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平民皇妃:仙履心路 > 平民皇妃:仙履心路第14部分阅读

平民皇妃:仙履心路第14部分阅读

    花银制勺子,心里有些奇怪的不安起来。

    毫无疑问,持有帝国护照的人在忻都会得到格外优越的待遇。在这里帝国臣民会得到殖民司格外关照,赚钱比在本土容易很多。新贵们装满腰包之后摇身一变,买房置地雇佣本地佣人,也享受起了衣来伸手的安逸生活,其高傲态度也总是比修养要先行一步。在本土不容易得到的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在忻都则相当普遍。就在刚才锦书去买冰也因此奇怪的变好,至少她一个下午的疲倦似乎被治愈了。

    吃完夜宵要去洗碗,锦书刚走出回廊,便在楼梯转角与人撞了个满怀。

    锦书一边深刻的检讨自己走路不看路这一缺点,一边赶紧道歉;等看清是谁之后顿时倍感无奈。辛格揉着被撞疼的胳膊白了她一眼,脸色异常糟糕,但眼睛却惊人的亮。他烦躁的皱着眉,像是对锦书的安全意识彻底绝望了,狠狠叹了几口气拔脚就走。

    锦书歪着头看着他的背影,思索一瞬就笑了,冲他的背影轻喊:“你吃晚饭了么?”

    辛格的脚步顿了顿,一言不发的刚要迈出步子,就听锦书悠然道:“我这里还有白粥,你不介意的话就来吃一点吧。熬夜做完实验不吃饭,太伤胃了。”

    辛格猛地回过头,瞪着锦书。锦书一脸无辜的笑着,眼里却是一片清明。

    “习习的夜风正轻轻地吹,灿烂的星星闪耀着光辉。”

    锦书坐在夜色下的阳台上,默默地回忆着学过的课文。似乎很浪漫,但实情是辛格默然不语的埋头喝粥,一言不发;锦书慢悠悠啃着甘蔗,好整以暇,发现了辛格的轻微不自在,就笑了笑望向窗外。

    耳畔传来调羹与碗相碰触的清脆声音,除此之外一片安静。公寓的窗下是一片果树园,成熟果实的芳香丝丝入怀,夜风轻轻摇曳出舒缓旋律,引人困倦遐思。尽管身处现代化的公寓楼,这片大陆夜色的宁谧却与过去的几千年没有什么不同。

    在她发呆的时候,辛格推开碗筷,压在胃部的手不知何时已然松开。“……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这是必备技能吧?”回过神来,锦书不解道,“难道你都是天天吃三明治的?”

    堪比哈伯克拉底的沉默。

    “……”锦书恍然大悟。“难怪你胃不好。”

    辛格垂下眼皮,冷冷哼了一声:“故乡不幸,恕我没有做饭的闲情逸致。”

    并未被此已被惊愕狠狠砸出一条裂痕。

    锦书似乎睡着了。

    她倚在椅背上,长而浓密的睫毛安稳地阖着,唇角含着一丝恬静弧度。亚热带皎洁的月光映在她脸上,她的梦仿佛并非沉睡,而是天堂。

    ——她是他的竞争者,是他所厌恶之地的子民。这是辛格此前在心里暗暗为锦书贴的标签。但直到这一瞬他才第一次意识到,锦书其实首先是一个正当韶华且颇为美丽的女孩子,在生物学和社会学上都与他对等。

    他知道该怎么做。

    辛格慢慢松开了捧着不锈钢餐具的手。

    那晚之后,虽然辛格依旧不怎么爱说话、仍然时不时的讽刺她的实验毫无价值,但态度已缓和了许多;有时锦书赶时间,他还会搭把手帮着记录数据。每天下午把锦书送回宿舍,再回实验室工作到深夜,第二日依旧照常过来。

    连实验室的负责人顾院士都夸他,说辛格是他见过的最勤奋刻苦的学生。锦书平常也算努力,跟辛格比较仍然自愧不如。至少她还做不到一根生胡萝卜就当午餐。那样的话,他们实验室明年复活节就不用赦免兔子(效仿总统赦免火鸡),赦免她就行……

    她试图叫上辛格和大家一起吃饭,被冷冰冰地一口拒绝了。

    ……真是别扭到死的人。

    过了两天,约瑟夫教授打电话过来亲切慰问:“劳拉,在那里还习惯么?”

    锦书叼着块芒果,懒洋洋的回答:“您在巴西那会儿习惯么?——这不就得了,不习惯也得忍着啊。是,我知道这是我自己选的,可我也没说后悔呀……除了热一点也没什么。”

    教授只好叹气,让她把电话转拨给顾院士。

    锦书依言而行,然后无语的看着那位老先生用英语跟她导师嬉笑怒骂,时不时乐不可支的拍案狂笑。等他挂了电话,才对身边石化的锦书笑说:“你老师怎么还是这个猪头德行?几十年了都不改的?”然后大笑着走了,一路都能听到他的嗤嗤笑声。

    互相攻击似乎是大师们的乐趣之一,至少她导师就嘲笑过顾院士的甜食癖。

    不过辛格对顾院士评价颇高。锦书看见过好几次他抱着本子追着老先生诚恳请教。她起初还诧异,觉得照他的死脾气,该对帝国毫无好感的。

    “顾老师是好人。”辛格淡淡的解释,“他在榄城几十年了,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性命。我们上次去社区医院做义工,那支疫苗就是顾老师早年的成果。”

    锦书想想觉得有理,就开玩笑说:“可我也算是来帮助本地人民的吧,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亲切友好?不能只尊老不爱幼啊,晓得伐?”

    辛格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用拳头抵着鼻尖咳嗽一声,讷讷道:“对不起。”

    锦书就笑纳了。她自认为心胸宽和,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35四封信之三

    “斯晔:

    你的邮件我收到了。谢谢你寄给我开胃的采芝斋话梅糖,味道很棒。

    昨天,我们迎来了在榄城度过的第一个本地节日。这里的宗教似乎是多神教,而我始终无法理清诸神之间的关系,只好放弃。街边买的椰子汁清甜的口感很好,喝完了也没有生病,我其实比你所认为的要健康。

    你问我最近的感想是什么,我想说,这里的小孩子实在太多了。

    带我们去参观郊区祭典的本地导游家里有十个孩子,看完祭典后,忽然开始下暴雨。出门前阳光灿烂,我们没有一个人带伞,于是导游建议说,“来我家暂避吧!”去了那里我们才开始后悔。他的家只是一间土坯房,我们六个人挤进去几乎没有立足之地。导游告诉我们,他十五岁就结婚了。他的妻子生第一个孩子时才十四岁。

    不知为何,我当时有种想逃离的感觉。

    你觉得我是因为第一次踏足这里才会如此不适应,不是的。

    还有一件事。你在上一封信里指出了我关于“藩王”的错误,我们从祭典出来时,真的遇见了一位前藩王。你知道么?我当时看的目瞪口呆,觉得帝国古代的皇帝们出巡大概也就是这种排场!我不知道这样认为是否正确,但殖民司在为他们的奢侈买单。这里的等级制度如此森严,森严到我想为一个乞讨的孩子买一杯水都被导游阻止了,“她是不可接触的人。”导游如此理所当然的说。这种状况,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改善?

    我不知道。

    “坐拥千万财富的国王和穷困的百姓”,我曾以为只存在于古代。

    没有冒犯的意思,但你哥哥的妻子所生长的家庭,是否也类似?

    度过了节日休假,接下来可能会比较忙,如果不能及时回复邮件,请不要介意。

    锦书于燕大实验室

    红十字会招募去学校接种疫苗的工作人员时,锦书没怎么犹豫的报了名。她没给人打过针,不免心虚的找出肌肉注射的要领来背,尽管背熟了,还是有些心虚。坐在前往学校的车里,辛格看出了她的坐立不安,不由一哂:“害怕了?”

    锦书底气不足的强辩:“是我比较有责任心。我又不是学护理的……”

    辛格望着车窗外烟尘缭绕的市面,闻言一哂。“你一个医学博士,难道还不如只培训过几个月的护工?连尸体都解剖过还怕什么。”

    锦书嘀咕:“但愿如此。”

    抵达学校是上午十点。这所学校处在旧城区,学生们大多是周边小手工业者的孩子,在榄城这样的学校不算很少,但教学条件却不容乐观,她放眼一望,只看见几排石头砌成的低矮房屋。已集合起来的小孩子们喧哗笑闹,时不时有好奇胆怯的目光投在身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们身上。男生们从车上搬下装疫苗的恒温箱,每个人分了一大瓶酒精,在菩提树荫下一字排开。锦书刚摆好酒精棉球,桌子前已经排起了队。

    她面前是一个肤色黝黑的小女孩,瘦瘦小小,穿一件洗的发白的背心,大眼睛里充满好奇。锦书就对她微微一笑:“你多大了?”

    孩子用不太标准的帝国语回答:“九岁三个月。你呢?”

    锦书把一次性注射器里吸足药水,闻言笑问:“我比你大十五岁,九加十五是多少?”

    孩子想也没想,脆生生的一口回答:“二十四!”

    锦书笑着夸她:“真聪明!你叫什么名字?”

    “桑蒂亚。”孩子有些得意又有些腼腆,看着锦书拿酒精棉为她擦拭上臂,有点紧张却倔强的不肯扭过头去,紧紧盯着自己的胳膊。孩子的肌肉绷得太紧,锦书只好柔声安慰她,“放松一下好不好?疼一下就结束了,别怕。”

    孩子咬着嘴唇点点头。锦书低低的嘟哝:“希波克拉底保佑。”

    进针,推药,拔针。

    “好了!”锦书放松的舒了口气,顿时对自己倍感信心十足。她叮嘱孩子:“多按一会,不出血了再扔掉。”孩子瞬间笑眼弯弯:“嗯,谢谢阿姨!”

    “不不不,”锦书打了个寒颤,干笑道:“不用了,叫我姐姐就好……”

    孩子疑惑道:“可是我妈妈和你一样大,不该叫阿姨么?”

    锦书正招手叫下一个孩子过来,却被这句话狠狠戳中。她僵硬的抬头看向小姑娘:“……你妈妈多大?”

    “我妈妈二十四,爸爸二十五,我还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孩子蹲在桌边,仰头看着锦书,清澈的目光里充满憧憬向往:“我以后长大了,也要当医生!”

    锦书尚在震惊的哑口无言,旁边的辛格却冷冷插话道:“多生孩子是为了增加家里劳力。这里的贫穷女性结婚普遍偏早,孱弱的孩子根本活不下去。”

    他动作细致的抽出针头、压上棉签,忽然换成英语。“这个孩子是家里的长女,只怕读完小学就该订婚了。能读小学,她运气还不错,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还能接受高等教育?”

    锦书抿了抿嘴,不想与他争执:“免费教育,不是一直到念完中学?”

    “那是你们本土。”辛格哼了一声,斜斜瞥过来。“这里男孩子还能多上几年学,女孩十四五岁结婚生子,生下的孩子又走了父母的老路,所谓贫困恶性循环。家里穷,免费上几年学还耽误养家,不如早早结婚。”

    锦书深深叹了口气,本来的好心情瞬间低落下去。

    上午转瞬即逝,据锦书的不完全统计,大概给两百多个低年级孩子打了针。男生们从车上搬下盒饭,锦书夹了几筷子咖喱就没了胃口,只好趴在桌上恹恹发呆。菩提树叶遮出一片阴影,热风拂面,吹得锦书从脚趾到头发丝都分外萎靡。

    “给。”

    眼前忽然伸过一只拿着桃子的手。锦书偏过头,目光顺着那只胳膊上去:“……”

    辛格不耐烦道:“吃吧,我带来的,保证干净。”

    锦书懒洋洋的说:“那好,谢谢。”她撑着桌面坐起来,很没有淑女风范地咬了一大口,酸甜的汁水瞬间弥漫开,居然是地道的水蜜桃。不客气地三下两下把桃子啃完,锦书顺手拿瓶装水冲干净手,仰头抬眼看着辛格:“还有事么?”

    辛格有些不自然地垂下目光,扯了扯袖口的纽扣。

    “我是想说,刚才我只是就事论事。如果冒犯到你了,那么对不起。”

    锦书一哂,摆摆手重新软骨头的歪到桌上:“你冒犯我还少么?想道歉,再给我个桃子我就原谅你啦。”

    半天没听到回答,她翻了翻眼皮往上看去,不由一怔,喃喃道:“原来你会笑啊?”

    辛格脸上原本柔和的表情瞬间消失,他面无表情的说:“怎么?”

    锦书托着腮看他,笑的有点小小狡黠:“我一直以为你是面瘫,对,就是现在这样——大家还偷偷讨论过你是不是有面神经麻痹……”

    辛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锦书冲他的背影撇撇嘴,重新趴到桌上,拈着片菩提树叶权作羽扇摇啊摇。

    “an barricades agast hiself……也不知是在说谁。”

    疫苗接种工作一直进行到下午。学生们纷纷散去,只有不多的孩子还留在校园里嬉笑打闹,争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