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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

“什么物件?”赵瑟探问,神色间表现出一点兴趣来。

    青衣笑着回禀:“便是中秋时唱曲儿的那个小倡儿,七爷看着不错就留下了,如今已经调教得差不多了,七爷特命小的领来见小姐。七爷说,小姐看着如果喜欢便留在房里,平时随便拿来解闷。”

    “就是唱‘黄雀儿’的那个小倡儿?”赵瑟点头说,“那就留下吧……”说完,又命青玉代自己去樨香轩向七叔合元道谢。

    青玉应了,起身与青衣退出去。两人一起出了冠云楼,因为是亲兄弟,便手牵手地走着。青衣让小厮在身后远远地跟着,悄声问弟弟:“前些日子拿给你的书可都看会了?”青玉红着脸答道:“看是看明白了……只是小姐从没找我们几个伺候过,不知道是不是真成?”

    青衣不屑地数落道:“你这不是废话吗,她还没行过暖床礼,哪知道这么多花样,你只管记着,过不了几天准能用上。”

    青玉知道哥哥说得有道理,连连点头。

    青衣接着说:“还有件正经事要和你说,咱们府里的规矩,小姐及笄后房里要放六个一等侍儿和十八个二等侍儿。如今小姐房里是四个侍儿八个侍奴,这就要进十二个新人,再加上快进门的侧侍,小姐眼前至少要多出四十个鲜嫩的人来……”

    青玉骇道:“哪会这么多!”

    “怎么不会”青衣掐着指头算:“七爷说,小姐及笄后,不管订不订亲,都至少要先纳一个侧夫两个侧侍,按例,侧夫配两个侍儿八个侍奴,侧侍配一个侍儿四个侍奴,再加小姐的十二个,你算算是不是四十个”

    “所以我说,你可得千万小心。”青衣死死的攥住弟弟的手说:“最好是能伺候小姐行了暖床礼,等到了岁数便是收不了房至少也能有个好去处,否则……”

    青玉咬着嘴唇,默默地点头,眼泪却掉了下来。青衣取出锦帕替他擦了脸,看着弟弟恢复了笑容才带他去见樨香轩见合元。

    青玉拜过合元回到冠云楼时,赵瑟正听新来的小倡儿绿云唱曲儿,唱得还是中秋那天的“黄雀儿”。青玉见赵瑟听得入神,不敢打扰,仍过去跪下给她捶腿。

    赵瑟听绿云唱了几遍,打断他说:“识字吗。”

    绿云垂头回答:“略识得几个。”

    赵瑟便亲自取了张浣花笺递过去,吩咐道:“你唱这首词来听。”

    青玉偷眼望去,见笺上写的正是那晚在陆子周题在暖酥阁的那首词。

    绿云双手接过浣花笺,略想了想便开腔唱起来,“何须论得丧,才子佳人,自是白衣卿相……”他的声音本来就婉转甜美,这时又打着曲意奉承的主义,竟把陆子周这首词唱得是娇媚无限。赵瑟听好好一首词被他唱的半分风骨也没有了,哪里还能忍受,斥道:“别唱了,果然小倡儿就是小倡儿。”

    吓得绿云立即跪倒,连连叩首:“奴儿错了。”

    赵瑟看他一副惶恐无助、娇弱不胜的样子,不由兴起作弄之心,说道:“不会唱曲也就算了,你起来,给我讲讲你们倡馆儿是怎么做生意的,我也长长见识。”

    绿云颤声回答:“奴儿还没接过客……只是跟着教习学过规矩”

    “没关系,说吧”

    “奴儿先前所在的暖酥阁女客与男客是分开伺候的……女客平时不多……”绿云望向赵瑟,见她笑吟吟地不说话,只好硬着头皮接着往下说:“除了一般服侍外,只有品珠、探骊、尝蕊、莲华等名目……普通的男客很好伺侯,没什么花样……最难伺候的是名士公子们,他们有很多讲究和喜好,常常自出心裁,起了华丽的名目,搞些……羞人的花样来玩……每出一种名目,坊中争先效仿,教习公公便会着自己馆里的人练……”

    赵瑟听他说起“名士公子”,顿时来了兴趣,见绿云不说了便催他详细讲讲。

    绿云满面带羞,开始磨蹭着不肯讲,后来被赵瑟催不过,才红着脸说:“这有很多名目,仅这三两年新兴起来的就有观菊、c花、提铃、投壶、斗角……这十四五种花样……观菊便是……用画笔在身后绘满五彩纹饰,再撒上金粉……俯身……歌舞……c花便是沐浴熏香……用各种锦缎……密密裹住腰背和四肢……锁住手脚……再取了各色鲜花来c……提铃……提铃便是……”

    赵瑟其实也没听懂多少,但见绿云越说声音越小,到后面更是几乎微不可闻,脸也几乎红的滴出血来,便偏偏不肯放过他,笑着说:“这哪听得明白,你做来看看。”

    她本来不过是想难为难为绿云,却不料绿云竟现出一副如蒙大赦的样子,利索地脱了衣服,将所说的各种花样名目一一摆给赵瑟看。

    赵瑟目瞪口呆,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等绿云换好翠玉拿来的衣衫,赵瑟强忍着心里对自己的厌恶,淡淡地问:“倒不知道陆子周陆公子住暖酥阁时,喜欢你说的哪种花样。”

    绿云瞪大眼睛,讶然道:“陆公子只是喝醉了喜欢在衣袍上写词啊!”

    “哈……”赵瑟失声而笑,却不知是嘲笑自己还是嘲笑别人。

    赵瑟意料之中地发起了呆,直到绿玉过来禀告说:“侯爷请小姐过去呢。”

    赵瑟回过神,瞧着绿云说:“你以后也不用唱曲了,就在我这儿做个侍奴吧”又吩咐翠玉:“你领他去吧,多看顾些,不准让人欺负了。”

    绿云磕过头,跟着翠玉退下了。

    赵瑟重新梳洗一番,换了心情,才往明瑟居见自己父亲去也。

    见九叔和清也在父亲的书房,赵瑟微有些诧异,问道:“不知父亲找女儿何事?”

    新川侯笑呵呵地等女儿坐定,房中侍儿奉上茶来,才说:“今日为父找瑟儿来正是商议你的终身大事,”见赵瑟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遂接着解释道:“本来这件事该是由你母亲来与你谈的,但她舍不得你,乱了心神,只好躲起来。”

    “这……”赵瑟本以为父亲找自己来是要说明年上京科考之事,不想说的却是自己的婚事,一时措手不及,竟说不出话来。

    虽然《大郑律》规定,女子二十一岁之前必须成婚生子,违者籍没,是以大郑女子多早婚,但贵族和进了学的女子却不在此列。她们不仅可以不受二十一岁成婚生子的限制,甚至一生不婚不孕也是可以的。赵瑟侯门贵女,又新近中举,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哪里想过这样早成婚,弄个夫君来干涉自己。

    新川侯看女儿满脸的不情愿,温言劝道:“为父知道你的心思,但女子十五而及笄,及笄而议婚,这是几千年的礼法。咱们若不依礼而行,会让人笑话的……”

    “也并不是要你现在就成婚,”合清接过新川侯的话说,“只是先看看,如果有中意的再订下来,至于以后什么时候成礼,就全看你们自己的意思了。”

    赵瑟知道父亲和九叔说得都在理上,实在无从反驳,她心里虽然还是不大乐意,却也只好不作声,算作是默认了。

    新川侯见女儿答应下来很是高兴,命侍儿五寸抱出一大堆帖子画卷文稿之类的出来,说道:“你九叔前些日子去上京办事,替你收了些‘冰帖’回来,你看看可有中意的。”【1】

    合清先拿过一张画展开,“这是秀侯,卢陵王第三子,号称上都第一美人。”赵瑟见画上的男子比自己漂亮了十倍都不止,连忙摇头。合清便将画放在一旁,重新拿过一张……赵瑟心里存着偏见,这些男子虽然各有不凡之处,她却总能挑出不是来,总之是没有一个能合眼缘。

    合清自然能看出赵瑟有意敷衍,索性直接拿了最后一份“冰帖”出来:“这位是平寇将军、河北道观察使傅铁衣,今年三十五岁。他是宣化五年的探花郎,六年前因军功封武成侯,如今食邑已经益封到一万三千户。无论年纪品貌,才能地位都没有什么挑剔的地方,你看怎么样?”

    赵瑟瞪大眼睛琢磨了好一会儿,还真是挑不出毛病来。虽说这位傅铁衣是很了不起,奈何她就是没感觉。见父亲和九叔眼睁睁地望着自己,实在想不出什么说得过去的借口,只好胡搅蛮缠道:“这人既然如此厉害,怎么三十五了还没人要,肯定有问题,我也不要……”

    “你……”合清被他气的张口结舌,一p股坐在椅上。

    新川侯安抚地望了合清一眼,宽厚地摆摆手说:“不喜欢就算了,本来也不能只看‘冰帖’就选出夫婿来,总要让你见过真人再说……傅侯还在河北,可以以后再说,现在不妨先见见其他人……”

    赵瑟松了口气,答道:“女儿听父亲吩咐”

    新川侯点头说:“你去吧”

    合清等赵瑟走远,埋怨哥哥:“这事你怎么能由着她的意思?”

    新川叹了口气说:“那怎么办,总不能强迫她吧……”

    “怎么就不能”合清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激动:“只要瑟儿和傅铁衣成了夫妻,咱们就能改从水路出货,这有多大好处难道你不知道?怎么就不能一她。”

    合清越想越生气,私下家里可是做军器走私生意的,虽说这些年借着新川侯兼任淮南司铁使、手控大郑三分之一铁业的便利做成不少大买卖,但把军器从淮南运到北面卖给乌虚人,却也是要费无数的周折,冒天大的风险。如果能与傅铁衣连成一气,便可以从海上走私军器,通过河北道的瀛州港直接把货运进乌虚,这样能省去所有中间环节,里面的好处就是把赵瑟捆上送给傅铁衣都是划算的。

    新川摇头说:“能我早就了,燕凝根本就不同意我们把女儿拿去和傅铁衣作交易,早有言在先,除非瑟儿自己喜欢傅铁衣,否则一切免谈……燕凝的脾气你也知道,等她为这事儿闹起来,别说做生意,日子都能过不下去了……”

    合清听了苦笑道:“真真妇人之见……这事本该瞒着燕凝。”

    “这怎么可能,你当咱们夫人是傻瓜吗?”

    “那瑟儿现在就不能急着定亲了”合清用手指敲着扶手,“怎么也要等等行情……”

    “这是自然”新川侯果断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合清起身说:“既是如此,我今晚陪陪燕凝,明天一早就回上都,铮儿来信说朝中几个御史抓着咱们收租打死人命的事不放,天天上奏弹劾,我去料理料理。”

    新川侯晒然道:“不过打死了个把人,这在哪家没有?竟还算是个事儿?不过是又饿了,你多带些钱去喂喂。”

    “我知道”合清答应一声便走了。

    新川侯大声将五寸唤进来,吩咐道:“把这些‘冰帖’都送七爷那儿去,让他从明天开始安排小姐相亲。”

    不论如何打算,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于是,赵瑟便开始了她浩浩汤汤的相亲生涯。

    在合元亲自安排之下,赵瑟每天只能反复做两件事——在家见媒人和出门相亲。几天下来,赵瑟便把“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境界体会得淋漓尽致了,她常常掩面太息:“人约黄昏后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人约清晨后,人约正午后……”

    如此,相亲的结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最后,连新川夫人都忍不住携着夫滕过来问:“女儿你到底想找啥样的丈夫。”

    “谢十七”这次赵瑟回答得相当干脆。

    满屋寂然,只闻新川夫人笑语连连:“我女儿真会选人!”

    新川侯忍不住瞪了自己夫人一眼,冲女儿喝道:“不许胡说!”

    合元也说:“瑟儿,你好好回答你娘,咱们也好给你挑个如意郎君。”

    “啊”赵瑟一脸的无辜:“我倒是挺喜欢陆子周的……”

    这次便是连合元都泄了气。如若陆子周还是解元郎,不管家世如何,和赵瑟相配总还有可议之处,可他现在已然被削了籍,便不过是商人之子,家里便再有钱也是万万不配做赵瑟丈夫的。

    这该算是赵瑟大获全胜了吧。

    相亲自然是停了,合元腾出功夫仔细寻了几个合适的男子定下契书,只等十月二十三赵瑟行过及笄礼便纳做侧侍。

    作者有话要说:【1】冰帖:大郑男子向女子求婚时交给女方的自我介绍。

    笄礼

    天气一天天凉下来,赵瑟也一天天懒起来,整日高卧不起,即不思用心读书准备明年的春闱,也不愿过问自己即将到来的成人礼。

    新川夫人照例是不管束女儿的;新川侯想着现在已是十月,距明年开春院试不过只有四个月,期间赵瑟还要及笄、纳侍,再刨去大大小小的节日和路上花费的时日,实在也不剩什么时间,恐怕就是累死赵瑟,她也不大可能及第,索性也不管赵瑟,由她懒去;只有合元带着阖府上下为了赵瑟及笄之事忙得人仰马翻,见她自己却毫不在意的样子有些埋怨,但他向来最疼赵瑟,终究说不出责备的话。因此,最终把赵瑟从床上揪起来的倒是薛玉京这久未出现的克星。

    这天早上,确切地说是宣华十五年十月十八日清晨,新婚刚满一月的薛玉京无视层层侍儿侍奴小厮的阻拦,直直闯进赵瑟卧房的内室,毫不客气地一把将尚在沉睡的密友拉出了锦被。

    如此,赵瑟便真的是头猪也醒了,眯着眼睛抱怨道:“玉京姐,你不在家好好陪你的新郎官儿,上我这儿捣什么乱……”

    “今天可是十八了,我这儿一出了昏月刚能出门就急着来看你,你这小没良心的就这么不这么不想我……”薛玉京c着她那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腔调哀叹。

    赵瑟应声冷颤,顿时清醒过来,薛玉京这一个月怕真是在家闷坏了,竟是出了昏月就独自一个人往外跑,倒也不怕张襄伤心……

    “这回醒了吧”薛玉京松开赵瑟,自去外厅相侯。赵瑟唤人进来伺候自己起身,梳洗一番便出去与薛玉京说话。

    薛玉京倒还真不是只来闲聊解闷的,以她和赵瑟的交情自然是不必绕圈子,遂开门见山的说:“其实我今天来是给你做媒的。”

    赵瑟被她这话吓得差点呛着,连忙说:“姐姐你可别开玩笑,我刚相了有一个月的亲,还没缓过来呢,你要再说这事儿,我可送客了……”

    薛玉京失笑道:“你想哪去了,你这小家伙连傅铁衣都瞧不上,我还能认识什么更了不起的人物来说给你做夫君?”

    赵瑟倒是没想道薛玉京在家关了一个月消息还这么灵通,竟是连谁向自己求过婚都知道的样子。瞧着薛玉京脸上透着“你这家伙真没眼光”的嘲笑,赵瑟心里立刻有了几分后悔:看来那个傅铁衣还的挺厉害的,早知道就不那么快回绝了。

    后悔归后悔,人还是不能丢的,赵瑟作出一副笑容说:“那你做的什么媒”

    “给你送一个如花似玉的侧侍啊。”

    “你弟弟我可不敢要。”这次赵瑟便是连笑都作不出来了,这不是开玩笑吗,薛家的男人,那可是在整个淮南都赫赫有名的,谁家要是有幸能摊上一位,那就等着硝烟弥漫、家宅不宁吧。赵瑟就是和薛玉京再好也不能干这蠢事啊。

    被赵瑟这么一说,便是连薛玉京这般皮厚的人也有点脸红,连忙说:“不是我弟弟,我哪能害你呢?”

    “没听说你们家有别的亲戚呀?”赵瑟疑惑。

    薛玉京叹气:“我没有,张襄有啊。”

    “张襄的大嫂呢有个平日很宠爱的侧侍,这个侧侍呢有个侄儿叫惜时。大概是因为人长得花容月貌,一门心思地要进富贵人家。可他家里既没什么财产,父亲官职又太低,到了五十几岁不过是个从九品上的宫苑总监主簿,所以一直也没什么贵女看上他,等到二十岁行了冠礼,终身大事还没着落……”

    “前一阵,这个惜时的父母去世,那个侧侍便缠着张襄大嫂给他侄儿找个富贵人家。要说我这位夫嫂,耳根子可真软,禁不住软磨硬泡就答应了……后来就把这事拜托给了我,正好赶上阿瑟你及笄纳侍,姐姐我锦上添花,赶着给你把美人送过来”

    “我怎觉得姐姐自己留着才是锦上添花呢?”赵瑟眨着眼睛说,薛玉京这家伙未免太过分了,九成是张襄他大嫂趁着夫弟与薛玉京成婚的机会送给她的,不知什么缘故薛玉京不想要,才想把人推到自己这儿来。

    薛玉京本来也不指望自己一说赵瑟便答应,现在见赵瑟这般反应倒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自嘲着说:“果然是骗不了妹妹,这个惜时确实是张襄大嫂打算送给我侧侍的,可我却不能要……”薛玉京凑到赵瑟耳边,一字一顿地说:“我答应了张襄,十年之内不碰别的男人!”

    “啊”赵瑟霍然回首,瞪着薛玉京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这不像你呀?为什么?”

    薛玉京沉默片刻才说:“自然是有些原因的……我说给你听你可千万不能传出去”见赵瑟连连点头,接着说道:“你知道张襄他姐姐,咱们寿州的州牧张芝玉为什么如今三十又四还不成亲吗?”

    赵瑟自然是不知道的,随便蒙了一个“大概是没中意的人吧”,心里却想你碰不碰你丈夫以外的男人和你丈夫的姐姐成不成亲能有什么关系,这是不是离题太远了。

    薛玉京摇头着说:“张芝玉一直不成亲不是因为没中意的人,而是她中意的人地位太高……其实,十几年前她就和当今皇帝陛下的弟弟楚王在一起了,只是因为做了楚王妃就得辞官,她舍不得,所以如今和楚王孩子都已经生了三个却还始终拖着不肯成亲。”

    “今年六月,张芝玉生了楚王的女儿,皇帝知道后大发脾气,已经说了,等过了年孩子能上路来京,便下旨赐婚……”

    “皇帝怎么知道张芝玉生的女儿是楚王的骨r?”赵瑟虽然听得张口结舌,却还是本能地问了个关键的问题。

    薛玉京却对这问题很不屑:“当然能肯定,近身服侍她的都是楚王府的寺人,根本就不可能和别的男人同房……你别打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