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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部分

纳很多王侯,成就王者也要天时、地利,何不适当放慢节奏呢?”

    这年头中国的老板们坐上了云霄飞车一般,与疯狂的市场一起起伏冲浪,曾荃的过人之处是“快”和“狠”华驰系依赖一批年轻的地产少壮派崛起于江湖,运作的过人之处是资金的超高速运转。当国家开始推行土地招、拍、挂政策,银行大佬们也倚仗房地产信贷为业绩支撑,两个条件一碰产生了绝好的机会,曾荃觑准了空当一头扑了进去,满世界圈地皮、搂项目,一年走完十年的路。

    曾荃接过俞悦递过来的咖啡,微微眯着眼睛直视着我说:“老弟对中国经济和市场大势看来也颇有研究,华驰的状况你也多少了解,还给我面子不说华驰摊子大了管理不善的弊病。其实我自己心里明白,我们的团队太尽管年轻有冲击有激情,但管理经验和制度建设欠缺很多,不少人都是刚从对手那边跳槽过来尚需要磨合。不过这些软肋都不是最致命的,只要资金供得上,我就能延缓危机,用个三、五年从长解决。”

    房地产这行业其实也算是资金密集型行业,技术含量不过。就像一个哑铃,一头是钱,一头是地,中间是关系。有钱可以拿地,有地可以拿钱,相辅相成。不过市场格局是国字号巨无霸和小舢板起家的民营企业都在同一个大锅里争食,到处都是绿眼利齿的豺狼,谁下嘴狠出爪快,谁就有生存的可能。这个行业没有规模就没有生存,于是一直上演着罗拉快跑的剧情,曾荃当然知道策马疯跑有可能车裂驷毙,但不如此危险更大,r吃不着汤喝不成只有捡残羹冷炙的份儿,以他自傲的心性如何甘心?

    俞悦忿忿不平地抱怨,华驰这样的民营公司一样向政府缴税帮助解决就业,但就是不如人家好命,一线城市的好地段地皮以前全部在官商手里,轮到华驰接手开发已经倒手两三轮,人家中间轻轻松松赚个差价每天打球泡歌厅,这边层层关节打通一两年后房价水涨船高还要挨骂,实在是不公。

    我说其实民营企业当然不能跟嫡系相比,国营石油公司每升油随便涨几毛钱一年就增加盈利上千亿,老百姓骂娘也不妨碍人家老板摇身一变成为一方诸侯。不过民企中间也有命好的,比如新海航空最大的股东还是美国大佬格罗斯,也不妨碍人家圈到政府、银行和股市的上百亿现大洋呀。不过人家老板都是国营、集体背景下海,跟官府亲如一家,人家官员扶持他们也算政绩,所以银行堂而皇之给他们开小灶。拿到银子一声吼,风风火火闯神州。

    房地产行业因为价格连年猛涨,已经千夫所指了,地产商以前那些取巧的凭借少量资金启动项目,由建筑商先行垫资,然后以分期出售的方式快速回笼资金滚动投入,辗转腾挪以致售馨,如今被政府种种规定所限制,所以c作难度自然变得更高。

    “那天我先斩后奏代表曾总宣布设立华驰电影基金,还有一层意思是想为华驰和政府、文化和公益事业之间搭条线,私底下的交情要讲,面上的形象工程也得做足。新海航空的程老板连当全国劳模和党代表的机会都不放过,愣是把杂牌军混成了正规军,还有机会陪同总理访问团赴欧洲谈政府买卖,这 在国内也堪称成功的企业公关案例。”

    我话语未落,曾荃迅速接了过去:“我们这方面脑筋动晚了,不过这回的利好消息是奥组委同意把奥运会新闻文化中心设在将来落成的奥驰中心。我跟俞悦商量搞一个盛大的新闻发布会,同时宣布奥驰中心项目全面开工,开发银行的主管领导也因此表示非常愿意在信贷方面进行支持。这是件大事,华驰目前事物纷繁缺乏帅才,我想辛苦老弟统筹全局如何?”

    我想了想,坦白说你我这人散漫习气不适合领先锋印,还是以客卿身份帮衬俞悦为宜,华驰的人力资源和社会关系资源比较容易整合,我有头衔无头衔都无所谓,实在需要就挂个策略顾问虚头八脑还能唬人的职衔吧,我就愿意唯美女马头是瞻。“

    夜深沉,人方歇。跟曾荃道别后,我开着车送俞悦回家,她松懈下来后倚靠在座位上,疲惫困乏的样子惹人心疼。我帮她把座椅调低呈半躺状态,她忽然开腔问道:“杨尘,曾总让你挂帅你推辞掉是因为照顾我的面子,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顿了一下,她又补上一句:“我们俩人之间,我希望你能实话实说。”

    我一愣,本来想说的半截子话给生生噎在嘴里,字斟句酌地跟她解释说,单就华驰的事情比较好说,像代言个电影发布会什么的,但奥驰中心项目的水太混浊局太复杂,其中还涉及到其他朋友的利益,我不便置身其中。本来想完全袖手旁观,但实在是想追随偶像左右。“

    她沉默半晌,幽幽叹息一声,说道:“我还到你知道华驰目前的危局紧迫程度呢,老板出国期间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不过他似乎最终有了主意。不过我预感华驰这一劫不好过,弄不好会元气大伤啊,这种情况下你不入局也是对的。”

    “曾荃是我见过的企业家中为数不多的胆识智慧极其卓越之人,他应该对局势了然于心,怕是早就有了几套应对危机的解决方案,不过要顺时依势选择判断而已。如果你有兴趣我们玩个游戏,明天我交给你一个密封的锦囊,里面是我猜测他可能采取的手段。等终局时你再打开看,如果吻合的话,你可以答应我临时提出的一个正当要求好不好?”

    俞悦睁开眼睛来了兴致,连声答应说这事好玩可以答应,接着她还跟我拉钩立誓,期待一个人生游戏的开端。

    下部 (71)

    生活中很多看似平常的日子,冥冥之中却暗合着天数。

    那天俞悦拉着我一起前往亚北,先是在奥驰中心查看场地,预计10天后会在工地现场举办奥运会新闻文化中心的奠基仪式。

    她的欧宝车后座上放着一束鲜花,翠玉般葱绿的满天星包绕着黄玫瑰和百合,散发出馥郁的幽香。

    俞悦一身玄色衣裙,衬托着皎洁滑腻的肤色,我凝神屏息说,当年大唐后妃杨玉环每天都用臣下进贡的龙涎香汤沐浴,今朝俞公主采取的是花香袭人的独门秘方呀。

    她一边自如地开车,一边淡淡地说道:“又犯贫了,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一会儿看完场地你要没事就陪我去个地方吧,免得你瞎猜,有些谜底自然会给你解开。”

    有些女人天生是一种酶,能激发男人血y中蠢蠢欲动的成分,加上俞悦有些神秘的身世一直是我想探究的谜团,在她面前我有一种无从把握的无奈感。套一句当年样板戏中的台词儿:这个女人呐,不寻呀常!

    立汤路是北京中轴线的北延,号称龙脉。经过开阔的田野和浓密的白杨夹道,隐约望见群峰绵延相接,那便是燕山东麓。

    我们开车顺着京密引水渠折向东,在不远处的一个狭窄的路口北拐,乡村公路间的路牌上指示着“秦城”方向。我心里蓦然一动,斜眼一瞥俞悦,她却依旧一脸淡然不动声色。

    “看,前面的灰色高墙就是秦城监狱了。”

    俞悦的提醒让我不再欣赏车窗外的田畴风景,目光直视的正前方是监狱的电动大门,此时却敞开着,似乎并不介意外人的窥探。旁边岗亭里面有一个人持枪的卫兵把守要津,约摸五米高的院墙上布置着电网。

    每每在报章媒体上看到报道,n多史上风云人物生命中的最后驿站就是这个号称中国第一监狱的地儿,我就忍不住翻出北京地图寻觅其所在。无奈当年苏联老大哥援建的这个秘密工程对外并不公开,所以我只能根据公开的史料罗列出这里曾关押过世人熟知的囚犯名单:溥仪、康泽、黄维、杜聿明、沈醉、潘汉年、饶漱石、胡风、陆定一、班禅额尔德尼、彭真、薄一波、罗瑞卿、黄永胜、陈伯达、师哲、李锐、戚本禹、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江青、魏京生、成克杰、陈希同、刘晓庆……

    他们进去前的身份依次是:宣统皇帝、满清要员、国民党将军、西藏活佛、共产党高官和影视明星……

    最富戏剧性的情节还有,这座著名监狱的总监工之一的前北京市公安局局长在“文革”中也被投入这座他亲自主持修建的监狱,而且是同批犯人中最迟一个被释放者。

    “你知道吗,如果一个人进了秦城,他的生命就化成了一个数码代号,前面的数字标志入狱年份,后面的数字表示该年份中入狱的序号。如”8901“前两位数代表1989年,后两位数代表收监的顺序是该年度的第一人。”

    俞悦信口道来,似乎很熟悉这里的内情。

    我暗自寻思,一个个叱咤风云的生命在外力作用下嘎然中止,成为古墓派状如行尸走r的传人,但其中纠结缠绕着人性的丰富曲折和晦暗,中国政坛的风云诡诘,社会风潮的复杂多变,所以在秦城厚厚的围墙中,应该隐藏着无数回味深长的故事,催人涕泪交加或是令人捧腹大笑,如果顺序记录下来的,可谓是一部博大宏阔、精彩纷呈的历史连续剧。

    好在我们的车只在秦城的边上转了小半个圈儿,就折向西边浓密的柿子林,沿着水泥铺就的小径来到一处庞大的墓地所在:炎黄陵园。

    远离森严y郁的秦城,我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幸好我们只是路过,我可不想进这座比婚姻更可怕的围城。想想里面圈养的那都是些一世的牛人哦,玩到头不仅看不到自个家的春色和出墙的红杏,最后还搞丢了自己的名与姓儿。”

    俞悦一路端庄令我难捱,这时终于绽开了一丝笑颜,柔声说道:“你这个猴儿头,总是喜欢把高尚和鄙俗汇于一炉,也不知什么时候有个正经劲儿。”

    我们停好车,步入天寿山脚下的这座园林式公墓。墓区三面环山,五条低缓山丘蜿蜒伸进墓区,犹如五龙聚首,颇为壮观。陵园内遍植林果,苍松翠柏,春杏秋柿,风光怡然。

    俞悦轻车熟路,带我穿越一排排错落起伏的陵墓,来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墓基前,石碑上篆刻着“爱妻秦琴之墓”却没有落款人。她将鲜花在墓基上摆好,又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束香点燃,c成一列,俯身盈盈拜倒。

    夏日的阳光狠狠地乱甩着光斑,灼疼着我的眼睛,我一头雾水看着俞悦依次完成一系列的祭祀礼仪,胡乱猜测墓中长眠者与她的关系。

    这个已经成为地下游魂的秦琴,原本是俞悦的远房表姐,后来嫁给了一个共和国的烈士后裔,其生父是中共某元老的养子。

    历史的转折点,动荡的洪流往往裹挟着无数生命翻滚沉浮。十多年前的那天,表姐正在临产边缘,身为国家智囊中心机构负责人之一的姐夫却陷身波澜壮阔的广场人海中与各方力量的代表沟通斡旋,力图避免一场悲剧性流血冲突的爆发。当坦克车的履带在长街上往来逡巡驱散人群时,姐夫被便衣逮捕入狱,表姐却因难产殒命手术台上。

    当时俞悦守候在表姐身边,当时还是学生的她遭遇此等危难不免张皇失措,张口就埋怨姐夫不顾妻子死活,哪知表姐坚决制止她的抱怨,强忍剧痛为丈夫辩解,说男人临大事应显英雄气节,不应该儿女情长坠了青云之志。

    “你姐夫是我们这一代人中所剩不多的理想主义者,我要是不在了,拜托你照顾他的生活。”

    这是表姐留给俞悦的遗愿。

    只有置身狰狞的命运变局浪中,才能感知个体生命在历史节点上的卑微和渺小。俞悦轻描淡写的叙述宛如波涛过后的宁静,让我想起当年自己盘膝坐在天葬台上,蓝天高远云朵低垂,我冷眼看着藏族老天葬师一点一点肢解人体扔给秃鹫分食的情景,那会儿心如止水,无明无晦。

    “那个孩子应该不是秦秦呀?”

    我依旧疑惑,如果算年纪,秦琴的孩子应该十多岁了。

    “那孩子和表姐一样,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就生生窒息了。”

    俞悦一声长叹,说后来姐夫被关秦城五年后,以保外就医之名遣送到美国。临行前嘱托俞悦帮他在孤儿院领养一个遗孤,一层意思是纪念亡妻,另一层意思则是保持跟这块土地的血脉相连。后来,俞悦在云南丽江旅行时,从一家孤儿院领回了现在的秦秦。

    我闻之默然,北京的胡同街市或是乡野阡陌间,到处壅塞着数千年的历史沉重y影,只有最强悍的生灵才能纵横捭阖主宰万物一统江湖,放眼看去,辽、金、元、明、清盛极必衰走马换将,紫禁城头星移斗转大旗变幻,帝王庶民皆过客,一抔黄土埋白骨。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下部 (72)

    太阳西移,山麓的y影渐渐浓重。我看了一下天空逐渐增多的云翳,问俞悦是否愿意到附近的十三陵水库观赏长河落日的景致。她也似乎想从这黯淡的心绪中排解出来,点头同意,并把手中的车钥匙交给我。

    一路西行,路上我没话找话,问俞悦燕京八景中她看过哪些。她凝神想了想,说琼岛春y、太y秋风、蓟门烟树、卢沟晓月、居庸叠翠都已经领受,还有玉泉趵突、西山晴雪和金台夕照暂且无缘得见。

    太y秋风,本该是站在中南海水云榭四望,静观秋风微动池水,波光鳞鳞,北倚琼岛白塔,南面遥望瀛台;东观万善殿、千圣殿,西眺金碧辉煌的紫光阁。乾隆皇帝曾赋诗云:“后无心出岫,水不舍长流;后水相连处,苍茫数点鸥。坐席生烟后,石栏俯秋水;空明是我心,何如漆园吏。”

    端的是碧波千顷,荷花映日,景色宜人。

    我心中一凛,嘴上问道:“你居然也是常在宫中走动的人物呀?”

    俞悦嘴角往上一挑,说只要我想去,她择日也带我进宫同赏美色。见我将信将疑的样子,她斜睨我一眼,粲然一笑不再作解释。

    近些年来北京持续干旱,地下水位不断下降,郊区的水库也日渐干枯。以前波光泠泠的十三陵水库l露出大片河床,当地头脑灵活的农民在河滩上搭起简易建筑开起垮炖鱼店,招徕城里来的游客。

    我们在铺着塑料桌布的餐桌前坐下,老板招呼跑堂的小伙计递过来油渍渍的菜单。我挥手挡了回去,随口点了一份青椒炒河虾,一条垮炖鱼,两瓶燕京啤酒。

    不远处,有游客居然把车开到水边舀水洗刷尘土。更远的水面上,三三两两的游乐园的游艇在水面上游弋。

    酒菜上桌,只放了些油盐简单烹煮的鱼鲜嫩无比,俞悦端着纸杯我则拿着酒瓶儿对酌。几口酒下肚,她白皙的脸色逐渐现出嫣红,眉目惺忪风月无边。

    “那么,后来你那政坛失意的表姐夫成了你的偶像么?”

    我讪讪地问道,此情此景,便有些水光共长天一色,酒劲与醋意齐飞的味道。

    俞悦笑而不答,顾盼之间眼波流转,还带着迷死人的梨涡浅笑。我竟是有些呆了,自顾自话地说道:“我其实不是吃醋噢,打小对理想主义者就是比较崇拜,他们能把这个世界的秩序颠来倒去折腾不休。我就厌烦一潭死水的社会,瞅着有精英在前台维持局面俺就高兴。”

    “一般来说,草根百姓玩不了政治只能被政治玩弄,我觉得你这样闲云野鹤远离是非,倒像是悟道之人。”

    俞悦说完,想了想又盯着我,“认识你那么久,都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

    我一口酒差点被噎着,讪笑着说:“我不过是滚滚红尘中那最不知所措的一小撮,眼睁睁看着周围的爷们一个个翻身落马,有的一手好字,被电脑废了;有的一个好胃,被酒水废了;有的一个好家,被情人废了;有的是一个好官,被人民币废了;有的一杆好枪,被小姐废了。我只好得过且过随波逐流罢了。万一哪天混不下去,冲冠一怒,伙同贩夫走卒地痞流氓们舞刀弄枪起来,天下就要被我等废了。”

    俞悦嘴角一扭,手拿着筷子在桌沿上一敲:“赶紧打住,我看你这等材料,还是应该揽镜自照一下,天下你是祸害不了的呐,撑到头嘛,也就是祸害些个良家女子什么的。”

    “我滴个神哦,这才是我的红颜知己。当我在暗夜踽踽独行时,你就是远处的那一盏灯,用无限丰盈优雅的情怀与温暖宽容的气度,抚慰男人无边无际的苍凉和忧伤……”

    她疑惑地望着我,“什么乱七八糟的呀,难道是传说中的梨花体?”

    我乐呵呵,继续往下拽词儿:“你的内心成熟柔软,充满芬香;你的双眸是清幽的泉,里边藏有温热的泉,用温暖和灵性默默地抚慰我伤痕累累的心灵,呵护我支离破碎的精神,点燃我奄奄一息生命的火焰,照亮我心底深宫曲径般的黑暗……”

    俞悦笑弯了腰,嘴里大叫:“受不了啦,你这个猢狲,求求你不要再糟蹋无辜的汉语修辞艺术。”

    言笑晏晏间,不觉暮霭低沉,一阵凉风自青萍而起,掠过水面直拂面门,扬起俞悦的裙裾,她手忙脚乱地地按住裙脚,饭店老板看看天色,经验十足地说马上要下暴雨,招呼我们进屋躲避。

    我让老板赶紧结完帐,拉着俞悦一路小跑进到车里。霎时间天黑如漆,雷鸣电闪,黄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落下来,狂风吹动路边垂柳枝叶摇曳。我开着远光灯在暗夜中缓缓蠕动,雨刷器放在最大挡位,仍然来不及清除前风挡玻璃上瀑布般的水流。

    汽车在幽黑的大明王朝的陵墓间穿行,我歪着头费劲地探视道路上指示牌,却很难辨识方向。雨点中开始夹杂着冰雹漫天漫地袭来,断裂的树枝砸得车顶篷篷作响。我们似乎兜了几圈又回到了老地方。厚重的夜色和雨幕在帝陵间营造出一种恐怖的氛围,生灵似乎只能孤零零地在那狭小的空间里徘徊打转。

    “遇到鬼打墙了!”

    我骂骂咧咧,俞悦说,“你可别瞎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