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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

    “我?!”秦剑锋不解。

    “你当了他八年直接领导,也带了他八年,你什么时候见他不顺过?”萧远山眯着眼,面带微笑。

    秦剑锋歪头寻思了一下,惊奇地道:“局长,你还别说,这小子真就什么事儿都顺顺利利,破案、入党是他个人能力,这个不说了,但住房、搞对象都是送上门的,要说这唯一拖拉点儿的,就算是这次辞职了!”

    萧远山苦笑摇头,没再言语,烟雾在屋内缭绕。

    …………

    巨大的波音机腾空而起,肖石坐在机舱里,四处观望着,身边是美得不可方物的月如姐姐,窗外是缥缈灿烂的云霞。

    他乘过一次飞机,不过是巨老的麦道机。当时,北方航空的麦道机在几天内连续出现两次空难,弄得人人自危,诺大的机舱里只有寥寥数名乘客,空中小姐花容失色,提心吊胆。肖石以特有的亲和力与空姐们聊天,陪伴美人们度过了一次愉快的旅程。

    随后,北方航空合并到南方航空,肖石感慨不已,他固执地认为,自己见证了麦道机在北方航空最后的轨迹。麦道公司被波音公司合并了,以麦道机为主的北方航空也被波音机为主的南方航空合并了。是飞机的问题还是经营管理的问题?或许两者都有,肖石曾这样分析。

    欣赏完了波音飞机内舱,肖石掏出了早上从家里带的报纸,随便递给身边人一张,凌月如懒洋洋地接过。肖石展开,正好是娱乐版。他一眼就看到了一条标题新闻:“哇!《仙剑》拍电视剧了,年底就能上映了!”

    凌月如转过头,好奇地问:“仙剑?!什么仙剑?”

    “《仙剑奇侠传》啊,你不会不知道吧?”凌月如奇怪,肖石更奇怪,这款高居榜首达两年之久的游戏,在他看来,地球人都应该知道。

    “不知道怎么啦?我从来不玩游戏,这有什么奇怪的!”凌月如不以为然。肖石笑道:“别的游戏你可以不玩,这款游戏建议你一定玩玩。”

    “为什么?”凌月如歪头打量着他。

    肖石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第一,是这款游戏绝对经典;第二,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游戏中的一个女主角叫林月如。”

    “什么什么!跟我一样的名字?!”凌月如又惊又喜,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不是凌,是林,森林的林。”

    “哦。”凌月如略有些失望。

    “不过,这个林月如无论是长相、性格还是做派,都和你极为相似。”肖石看着面前的美女,又一次进行了肯定的对比。

    “真的?!”凌月如惊喜异常,还略带点不忿,“居然有跟我差不多的虚拟人物,我非玩玩看不可!”

    跟你差不多怎么了,你又不是大熊猫,肖石心中暗笑。“有机会玩玩吧。”

    “嗯——”凌月如沉吟了一下,转头对他道,“这样,咱们说玩就玩,明天我去参加会议,你上街转转,把那个游戏买回来,晚上没事儿,我们一起玩。”凌月如随身带着笔记本,故能做出此决定。

    “明天?!不用我陪你参加会议了?”

    “不用!”凌月如挥了一下手,笑笑解释道,“这次博览会都是创意作品,我家公司搞民用建筑,不搞标志性建筑,那些新概念基本用不上。我又是学管理的,开会主要就是拿一些图片资料什么的,回去交给设计师了事。”

    “哦,那好吧。”

    随后两人又闲聊了一气,各自小睡了一会儿。中午时分,航班在宁波略做停留,下午三点钟,波音机掠过琼州海峡,进入海南上空。从空中俯瞰,海水是透明的蓝,岛上绿央央的,热带风情给人一种醉在心头的暖意。

    飞机在凤凰机场着陆,两人踏上此行的目的地——三亚。肖石眼望四周,风景植物也还罢了,机场扩建,很多地方正在施工,场面乱哄哄的。

    二人打了一辆出租车,沿着高速公路行驶,沿途经过一个叫美丽之冠的地方,凌月如说,这里曾是世界小姐总决赛的地方。半小时后,车子到达酒店。这是一家面对海滩的庄园式度假酒店,主楼周围有若干海景房,一旁海波荡漾,远处是掩映的青山绿水,四周是高大的椰树和各类植物,整体给人一种安逸、静雅和高贵的感觉。

    凌月如轻车熟路,直接到酒店大堂订房间。酒店的大堂是敞开式的,从正门可以看到酒店内的园景和远处的海滩。九月是海南旅行的淡季,人并不多,多数还是境外游客。肖石忍受着闷热的气息,不停地扇着风,在一旁等待。

    凌月如看了他一眼,解释道:“在海南,为了让客人充分享受大海的气息,酒店大堂一般不设空调。”肖石心中暗笑,没好气道:“什么大海气息,这也叫享受,热乎乎,潮乎乎,贴在身上粘粘地。”

    “呵呵,没办法,热带吗,大海气息就是这样,其实我也不习惯。”凌月如笑了笑,挽上了他的手臂,“走吧,先去吃点东西。”

    在花香弥漫的酒店餐厅,凌月如随便点了些所谓的特色菜,什么菠萝海鲜煲、西柠昌化j、香酥加积鸭、椰汁糯米饭等等,还点了啤酒。不过由于飞机上刚吃过不久,二人吃的都不太多,凌月如也失去了一贯的良好胃口。

    饭后,凌月如带他向门外走去。肖石回头看了一眼,奇道:“还去哪?”

    凌月如瞥了他一眼,暧昧地道:“我在外面的海蓝屋定了整个二层,一楼还是空的,你喜不喜欢?”

    “你的意思就是……我们住外面那些小楼房?”肖石盯着问。

    “对,而且就我们两个人。”凌月如也盯着他,似笑非笑。“我们不是说好要比定力的吗,现在可以好好比比了!”

    那么久的事儿了,她怎么还记得。肖石尴尬了一下,没说话。两人并行在椰树和热带植物生长间的小路上,身边是阵阵的幽香,让人陶醉。定了定神,肖石换个话题问道:“凌姐,我看你对这儿挺熟的,以前来过吗?”

    “当然来过。姐姐我走南闯北,去过的地方多了。”

    “是吗,那你出过国吗?”

    “三次。”凌月如得意非凡,看着他又道,“公司受市政府委托,在马尔代夫承建了一所医院,明年春天峻工,我可能还要去剪彩,那里可比海南强多了,到时候姐姐还请你做临时保镖怎么样?”

    肖石苦笑了一下,道:“到时候再说吧。”

    “怎么,明年你有什么打算?”凌月如停住脚步问。肖石道:“明年我要参加司法考试,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哇!果然不同反响,等你考过了,我就聘你任公司法律顾问。”凌月如惊叹了一声,忽然又道,“对了,今年的司法考试还没考呢,干嘛要等明年?”

    肖石暗叹一声,正色道:“今年只剩三个多月了,我必须一次考过。”凌月如明白他的意思,皱了皱眉,不解地问:“明年你就能保证过吗?”

    “能。”肖石斩钉截铁地道,“只要时间再多点儿,我准备充分就行。”

    “凭什么这么有信心?!”

    “就凭我做任何事都没失败过。”肖石既平静又骄傲地道。

    凌月如吃惊地看了她一会,忽然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你一定会成功的,你不仅以前没有失败,我估计你很可能以后也不会失败。”

    “这么相信我?”这回轮到肖石吃惊了。

    “对,完全相信。”凌月如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道,“世上有这样一种人,无论什么事,都比其他人幸运,你承不承认?”

    “嗯——!好象有吧。”肖石顿了一下,苦笑道,“你不会以为我就是那种幸运的人吧?”

    “对,你就是一个幸运儿。”言罢,凌月如向前走去,脚步很坚定。肖石哭笑不得,追上去问:“就凭你一句话?”

    “你想听听我的解释吗?”凌月如再度停住。

    “你说。”

    凌月如指着他的鼻子,一字一句地道:“你的坏运气在你被父母抛弃、成为孤儿的时候,就已经用光了,所以你现在剩的全都是好运气。”

    “这……”这算什么解释,肖石无语。

    “这是一个宿命论的解释,不要问我为什么。”凌月如一脸严肃,又道,“想想吧,你刚刚失去工作,又和女朋友一再吵架,就认识了我这么好的姐姐,这还不是运气吗?”

    肖石没话说。

    “还有,你妹妹住校了,多年没人住的破房子忽然搬来个美女房客,还天天给你做饭吃,你敢说这不是运气吗?”

    肖石有些迷糊了。

    “再往前,你妹妹也是,你刚参加工作,刚有个家,第一天就多了个亲人,你可以说这是巧合,但一连串的巧合不是运气吗?”

    肖石身上有些发冷。

    “再再往前,我就不知道了,你那个刻骨铭心的故事还没讲给我听呢!”凌月如微笑望着他。肖石看着眼前美丽的姐姐,心中暗暗道,再再往前,我的第一个妹妹刚离开。

    “好了,幸运的弟弟,别发傻了,快走吧。”凌月如拍了拍他的脸颊。

    肖石跟着她,无语前行,

    “肖石。”凌月如忽然又停住,盯着他欲语还休,“其实……”

    “其实怎么样?”肖石问。

    “算了,还是回去再说了。”凌月如绷着脸,凝着眉,挽着他的手臂,向海蓝屋走去。

    肖石明白了,凌月如想让他今年就参加考试。这一刻,昨夜被否决的想法再度浮起,要不要提前呢?肖石心动了。

    第六十章 往事不落叶

    海天屋属普通四星级,二楼并列有一主两副三个房间,后面有一个贯通的小平台,上有竹桌一张,藤椅若干,不远处即是湛蓝的中国南海,海水温柔地拍打着海岸线,几只海鸟在浅滩处逐浪戏水,海边椰树林立,海风习习,树影偎依着扭动腰肢。

    肖石和凌月如扶栏而立,享受着大海的气息,心内均是一片祥和。

    眼前风景如画,肖石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恬淡,曾经坚挺无比的平常和乐观,一直以来生命的奔驰的烦嚣,仿佛都在一瞬间消失无迹了。这一刻,他有一种很荒谬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老了,累了,让自己骄傲的奋斗精神也荡然无存了。

    “怎么样,感觉不错吧?”凌月如转身面对他,远来的海风撩动着她的长发。

    “嗯,是不错。”肖石沉吟了一下,转过身道。他不太清楚这感觉是好还是坏,但还是做了肯定的答案,至少在这一时刻,这感觉他喜欢。

    似知道他心中所想,凌月如微笑道:“傻弟弟,不用奇怪,面对一片干净的大自然,任何乐观的人,都会体会到生活的疲惫。”

    “你说得对,是很累,真的很累。”肖石似回答,也似在感叹。

    “那好好休息一下吧。”凌月如双手搭在他肩上,隐型眼镜后的双眼,温柔得象蔚蓝的海水。“你就当姐姐是来陪你的,这样你会感觉轻松些。”

    肖石苦笑道:“你还真是来陪我的,否则别说保镖,我甚至怀疑你是否会参加这次会议。”

    “算你有良心。”凌月如嗔了他一眼,拉了他一把道,“去吧,飞行疲惫,洗个澡睡一觉。”

    “嗯。”肖石点了点头。

    中间带客厅的主房当然让给了凌月如,肖石进入隔壁左手的房间。

    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肖石久久未能入眠,刚刚那种疲惫的感觉仍在侵袭着他。一般来说,长途旅行很消耗体力,但肖石不是,在他生命中,乘坐火车或飞机,看看沿途的景色、不同地域的风土人情,是一种奢侈的享受。但这一次,他累了,不是因为交通工具,是心内的感觉。

    肖石觉得心酸,有点儿难过,还有点儿委屈,己象一匹失群的幼马,在无边的原野上孤独地奔跑,一直向前,不停向前,尽管身边多得是足以果腹的水草。一个人蹦蹦达达这么多年,到底是图个啥呢?他搞不清了。为了理想?他没有什么理想;为了生活?这个答案太笼统。那到底是为了什么?!肖石想了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答案:活着。

    对,为了活着,按自己的方式活着,只能是如此。

    良久,肖石忽然坐起身,愣了一会儿,似有所悟地咒骂起来:“靠!狗p大自然的感觉!根本就是小资生活让人坠落!”

    海风在窗外吹着,空调的温度让他觉得很清爽,肖石回归了本真。他睡了,睡得很实,沉沉的,尽管他并不累。

    肖石醒来的时候,海风依旧,窗外挂着满天星斗。他看了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这一觉,他睡了三个多小时。起身后,肖石给常妹打电话报了个平安,简单洗了把脸,换上大裤头,只穿着一件背心,推开了阳台的门。

    “起来啦!”凌月如懒洋洋的声音。

    肖石望去,凌月如戴着一付小眼镜,仰躺在长条藤椅上,身上穿着一件长仅及膝的吊带露肩小睡衣,脑后的头发湿湿地挽着,明显是刚洗了个澡。椅前的桌上摆了些吃的东西,还有一瓶红酒。

    “什么时候要的东西?”肖石走过去,想坐在一旁的单椅上。

    “坐姐姐旁边!”凌月如一骨碌爬起,向身旁一拍。

    肖石皱了皱眉,刚刚远看没太注意,凌月如这身打扮实在是太……绸质的小睡衣里面除了短裤明显什么都没穿,胸前两只茹房颤悠悠的,睡衣外鼓溜溜地透着两个小点,还有那露着茹房边沿的雪白滑嫩的香肩,那高高挽起的湿发,美得让人心跳的脸蛋和玉颈,再配上那付黑边小眼镜,还不如不戴呢!这情景简直……简直让人喷血。

    肖石没动,凌月如两眼一瞪:“傻愣着干嘛,快过来!”

    肖石无奈坐了过去,凌月如立刻抱住他手臂,将身体倚了上来。一股幽香和不知名的洗浴露味道冲入肖石鼻底,连大海的气息都黯淡了。他略觉眩晕,不禁歪头瞥了一眼。好吗,两只白白的玉兔进入眼底,两颗红嫩粉翘的小樱桃看得清清楚楚,他忙转过头。“凌姐,你注意点好不好,你穿成这样……还这样,我也是个男人,你这不是……”

    “怎么啦!你怕了?”凌月如扬着脖,挑衅般地看着他。肖石叹了一口气,扭了下身体,没说话。凌月如斜跪在椅上,攀上他肩头,向他耳畔吹了一口气。“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比定力吗?”

    肖石哭笑不得,怎么女人总能把一件小事耿耿于怀。肖石换了个话题道:“行了,别说没用的了,我饿了,吃东西吧。”凌月如得意地白了他一眼,从他身边离开,倒了两杯酒。

    繁星点点,苍穹无尽,树影婆娑,夜风徐徐,远处是海浪的拍打声和海鸟的夜啼声,两人在夜空和大海之间,在璀璨的星空下,开始了这顿迟来的红酒晚餐。

    “心情不错!这里真优雅。”凌月如伸展着双臂,发了两句有些没头脑的感慨。肖石盯着海面,燃了一支烟。

    “跟姐姐说说你那个刻骨铭心的故事吧?”凌月如端着酒杯,凑过来跟他碰了一下。肖石笑了笑,道:“还是先跟我说说你那个邻家男孩的故事吧,你可早答应过我的。”

    “嗬!想不到你还挺小心眼,这么点事儿还记得。”

    “你都已经知道我这么多了,我还什么也不知道你呢!”

    “那好吧,姐姐就跟你说说。”说完,凌月如转头盯着他,象第一次见面盯着他抽烟那样。肖石等了一会儿,凌月如仍没动静,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幽怨和依恋的表情。

    “说呀,干嘛呢!”

    凌月如回过神,捶了他一下。“讨厌,人家正在找感觉呢,都被你破坏了!”

    肖石没说话,也没躲。凌月如瞪了他一眼,转过身面朝着并不春暖花开的大海。夜色下的她,美的让人窒息。她眼光深远,柳眉轻蹙,好象正在组织思路,肖石没有打扰。

    凌月如轻叹一声,幽幽道:“其实我的故事不复杂,十二岁的时候我妈得急病死了,老爹在外面干活,也没个准地方,那时候还没有电话。村长做主,邻居们商量一下,就找个地儿把我妈埋了。我们那个村是文化大革命后的新村,都是流动人口,谁都没什么亲戚,村长见我小,就安排了几个邻居,让我轮流在那几家吃饭,说我爸回来给伙食费。开始还行,可时间长了,人家都不太乐意了,我也不爱去了。家里有米,我就到地里拔菜,自己做饭,吃的也糊里糊涂。”

    说到这儿,凌月如转头笑了一下,道:“你不是说我胃口好吗,可能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肖石看了她一眼,笑笑没说话,但很为她的乐观所感染。

    凌月如转过头,继续道:“吃饭倒罢了,怎么还不糊弄一口。关键是我成了没爹没妈的孩子,村里一些男孩子开始欺负我,尤其是上学放学的时候。有一次……”凌月如再度停住,转头望着他。肖石平静地看着她的眼睛。

    凌月如笑了一下,有些苦涩。“两个男孩子在放学的路上扒了我的裤子。”凌月如停下望着他,很平静。肖石一阵揪心般地疼痛,忙转过了头。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人打架,也是因为玲儿放学路上被人扒了裤子。

    大海的气息传来,有点儿咸,两个人的口中,都有些苦。

    凑月如转回头,接着道:“十二岁不算大,但已经懂得羞耻了。我回家趴到床上大哭了一场,然后到村头把菜刀磨得雪快,第二天放书包里上学了。放学的时候,那俩小子又来了,我砍掉一个家伙的手指。”凌月如忽然笑了,“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那时候医学不发达,掉手指就是残疾了,他家长都找上门来了。不过那又能怎么样,反正我就一个人。村长、邻居、学校领导、老师做了很多工作,他们把我家能搬的东西都搬走了,除了一床被,还有一只锅。就这样,事儿了啦,我继续原来的生活。”

    肖石望着眼前的姐姐,心里难受至极。

    “后来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