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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

他长篇大论的推断臆想,将趴在几案上直打瞌睡的赵瑟拎了过来(我估摸着大家也正打瞌睡),捧着她一顿一顿的头说道:“我说完了,现在该你讲了。”

    赵瑟晃动着昏昏欲睡的臻首,勉强睁开眼睛,嘟着嘴巴说了一句“你把我要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便顺势把头靠在陆子周的肩上,接着打她的盹儿。

    也难怪赵瑟犯困。赶了一天的路,又抓了半夜的贼,她早就累了。只不过想着以前都是陆子周指点她,这回终于她也能指点陆子周了,心中大是得意,故而才精神百倍。可后来陆子周林林总总地说了一气,虽然纷乱繁杂,绕得人头晕,但赵瑟却知道他实际都猜对了,心中顿时大是无趣,连唯一桩陆子周不知晓的事她也懒得说了。她眼看着自己满腔的“聪明才智”遇见了陆子周,就好似烈火遇见了大水,总也没有施展的余地,便什么精神头儿也没有了。如此,赵瑟不打瞌睡还能干什么,难道厚着脸皮高呼“既生瑜,何生亮”吗?

    陆子周却是不能让赵瑟就这样言而无信地睡了,拉起赵瑟靠在他肩上的头,轻轻摇了几摇,说道:“乖瑟儿,你说完再睡。”

    赵瑟被陆子周摇得大不乐意,一时脾气上来,使劲隔开了陆子周的手,自己倒头躺在榻上,闭着眼睛念道:“我要睡了。”

    于是;陆子周也就只好来个“非常之时,非常之事”了。

    他抱了赵瑟在怀里,毫不犹豫地将手探进赵瑟的寝袍,上下摸索起来。赵瑟迷迷糊糊地感觉到陆子周伸了不知道是食指还是中指进去,心中不由一紧,便清醒了几分。手指在里面游动起来,间或在内壁上轻敲几下,赵瑟方才渐渐放松了心情,伸手抱住陆子周的腰。片刻之后,赵瑟有了点感觉,便扣着陆子周的腰要求换姿势,不想身下一空便没了动静。赵瑟大是不满,改扣为掐,心里还念叨着“笨蛋!”陆子周竟是丝毫不甘落后,闪电般地将本来扣在赵瑟丹田之下的手移动到她的胸r之上,与温柔一点儿也不搭边儿地拧了一把。

    赵瑟真是被陆子周拧疼了,“啊”的一声直窜起来,指着陆子周怒道:“陆子周!你要干嘛!”声音之大,令原本侯在外间伺候的青玉都忍不住要向里探头探脑。

    陆子周笑得温柔无比,仿佛刚才抽冷子下重手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不紧不慢地说:“现在醒了吧,咱们坐下你慢慢讲。”说完便去拉赵瑟的寝袍的下摆。

    赵瑟是站在榻上,猛然间发现自己比盘膝而坐的陆子周高了一大截儿。这种说话的角度她很是不适应,而此刻刚刚吼完了上句还没来得及接下句,气势便不免有些不连贯,于是一时不察被陆子周拉得又坐了下去,等到她愣完了神儿,早就大势已去。赵瑟虽然不服气,却也不好重新再跳起来,不得以在心里把“笨蛋”二字从陆子周的头上挪到了自己的脑袋上。

    陆子周见赵瑟扔在赌气,便伸手拿起青玉先前放在一旁的寝服,说道:“是我不好,别生气了,乖,过来我给你换上寝衣你再讲。”

    赵瑟夺过寝衣拍在自己腿上,气哼哼地道:“陆子周你这个卑鄙的家伙!就知道欺负我!”

    然而,后来赵瑟还是重新递了寝衣过去,要陆子周帮自己换。只是换来换去,不但赵瑟身上被墨污了的寝衣被换了下来,连陆子周身上的衣服也尽数被换到了榻下。

    天地良心!赵瑟可以对天发誓,她绝没有趁机引诱陆子周以完成刚才未竟之大业的意思——她只是没有老老实实地配合陆子周,让人家给她好好地换衣服而已。说起来也不是赵瑟的错,夫妻间换衣服,只要不是刚刚经过了一场酣战又或是体力不支,便难免要换到提枪跃马继而大战一场的地步。陆子周年纪虽然长些,但和女子相处终究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儿,有些地方确实也有经验不足,故而才会自投罗网,提出给赵瑟换寝服的主意。当然了,赵瑟是绝不会提醒他的。

    于是,用不了多久,陆子周便深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骑虎难下。

    想草草了事从虎背上下来?那是肯定是不行的!明明是他自己要跳到虎背上的,老虎又不曾扬起爪子来强迫他,这会儿他要是说不干了,老虎那是必定要回头咬人的——便是现在骑的这只老虎目前还只是只小猫咪,不曾学会怎么咬人,便是咬起来也不疼,他陆子周也还是不能丢这个人的!所以,陆子周还得继续干活,最多也就是可以在心中暗叹一句“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便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吧!”。

    那么,当陆子周骑在虎背之上很有诚意地敷衍塞责的时候,也就难免要表现出一点儿神游于九天之上的样子来。赵瑟虽说不是很有经验,但作为一个女子,就算没有任何迹象,床上的人干活经不经心她还是能感觉出来的,更何况她也不是总闭着眼睛,偶尔也是要偷偷瞧上几眼。于是,赵瑟也就没趣起来,本待说“我又不是什么成了精的荡妇y娃,不玩便不玩了,你又何必如此!”想想却又觉得此话太过伤人,实在张不了嘴。

    这也算是赵瑟在她与陆子周的吉期里落下的毛病。那时她与陆子周屡屡合寝不成,便不免要为此深深自责,觉得自己大大地对不起陆子周。于是不仅平日里待陆子周格外地不同,于闺房也要无形中矮去几分。虽然以后赵瑟和陆子周之间豁然开朗,但赵瑟这惧内的毛病也改不掉了,闺房之中仍是常常被陆子周“欺负”。由于赵瑟占下风占惯了,如今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地发作一番,翻身一振妻纲,她却踌躇着怎么也振不起来。

    要不然说赵瑟是个聪明的好姑娘呢!虽然一时半刻抹不开面子,翻个身,形式上占个上风她还是办得到的。只见她一钻,一推、一翻便翻到了陆子周的身上。陆子周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赵瑟按住了嘴巴。

    赵瑟俯在陆子周耳边道:“别动,我先给你讲个故事,讲完咱们再玩。”

    陆子周心道:正合我意。忙说:“起来说吧,不要冻着。”

    “我不!”赵瑟蛮横地摇头:“讲完我还要玩呢!”她往上移了移身体,压住陆子周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讲完天就亮了,还玩什么!

    虽然这个时候谁也有理不过赵瑟去,但陆子周也不能就这么任由赵瑟给自己作被子。遂发力抱了赵瑟起来,取了寝袍给他披上,方才说道:“现在讲吧。”

    于是赵瑟也就很贴心地不闹了,她窝在陆子周怀中,稍理理了思绪,说道:“我大伯姓秦名合素,就是当年传旨召狄桂华回上都的那位右龙武大将军。我要给你说的,都是从他那里听来的……”

    陆子周疑道:“你才多大年纪,这种事情怎么会说给你听呢?”

    赵瑟摇头道:“自然不是说给我听的,是和父亲说的,我凑巧在一旁罢了。那年我才五岁,在外祖父的花园玩,看见父亲和二伯站在园中说话,便跑过去让他们抱。二伯没有女儿,小时候很疼我,就抱着我和父亲说话。大概他们以为我年纪小吧,后来说紧要之处也没有在意,只是斥退了侍从,仍旧没有把我放下来。我小的时候记性很好的,不管什么东西,只要听一遍看一遍便都记得住,所以他们的话我现在都能想起来。”

    “子周,你可当真是聪明绝顶……依我看,你刚才所说的那些推测应该都不错,至少是和事实相去不远,我便只说说狄桂华是怎么死里逃生变成狄婆婆的吧……其实,当时不但山东诸公恨不得将狄桂华生吞活剥,便是连皇帝也是想要杀她的……”

    陆子周“啊”的一声,恍然大悟般地拍掌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真是糊涂!本来便该如此才是!以皇帝所谋者而论,狄桂华实是非死不可。‘以寇制士’之策若成,则飞鸟已尽,良弓何用?狄桂华自当做了君主的替罪羊;若不是,皇帝便更要拿狄桂华的性命来向山东士族示好……”

    “你别打岔!”

    赵瑟见陆子周又要抢自己的话,很不乐意地推开陆子周,自己坐在一旁,抱怨道:“这还让人家怎么说?”陆子周一愣,旋即自失一笑,从塌下拣了袍服穿上,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做出洗耳聆听的模样。赵瑟便忍不住眨着眼睛笑了,遂接着讲了起来。

    “二伯前往河北宣召狄桂华之前,曾蒙皇帝亲自召见。皇帝赐了他一瓶药,名唤金刚散,要他于途中逐日下在狄桂华的饮食之中。人服食金刚散后,少则一月多则半年,必定会呕血而亡,症状和肺痨一模一样,仵作跟本就验不出来。所以金刚散这种药很是珍贵,只有宫里才有,不要说一般的人,便是门第稍微低一点的士族也没听说过。我二伯出身河东秦氏,对于金刚散的厉害也有所风闻,这才知道皇帝这是既要以狄桂华的性命来平息天下士族的愤恨,又不愿意担当寡恩无道的罪名啊!”

    “二伯说,如果狄桂华抗旨不遵,躲在武威军中不肯回京,那么她还有一线生机。毕竟武威军名头太响,纵然新败,朝廷也不敢轻举妄动。可狄桂华不知怎么想的,竟离开武威军,跟着我二伯回京了。为了日后有人作证,向世人洗脱下毒的嫌疑,二伯依皇帝的意思特许狄桂华带了一名最信、任最得力的侍从。”

    “路上,二伯暗中将金刚散掺入狄桂华的每日饭食之中,一直都很顺利。但到九月十八那天晚上,狄桂华和她的侍从却凭空遁走,不知所踪!守在外面的兵士死了几十个,都是一剑穿喉,当即身亡。二伯怀疑是江湖侠士所为,暗中查访了几日,自是毫无头绪。不得以,只得密报给皇帝。皇帝大为震怒,只因二伯乃河东秦氏,投鼠忌器,而狄桂华又中毒已深,便是让人救走也活不了几天方才没有降罪。”

    “以帝王至尊而行投毒之事实在太失身份,皇帝也怕闹大了会让天下人心中嗤笑,是故密而不宣,不肯大索天下。为了给山东士族一个交代,也为了避免以日后有人打着狄桂华的旗号作乱,皇帝便密令二伯暂且寻一个相像的妇人,假作狄桂华送入上都。这个假的狄桂华一入上都即被软禁于府中,皇帝派了虎贲卫日夜守护,任何人皆不得相见。山东诸公不明就里,以为皇帝这是有意维护,怕他们暗害了狄桂华,故而在朝堂上步步紧。皇帝装模作样一番,等过了年,朝廷控制住了河北的局面和武威军,方才下诏夺了狄桂华的官爵。再等到五月,估摸着狄桂华无论如何也该毒发身亡了,便将假狄桂华拉出来明正典刑,了结了这场公案。”

    “狄桂华并无夫侍子女,不知道元错口中那位狄先生究竟和狄桂华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自称是他丈夫,还要为了救他丢掉性命呢?我猜是她那个侍从……”

    赵瑟低头说了一会儿,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猛然抬头,仰面望着陆子周的侧脸,问道:“子周……若是我有一天也要死了,你会这样救我吗?”

    陆子周久久不曾作答。赵瑟望着陆子周柔和的面部轮廓,看见他微皱的眉头和轻抿的嘴唇,分明是一副若有所思、难以决断的模样,不由得大失所望,忍不住便要大发娇嗔。陆子周却在此时一拍几案,道一声:“便是如此!”随即长身下榻,先是抄起酒壶猛灌几口,接着又拉过赵瑟方才换下的寝袍,抡圆了手臂一挥便将寝袍搭榻旁的衣架上。他回身取了笔,并不理会满脸惊愕的赵瑟,就在赵瑟被墨污了的寝袍上洋洋洒洒地作起文章来。

    陆子周为文之时,这份卓然而立睥睨天下的气概,赵瑟最为倾慕。于是,此时她便再也记不起方才还在生陆子周气的事儿,反而凑到近处看他都写些什么。陆子周写的很快,转眼就有了二三十句,字却是狂草,龙飞凤舞地很难辨认。赵瑟仔细瞧了半天,连蒙带猜地方才读通几句——

    “且夫河北之地,据上游之势而临驭六合……是故,天下之乱常先乱于河北,而关东豪杰欲成霸业者,必先争于河北,而后方能趋河东而扣崤函,收长安而王天下……自古以关中立国者莫不患于河北。方今天下,河北之患有二,一曰燕赵之流贼,二曰齐鲁之门阀,此二者……以燕赵之流贼制齐鲁之门阀,术也!此非王霸之主所为也……”

    后面实在太草,赵瑟连猜都无从猜起,自是不知道陆子周写些什么。料想不过是今晚说的这些事,应该也不会有太趣,她也困了,便不管陆子周,自己揉着眼睛去睡了。此时天已微亮,赵瑟睡得并不实在,似睡非睡地仿佛听见陆子周叫青玉去取素帛过开,勉力睁眼瞧,迷迷糊糊地却只见陆子周背着身子俯在几案上奋笔疾书。她便在心里想:什么了不起的文章,睡醒了再抄不成吗?于是便要唤陆子周快来安歇,却怎么也张不开嘴,没试几次便不知不觉地睡死了过去。

    偷香

    作者有话要说:试试晋江的尺度吧

    赵瑟一觉醒来已是日过中天,阳光透过窗子s进来,正洒在她的脸上,留下深浅不一的暗色花纹。五月初的太阳已是有些威力,照得身上虽然暖洋洋得很是舒服,终究是些许有点儿晃眼。赵瑟便抚额遮眼,舒展着身腰背四肢翻身向外,却几乎不小心撞上陆子周的头。

    陆子周也不知什么时候上床安歇的,这会儿正睡得熟,身体随着均匀的呼吸的节奏轻微地起伏着。那种感觉,仿佛是看得久了,心就会沉静下去,人也会慵懒起来,于是赵瑟也就懒懒得不愿起身了。她轻轻地后移了移,支着头侧躺着,似乎是百无聊赖地点数起了陆子周的眉眼来。

    真是奇怪啊!赵瑟不由得在心中纳闷。眼前这个男人哪,明明这时候睡着了安安静静的看起来只是普通的英俊美丽,却为何只要一醒过来便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令人心驰而神惘呢?有的时候,甚至无需他说什么、做什么,只是一转身、一回首,抑或是举手投足、扬眉轻笑、目光流转,便可以尽弃了七成的子都之貌,只余下十成的风华绝代,让人去自惭形秽。

    赵瑟忍不住伸出手指去,凌空描画陆子周的样貌。若不是遇见陆子周,她恐怕永远都会以为“风华绝代”、“风姿绰约”、“风情万种”这样的词只该用在妖娆而俊美的男子身上呢!等碧玉、青玉还有玉郎再长大一些,也许她还会更离谱地把这些词冠到他们身上呢。想到这里,赵瑟忍不住轻笑出声,收了手坐起身来。

    于是,早就侍奉在一旁,已经等候多时的碧玉方才有机会上前叫一声“小姐”,顺势禀告道:“秦卓在外面等着小姐吩咐呢。”

    赵瑟先是挥手示意碧玉轻声,接着皱眉问道:“他什么事儿这样急着来问?啊……你告诉他,今日不上路了……让他再去问问元错元公子,可有什么事儿要我们帮忙的?”

    “是!”碧玉下意识地答应一声,向外走了两步才想起秦卓交代自己的话根本就忘了说,忙又转身回来补上:“秦卓还要请小姐示下:可要派人给家里送个信儿?”

    赵瑟不由得暗骂一声糊涂,昨晚发生了那么多事,自己怎么就没想起来要给家里和九叔送个信呢?何况……还有那个被陆子周烧了的账册……该怎么办呢?看来家里九成九是真的在干走私军器的勾当了!而且照陆子周话里的意思,不仅卖给流寇,甚至还卖给乌虚人!如此一来,我赵氏竟成了什么?以利而资流寇也就罢了,顶了天也不过就是谋逆而已,可以利而勾结外族,实实便是卖国!以源阳赵氏与河东秦氏的骄傲与煊赫,父母叔父为什么会有如此不忍言的做法呢?

    赵瑟想到此处,顿时便生难以释怀之感,口中自然也就没了好气,哼了一声对碧玉道:“自是要送信回去的!这还用问吗!”

    青玉不明就里,看赵瑟的模样,以为她又是起床气的毛病犯了,哪里还敢多说,慌忙应了一声便要出去传话。赵瑟也拿自己手下第一俊俏,同时也是除了迷糊这不能作数的家伙儿之外堪称第一实在的侍儿没办法,只好叫住他说:“算啦,还是我亲自写两封信,叫秦卓捡两个机灵的护院分别送回家里和九叔吧。”碧玉便过来服侍赵瑟起身。

    因为陆子周是睡在外侧,所以赵瑟要起身下床必得越过他去不行。赵瑟虽料想自己如此这般一折腾,陆子周必是要醒的,终究还是放轻了手脚,撑着碧玉的手掌,迈过陆子周的腰方才下了地。然而不曾想到的是,陆子周竟然也没有辜负赵瑟这一番苦心与啰嗦,并不曾被吵醒,兀自睡得香甜。

    赵瑟“咦”的一声,显出很是纳闷的样子,奇道:“怎么就这样累?”平时陆子周睡觉很轻,除非是喝多了酒,否则稍有动静便即转醒。又问碧玉:“公子是何时安歇的?”

    “天都大亮的时候呢!”碧玉答道,“小的早上和青玉来换值时,公子才刚刚躺下。听青玉说,小姐睡了之后,公子一直在写东西呢,尺长的素绢都写满了才搁了笔。”

    赵瑟点点头,吩咐道:“煮些参茶,一会儿给公子用。”

    碧玉垂首应了。他退到门口轻声交代几句,于是便有五六个侍奴捧着一应物事鱼贯而入,由碧玉带着,悄无声息地服侍赵瑟梳洗。

    赵瑟简单换了件袍服,坐在榻上就着昨晚陆子周排布开的笔墨纸砚给自己父母和九叔写信,抬手却望见几案一角上整齐地摆着一卷素帛。拿起一看,已是封好了。她便搁了笔,心道:子周作文章可从来都是淋漓畅快,如这般甚而重之地可还是第一次见呢!定是昨天夜里做得这篇文章分属平生第一得意,故而方才连夜修改誊写。只是急着封上做什么呢?像要拿去送人似的!

    拿去送人吗?赵瑟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