人一看,大晚上的乔致安来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处理,好在有机灵的赶紧去报了府里的老太太和大爷、二爷。府里的人一听说乔致安回来了,个个神情复杂,他们真不是嫌弃乔致安,现在乔家的脸面真真是靠他撑着,只是大晚上来多少有点儿让人不踏实。

    而姚海棠一听乔致安来了,别提多高兴了,她心知乔致安八成是来找她来了,太平院眼线诸多,不可能连她到了自家府里都不知道前因后果。

    进得厅里来时,乔致安先给老太太行了礼:“老太太安好,大伯父、二伯父安好。”

    他这里行来除了老太太太谁敢受他的,那两位赶紧都侧身让过了礼,然后又虚扶了扶:“致安不必多礼,赶紧坐吧。”

    这时老太太看着乔致安说:“跟你说多少回了,别夜里来,一听着我骨头都软了。”

    太平院抓人就好在晚饭之后,这时人最松散,所以老太太才有这么一说。

    “是,只是这回事出突然,老太太见谅。”乔致安到底也是世家里的底子,规矩礼仪总不会逊色,虽然官高位重却半点不见骄矜。

    “到底什么事让你这时来,今天要是没个好理由,我可饶不了你。”乔府里也就老太太,应该说整个京城也就老太太会这么和乔致安说话了,所以乔致安才会至今对这府里还有丝儿情份。

    “姚海棠”

    这三个字让老太太脸色一顿,然后无奈地看着乔致安说:“不会是你的人吧?”

    连忙摇了头,乔致安说:“是公子的人……”

    话还没说完,老太太连忙打断了:“这其间的曲折就不用跟我说了,人在我院儿里,不过如果她不愿意跟你走,你也不能勉强她,要不然我上皇上哪儿说去”

    其实吧,老太太以为是姚海棠自己避着,所以才把事儿扔给姚海棠,她就想留着姚海棠给自己做吃的,就算真是那位四公子的人,那她不愿意也没人能拿她怎么着。

    可是姚海棠怎么可能不答应,乔致安一到院子里,姚海棠就已经准备妥当了,见到乔致安时姚海棠灿灿然一笑说:“乔院长,我等你有一会儿了。”

    “公子记起了自己是谁,但已经忘了你是谁。”乔致安并不多言,一句话就把现状说破了。

    “我……”这么狗血的桥段都让她遇上了,这叫什么事儿,一下子姚海棠的心就乱了套,她真的没想过会这样,人活着可对她而言杜和至少是不存在了。

    看着姚海棠这样儿,乔致安说:“我领你去见公子吧。”

    其实乔致安并不希望姚海棠留在杜敬璋身边,因为有姚海棠在左右时,杜敬璋只是一个很寻常的男人,并不是那位运筹帷幄、步步为营的四公子。所以在乔致安心里,姚海棠是一个能让杜敬璋有弱点、有软肋的姑娘,而这恰恰是杜敬璋不能有的。

    “可是……我还没想好,其实我就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没事,是不是过得好?”姚海棠是个很难以琢磨透自己内心的人,她不是那么了解自己这时候的想法。

    虽然做了各种心理准备,虽然记得自己也想过要不在意身份,只在意那个人,可事到临头她还是被身份这俩字儿给圈住了。或许也不是身份,她只是害怕再见到的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公子,而不是偶尔抽风冒傻气的杜和。

    她见过那些高高在上的眼神,就像是在云上俯视人间,那样的眼神姚海棠觉得自己从杜和眼里看到时会受不了。

    到底她还是个怯懦的人啊

    听得姚海棠这么说,乔致安眯着眼睛看了眼她,然后说道:“海棠姑娘,公子一切安好。”

    “他一点都不记得了?”弱声弱气地问出话时,姚海棠才记起,杜和总是不许她这么弱着气场地问话。

    “是。”乔致安隐瞒了秋水剑的事,别人不知道秋水剑的来路,乔致安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感觉自己有些虚弱地叹了口气,然后姚海棠说道:“我可不可以看他一眼,远远看看就行了,不用让他知道我来过。”

    “可以。”

    ……

    “还是算了,不见了,我……对了,他们原来想把我送哪儿去,什么目的?”姚海棠觉得这太过于矫情,然?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