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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部分

话的胖姑娘,意外地从二楼坠下,头朝下,脑颅骨断裂死亡。

    我和大森林老远看见街对面拥挤的人流,怔了怔,停止脚步。

    “我们还要去那里吗?”我问他。

    “去了也没用了。那里又出了人命,不知会不会添新鬼,明阳若是知道,连白天也不会去那地方了。我们得另外找去……”

    “可是……那姑娘怎么会死得这么蹊跷呢?”

    大森林低语:“与我们无关,我们离开时她还活得好好的。”

    过往的人擦着肩膀走过,有人议论:“听说那茶馆老板的女儿临死之前好像受到惊吓,自己从二楼上跳下来的。”

    “瞎说!谁会自己从楼上往下跳?”

    “真的,虽然说是自杀,可这姑娘之前一直很正常啊,还有说有笑的,连一点失常的情绪都没有……”

    “你们没看见她的尸体吗?她那两个眼睛聚焦了,连瞳孔都没有找到,小得快成针鼻儿了……”

    我心里又扑腾扑腾跳起来,这种死法,和被鬼魅吓死的人十分相像,难道她也是被什么恐怖惊吓致死?

    大森林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用力扶一扶:“打起精神来,我们还要找人!”

    唉!可是……明阳,他在哪儿呢?

    天际马上就要升起一轮新日了。清早的晨雾散去很快,太阳升起之后,热力会让花朵打蔫,人也会被烤得头晕无力。

    我们穿过小巷子,路过一处早点铺子,大森林进去买早点,我则盯着一处发呆。铺子的主人正在用一个小煤气罐炒米粉,小小的空间被客人挤得无处落脚。我心里紧张得像擂鼓一样咚咚直响。

    那是一种预感。

    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抓紧十指,眉头紧蹙,注意力集中。

    “嘭——”的一声巨响!

    铺子门口炒米粉的小罐子爆炸了,我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气,带着油腻和火辣辣的灼伤一样的疼痛。

    “大森林!”我冲他大喊。

    他回头望我一眼。这一喊,便有人注意他特殊的打扮。在一群穿着宽大汗衫t恤的人中唯有他一个浑身包裹严实,头戴鸭舌帽,鼻梁上还挡着巨大的墨镜。

    “快过来!”我冲他使劲地挥手。

    “你怎么了?”他走过来。

    我焦急:“大森林!快让这铺子里的人,不!这铺子周围的人也都要散开!”

    第70节:尘埃落定(7)

    “为什么?”

    “我刚才看见……预感到——这里要爆炸!”

    他怔一下:“你确定?”

    “嗯!”我咬着嘴唇用力地点头。

    可是未等大森林去驱散人群,那铺子里的人已经陆续散开了,人们正像退潮一样往外散开。

    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

    那个小小的熏黑的煤气罐真的爆炸了。

    周围的人都心惊r跳地观看,吁声一片。

    早点铺子的老板一家连连擦汗,嘴里还念叨着:感谢神灵!感谢神灵!

    大森林喃喃自语:“他们怎么会预先知道要爆炸了?”他抓住一个从铺子里跑出来的人问缘由。

    那人哎呀一声,答道:“我们哪里知道,刚才有人报信,说这里会爆炸,所以大家赶紧散开了。”

    “谁?”

    “我哪知道啊,人都散了!”

    “有人说将要爆炸了,你们就相信?”

    “起初也不信的,可是前不久差不多隔着两条街的地方有家火锅店就发生了爆炸,听说那也是有人提前送信说那个店会发生爆炸,可是店主不信,还把报信的人赶了出去,结果那家店真的爆炸了,那谁还敢不信啊。以后再有这样的预言,大家都跑得好快啦!”这人用不大通顺的滇南普通话说完,也要跑。

    大森林的唇角很激动,抓着那人不肯撒手:“你们以前见过那个报预言的人吗?谁认识他?他住在哪里?”

    “那谁知道。”这人还是挣脱了大森林,走了。

    他僵在那里,墨镜遮挡着,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想他一定心急如焚,只是不愿表露出脆弱的一面。

    我们在河口最热闹的几条街游荡,试图在人缝中寻觅明阳的影子。每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都要追过去看一看,尽管都不是。

    “累不累?”大森林把一瓶矿泉水递给我,说,“你等我一下。”

    我看着他钻进一家杂货店,出来的时候递给我一把遮阳伞:“撑起来,南方的太阳太毒,你看你都晒黑了。我该早点准备这些东西的。”

    我心里有小小的温暖荡漾开去。虽然你嘴巴很硬,表面很倔,其实内心柔软是在不经意间悄悄舒展开的。于是我咧着嘴笑得格外灿烂,他拿大手握成个拳头看似重重地砸到我的头顶,其实一点都不疼:“笑什么?革命尚未成功,任重道远,找明阳要紧。”

    我问他:“你得到的消息真的是在河口这几条街吗?”

    他点点头。

    我问他:“大森林,人每天必须的是什么?”

    他疑惑地看着我。

    “水和粮食。”我对他笑,“你看来来往往的每个人,虽然开店铺做生意很勤劳,但是每个人到吃饭的时间肯定是会休息的。刚才穿街走巷的时候,我看到这附近有个好大的菜市场,你说明阳会不会出现在那里?”

    他吃惊地张大嘴巴:“怎么可能,他是个少爷!”

    “少爷也是人呀!”我拿眼角斜他,“你不是说明阳在这地方不会吃苦吗?大活儿都被女人干了,男人多是享受,不过带孩子做家务买菜烧饭倒是男人的活计。”

    他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走啦!”我也拍拍他,“我们去菜市场看看。”

    他跟着走,呢喃一句:“好像,有点,道理。”

    又一个白天过去了,依然无果。

    当我拖着面条一样疲软的腿回到宾馆时,仰起脸对大森林说:“明天一大早去!”

    他吃惊地看看我:“你确定会在那儿寻到他?”

    我咬咬下嘴唇,其实并不确定,但是有个隐约的感觉,这和预感又不一样,比那些信息的信号弱,但是却有种心有灵犀的直觉。

    “好吧!”他顺着我,“早点休息,明天一大早过去。”

    这世上属寻觅是最茫然的活动了,没有什么比找个人更大海捞针。可是我们坚持不懈,从早上起,我脑子里已经有个微弱的信号在跳动,是的,感觉到,他离我们很近,十分奇妙。

    我冲到大森林房间的时候他正在洗手间刮胡子,看见我来,十二分慌张地拿毛巾掩盖住自己的脸。我心里有个没长好的茧子样的东西被剥落,又淌出血来。他到底怕我看见什么?

    第71节:尘埃落定(8)

    “你先到外面等,我换件衣服马上出来。”他背着手命令我。

    我悻悻地退出来。

    原来他也有这样的不安全感。

    早上的菜市场已经开市,像个宏大的农贸市场,地上的污水成河,戴斗笠的女人们不停地打扫。我和大森林在市场中心走动,观察过往的人们,时不时地回望出口。

    接近中午时人潮渐渐散了,只有个别的小贩和起得晚的市民在交易。清洁工又开始清扫垃圾。大森林对我说:“看来没希望了,走吗?”

    我固执地摇头:“我有预感,他真的会在这里出现。”

    他说好吧!那就再等等,说罢便买水去了。

    就在一个戴斗笠的大婶拿竹耙子从我面前扫过时,我眼前一亮,看到一个穿着整洁的白衬衫的男人。真像!欢呼雀跃的感觉直冲胸膛,我就知道,我的直觉比大森林的众多耳目都管用。

    “明阳!”我大声喊他。

    可是他没有回头,像个陌生人一样继续朝前走,买了些莴笋放进菜篮。

    眼见他准备离去,我着急地冲过去。可是市场好大,弯弯绕绕的摊贩挡住了去路,我只顾跑,没注意脚下。

    “皱哇子(河口方言:干什么)?”一个戴斗笠的大婶拉住我大喊。

    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她指一指地下,我才意识到自己把她刚扫成堆的垃圾踢散了。

    “对不起!”我欲摆脱她再跑,谁知她抓着我不放,“克里白趁里(河口方言:这女人可恶)。”

    “我不是故意的,你先放开,我有急事啊!”可是语言不通,麻烦很大。

    这女人不肯放开我,直到大森林赶过来解围:“咋发儿里了(怎么回事)?”没想到他还会说河口方言,几句就把大婶给打发了,末了送一句:“纳慰!”

    我瞪着眼睛看他:“说的什么?”

    “谢谢。”他冲我笑,还有工夫笑?我大喊:“我看见明阳了!”可是现在,他已经从这市场里蒸发了,销声匿迹。“完了,又丢了。”我垂头丧气。

    刚才扫地的大婶回头冲我嚷嚷:“埋慌在!等一黑儿……”

    我问大森林:“她说什么?”

    “她说让你别急,一会儿就找到了。”

    “怎么不急,找人一错过,又乱了方向。”我重重地叹气。大森林无语。

    可是,为什么明阳听见我叫他也不回头呢?

    晚上有电话找他,我看着大森林在我面前焦虑烦躁地走来走去:“我在河口……对。我已经吩咐人在孟连、察隅、东兴都布置了据点,只要发现明阳的踪迹我会马上告诉你……他怎么可能会滞留在察隅的深山老林呢……好吧!我再去找。”

    “怎么了?”我问他。

    他挂断电话:“有人说在察隅看见过他,我们去看看。”

    “那这里不找了吗?”

    “先去察隅吧!”

    “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明阳离我们很近很近了。

    “大森林,你在跟谁打电话?”我觉得还有好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他在瞒着我。

    可他漫不经心地回答:“律师。”

    我觉得不对,不仅仅是律师吧?

    晚上,我没对他打声招呼就跑出了宾馆。因为我感觉到,明阳就在这附近,空气中凝结的某种信息越来越强烈,很熟悉。我仰起脖子去感触,暗夜里仿佛有个人也是以这样的姿态站在一处七层楼的阳台上。

    我举目去望。

    嘭!嘭!!心跳得飞快。

    那北街一处阳台上的影子,真像他。像明阳。

    我面前一条像水道一样的小河流挡住了去路,绕过去!我要绕到前面去看看!

    飞奔之中,有人撞倒了我,一个低着头跑开的小孩儿。当我再跑到那栋不起眼的七层居民楼下时,楼上已经关了灯。刚才我看到那个熟悉的影?子……?是哪一家?

    天啊!我居然没记住!拍拍自己的脑门:笨死了!

    怎么办?

    这样的楼周围几栋都长得一模一样,连窗户阳台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要怎么找?对!该告诉大森林,我看见貌似明阳的人了!告诉他!!

    第72节:尘埃落定(9)

    我一边跑到对面街角的小卖部找公用电话,一边翻自己的包——咦?背包下面被划开了好大的口子。钱包不翼而飞。

    糟!

    我拿着电话一边拨号一边偷偷看嗑瓜子的老板娘,她也在斜着眼睛看我。电话一直占线。他在和谁通话?

    终于拨通,话筒那边的声音快爆了:“你去哪儿了?这个时候想急死人呢?”

    我告诉他我在北街东灶巷,看见了一个和明阳十分相似的人。他说你站那儿别动,我马上就来。

    电话放下后。我看着老板娘,她生硬的表情,向我伸手:一元二角钱。

    可是……我现在连一毛都没有。

    忽然,楼上那个曾经闪现过光芒的窗口又亮了起来,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靠近了阳台,正向下探头张望。我的心跳又加快了,是明阳吗?这次数了数楼层高度和宽度。我记下了,就是正西第三个窗户,七楼。

    那人影一转身又要进屋去。

    我要上去找他!

    一刻都不想迟疑。

    “喂!喂!”小卖部的老板娘盯着我大叫,“你还没给钱呢!”

    哦!我摸摸自己的身上,只有一块doubie chrono cssic陶瓷飞行腕表iwc。那是明阳送给我的,价值不菲。

    “老板娘,这块手表先压在你这里,一会儿若有个穿一身黑衣的年轻男人来找我,你就告诉他,我去那边楼上了……”我把表摘下来放在她的公用电话旁边,撒腿就跑。

    “喂!别去那个楼!那楼不吉利……”

    老板娘在身后喊,可是我根本无法停下脚步。那楼不吉利?为啥不吉利?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第73节:河口“鬼楼”(1)

    河口“鬼楼”

    站在那六楼的楼道里,我的前脚还没有踏上七楼的台阶,就听见异样的动静。

    一声、两声、三声……

    我以为是有人敲门,可并不是,那声音就像是某种木盒子发出的撞击声。楼道里有声控灯,若有人敲门,或是有动静,灯应该亮啊!可这里仍是黑糊糊的。我伸出巴掌拍了个响,还是漆黑一片。看来灯坏了。我自己嘟囔一声,再往上爬楼,拐角处,我看见一双脚,站在七楼的一个门前。

    哦!原来真是有人在敲门啊!松了口气。待彻底转过转角的时候,又愣住了。

    不!准确地说,是彻底腿软,寒得连发根都竖了起来。

    哪有什么人在敲门?

    七楼那户人家的门前站着一双脚,可是脚上面只有半条腿,再往上面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的天啊!

    我死死地拽住楼梯扶手,再迟一步,只怕是要惊得摔下来。

    这是什么……什么东西?

    忽然间,觉得抓着栏杆的手上趴着什么。

    再低头一看——

    “啊!”

    我惊叫一声向墙边靠去。

    那背光的青幽暗处,一个头颅趴在我的手背上……只有一个头颅……轻飘飘地向上爬,那双泛青光的白眼珠还在盯着我看。我胡乱地拍着自己的手,脑袋上一股凉气往上冲,好像方才那厮的下巴就搁在我的手背上。

    吓死我了——

    再看上面,方才门前站着的那双脚和一条腿已经不见了。

    忽然,六楼的灯灭了。

    一片黑暗。

    那暗处的头颅还在不在?我已经被吓得魂儿飞掉一半,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忽然间,身子后面的墙在动……墙面变得很软,像稀泥一样软塌塌的,连我也似乎要跟着一起陷入。我急忙转身离开那面墙。渐渐适应了月光的昏暗,我看见那墙上慢慢出现了雾幛一样的东西,白色的墙皮在逐渐起着变化,直至出现一张人脸的轮廓。我一声惊呼,六楼以下的声控灯全亮了。

    下颚好疼,好似被针扎一般。我知道,这是紧张引起的神经跳跃刺痛。可是,我无法抑制这种痛,更没法控制恐惧,我的腿根本不听使唤地抖……

    那墙像个沙盘一样软化起来,一个虚影的人渐渐浮出来……

    我脑子乱极了,似乎在哪里……见过墙上浮现出的这张脸……

    她渐渐显形,冲我笑,神情诡异极了,像个赌徒即将赢得赌局一样兴奋,透着狼一样的噬血的扭曲……

    是小芫!她还在跟着我?

    楼道里微弱的光线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我想跑,可脚下生根,好像钉在了原地。

    怎么办?

    我害怕极了!

    突然间,七楼的门开了,有个人跑出来,“咚咚咚”冲下楼梯,拉起我的胳膊就往上跑,直冲进一间房子,“啪”的一声,把鬼魅隔在一扇门之外。

    “这小小的门能挡住鬼魅吗?”

    我仍紧张得不能自已。

    “这门上设有法门,鬼进不来。”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转头看他,眼睛忽然亮了……

    “明阳?”我兴奋地抓起他的手跳起来。

    他却半天没反应,迟疑地看着我:“明阳?”

    他错愕的表情给我极度兴奋的声音里泼了冷水,可是——

    “冬至!”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飘出来,震得我莫名其妙。

    冬至?冬至是谁?

    更奇怪的是,明阳应声答应,转而去扶那老人。

    一个满脸y霾、沟壑重重的老头子坐在阳台边落地窗旁的轮椅上,看着我:“你刚才在阳台上张望,寻找的就是这个小丫头吗?”

    明阳点点头:“是啊!我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喊我,一声强过一声,在脑部震动引起了共鸣。”

    老人的眉眼略有所动,盯住我看半天:“怎么,这孩子也是个鬼眼?”

    我吃惊地回视他,不知怎么回事。

    “咚!咚!咚!”有人敲门,声音急促焦虑,“若惜!你在里面吗?回答我!”

    是大森林?!

    我惊喜,要去开门。

    “你干什么?”明阳冲过来挡我的手。

    “是大森林!大森林啊!”我冲他喊,声音也急。

    他像看个陌生人一样看着我,压根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就是狄珞啊!你兄弟!你的哥哥啊!”

    他闷声问我:“外面是你朋友?”

    我点头。

    门打开。

    “若惜!”大森林冲进来一把拽住我,“你吓死我了!怎么一个人跑了?”

    “大森林!明阳在这里!他就在这里啊!”

    他抬头看见了明阳,抱着我的有力双臂瞬间松开。他们目光对峙,但是明阳看他的眼神是陌生的。

    “大森林,明阳好奇怪,他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们,那个……大爷,还叫他冬至。”

    大森林平定住激动,转而对我说:“你也真是,这支doubie chrono cssic是明阳送给你的,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能当一元二角抵了电话费?”

    “我……钱包被偷了。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间房的?”

    “整栋楼都是漆黑一片,只有这一家亮了灯。我猜你可能在这里。”他把手表给我带上,小声对我说,“这也是我要带你来找明阳的原因,他不知因为什么在这小小的河口耽搁了下来,给我提供线索的人告诉我,他似乎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但他是明阳的事实改不了,就凭他的鬼眼,已是一世的烙印。”

    我眨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