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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大哥啊,反正都要为此征战天下,流血拼命,与其背负着叛逆的恶名而厮杀,不如为了忠诚的旗帜而战。就算你傢给赵家小姐一样有权倾天下的那一天,就算我们只看最后的结果,傢给公主,你至少可以省十年的时间。大哥,你有没有想过,等到十几年之后你已经老了,那样就算掌握了天下为之俯首的力量还有什么意思?看着那个女人坐在你给她打下来的江山上左拥右抱吗?”

    傅铁衣静静地听傅铁然发泄完,叹息一声道:“道理是这样的,可惜时不我与。事情恐怕没有你想的这么顺利,皇帝陛下这般的深恩厚赐,倘若真要是接受了,怕是真的没有命活到消受的一天。”

    傅铁然向一直乍起毛来的猫一般翻眼道:“难道这种事情还能有说了不算的时候吗?”

    “不是的……”傅铁衣摇摇头,说道:“阿然,你来看。”

    傅铁衣将桌上的酒菜统统推到一旁,回身拿了卷地图展开来摊平。他指点着道:“如今的天下,看起来仿佛是烽烟四起,流寇纵横的局面。仔细想来,却正好相反。乌虚以杀掠为生,骑兵精悍冠于天下,然其之志不在土地道统,只在财帛铁器,是以西北之患说到底不过是张氏雄踞河西,划地为王的踏脚石。”

    “至于关东流寇……”傅铁衣笑笑道:“已经是强弩之末,为祸天下可以,要成大事很难。只不过我和曹帅都要靠他们才能拥兵自重,只好先把他们圈进太行山。”

    “所以,乌虚也好,流寇也罢,浮云耳。拨开浮云,事实上,可以震动天下的力量井然有序的很。张氏雄踞河西,河西军久与乌虚交战,是为大郑首屈一指的精兵悍将;秦赵二氏已有河东根本之地,经营淮南多年,掌握天下财富利器;太行上下,幽燕之地,是我们和曹文昭起家之所在。几天前,我和曹文昭达成了一致,那么,曹文昭据晋阳,我据河北。谢氏于岭南经营数百年,势力范围遍及云贵蜀中,是为西南半壁江山的无冕之王;再加上坐拥关中之固,沃野千里和大义名分的皇帝陛下,一共是六家。”

    “这六家,谁都有荡平四海,一统天下的实力。可是,为什么谁都引而不发,不肯抢先动手呢?这就叫做势均力敌,各方不得不以皇帝为中心努力维持一个平衡的局面。”

    傅铁衣拿了一张纸,拉住两个边缘。示意傅铁然扯住另外两个边缘。四只手一起用力,纸面绷紧,有着宛若一根细弦般的胆战心惊,然而不论如何期盼,终究没有裂开。

    “就是这样!”傅铁衣说,“然而……”他松开一个边缘,将所有的力气都加在另一个边缘上,纸张豁然开裂。

    傅铁衣扔掉碎片,说道:“只有有一方肆意妄为,平衡立即会被打破。天下大乱,真正的大乱。我们猜测一下,如果皇帝陛下下旨立我为公主正君会发生什么事……张氏大约不得不抢在我和皇帝的实力整合之前匆忙举起叛旗。因为等到那一天,皇帝立即会那张氏开刀,她容忍张氏已经太久了。那么张氏叛乱,谁来平叛呢?你不会以为皇帝会把她手里的嫡系精锐拿出来和张氏一决胜负吧。毫无疑问,最为合适的平叛统帅就是我。我将不得不和张钰这种宁可一辈子都不要在战场相见,就算不得不见也千万不要是对手的一代名将对阵沙场,作为你死我活的对手。我将不得不驱赶我属下几十万被流寇惯坏了的骄兵悍将去和精锐天下第一的河西军厮杀。”

    “或许我会赢,或许张钰?谁赢其实都没有什么区别,战争一旦开始,就像漩涡一样,不到把最后一点儿实力绞杀干净绝不会停下来。我不必妄自菲薄,张钰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清楚,那么,我和他都会在这个不入流的计策里失去一切。我们会成为最先出局的人。如此一来,所有的一切就会演变成活生生的‘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傅铁然盯着地图沉默了半响,终于低声道:“皇帝是作这个渔人吗?难道只凭借挑动纷争这样的手段就可以保住江山吗?”

    傅铁衣笑笑道:“或许是,或许不是。只是我不想做别人的棋子而已。我想还是按部就班吧,争夺天下这种事,大约从来都没有靠走捷径做到的人。就算这真是一条捷径……”傅铁衣摇摇头,接着说道:“其实,我是多么希望这个天下是靠我自己的手夺来的。就算之后要我立即死去,我也心甘情愿……”后面这句话,傅铁衣明显不是为了说服弟弟,而更像是自己对自己的呓语。

    “大哥,我明白了。”傅铁然霍然起身道,“我连夜就回河北……你放心!”

    傅铁衣点点头道:“过了除夕之夜也无妨。我们兄弟聚在一起守岁未必有下一次了。”顿了一下,他的脸上现出决然而坚毅的神色。他说:“如果我不能活着回去,就和流寇合作吧。叫铁云去见曹文昭,或许这个野心勃勃的老家话愿意让开晋阳,一起西扣函谷关。只要入据关西,天下尚有可为。千万别相信皇帝一时的怀柔之策。他会赶尽杀绝的,我是她也会这么做。”

    “大哥……”傅铁然的眼睛里不禁含了泪水,他说:“你保重……母亲还在乡下家中,不知是否该先接去军中,以防不测。请兄长示下……”

    “母亲……”傅铁衣眉头微微一跳,沉吟半晌道:“此事你且不要管,我专门派人去办。”

    恰好有亲兵在外大声禀告赵氏一族有人求见,傅铁然便就此告退,仔细准备返回河北。赵氏派来的信使却是赵瑟久未见面的叔父秦合清。他自从夏末送了赵瑟到上都,因为生意上有些急务,连中秋佳节都未曾过便匆匆去了河东,于今,猛然间回返上都,大约也不全是为了过年。

    傅铁衣与秦和清是早就相熟的,此时因为与赵瑟的婚约已然张扬的四处都是,于是迎面相见,便直接施礼叫了声“叔父大人”。

    秦和清如今也就是四十出头,较之傅铁衣大不了七八岁,这一声由“秦兄”改成了“叔父大人”,一时片刻间,倒也不免愣上那么一愣,大有些不自在的感觉。反观傅铁衣,这一声倒是叫得理所当然,神色坦然。秦和清终究也是出身秦氏的公子,颜面上的几分无耻还是有的,只一愣,便笑了笑,算是答应。

    两人分宾主落座。秦和清开门见山,不及喝茶便道:“家母使我来问,你那边大约要多久才能找到光明正大的理由回河北。”

    这是算过的,流寇在河北闹出点朝野震惊的把戏,至少要一个月。傅铁衣略加上了十来天,答道:“四十天吧……”

    秦和清摩挲着茶碗沿,沉吟道:“那还好,夫人和国公已经在想办法周旋,拖延个四十来天应该不难。铁衣你不必太过挂怀,这上都也不是皇帝想杀谁便杀得了的。家母说了,你既然肯为瑟儿冒上掉头的危险,我赵氏必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你平安。”

    “如此多谢祖母大人了。”傅铁衣起身施礼。

    秦和清忙拦到:“都是一家人,何必再如此见外。”

    傅铁衣点头称是,继而长叹一声道:“别的倒也罢了,我历来也算小心谨慎,不至于这么被容易皇帝找出个拿得上台面的理由斩首示众。唯有河西增兵一事的廷议,事情太大,凶险万分,大抵熬过此事,一时片刻这命就算保下来了。”

    秦和清皱眉问道:“武安侯张钰奏请河西增兵一事,很明显是张氏以抵御乌虚为名行扩张兵力之实,皇帝就是不愿意才召边帅会商。这事,你倒底是怎么打算的?”

    傅铁衣脑中一转,还是将自己与曹文昭的盟约暂且秘而不宣,只说:“自是要极力促成。既然张氏想造反,大家怎么能不推他一把?可惜现在还不知道其他人的打算。本来我有意拜访诸位大帅讨教一二。不想出了这件事,却不好再四处招摇……”

    秦和清合掌道:“你这样打算便好办了,夫人也是这个意思。她自会去和韩国夫人张媛谈,合众家之力,定能保你无恙。这等事她们做了几十年,驾轻熟路的很。”

    傅铁衣笑笑道:“我明白了。今天除夕之夜,叔父大人早些回去吧。明天我去拜见夫人,也该尽早将婚期定下来。趁着过年,我想好好陪陪小姐。”

    秦合清点头笑道:“我家这女儿其实是很好的。她喜欢上你,自然就会对你好。夫妻之间,本来也是做丈夫的忍让的多……”

    傅铁衣点头称是,随便讨教些赵瑟平日的爱好。两人聊了一阵,新年子正之交将至,秦合请也便起身告辞。临行前,说道:“有批货要从莱州出海,明天我就动身回河北。上次你从王富婆手里买粮时未曾结清的款项我顺便给结了吧。”

    傅铁衣点点头,说道:“叔父大人,你且等等。”

    桌面上有个红漆小匣,傅铁衣取过来打开,里面整齐排着十二支金漆令符。傅铁衣取出一支,翻过来,提笔在背面写了个龙飞凤舞“傅”字。他将令符递给秦合清,言道:“河北战事一起,前一阵叔父大人一直在用的通关文书便不能再用了。我属下那群骄兵我清楚的很,就像狗一样,不拿链子拴住便要乱咬人。让他们见着了钱,八成是要先抢了再说。叔父大人还是拿我亲笔签的军令去吧。等回了河北,我再好生整饬。”

    秦合清接过看了看,揣到怀里。说道:“只要还听你的话便是。我这批货是兵器,说是值钱也要送到塞外才行。我另备些货物,算是犒劳你手下的弟兄。”

    傅铁衣摇头道:“不必,这个毛病一旦惯,以后连我都管不了。叔父大人若是想帮忙,尽快出一批货给河北的流寇。”

    秦合清道:“这个事现在是我家那个不肖子在和流寇谈,大抵也该成了。他天天泡在曼舞轻歌堂,那等倡馆烟火龌龊之地,本来是为了人来人往,方便行事。你和瑟儿定了婚,也不大合适去那等地方糟蹋自己的声誉。可以叫瑟儿约他出来,有什么事你当面交代。只是瑟儿现下还不知内中玄虚,你先别告诉她,等科考之后再说。”

    傅铁衣点头答应,起身送秦合清离去。

    于是,这一年的除夕之夜,就成了许多人改变命运的一夜。赵瑟、傅铁衣和陆子周都彻夜未眠。赵瑟独守空房,度过了她记忆中最为寂寥的一晚;傅铁衣谋划了一夜,谋划中的任何一条只要公之于众,皇帝再费心去找什么借口要他的身家性命;陆子周与一个鬓角有疤,面貌黑丑、胡须凌乱的中年道士畅谈了一整夜,喟然叹曰:兄乃在下平生第一知己,愿八拜结以金兰之好。

    这一夜,是宣华二十四年的开始。傅铁衣三十六岁,陆子周二十五岁,而赵瑟只有十七岁。当然,对于赵瑟而言,十七岁不是只有,而是终于。

    “终于到了十七岁哪!我还以为一辈子都到不了呢!”回到家的赵瑟轻轻在心里叹息着。

    遍地都是炮竹的碎屑,上千盏红灯笼挂在屋檐上,烛火刚刚熄灭,到处贴的都是金灿灿的福字,随便哪一处桌案上都堆满了小山一样的点心水果,府中的侍仆们带着笑容穿梭来穿梭去,说着各种各样吉祥如意的话。一切都残留着新除夕之夜的欢乐地痕迹,痕迹之上,又重重叠叠盖上了新年的喜气。

    或许是受到喜气的感染,赵瑟的心情也便得好起来。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她想:“这一年我可得好好过,决不能像去年那样乱七八糟!”

    五音像陀螺一样四处张罗着,服侍赵瑟换上大礼服,并画了个极浓的妆,配上十几斤重的首饰,倒也相得益章。赵瑟便坏心眼地想:将正式的礼节装束规定成这个鬼样子一定是那些老太婆们自私自利的想法。因为官职越高,年纪越大,到了宰相,就是个死难看活难看的老太太。那些官高爵显的老太太们反正怎么打扮都像是老妖精。为了免得看见年轻的小妖精们花枝招展,光华四s嫉妒得发疯,索性咱们不管老幼,一律往巫婆神汉的路子上靠拢。反正二斤白粉一斤胭脂往脸上一扑,别说好不好看,分清谁是谁靠的那都不是长相。

    苑国夫人与国公朝贺新年归来,与赵瑟一起给祖先上了柱香,算是勉强全了祭祖的利益。她们并没有提赵瑟在除夕彻夜不肯回家的错处,也没有提醒赵瑟有关取傅铁衣的承诺。赵瑟送了一口气。

    次日一起去拜见扶风君——也就是赵瑟的大哥赵筝。公主仿佛病者,略坐了坐便去了。赵瑟也没搭看清楚她的模样。大哥的精神好像还不错,赵瑟很想多聊几句,但有内官在场,多说话是不行的。赵萧倒是可以多说,可是这家伙根本就称病没来。不知道是因为本来就和大哥不合,懒得给他下跪,还是因为他舍不得新到手的心肝宝贝,一时半刻都不愿和李六尘分开。

    告辞的时候,在大厅之外偶然遇见凤翔君张夏。这位张氏尊贵的公子身上透着浓郁的药香。

    作者有话要说:刚答辩完,事情极多,可能没时间回复,过两天一起,积分会送的。

    刺客

    宴会,宴会,宴会……

    从元旦到上元节,充斥着赵瑟全部生命的就是前面加上了各种各样称谓的宴会和无休止的宴会准备。睡觉,沐浴,化妆,赴宴,沐浴,睡觉,就是这些事循环往复。枯燥得仿佛像是过完了一生。

    虽然每一场宴会在质的方面或许和以往的年头没什么太大的不同,一样的繁花似锦,一样的歌舞升平,一样的虚情假意里隐藏着剑拔弩张与机会隐秘然。而在量的方面,由于赵瑟和傅铁衣公开了的未婚关系,不论赵瑟还是傅铁衣需要赴的宴会数量都不得不是以前的两倍。

    这绝对是意志与勇气的考验。其在体力方面的辛劳绝不亚于码头最卑贱的扛包苦力,而其对于智慧方面的考验,就赵瑟目前而言,纵然不能和那些盘踞凤台、鸾台多年的资深幕僚相提并论,却也总有那么十分之一到五分之一的类似。

    当然,对于她挽着的傅铁衣而言,仿佛付出的辛劳要远超过那些扇着羽毛扇子的人物。别人或许不知道,赵瑟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傅铁衣手臂上紧绷着的肌r和笑容与轻松背后的不同寻常——是以,这一段时间,傅铁衣总是显得异常疲惫。在去往宴会的路上,或者从宴会归来的车上,他每每总是困顿地靠在车壁,皱眉假寐,让人分不清是太疲倦还是需要谨慎考量的事情太多。

    总之,傅铁衣私底下的这幅倒霉相,很让赵瑟解气。这个很多时候都会为自己的立场犯迷糊的女人偶尔也会幸灾乐祸地想:哈,活该!谁让你非要傢给我?遭报应了吧!

    尽管赵瑟并不知道傅铁衣的麻烦从何而来,但一点儿都不耽误赵瑟小心眼地自娱自乐。

    对于这样的麻烦与苦恼,傅铁衣本人并没有特别隐瞒赵瑟的意思。甚至在有一次皇帝陛下亲自出席了的宫廷宴会上,趁着宴会的间隙,傅铁衣非常诚恳地握着赵瑟的手说:“瑟儿,谢谢你。这几乎是我一生中最难熬的一段日子,你愿意这样陪伴着我,帮了我这许多的忙……我原本以为你这个年纪女孩子,总会要使一点小性子,真是该死……”他说话的时候,一面帮赵瑟正了正头上的牡丹。

    赵瑟十分莫名其妙。对于傅铁衣的话,她的确有点费解。她想:难道所谓帮了大忙原来就是不捣乱?那你的要求可真低!你这么说不是讽刺我吧?我还能怎么着?总不能为了给你拆台就故意出门丢人现眼吧?我有这么傻吗?真是白痴!

    无论如何,或许是出于某种高贵的自尊,或者是出于女人所特有的灵敏嗅觉,在新年的所有宴会中,赵瑟都和傅铁衣一起出席了。没有拒绝,完全配合。他们绚烂夺目,游刃有余。一切像上都所有出身名门的未婚夫妻都要走的过场一样。

    这些事情,即使是没有热情,同样也可以做得很完美。所以赵瑟回答道:“不用谢,您可真客气。”

    一组歌舞结束,皇帝陛下被宫侍扶持着,踏着醉意的舞步转去后殿小憩。超过十名年轻的,有资格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士庶子弟——亦即人们通常所称赞的“芝兰玉树”——立即尾随皇帝消失。

    通过贿赂随身伺候皇帝的内官长,他们可以进入皇帝小憩的后殿。这种程度的贿赂一直以来都是半公开的,并且被视为一桩怡情的雅事,许多甚至门第极高的士家在需要的时候也会安排自己的子弟这么干。当然,之后的事情,就要看运气了。

    皇帝离开后,宴会的气氛愈加轻松。许多人离开自己的席位凑到一起闲聊。息国公、安南大都护、武义侯贺兰明月擎着酒盏走过来,和傅铁衣聊起荡寇的麻烦。这位谢氏族长的夫婿,手控西南半壁军权的大人物似乎对西南蛮夷土司们的狡诈善变极为苦恼。

    赵瑟并不太关心蛮夷之地的野人们是如何地时降时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她只是有些幸灾乐祸的想,如果傅铁衣真的铁了心要傢给自己,那么等自己袭了苑国夫人的爵位之后,傅铁衣的正式称谓也会变得和这位贺兰大人一样蹩脚而冗长:苑国公范阳节度使武成侯傅铁衣。

    这可真够让人笑话半年的!

    赵瑟挑了挑眉毛,熟稔的挽起傅铁衣的胳膊,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微笑——如果要说新年这段时间的相处在傅铁衣和赵瑟之间改变了什么的话,那首先要提的就是这个动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在类似的事情上开始变得十分默契。此所谓婚姻与时间的伟大的潜移默化作用的明证。

    那么,赵瑟就用这种极为默契与协调的姿态挽着傅铁衣,堆起的发髻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