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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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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在凤仪元年的秋天,狄桂华以屠灭乌虚赫末部、生擒赫末王之功而终得封侯的仪典之上……

    先是张玉喟然一声轻叹,站在他身边的淳于虎便幸灾乐祸地伸头探问:“张侯心中很不是滋味吧,竟让一个女人抢走了你天下第一名将的美誉?”

    张玉怫然变色,轻斥道:“左羽林大将军,您这是在鄙薄女子吗?恕我不敢与闻。”

    淳于虎冷哼道:“难道有错吗?旁的事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连战场屠戮之事比不过女子!张玉你不觉得羞耻吗?哈,我淳于虎可是不大不好意思出门了。”

    张玉不禁黯然,再说话时声音里多了几分无奈,却也多了几分钦服。他说:“和这个女人生在同时,实是我等武将最大的不幸……假若她生在乌虚,至少还能与之畅快淋漓地一战,可惜……”

    可惜,仪典正进行到最重要的时刻,淳于虎分神去瞧,没能听到张玉的遗憾。

    “是扬国夫人哪!”所以,后来淳于虎只是近乎于诅咒一般地讽刺道,“只盼这位扬国夫人早日成婚取夫,也许还来得及生女,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把爵位传下去呢。”

    张玉摇头,肃然道:“我宁可希望她索性就这么死在沙场之上!”

    当然,后来全天下都知道,狄桂华终究没有运气死在战场上。至于张玉有没有为此遗憾不已,对月叹息几声或者干脆扬手洒出一杯酒来以为追思,就不得而知了。只是那个时候,谁又会想到,这位天下第一名将,十九孤身前往河西投军;二十二岁崭露头角;二十七岁威震乌虚,三十岁收复中原群寇,三十二岁封侯,三十四岁平定陈王叛乱,三十四岁先后平定楚、吴两王叛乱,三十五岁平定越王叛乱,三十九岁荡平天下流贼,四十岁回师击溃兵围上都的十万乌虚精锐,四十三岁追亡逐北s毙乌虚青耀王,四十六岁平定齐王叛乱的狄桂华,怎么竟会在四十七岁的盛年之时突然败给了一伙儿只会占山为王的乌合之众呢?

    难道当真是水盈则溢,月满则亏吗?

    宣华二年之时,由于齐王叛乱,河北流寇随之骤起。狄桂华在平定了齐王之乱以后,奉皇帝的诏命,并未班师回朝,而是继续留在河北,开始着手剿灭土匪流寇。当时河北四十四州举旗造反的土匪流寇虽多,却大多不成气候,往往不过是聚上千把人、占了三两个山头便敢打出诸如“替天行道”、“河北阎罗王”、“赤眉大将军”之类旗号的小毛贼。

    这样一种情况,乍看起来仿佛没什么了不起。只要大军所向,些许小毛贼还不立时灰飞烟灭?可事实当然并非如此。这些个毛贼土寇,东一群西一伙的,少则几百,多则上万,俱是各据天险。更可气地是,这群人民匪难分,今天窜出来一绺子聚在一起作几天乱,明天却又解散回家种地去了。总之活像是几万只老鼠散在燕代齐鲁的千里之地,而且还要到处乱窜!实在是让人剿不胜剿。狄桂华对此也很是头疼,终于决定网开一面,将匪寇全部赶入齐地,再聚而歼之。

    单从平寇而言,这一策略完全正确。对于狄桂华而言,杀死一只大象怎么着也比去抓一万只老鼠容易得多。再者,燕代之地素有提衣挈领而制六合之势,实非久战之地。贼寇初起之时固然无妨,可一旦久战生变,便大有不妙。重,寇入晋阳而扣潼关,则关中震动。轻,寇出河间而入中原,则东都危矣。然而从结果上看,驱寇入齐之策却实实是狄桂华本人的催命符……

    到宣华三年年初的时候,狄桂华用尽手段,终于将河北诸寇都赶进了齐地。燕代之地随之平静,齐鲁之高门士族却不免要怨声载道。而狄桂华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偏偏在这个时候合而不围,围而不攻,就这么眼看着十来万的流寇在齐鲁之地纵横驰骋、烧杀劫掠。当时,高门士族为流寇所破家灭门者不下数十。这一拖就拖到了八月,皇帝终于扛不住颁下诏令,狄桂华方才入齐平寇。

    齐鲁之地,多山丘而少平地,有亢父之险,所谓“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比行,百人守险,千人不敢过也。”。虽不及西秦蜀中险固,以攻而言,却也是非常艰难。狄桂华果然不愧天下第一名将,只半个月,便将十几万匪寇入祈、沭两水之间,只能约齐诸军,便可一举围歼。然而真到合围之时,却有一路人马误了合围的时辰,贼寇破围而出,围歼之谋功亏一篑。不仅如此,破围而出的的贼寇随即掘开沭水,祈、沭谷地遂成泽国,于是正在谷地之中追逐贼寇的武威军横遭水淹,折损甚巨。这一仗,竟是平生从未有败绩的武威上将军败了。

    不得不承认,流寇之中也确实是真有人才。面对这狄桂华这种根本就不可能战胜的对手,在侥幸突出重围之后,逃命尚且唯恐不及之时,竟然还能有闲暇去动心思算计她,而且还算计得其准无比。果然是不要命的更厉害些吗?可见狮子博兔大大不值。

    狄桂华一败,朝野震惊,一时之间种种议论甚嚣尘上,甚至连武威上将军通匪之说都被堂而皇之地在朝堂之上提了出来。当时上都的形势对狄桂华很是不利,且不说出身齐鲁的士族贵介是如何地张牙舞爪,便是其他的文官武将也都众口一词地说是应该要武威上将军给个交代。皇帝仍然是扛不住,只拖了五日便不顾河北匪患未平的局面,令右龙武大将军秦合素亲传诏令,召狄桂华回转上都。

    狄桂华一入上都旋被软禁。过了一冬,宣华四年年初,皇帝以丧师失土之罪下诏将她罢官夺爵。也许从皇帝的本意上讲,并不想杀狄桂华,就算是为了不让自己将来在史书上留在下个寡恩的好名声奈何她终究还是扛不住内庭的苦苦相缠与外庭的步步紧。于是到了五月,狄桂华身上便又莫名其妙地多了个莫须有的通匪之罪,历经四朝功勋盖世的大郑第一名将竟然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被斩首于闹市。实不知殊为可叹者究竟为何!所幸狄桂华并无家室子女之类,不致有明珠投暗、宝镜蒙尘之事再乱人心怀……

    武威上将军狄桂华死后,武威军星云流散,所谓树倒猢狲散是什么模样,他们便是什么模样,什么“大郑第一劲旅“之说,自是说也不消说地被人团成了团儿扔进泥淖里。而至于河北的局面,那可当真是怎一个精彩了得!

    “河北义军大展神威,大败天下第一名将狄桂华,尽屠大郑第一劲旅武威军!”

    当时广为流传的这样一种说法,虽然有些死不要脸地夸大其实,却也的确最有效地煽动着天下“有志之士“那摇摆不定的小心肝。于是,河北之地也就成了所有英雄豪杰眼中的宝地。在此后的十数年见,大凡是想造反的,想招安的,想浑水摸鱼的,乃至想打劫抢女人的,都免不了要到河北汇集碰碰运气。就这样,河北四十四州“群豪并起,英雄相争”的局面一直持续到了今天,而大郑朝廷在河北平寇也就平了整整十四年,因此而封侯的将领一双手都数不过来的。

    最开始在河北平寇的,仍是武威军留下的那群人。他们到底有当年的底子在,战力很是不俗,是故那时的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宣华五年之后,傅铁衣、卢文谣等一干后起之秀次第崛起,武威旧将的地位才逐渐尴尬起来。认真说起来,宣华十二年之前,武威旧部其实也还是举足轻重的。宣华五年到宣华十二年的河北之地,逐渐显现出傅铁衣与卢文谣两雄并立,相持不下的格局。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就算是一雌一雄,总也要先分出高下才能说到其他。因此武威军这群实力不俗的旧部便颇有了“与汉汉重,归楚楚安”的味道,无论是傅铁衣还是卢文谣,对他们都是以拉拢为主的。

    然而到了宣华十二年,卢文谣解征衣而换凤袍,施施然而入帝王家,尚天子之第三子为赵王妃,河北四十四州便成了傅铁衣一个人的天下。卢文谣挂冠成婚,走得是毅然决然,潇洒无比,却实实是坑苦了还留在河北的武威军旧部。现在,他们再也没有办法左右逢源,在夹缝中生存下去,只好被傅铁衣一个接着一个的收拾。运气好的,承蒙傅铁衣青眼,还可以留在河北做个走狗,运气差些的,如陈承虎这般,或谋个闲职,或解甲归田,总之远远地不要再去碍傅铁衣的眼也就是了;运气不好的,便只好让傅铁衣寻个机会赶去送死了。

    “……至于今晚之事”陆子周说了半天无关紧要的闲话,方才话头一转提起正事来:“表面上看起来很是清楚明了。陈承虎和林天笑本都是武威军之旧部。武威式军微之后,陈承虎如大多数武威故将一样,继续留在河北平寇,而林天笑却改行做了流寇,以混天龙之绰号作乱河北。十几年后,陈承虎被傅铁衣赶出河北,由一方军镇诸侯变成了无关紧要的楚州都尉将军,而林天笑做流寇却逐渐做成了气候,竟成了河北所谓十九路义军公推的总头目,号称为燕州八大王的混天龙。陈林二人既是源出一家,而所谓平寇素来又不免要有官匪相通之事,那么,那么混天龙兵败逃匿,藏在淮南朱升大侠庄上之事,陈承虎必定是知晓的,这只看他来搜之时的种种布置便能肯定。至于他搜人的目的是什么,是想助混天龙东山再起和他合伙造反,还是只想就故人一命,又或是想擒了混天龙去邀功请赏,可就颇费思量了。”

    陆子周又c了几句,简单地将自己和元错在院外交谈的内容告诉赵瑟,接着推详道:“以元错的话来看,昔年武威上将军意外战败,正是因为混天龙误中流寇之计误了合围之期。再看混天龙和陈承虎照面之后的言语行为,当知元错此言不虚。”

    “以我猜测,林天笑当年应该是刚一知晓自己失期而致武威军战败之事便立即逃了,根本没去和狄桂华与武威诸将照面,否则,失期当斩,律有明文,连狄桂华都被杀了,林天笑又凭什么能逃出生天。退一万步说,就算林天笑地位太低,皇帝没顾上他,武威诸将也绝不会放过他。所以,陈承虎此来,当时先要和林天笑算算旧账,然后再谈其它。这些都是见不得光的,所以,陈承虎要搜你的卧房之时难说话之极,你让他独自进房去搜他却想都不想便同意了。后来,狄婆婆出现,说了几句不相干的话,混天龙便急着就死而陈承虎却立即收刀走人。纵观天下,除了狄桂华之外,我是想不出还有什么人有此本事了!”

    “然而这里面却还有三个疑点需要仔细推敲。第一是狄桂华没有时间化身为狄婆婆,这一点最费思量,如今看来阿瑟必是已有成竹在胸……暂且就当狄婆婆便是狄桂华吧,那么就有了第二个疑点——混天龙一见狄桂华死而复生便急着要咬舌自尽,这还可以说是他一直以来都为当年之事愧疚异常,如今乍见狄桂华复生,一时心情激动,羞愧交加之下故而寻死,可他所说的‘如此我也没什么理由苟活下去了’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可当真是非常奇怪!混天龙自承当死,不过是因为由于他的缘故武威上将军战败身死而武威军自此一蹶不振。而混天龙之所谓苟活,是为情愿一死却又不得不活。可既是如此,却为何武威军惨败之时他没有横刀自尽以死相谢?武威上将军身首两段之时他没有撞墙触柱以身相殉,偏狄桂华活过来了他却非要去死呢?林天笑一个半生刀头舔血以命相博的猛将,怀抱以命赎罪之意,却在当死之时不死,反而去做了害惨他的流寇,所为者为何?”

    “丈夫不死,将以有为也!至于为什么不死的原因,便还要重新推敲那场狄桂华唯一的败战,这也正是第三个疑点。细究起来,那场平寇从头到尾处处都有问题。”

    “河北匪患初起之时,不过是燕王叛乱的余孽,还有就是天灾和催征激起的民变,实际只需善加抚剿即可平息,何至于动用天下号称‘天下第一劲旅’的武威军!再说狄桂华的平寇策略,‘聚而歼之’本身并没有问题,可将围歼之地置于齐鲁之中却是大错而特错!齐鲁之地是什么地方,天下豪门半出于此,一旦寇入齐鲁则山东士族必受其乱。狄桂华一代名将,就当真在沃野千里的河北之地无法再寻一个合适的地方来围歼匪寇吗?难道她不知道驱寇入齐必遭天下士族愤恨吗!”

    “就算齐鲁之地便于围歼,然则狄桂华将河北群寇尽行驱入山东是在宣华三年的一月,而真正她进军平寇却是等到了八月,期间超过半年的时间,武威军只是将贼寇圈在里面便不闻不问了。狄桂华由着十几万已成瓮中之鳖的流寇在齐鲁之地横冲直撞,看热闹一般地瞧着山东豪门士族被逐一被屠戮灭门,而皇帝竟也稳如泰山,不置一词,直到八月方才下令出击,似乎也不大合情理。”

    “至于最后的祈、沭河谷之战,狄桂华输得更是莫名奇妙。合围失期本是常事,一般说来或因天气,或因迷路,可因为主将领中了美人计而失期的,可是只此一例,别无他家。此中必有蹊跷,我们且不去说它。只说流寇破围而出的时机与方向,也未免准得太离谱了,实是不早不晚、不偏不倚,只要差一点他们也不一定能从狄桂华手中逃出命去。要说武威军军中没有内j,恐怕流寇自己都要不好意思张这个口。还有便是流寇最精彩的神来之笔——掘开沭河水淹武威军,地形和时间上也大有问题。祈、沭河谷之战总计也就半天的时间,以沭河淹祈、沭谷地,则至少要掘开青口,流寇破围之处与青口相距甚远,轻骑快马也要一个多时辰,再加上决堤的时间,如何能有时间淹得到武威军?”

    “那么,相互参照之下,真相也就呼之欲出了!”陆子周饮尽杯中之酒,感慨万千地说道;“依我看来,当年武威上将之死,武威军之败当是由当今宣华天子、齐鲁士族还有流寇一起促成的。”

    私语

    河北匪寇初起之时,当今宣华皇帝刚刚登基一年。她初登帝位,权威尚且不足,最有本事、最有资格辅佐她的摄政王——她的兄长赵王——偏又跑去河北造她的反了。于是,朝堂之上皇帝受制于士族外戚也是在所难免之事。为了摆脱士族的控制,皇帝便和当时刚刚平了赵王的叛乱,尚且留在河北的武威上将军狄桂华合作,意欲借流寇来打击朝廷中势力最大的山东士族。方法很简单,驱寇入山东劫掠屠戮齐鲁士族。倾巢之下无完卵,只要山东士族的根基被斩断了,他们在朝堂之上的势力也就会随之荡然无存。

    正是由于和皇帝有此默契,狄桂华在主持平寇之时方才不顾天下士族之千夫所指,几乎是一意孤行地选择了“驱寇入齐,围而不歼”的策略。可以说,狄桂华将这一策略几乎实行得完美无缺。她将十几万流在齐鲁之地围了整整七个多月,山东士族也确实为此也折损甚巨。

    如果这种情况能继续坚持一年,或着半年,甚至哪怕只有三个月,皇帝或许就能达到她的目的,将山东士族的势力连根拔除,从而彻底终结“帝与士族”共天下的局面。而至于宣华皇帝本人,也一定会作为大郑历史上第一位完全意义上君临天下的伟大君主而名垂史册。然而,以后的事实明白无误地告诉了世人——这是不可能的——这一无情的事实。

    无论作为皇帝的宣华还是作为武威上将军的狄桂华,这两个女人都未免太高估了她们自己,也未免太低估了作为他们敌手的山东士族。在大郑这块土壤上,帝王的权威与士族的利益都是至高无上的、决不可冒犯的。它们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似乎永远也颠覆不了的传统。以一己之力与这种传统相对抗,是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所以,僵持了七个月后,宣华皇帝终究不能不颁下诏命,令狄桂华出击。而狄桂华也终究不得不遵旨而行,出兵平寇。

    皇帝和狄桂华的计较自然是黯然收场了,而那些吃了颇多苦头的山东士族们,却也不一定便愿意就此善罢甘休。或许他们还没有办法和皇帝作对,但很明显,他们绝不打算放过直接披挂上阵的狄桂华。

    狄桂华名震天下威望甚重,不是想杀就杀得了的。所以,做一点小小的手脚,让她因战败而死,可谓上策。狄桂华平生攻无不取,战无不胜,从未有过败绩,怎么能让他战败呢?什么样的流寇有这等本事呢?说不得只好帮他们一帮。

    让我们来想象一下——作为根深叶茂,且有协助武威军平寇之责的山东士族们来说,得知狄桂华的作战计划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而勾结流寇——尤其是已经被入死地的流寇——似乎更没有什么困难。士族所要的是杀死狄桂华泄愤并将流寇赶出山东,而流寇所要的是突出包围保住性命,那么只要流寇允诺不再为祸齐鲁士族,士族与流寇也就可以毫无障碍地勾结在一起了。

    从祈、沭河谷之战的情况看,应该是士族以计策调开了合围的一路人马,再将这一消息和狄桂华的详细方略传给匪寇,使匪寇可以轻易突围。并且他们一定事先在青口布下了决堤之人,待匪寇刚一突围,便行决堤,既令武威军惨败,又可将责任推到流寇身上。接下来就是朝堂上的争斗了,详细情形如何,外人不得而知。看起来仿佛是皇帝最终也保不住狄桂华的性命罢了。

    “这些事情,就算旁人不清楚,身在局中的林天笑也一定不久就想通了,所以他才愤而作了流寇,专门去和害死狄桂华的山东贵族和极没有担当的朝廷作对!”陆子周以一句微微地叹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