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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部分

五食堂的伙食改善了,以后咱们不去学四了,谁让他们牛鼻子烘烘吊脸子呢。转到学五一样吃香的喝辣的,你跟我转移阵地,肯定没错。”

    她还是一脸的阳光灿烂,笑得咯咯响,腮帮子粉扑扑的。

    我该庆幸,没有家,还有朋友。

    只是朋友也有自己的空间,不能总陪着我。周五傍晚,宿舍楼下的一声口哨响,苹果就像四条腿的兔子一样蹿得飞快——约会去了。

    我趴在窗台上向外看,白桦树下多了很多缠绵的情侣,大学校园里谈恋爱的人不少,还是单身的不是泡自习教室苦学备战考研,就是上学生会安排的所谓联谊舞会学交谊舞去了。再来就是满眼的“绿蚂蚱”。

    新生入校,军训是热门。

    窗台下整齐的军歌口哨:“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像首歌,绿色军营,绿色军营教会我,唱得山摇地也动,唱得花开水欢乐……”

    那是开赴食堂集体打饭的哨子,新生们嗓音辽阔,透着蛮和憨,纯真质朴。我也经历过那样难忘的时刻,早晚的跑c成了笑声最多的乐事。一个宿舍里经常会有穿错鞋子的笑话,脸盆打架争一个水龙头。可是现在太安静了,我的宿舍,安静得只剩下空气。

    我抬头看看屋顶,灯绳摇晃着游来荡去。忽然想起来,今天是周末,早该送电了,怎么会没有亮灯呢?打开房门出去,才发现楼道里也是黑灯瞎火。

    “今天不供电了吗?”我问隔壁的室友。

    “好像是变压器坏了,有人在配电房修吧!”

    “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吗?”

    “是啊,没事出去溜达溜达吧!大夏天的,屋里多闷啊!”

    “谢谢你!”

    “不谢,顺口说的。若惜你该出去约会啊,像你这样水灵的女孩儿,怎么可能没有男生约呢?”隔壁的女孩儿说着话带上门也出去了。

    我知道她要准备考研,公用教室里不会停电的,就算变压器坏了,学校也会用发电机先给教学楼供电。

    我收拾几本书,摸黑走出楼道,向光亮处的十号楼走去。

    十号楼,曾经的鬼楼,我曾在那里邂逅了明阳……

    十号楼的老教室。

    课桌已经陈旧,木头边缘被磨损得掉渣,但是我喜欢,摸着硬邦邦的扶手心里踏实,宁静的校园生活让人心里舒坦。

    我面前放的是莎士比亚的《麦克白》和惠特曼的《草叶集》,却愣了许久没有翻开一页。脑袋里一片空白,就像是晚间节目播放完毕之后电视机上出现的雪花点,哗啦哗啦的忙音,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同学,有多余的笔吗?借我一支用用。”旁边的男生向我借东西。

    我迟钝地转头,没有答话。

    “我的钢笔没有墨水了,能借你的用用吗?”他满脸堆笑。

    我没有回答,本来也没带钢笔。

    “我带墨水瓶了,借你用。”身后坐的女生热情地伸出手,递上来一瓶碳素墨水。

    “靠,公用教室里也有人带墨水瓶子。”男生一转过身去,温和的口气马上变了。

    “我每天都来。”女生回答。

    第28节:七年未决(3)

    “那可不,就你这一脸麻子相,铁定没人追,不每天来泡教室蹲点,你也没地方去呀!”他的冷嘲热讽叫人讨厌。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好心借你用……”

    “谁叫你好心,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泡妞关你p事,你来掺?和……”?

    我拿起书本直接出了教室,身后的争吵,不想理会。校园也并非是清净之地,还是有道貌岸然的人和乘伪行诈的事存在。我想起了大吉普曾经调侃的一句话:人生处处是江湖。

    哪儿都不平静。

    十号楼的后面是一片灯光球场。晚上有四盏高大的照明灯,不仅照亮了南侧的篮球场,连北边的足球场也照明了半个。恋人们无处不在,足球场上也有不少成双成对的人席地而坐。

    只有四个篮球架的小球场上,还有人为了争夺股掌间的那个球体兴高采烈、呐喊连连。篮球砸到水泥台的地面发出砰砰的撞击声,还有小小的回音,盘旋至半空中慢慢散了。我抱着书本傻愣愣地站在场子边上,看着修长的手臂投进了漂亮的三分球,心里忽然激动起来。迈不开矜持,那声叫好终究没有冲出羞涩的嗓门,可是我的眼睛湿了。忽然发现,那个投篮的修长身影转过身来后变成了明阳的面容。我的心快要蹦出了心房,那是他吗?

    那个明媚的午后,我在草地上坐着,看着明阳挥汗如雨地奔跑在篮下。没有人跟他玩,他自己假想出防守逐个突围,上篮,扣球。一连贯动作,舒展漂亮,没有半点磕绊。他在阳光下笑,咧开了薄嘴唇大笑,金灿灿的睫毛上挂着汗珠,跌落下来打湿了手背。篮球滑出了手掌,冲着我就飞过来。他慌了,冲着我奔跑,一掌拨开运动弧线中的球。

    我没有吱声。

    他只是抿起一边嘴角笑笑:“我习惯自己玩了,你要是会打就好了,以后可以跟我一起玩儿。”

    那是在狄家别墅的最后几个太平日子……

    “当心!球过去了!”有人冲我大喊。

    待我回过神来时,球已飞近。

    方才那个投篮的修长手臂使足了劲飞过来拨开球……

    我愣住,看清楚了,他不是明阳,一个满头大汗的有点憨直的陌生面孔。

    “你没事吧?”他问我。那只飞出界的篮球已经被他夹在腋下。

    我摇摇头,木讷地离开。

    他怎么会在这里,明阳像个外星人一样突然地来,又突然地消失。只有我这样的傻丫头会愣头愣脑地期盼他会像孙悟空一样从天而降。

    “你真的没事吗?”“长手臂”还在问。

    我停住脚,忽然回头,傻傻地问了句:“你可以教我打篮球吗?”

    “你想学?”

    “嗯。”我点头。

    我想学会,以后真的可以陪他玩儿,虽然不知道那家伙现在身在何处。

    “那你想学什么呢?三步上篮?运球?防人?过人?”

    “什么最直接有效?”

    “当然是得分才有效。”他乐了。

    “那好,我就学投篮,你能教我吗?”

    “好说,好说。”他抓挠自己的后脑勺,很腼腆。

    “莫言!你好了没有?还玩不玩啊?”他后面的那些哥们儿在篮球架下叫嚷,也有人吹哨子,“自己一个人唱好戏去了,也不管兄弟们了?你倒是吭一声啊!别叫我们傻等着。”

    “等什么啊!就你傻,人家吃馍,哪有你喝汤的份儿?咱们还是回寝室睡大觉去吧!说不定梦里还能飞来什么艳遇。”人们哄笑一团,互相调侃,一溜烟全散了。

    “你别介意啊!我们一个宿舍的兄弟,玩笑开惯了。”他解释。

    “你叫莫言?”

    “是啊!我们宿舍我排老八,谁都能欺负我。上次就……”

    “你教我投篮?”

    “教啊!”

    “现在开始吗?”

    “呃?好啊!”

    我无心去关注这个叫莫言的人的生活,只想学会投篮。我开始渐渐明白,除了狄家兄弟,我已经不希望再有人走进我的情感天地。

    “看我的手,双手把持住球的两侧,力量的支点在十指上,手心是中空的,把球抬起在自己的眼睛前上方,向上抛。”他很认真地教,虽是昏黄的灯光下,也没有半点疏忽。

    第29节:七年未决(4)

    “不是向球篮方向投吗?”

    “先不要管投篮,很多人只急于求成,根本不是投篮,只是砸那个篮筐。你要投篮就要先掌握圆滑的抛物线,球体出手后是自转的,同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球会不费力地投入到篮中,不用过多的力量。你试试……”

    球场上,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地上拖得很长。没有了篮球磕地的嘭嘭声,只有孤单的自转,重复,再重复……

    一个晚自习的时间我交给了篮球,还像模像样地学了点“球体自转”。但是球篮,我还是一次也没碰过。回宿舍时,莫言要送我,我拒绝了。

    我只知道,他是一个体育系的男生,和我同届入学。

    真糟糕!宿舍里还是漆黑一片。

    不晓得人们再离开现代化电器回到旧时代,能否适应。我去一楼的小卖部买来蜡烛,点燃后屋里出现了荧荧烛火。看看闹钟,离宿舍楼关门时间还有十几分钟,苹果没回来。恋爱中的人似乎都觉得时间不够用,不挨到最后一秒她是不会出现了。

    我给她留了一保温瓶热水,自己拿了脸盆去水房冲凉水澡。

    夏天的女生宿舍是一道奇异的风景线。因为炎热,女孩儿们早已脱去了羞涩的外衣,楼道里满是穿着简单,甚至什么都不穿的人出入水房。

    今天停电。楼道里比往常更暗,烛光很温柔,把橘红色的光晕,均匀地涂抹在青春的肌体上。女孩儿们更像是从红莲火焰中纷纷走出的仙子,刚淋过水的身子湿漉漉的,体温的升高激起了一层层雾气,她们便像是蓬莱仙境中幻化出的婀娜仙女。

    我忽然发现,这群“仙女”中有一个男人在与她们相反的方向走。

    怎么可能呢?

    若女生宿舍楼里真的出现了男人,尤其是这个时候,姑娘们铁定会嚷作一团,惊得四散。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再看,那个男人消失不见了……

    水房里欢声一片。

    我离开众人的嬉闹,回到宿舍时,发现蜡烛灭了。

    怎么灭了?手上沾了水,打了几次打火机,都没能点燃。

    新学期开始之后,同宿舍的另两个女生搬出去居住,宿舍成了我和苹果的小天地。

    算了,反正也洗漱好了,直接往床铺上一钻。我拽着床单蒙上头,躺在床上,睡去。

    昏沉中醒了,揉一揉惺忪睡眼,探头看看,苹果的床是空的。

    这丫头,还没回来?

    正要缩回身子继续睡觉的时候,我的眼角余光撞到了一个东西。月光透过窗户挥洒进来,照得屋里一片清亮。看清楚了,我的床头站着一个人,是个身着白衬衫、蓝牛仔裤的男人。他很忧郁,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但是人长得很干净,斯文腼腆。

    我惊愕,突然想起了回城时搭的那趟长途客车玻璃窗上出现的影?子……?

    那个心肌梗塞、我把水壶借给她用的女人,她说她的弟弟七年前被人谋杀了,她夜夜做一个相同的噩梦,浑身血淋淋的弟弟每晚站在她的床头……

    那弟弟……就是他吗?

    他一声不响,白得像蜡人一样,神情肃穆,眸语哀伤,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

    “哇——”

    我扶着床沿,喉咙处火烧火燎地疼痛。

    “你在这儿做什么?我不认识你!”我的左手掐着喉咙,心脏突突跳个不停。

    “你见过我。”他开口说话,像是嗡鸣。

    “在长途汽车上?”

    “对!我叫石全,我姐叫石玫。”

    “嗯哪!你姐弟俩的名字放在一起就十全十美了。”

    “可是我死了七年了。”

    我心突突跳得剧烈,快要颤抖地抽搐了,但我还忍着:“你姐说了。”

    “她还没找到凶手,我死不瞑目。”

    “你想让我做什么?”

    “帮帮我。”

    “怎么帮?”

    “帮我找到杀我的人,欠债还钱,欠命偿命。”

    “你姐都找不到,我怎么找?”

    “你看得见我,听得到我,你跟我姐联系,我告诉你们怎么找到那杀人犯。”

    “跟你姐联系?”

    “对!”

    第30节:七年未决(5)

    “现在?”

    “现在!”他指指电话,“你拨号,打给她,66509321,打!”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鬼可以使唤人。

    我像个木偶一样拨号过去,对方是个男人的声音。

    “是个男的。”我捂着话筒看他,不敢看脸。

    “是我姐夫,你叫我姐听电话。”

    “我找石玫。”

    “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吗,都睡下了,有事儿明天早上再说不行吗?”电话另一头的男人在打哈欠。

    “他说明天早上再说行吗?都睡下了。”我学给他听。

    “天亮了我就来不了了,叫她起来听电话。”

    “叫她起来听电话。”

    “喂?”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怎么说啊?”我捂着话筒问他。

    “你就说:杀你弟弟的人回到这城市了,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要给他报仇!”

    “你弟弟托我捎话给你,杀他的人回这城市了,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他要你要给他报仇!”有些饶舌,我额头上的汗冒个不停。

    “咣当”一声!

    门开了,有个人站在门前,大喘气。

    “累死我了,看来是吃胖了,咱们宿舍大院的围墙越来越爬着费劲了。”苹果回来了。

    我“啪”一声把电话撂下了,像看见救星一样扑天喊地:“你可回来了!”

    果然,他又不见了。

    “你大半夜的,给谁打电话呢?”

    “我……没给谁……”

    “若惜,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跟土灰似的?吓人啊!”她噼里啪啦地开始脱衣服。

    “没……没事。”我强制自己镇定下来,“苹果你去哪儿了?害我担心。”

    “别提了,还不是那个笨蛋大吉普。我都说了不叫他翻单杠,他非要给我逞能,好嘛!膀子脱臼了,我又不会复位,只好陪他去看大夫。”她端着脸盆和暖水瓶去了水房,还在唠叨,“这围墙是不是垫高了呀,怎么越来越难爬,难道我吃胖了?”

    我仍心有余悸,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来?

    第二天在十号楼的过道里,碰见了莫言。他也说我脸色苍白得吓人。我冲他笑笑,夹着书本进教室,他在后面跟着。

    “我们班今天正好有课在十号楼上。”

    “哦?”

    “在这儿也能碰见你,真巧啊!”

    “哦。”

    “蓝同学,你没有别的话跟我说吗?”

    蓝同学?哈,这个木头脑袋,真是好孩子。

    “谢谢你教我打球。”我仍冲他笑笑。

    “还有别的吗?”

    “谢谢你教我打球。”

    “你讨厌跟我说话吗?”

    “快去上课吧!别迟了。”只能重复,就像篮球的自转。我不允许再有任何男生走进我心里,就像苹果说过的,步入一个复杂的环境后,应该学会保护自己。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总有一天会长大的。

    “看来你真的跟我没话说。”他有点伤感。

    “再见!”我扬扬手腕,跟他拜拜。

    “下午课后你还来学投篮吗?”

    “好。”我想了想回答他。

    “下午四点半,灯光球场,我等你。”

    “再见!”

    大概从古至今都没人能够解释清楚少男少女是怎么开始陷入恋情的,也许是一个眼眸,也许是一句话,也许只是一举手、一抬足。

    我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的苗头。哦,我可不能平白挑起一个豆蔻年华的男孩子的春梦。

    下午的灯光球场,我如约去学篮球,但不是我一个去,多了两个——苹果和大吉普。

    “你的朋友啊?”莫言的嘴张了又张,不大自然。

    “是啊!我们是一个宿舍的好姐妹。”苹果把膀子挎到我的肩膀上,“怎么你好像不大乐意啊?”

    “哪儿会呀!现在开始吗?”

    “开始呀!教一个是教,教仨也是教!”大吉普来凑热闹。

    “好,今天开始教你投篮,你可以在自己和球篮中间寻找一条隐形的抛物线了……”

    莫言虽然羞涩,但是在面对篮球的时候,却十分认真,没有半点亵渎的神态。

    “我传球给你呀!”苹果把球抛出。

    第31节:七年未决(6)

    我为了避免单独和莫言相处的机会,拉上苹果和大吉普来陪我学投篮。可是我怎么忘了,别看苹果个子小,可她的球技好着呢!她和大吉普谈朋友之前打的那场球把整个系都给震了。带球过人上篮,一系列动作就像游走的绣花针一样,没人能拦截她。现在陪我来学投篮不是小儿科吗,果然,不一会儿她们就腻了。大吉普拿着篮球当板凳,坐在上面和苹果神侃一通。

    球场中心又成了我和莫言独处,很不自在。

    接近五点时,各系爱好篮球运动的男生都跑到这个小球场,占领山头。一个球篮瞬间变成了勤劳的母j,没完没了地下蛋。篮球像长了翅膀的巨型蝗虫一样铺天盖地乱飞,根本没有我练习的地方。

    “走吧!这里没法练了。”他指指苹果他们坐的那块儿空地,我走过去。

    苹果仰着脸看我,大吉普乐呵呵地笑。

    我发现这笑容很贼。

    “哎,”苹果把我拉向一边,“你想好了?”

    “什么想好了?”

    “那傻大个儿啊。”

    “什么傻大个儿?”

    “就是教你投篮的那大个子,”她朝莫言的方向努努嘴,“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对你有意思。”

    “别瞎说。”我一本正经地纠正她,“我只想学投篮,忘了你篮球打得好了,早想起来要你教我,就不用麻烦外人了。”

    “别!”她连连摆手,“我只会自己疯玩,要教人肯定是要误人子弟的。”

    “我不是叫你和大吉普来陪我嘛,就是不想单独和他待在一起。”

    “你又没说清楚,我看大吉普一个劲地对你和他龇牙咧嘴,还以为你们暗度陈仓呢?”

    “再胡说我生气了。”

    “好,我不说,不说。”她冲着大吉普贼笑,又挤挤眼睛。

    一对儿贼公贼婆。

    “没别的意思,大吉普也是好心,想撮合你们。”

    “什么?”

    “你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