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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部分

结三天婚,她们家还会给你一头牛作为入赘的大礼。要知道,在乡下一头牛可相当于城里的一辆路虎呢,哈哈。”

    还有这等好事耶,我眉开颜笑:“那我住上个一年半载的,就可以积攒一群牛,公牛母牛再一交欢,小牛犊子源源不断,浩浩荡荡杀回北京,老子真正成了一个牛郎倌了,嘿嘿。”

    俞悦听罢,也不言语,捏着茶杯凑在嘴边也不喝水,只是瞅着我直乐,弄得我倒有些不自在起来。“怎么,我脸上有字是么?”

    她“扑哧”一笑:“就是,正写着好色之徒四个字儿呢。我寻思,大好男儿一个,怎么就堪不破色界,人家升官的忙升官,发财的忙发财,唯独你这家伙东晃西游的没个目标和追求。三句话音未落,就露出玩世不恭的马脚。”

    话音未落,俞悦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接听时,眉头紧皱,告诉对方华弛集团运转一切正常,老总曾荃不在国内不能接受采访。显然是有媒体记者风闻内幕消息,来找俞悦求证坊间传闻。

    接二连三的几个电话,弄得俞悦不胜其烦,但她依然保持着应有的礼貌和风度,不紧不慢地耐着性子跟对方解释。终于,有一个电话似乎惹火了她,嗓音陡然提高了好几度:“我跟您说了,那都是没有的事情,如果您非要这么报道,华弛将考虑通过法律手段维护正当权益的。您说什么,上两版广告就撤下报道?我想没有这个必要吧。”

    挂了电话,俞悦兀自愤愤不平,话语间开始带着粗口:“妈的,一家没人看的小破报纸,现在也来趁火打劫,想敲诈勒索我们,真是虎落平川遭犬欺。”

    见她如此忙碌, 我便提议今天就此解散,我自己也想修养生息几天, “此番我也算是死里逃生,蹲在小黑屋的时候寻思这人生无常,祸福难料。出来后听说发生这么大的变故,而且往后还不知如何结局,真有些红楼一梦的感觉。不管怎么说,大家风云际会一场,即使是大树倒猢狲散,我也希望看到周围的朋友好聚好散,等你忙过这一段日子大家再约着相聚吧。”

    俞悦见我兴味索然,只好招来服务生买了单,我们俩人在喧闹的胡同口挥手作别,各自东西,彼此消散在熙熙攘攘的人流、车流之中。

    下部 (89)

    回到soho现代城的家里,打开房门迎面是一股子尘封已久的霉味儿。我打开窗通了会儿风,床铺凌乱也懒得动手收拾,烧了一壶开水,泡杯铁观音,然后从书架上翻出一本《应化集》躺倒在书房的沙发上胡乱翻看起来。

    慵懒的秋日阳光透过玻璃窗,漫不经心地轻拂、闭合我的眼睑,一股深深的厌倦感如同藤蔓植物一样在我的体内生长,依次侵占大脑中枢、心脏,速速扩张到经络、血管,蔓延至躯干的神经末梢。

    泛黄的书册有些晦涩艰深,诺那活佛所述的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的密宗大法,那是关于自身、灵魂、生死的幽暗曲径,需要贯注心智才能参详通达。好在我这时已经对红尘的喧嚣与躁动心存排斥,无所事事的日子总得有一个生命的关照,可以慢慢品味上个世纪一个特立独行的先知另类的人生履迹。

    我曾经一度对怪力乱神的玩意儿产生莫大的兴趣,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些人能够不受金钱、美女的诱惑,潜心钻研那些虚头八脑的玄术,也是一件令人景仰的事业。有一次我也想按照莲花生大师传授的颇哇法跏趺而坐,明观自己身体内部的中脉,于前方虚空中尽力祈请,口中多次念诵“嗨(hei)”

    、“哌(pai)”

    之声,想达到那种意识之体性犹如强弩之箭一般,从梵x而出,然后与佛意无二无别之境,然后总是心气浮躁把持不定,就连基础的本净状态也进入不了,遑论结行之深处。看来还是因为资质愚钝与成佛无缘,只好依旧在红尘俗世中踽踽独行。

    手机一直扔在桌上没有开机,家里的座机又很少有人知道,偶尔有一天座机电话响了n遍,我正百无聊赖地拿起来刚“喂”了一声,听筒那端便连珠炮般传来了一串儿银铃话音:“死杨尘,你躲哪儿泡小美眉去了呀?这么久手机也不开机,给家里打了n遍电话,终于逮着你了。告诉你,我马上就要去欧洲留学了,今天你我无论如何得相聚一下,你总得给我饯行吧?”

    这个鬼精的丫头大概是在我家逗留时偷偷拷贝了我的电话,想想都快一个多月闷在屋里,感觉器官都开始钝化,也该出去透透气了。蝴蝶属于那种机变百出的女孩,感受她那股子无羁无绊的生命劲头对我应该算是有益无害的事情,于是便答应跟她一起吃晚饭。

    当我踱进贵友大厦对面的王品牛排店时,正左顾右盼间,蝴蝶已经在大厅的座位上站起身来冲我挥手。这丫头又改变了一番形象,乌黑的秀发挽在脑后成为一个好看的发髻,衬得脖子修长,粉红色的薄毛衣配一件牛仔小外套,浑身洋溢着青春人的气息。

    等我在她对面坐定,蝴蝶把手边的菜谱递过来让我选择。我推回去说自己已经很久不在江湖行走,吃喝的事情嘛,那就客随主便好啦。

    我出门时随便套了一件圆领绒衣,胡子拉碴也没心思料理。蝴蝶看着我这副落魄尊容,张口便问:“老大,你八成是被某个妞儿给抛弃了吧? 看你这副没人疼爱的样子,妹妹好生心痛呀。”

    我没心思跟她细述先前发生的变故,打个哈哈说最近在修炼内功心法,不近女色很久。今天算是破关而出,如果受到勾引把持不定走火入魔,可能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蝴蝶咯咯笑道:“那我就可以省心了,你也尽管放一百个心。今天的主题就是叙旧和告别,再想往下就是太监——下面没啦!”

    既然是台湾曾经一度的首富旗下招待贵宾的王牌菜,台塑牛排还是有其自成一格的气派。据说一头牛仅能提供供六客王品台塑牛排,因为只取每头牛第六对至第八对肋骨,先经七十二种中西香料腌浸两天两夜,然后在烘烤一个半小时后,还能保持风味绝佳、鲜嫩无比。

    蝴蝶点了一瓶波尔多红葡萄酒,当色泽亮丽鲜虾芦笋冰堡和法式菌菇浓汤等餐点一道道上来时,我已经沉溺在美色、美食的境界里无暇他顾。这时蝴蝶端起酒杯对我说道,按照她的计划,明天先跟男友去重庆,办完婚礼后俩人就结伴到巴黎留学。

    我举杯和她碰了一下,呷了一口酒,正宗的法兰西红酒柔和细腻、圆润饱蕴含果香,后味悠长而美妙。人间的声色犬马真他妈的诱惑强大,这些日子我修禅学道,好不容易维持的一丝清雅疏放和自持,立马就被丢到了爪哇国里去了。

    “嫁给有钱人的感觉蛮不错吧,那个帅哥对你可好,可不要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啊。”

    一旦腹中充实酒入肠中暖意上涌,我就管不住舌头开始调侃起来。

    蝴蝶也不以为怪,乐呵呵地跟我对饮一口,说道:“帅哥盯的美女自然多,乱花迷眼的事情也是有的,只是都被小女子施计一一摆平了,男人嘛,就像爱偷腥的猫儿一样,偶尔越轨倒不怕,欲擒故纵就轻易搞掂,嘻嘻。”

    真是几日不见,如隔三秋,蝴蝶于男女间情事的分寸把握如此娴熟,不禁令我刮目相看。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我顿时感觉自己有些老了。

    席间蝴蝶告诉我庄大姐很久没有我的消息,还向她打听过一回,嘱咐我得空给她回个电话什么的,我自然应承下来。

    分手时,这个鬼丫头又促狭地捉弄了我一把,她眨巴眼对我说:“万一我哪天被人家抛弃,回头再找你,可不许你用任何借口推脱哦,谁让你是我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呀,要知道,那可是原罪呢!”

    天哪,什么世道,轮到小丫头片子横行霸道了。我反唇相讥说:“那时候你应该是一小富婆了,得比武招亲,哪里轮得着我呀?”

    “呸!我就吃定你了,谁让你自己不小心成为一失足青年呢?”

    她嬉皮笑脸地瞅着我,忽而半是认真半是玩笑似的对我说道:“那天不小心在你电脑里看到你陪杨泓美女去潭柘寺游玩的照片,我还想着那天有空也让你陪我去烧柱香呢。要不我找个借口晚一天再走,明天我们俩去庙里拜一下菩萨?算是了却我的一桩心愿吧。”

    说罢,她歪着头看我的反应。我迟缓地摇摇头,“你这么时尚前卫的小太妹,怎么也会信那些封建迷信呀。何况你投入别人的怀抱,我怎么能有情绪和心境陪你游山玩水呢?”

    这时候我们已经走到街上,路灯朦胧,她忽然站定,面向我张开双臂说:“算了,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蝴蝶远嫁异地,焉知是福是祸。我们从此天各一方,彼此珍重,留下一个温暖的记忆吧。”

    我也张开双臂把她搂在怀中,然后拍拍她的后背,脑海里搜索一些吉祥的词汇,对她说:“俊男美女天作之合,你有这么阳光灿烂的前景我还是为你高兴,无论你这只花蝴蝶飞向何方,我都是你的坚定的后援团。”

    看着她转身轻盈地离去,我仿佛在温习一个经典电影的道别场面,谁能料到她这一转身却成为永诀。

    送别蝴蝶后,我又恢复到以往那般与世隔绝、闲散度日的状态,正如同佛家的闭关,只是人家是一种身心修炼,在我则是一种自我放逐。偶尔到楼下的便利店买些日用品,或是在快餐店吃套餐,看见那些白领男女们衣着光鲜、成群结队、昂扬向上、朝气蓬勃,便觉得自己不修边幅、拉里邋遢、吊儿郎当的,侧身在日新月异的伟大首都有些不合时宜。

    没几天,我无聊中突然想起庄姐在平谷有一个院落,周末常常召集朋友前去休闲散心的,便有心思独自前去呆上些日子。于是便给她拨了个电话,结果她似乎一直着急找我,通报了那个让我心悸的消息:就在我给蝴蝶饯行的第二天,她和未婚夫飞往成都游玩后,男友执意要亲自驾驶自己的宝马直奔重庆,在成渝高速路上超速行驶,超车时正赶上一辆大卡车违章并线,结果慌乱中偏向先撞上隔离带,又侧翻出几十米远,俩人当场罹难。

    天道无常,世事难料。当我置身于平谷远郊的湖d水风景区,隐居在幽美山谷中的恬静农家小院消磨时光,看着枝头红如灯笼的柿子,豢养那两只极通人性的高加索猎犬,散步时偶尔有蝴蝶翩翩飞过草丛间,便不由得浮现那个聪明姑娘清澈中蕴涵狡黠的眼光,那天如果我答应她的要求,陪她去潭柘寺礼佛的话,或许她就能躲过这一死劫吧。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若有死生轮回,她是不是会化蝶而来,依旧在人间嬉戏、穿梭来往呢?

    下部 (90)

    山居的日子,悠长而恬淡。我每天晃晃荡荡,在山间小径徜徉,看日出日落、云起云飞。庄大姐的这个小院是十多年前从乡民手里买下的,当时才花了六千块大洋。

    此地原属黄松峪村,由于全村集体搬迁至山外平畴,一些喜欢乡居生活的城里人便寻觅一些基础好的农家院修缮一番,作为周末休闲度假的居所。山谷里有流泉飞瀑,院前屋后林木翳翳,自春夏起便花果不断,有桑椹、苹果、梨、杏子、核桃、柿子、山楂随意采摘取食,时见鬼头鬼脑的小松鼠、七彩长尾山j在林间地头跳闪而过,逃离嘈杂喧闹的市井,在这个世外桃源般的仙境里面修身养性,实在是一种新鲜无比的体验。

    从外围回望北京城,其实不过是被农村包围着的一块百十平方公里的区域,它的外延要比内核大一百五十多倍。在这片广袤的原野、山林间,生活节奏骤然缓慢下来,大都市的蝇营苟苟被地缘因素阻隔、过滤,几千年的乡土文明的印痕在老村、小溪、石桥、旧宅、古祠中隐约闪现。

    我得以有大把闲暇时光思索人性的进退尺度,是的,只要你存活在这个需要外部资源供养生命的社会,就不可能逃避对生存资源的竞争、攫取和消耗,但人的确可以只消耗有限的资源维持生计,无限度的贪婪攫取不知道是源于对不可知未来的恐惧,还是为了享受优越于他人的奢侈排场。

    再回想围绕奥驰中心的明争暗斗,裹挟着权力、金钱和美色的恩怨情仇,剥离到远处审视一番,便如同在巨大空旷的原野中心的戏台,一班人马粉墨登场、明枪暗箭、你死我活,真要细究下来,这个项目其实不过宛若围棋局中的一个眼儿,把它当成弃子的话全局皆活,可对弈双方的局中人谁能看得清、做得到呢?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无所事事的时候我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追述一年多来这段波澜起伏的生命旅程,尽管故事仍是现在进行式,但我预感的大结局为时不远了。

    终于,当小院里那颗银杏树的黄叶纷纷飘落,夜里山岚间的寒气开始沁人心脾,庄大姐开车从北京城来乡下探望,顺便带来大量给养物资,一边让我帮助分门别类把油盐酱醋、r菜熟食、玉米粮食还有j鸭骨架(这是专门从屠宰场批发来的喂狗用品)放进厨房、地窖,一边跟我唠叨起华弛的终局:马守节因桃色事件免职,但并未牵涉经济问题,故而没有进入刑事程序。曾荃协助调查时间不久即恢复自由,着手处理棘手的华弛财务危机,回天乏术只好忍痛割r出卖资产股权,捷顿基金如愿拿下了华弛酒店集团的控股权,华弛旗下的优质地产项目则尽被在香港上市的地产大鳄收入囊中,而捷顿又是那家上市公司的第一大持股股东。至于奥驰中心项目,由于事涉双方华弛集团和葛氏兄弟的公司都拖欠银行巨额贷款,暂时被政府所属的国有资产管理公司托管,尚在与各债权、债务方商讨如何处置。

    我们坐在院子里的核桃树下,慢慢品啜清澈的山溪水煮泡的酽茶,仿佛在谈论遥远的前朝旧事一般。

    “你还记得曾荃有个副手叫余阳刚的吧?被抓进局了。”

    庄大姐的话还是稍微让我吃了一惊,反问道:“不是听说他投奔捷顿基金加官进爵了吗?”

    原来这小子还在华弛时就与竞争对手暗通款曲,在奥驰中心项目上和捷顿基金、葛氏兄弟沆瀣一气,曾荃出来后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手里捏着他在广东c作地产项目时行贿受贿的证据,提交给有关部门,结果案涉刑事犯罪已经进入司法程序。

    “看来还是鹜蚌相争,渔人得利的老套路呀。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机关算尽太聪明,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个黄碟事件的女主角呢?”

    那只名叫多多的猎犬跑过来在人身上蹭来蹭去撒欢儿,我一边抚摸着它那油光水滑的肚皮,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起来。

    庄姐眼波一闪,随即嘴角挂起一丝淡淡的笑意:“那个小丫头呀,她不过是这场游戏的配角而已,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碍。最初官场的传闻很多,有人说马守节嫖妓,竞争对手花重金买通三陪小姐,在酒店客房偷录下欢爱全过程,以此来要挟对方。也有人说那个女孩本是华弛老板曾荃的手下,为了曲意巴结逢迎马守节而送上的r弹。还有其它种种版本,反之扑朔迷离,真相外人不得而知,恐怕只有向当事人求证了。”

    我心知肚明,庄姐至少也有风闻杨泓与我之间的情事纠葛,只是顾全面子没有点破。我也没有必要在此节上面多费口舌,便把话题转到他人身上:“您有王信义的消息吗?我想他在奥驰中心的事情上没少花费心力,怕不会有什么妨碍吧?”

    果真是拔出萝卜带上泥,庄姐告诉我,王信义因为利用自己手里掌握的新华社内参的权力,在奥驰中心纠葛中有倾向性地偏袒当事人,结果因收受当事人的折价房产而被追究,房产被勒令退回,除了作检讨外,本来要到手的编辑室主任位置也泡了汤,不过饭碗好歹还是保住了。

    一个地产项目的归属权之争,有意无意地改变了诸多人的前途命运,这倒真是我始料未及的。似乎冥冥中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背后c纵一切,即使偶尔窥见人间事物的底细,但我也应该明智地保持缄默,还是让谜底沉在心底幽深的角落,慢慢腐烂直至消亡罢,这个世界不止一次如此化解历史真相留下无尽谜局。

    一片枯叶萧然飘落,我看着远处林岚间渐渐升起的薄雾,眼神忽然有些茫然迷离。误入红尘三十载,一路蹉跎到天涯。不能再为那些与我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情耗费光y,我收敛心神,恳切地对庄姐说道:“大姐,我以前总以为自己聪明,什么事情一过手就能弄明白因果究竟,其实现在想来那全是自欺欺人的小聪明而已,人性的复杂远远超出我的想象范畴。一成不变的人性在现实中并不存在,没有谁灵魂比别人高贵,有权力去拯救别人,除非你像耶稣一样自我牺牲,所以大家在这个酱缸里其实都是在比拼谁更y狠。”

    也许在庄姐眼里,此刻我像一个痴人在说妄语。我解释道:“在我不长的生命过程里,以前接受的价值观都是那些无比崇高、英雄、正义什么的,而且有责任和义务牺牲小我成就他人、集体、族群、甚至国家的利益。所看的书、电影等等都是激昂的主旋律,所谓君子拯救小人,领袖拯救众生,其实都是欺世盗名者的障眼法术。人性的本质就是自我和利己,承认这一点并在游戏通则下生活,大家彼此都会心安理得。我以前觉得自己不爱钱财,仗义助人很牛,结果却总是坠入他人利益相争的陷阱。儒家传统灌输给我们要么独善其身,要么兼济天下,在一个金钱决定生存价值的社会里,其实这都是扯淡,互相争夺生存资源和机会才是社会的本质。”

    庄姐凝神看着我,半晌没有话说,终于喟然长叹道:“我其实很看重你的资质禀赋,没想到却会在这些虚妄的观念上面撞墙。你仰头看看这棵核桃树,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