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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大像。那么是心脏病李海浪跨坐在他身上,按压着他的前胸,好像心脏也没有问题……观察起来倒像是焦虑引发的过度呼吸,紧急处理需要是纸袋的,而手头什么辅助工具都没有,李海浪无奈地叹口气,大义凛然地托起李泰益的脸,低下头将嘴唇覆上。

    和冰冷的外表不同,李泰益的嘴唇惊人地温暖,像是全身血液的温度都集中在了那里,形状完美地贴合,触感柔软得像是还未舒展开的玫瑰花瓣,过了一会儿,他有些痉挛的四肢放松下来,闭着的眼睛睫毛微微颤动,李海浪渐渐忘记自己是在做抢救措施,忍不住用舌尖往他的嘴唇舔了舔,好像真的尝得到甜味,李海浪托着李泰益的后脑,闭着眼把舌头探进,在口腔里更加肆意地游荡。

    不知道到底持续了多久,视觉的黑暗和感官的陶醉都让人忘记时间。

    突然之间,头顶传来嗡嗡的响声,像是舞台的幕布被拉开一样,灯光瞬间亮起,电梯门缓缓地打开,一大群员工和维修人员站在门外,目瞪口呆地盯着面前上演的这一场景:一头橘发的年轻人正把他们的经理弄得衣冠不整,压倒在地上热吻。

    李海浪发觉到周围的视线,松开手……咳,怎么回事,电视剧里的电梯通常都不会这么快修好的啊!

    2,

    之后,李海浪从同期的训练生那里得知了两件事:

    1,那天自己火急火燎地蹿进去的电梯其实是供经理私人使用的,由于他的体质特殊划横线强调,对任何接触到身体的物品,哪怕是空气都异常敏感,一点点的灰尘或毛料纤维都足以让他起红疹,所以即便乘坐电梯也要避开人群。

    2,“新来的黄毛小子对经理意图不轨”已经成为了公司里的最热话题,各种小道消息比病毒还快地在人群里传播,这不仅让女孩子们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连包括守门大爷在内的所有男性都对他退避三舍。

    李海浪很想直接拿个扩音喇叭站在公司大楼前喊,自己对经理完全没有兴趣,只是出于好心,那天才出手相救。

    可是这样行不通,李海浪很清楚,辩解,是对于流言蜚语来说最无效的反击,能与嚼舌根对抗的,只有时间。日子长了,真相才会因为不再重要而浮出水面,大家也就会忘记这荒唐事了。

    “唉……”李海浪抱着吉他,坐在练功房的木地板上,靠着镜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只是没有找到任何机会找蜡像小子解释一下,那天之后,即便自己最早一个到公司,最晚一个走,时时关注着来往的人群,也再没遇到过李泰益。

    生活在一个城市,进出于同一栋楼,人和人之间却可以像是根本不存在联系一样完全碰不到面,李海浪觉得这是南朝鲜最奇怪的地方,这里有着比自己的家乡发达得多的交通,便捷得多的通信,但是要接近一个人,却也难得多。

    本来想问问他,为什么说要开除自己,却又反悔了呢,他对那些传闻怎么看他……生气了吗还有说到底自己又为什么会对这些问题在意呢

    “唉……”李海浪烦躁地挠了挠头。

    “海浪哥,叹气可不是好习惯哦,”一同训练的小丫头走过来坐在自己身边,一边用毛巾擦着脖子上的汗,一边歪过头问,“海浪哥这是在想经理吗”

    李海浪压抑住翻白眼的冲动,咬着牙说,

    “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噢,还没进展到那一步吗那海浪哥你要加油啊。”

    “都说了不是了!”李海浪一本正经地板起脸,“我啊,早就有心爱的女孩子了。”

    “女孩子”

    “有什么好奇怪的!当然是女孩子!”提到她,李海浪的声音变得轻柔,“她特别好看,谁都比不上……”

    3,

    如果要李海浪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的初恋,那就是:无与伦比。

    遇到她的那年,李海浪十五岁,和北朝鲜大部分同龄的孩子不一样,他不知道什么是饥饿和寒冷,家中几代多位亲戚都身居要职,这使得他从小就可以居住在宽敞的大房子里,吃到别人听都没听过的食物,还有机会见到一些别人想都不想到的人。

    还未入伍,就读于平壤城最大的干部子弟中学,李海浪经常被选为学生代表接见来自外国的一些访客,那些来自陌生国度的人,起初让李海浪觉得非常好奇,他们的衣着﹑物品﹑语言,都和日常所见的如此不同。但是渐渐地,李海浪发现,除此之外,他们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

    在笑意盈盈的外表下,披着不同国家旗帜而来的外交政客们,眼底的冷漠和轻蔑千篇一律,就像一支难听的曲子,被他们唱得狂热。

    这天,李海浪和其他人一起站在学校礼堂的台阶上,挂着标准化的笑容,迎接着又一波访客,听着这首曲子在每个人的脸上播放着,直到人群里陡然出现一个不和谐音。

    这群ngo组织里有位来自南朝鲜的女性,她带着孩子,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穿着白色衬衣,身形单薄,如果不是那一头长过耳际的头发,看起来几乎就是个少年,流水般的黑发映衬下,她的面容如月光般皎洁,从台阶下慢慢地走近,自身边擦肩而过。

    似乎有什么声音,当她走过的时候,在自己的耳边响起,细微的声响,听起来却如同海螺里浪潮的拍荡。李海浪不时地望向那个女孩。学校礼堂里,在手风琴的伴奏下,赞扬金日成的甜美歌声围绕着每个人,大家都如同木偶一般拍着手,笑着,人群里只有她,睁着清亮的眼睛,打量着四周。

    那模样,和周围的场景如此不协调,就像一个刺耳的小二度和弦。

    如同人无法抵抗声波进入自己的耳道,李海浪也无法阻止自己把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但是整整一天,被无数的目光监视着的自己却没有找到任何机会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