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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五音笑道:“幸亏小姐最后委了小相公来,不然这等细微之处的分寸,小人当真把握不准呢。”

    赵月兰道:“既是妥当了,便先送小相公回府吧。”

    俞怀远微微一笑,道:“兰管事,我应该留下来照应才是。”

    赵月兰听了没什么,五音却是急了,使了个眼色将俞怀远拉到一边,小声道:“小相公,小姐既然没有特意交代,您便是不留下来也是说得过去的。”

    俞怀远道:“没有特意交代,便是要留下伺候的意思啊。”

    五音心道这孩子有点实心眼,道理是这个道理,可那叶十一是好伺候的么?你就没见凡是跟着去军中伺候过小姐的,大伙儿都往后躲么?我那是实在躲不过去,不得不硬着头皮顶雷。你说你这是又何必呢,明明有借口脱身,干嘛还非要自找苦吃!“

    因为五音与俞怀远一向要好,便咬咬牙豁出去提点他道:“小相公,我这是跟你要好才和你说,咱们这位未来的主君大人真真是难伺候的很,您还是回去吧。反正小姐也不会太为难您,自会派别人来的。莫相公这两天不正求小姐呢么,正好让他……”

    “好伺候不好伺候,终究都要伺候。”俞怀远缓缓地说,神色间淡淡的样子。

    这一句说得五音是与我心有戚戚焉,轻叹一声,遂不再劝。

    说来,以叶十一的出身禀性并不是赵瑟的良配,这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然而他既已经有了纵横天下了力量,又掌握了河东,赵瑟还对他痴心不改。那么这桩婚事,无论有多少不尽人意之处,赵氏都得尽力促成了,以求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只是叶十一做了原阳赵氏的夫婿,那善妒的禀性便无论如何都要改一改了。因此,赵氏的全体权贵人物,除了赵箫,一致认为——在正式成婚前,必须得让这个叶十一认清形势,学会怎么做一个合格的赵氏正夫。

    而赵月兰作为门阀赵氏为其继承人亲自选定的大管事,这一点儿体会领导意图的能为还是有的。余淮远这样说倒是正中她下怀,心道:这位俞小相公到是识趣得紧,正要靠他让新主君明白事理呢。哎,倘若俞大相公有他弟弟一半明白事理,便不会罔送性命了……

    于是赵月兰便不敢再让五音多说,忙道:“如此甚好,便请小相公先在此处照应。五音,你我一同去门外迎接。方才前头传过话来,二少爷已经接到大人,这便过来了。”

    五音闻言,忙点了两个小厮,追着一起去了。驿丞何三宝已经带着几个驿卒候在门外,神色间很是激动。一见赵月兰过来,何大人竟一把捉住她的手,兴奋地道:“哈,兰管事,想不到你们接的竟是河东节度使大人。”

    赵月兰盯着那手不说话。

    何大人方才松了开,兀自搓手道:“这个……下官十分之仰慕,不,是崇拜,崇拜叶帅他老人家。下官每天都要从邸钞上寻河东的战报,啧……叶帅真神人也……”

    五音心中好笑:叶十一才多大啊就老人家?不过是个小气鬼醋坛子罢了,还神人?这何大人怎么跟个市井愚民似地!

    何三宝何大人那厢已经抑制不住激动眉飞色舞地讲述起不知从来听来的叶十一的那些伟大战绩。其间使用的溢美之词,估计就算是叶十一自己听见都得要求撞墙。

    五音便觉得这何大人精神实在有些问题。所谓名将之花,说到底不过杀人王,至于的吗!

    思量间,耳听得蹄声如雷,便见百余精骑疾风一般卷到近前。当先一骑,御者矫如游龙,身姿之美,举世无匹,正是河东节度使叶十一到了。另一骑紧随其后,穷追不舍,马上之人亦是雄矫,却是上都败类之首的赵箫。

    何三宝何大人双目放光,第一个冲出去,只是那架势更像是专为往叶十一的马蹄子上送似地。幸亏那是叶十一啊,一声清啸,百余马匹一起站定,何大人才算免于乱马践踏的倒霉死法。何大人惊呼甫定,跳起来捉住十一的马缰,手都哆嗦了,结结巴巴道:“下官……下官……”

    十一大约也觉得这位何大人精神有点问题,不禁露出一个微笑。这一笑犹如云破月来,山河秀丽一洗碧。何三宝这回倒是不哆嗦了,直接一个大马趴便扑到叶十一马前,口中叫道:“下官渭河驿何三宝迎接节度使大人!”

    十一这下算是确定何三宝精神有问题了。不过这种间歇性发作的神经病他见得多了,倒也不以为意,只收起笑容和气道:“有劳何大人了。”

    于是,何三宝便殷勤地服侍十一下了马,搞得十一很是不好意思。众人也跟着下了马。赵箫骗腿跳马,提溜着何三宝官服的领子就将他扔到一旁。于是,赵二公子一边走一边跟十一说:“我说妹夫,这号溜光锤儿在上都多了去了,你不用跟他们客气……好了,既然把你送到地方了,那哥哥就先走了,堂子里还有场堂会等着我哪!哎,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二哥,在上都,还没有二哥我码不平的事儿……”

    赵月兰和五音等人赶过来,正好听到后面那一句。赵月兰登时眼前发黑,一阵头晕。打眼一望十一的一众从人,果然个个听得两眼发直。至于十一脸上是什么神气,她更是连看都不敢看了。可怜赵月兰刚刚还在心中夸赞他们家二少近来这是大出息了,和叶十一这等人物并驾齐驱看着都没差了气势哪!一转眼,赵二少就给来了这么一出,真他娘的不愧是咱赵二少啊!

    赵月兰咬着牙将五音往前推。五音也很不乐意,冲赵箫屈了屈膝,撅嘴道:“二少!”

    “少什么少!”赵箫拿鞭稍挑起五音的下颌,道,“连个爷都不知道叫了,没规矩!妹夫,这你可得管哪!”

    暗流

    赵箫赵二公子将所有人等调戏一番,心满意足,施施然而去,留给众人一个高大的背影去崇拜。

    赵月兰和五音与十一重新见礼,一众家丁跟着一起下跪叩首。

    赵月兰起身后,福了福禀道:“大人,小姐命奴婢在此恭候。”

    “兰管事。”十一点头道,“我记得你。”又问五音:“瑟儿呢?”

    五音心道:果然啥事都不能指望咱们二公子啊,合着你接个人就光吹牛赛马来着。好嘛,正事一件都没说!于是只好恭敬答道:“今年恢复了大选,今日是正好是复选的日子,小姐奉旨参赞,入宫去了。小姐说一完事儿便来看大人,着小人等先来伺候。”

    十一点头表示了解。月前拣选天下贤良男子充实宫掖的圣旨便已经颁行天下州郡,十一作为河东节度使自然是知晓此事的。不过因为中原战后民生未复,天子体恤,特别下旨豁免河南、河北、河东、山东几地的大选,采选官不曾去河东讨厌十一,十一看过也就忘了。

    其实十一根本不知道。大选的规矩,五年一选,凡年在十八至二十五岁未婚的良家子俱在应选之列。各地选出来的才俊送到上都之后,这就和只选士贵官宦之子的嘉选不一样了。嘉选只一选,选上了自然是直接册封迎入宫廷,选不上嘛也没关系,公子少爷们可以高高兴兴地卷铺盖卷滚蛋,自回家去逍遥自在。大选呢,却没这好运气了。不仅还要有初选、复选、终选三关,而且只要你进了初选来了上都,先甭管选上选不上,回去什么的便再也休想,端是个有来无回的买卖。

    大郑后宫的惯例,初选筛下来的充入掖庭为宫侍,复选筛下来的分赐给高官显贵做侍郎,终选筛下来的赏赐给宗室为侍臣。只有通过三选的寥寥数人才能成为皇帝或者公主的后宫,并且始封不能超过五品。所以复选之时照例召士族贵女及三品以上高官选看,名为参赞,实际则是等着拣落儿。

    上一次大选是在五年前,那时赵瑟还不满二十一岁,还小,自然没她的份。这一次大选,赵瑟刚从中原监军归来,正是春风得意,风头一时无俩,于是恭逢其盛,成了诸多拣落儿中实力格外强劲的一员。

    十一对其中诸般关节懵懂无知,心中还在笑话赵瑟这般好色之徒去帮皇帝选美,许她看不许她摸,看难受死她,好生让人解气。

    五音偷眼观瞧,见十一不但不恼反而浮起微笑,心中那是老大一个奇怪。但总算也能松了一口气,于是便恭请请十一回房安歇。

    何三宝何大人闻言一个横跨挤开五音,谄笑着:“下官带路。”

    十一这一次来上都,除了亲军之外,部将之中就只带了庞玮外加一个基本无甚用处的鬼头刀。其余诸将都留在河东,由越鹰澜统帅着把守河东,以备非常之变。亲军依制在渭河北岸扎营了,跟着十一来驿站的便只有庞玮、鬼头刀和十几个从人卫士。于是何三宝便引着这一行人往西院去。

    来到西院院门前,何大人还舍不得走,躲在一边腆着笑脸只偷偷去看十一,以为大家不知道似地。赵月兰疑心这位何大人混着跟着进去了便要死赖着不走,便暗中将他袍袖一扯,一字一句咬着提醒他说:“何大人,这位可是河东节度使。”何三宝一惊,跌跌撞撞地去了。

    院门中分,一番世间富贵便如画卷般娓娓展开。如云婢仆,自院门延伸到阶上,俱垂首恭立于道路两侧。这时一起拜下来,齐声贺道:“拜见大人。”声音雌雄莫辨,宛若天籁之音。阶下立一清俊男子,华衣美服,气质宛然,便是俞淮远了。他因着叶十一与赵瑟到底名分未定,既不好称呼,亦不好拜见,便只得弯身一躬。

    鬼头刀不由咽了一口吐沫,小声对庞玮道:“乖乖,难怪人人都想做大官,这几十上百个大活人往面前一跪,果然飘飘欲仙,十分过瘾呐。”

    庞玮是羽林军出身,见惯上都权贵繁华,深觉鬼头刀丢人现眼,遂一瞪眼道:“闭嘴!”

    十一心中却是十分厌烦,自觉不过在驿站耽搁几日,大可不必如此麻烦。然而赵瑟现在不在,他也没人可以去发脾气。于是便决定暂且忍耐,昂然入内。

    他十数万大军的统帅,杀气三时做阵云的军阵检阅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想来自有一番别样的威压在其中。也没见他怎样,两旁跪拜的众人便不由惶恐战栗起来。他从余淮远身前一越而过,并没有看他一眼,说一句话,余淮远却只觉得一番沉重的压力从头顶压迫下来,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五音服侍十一进房,赵月兰自去安排十一的一众从人。姚黄请十一更衣,便有两个侍奴抖开一套湖蓝色宽大袍服,各执一袖展开了立在近处,正是一套日常起居的武士服。于是无数白白软软,不曾做过粗活的嫩手搭到十一的胸前腰间。十一不由皱眉,心中厌烦几乎不可遏制。

    五音窥着十一脸色,心中“嗑登”一声,便知要坏,忙给姚黄使眼色要他赶快闪开。十一却已经自己扯了腰带,抛了身上的外袍在地上,两只手指夹了那湖蓝的武士服来。一时间,姚黄等一众侍奴俱是脸色发白,摇摇欲坠。

    一旁鬼头刀乐了:这小身板,灯芯草似的,吹一口气就倒,忒弱了吧!这群是男人么?咱大帅这要是照平时砸咱那劲头,这一下下去还不得砸死他三五十个的?

    五音忙跪下道:“下奴等不会服侍,请大人重重责罚。”

    十一抓着衣服,张了张嘴便想说都给我滚蛋。只因庞玮在后面捅他,他才没说出来。

    庞玮没归属十一之前是在羽林军的,对上都权贵门阀诸多行事手段与规矩那叫一个门清儿。今儿只一进门,包括阶下那华衣男子,他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知肚明这必得入乡随俗,不然后面更有花样百出等着烦人,不把你磨得一点儿脾气没有绝不肯善罢甘休。

    于是庞玮拿过十一手中那衣服,亲自给他披到肩上,在他耳边语重心长地道:“上都门阀行事历来都是如此。不过些许家务小事,不值什么,大帅千万要忍耐啊。”说罢,也不管十一听懂没听懂,退开几步,拱手道:“末将先回营中安排。”

    十一点头,想了想又说:“你家在上都吧?营中无事可以回去看看。”

    庞玮含笑谢过。

    十一对庞玮的话还是很信服的。盖因庞玮于他,固然剖肝沥胆,忠诚无比,然而在年龄和阅历上则更像是父亲一样的存在,比他那个整日酗酒,喝醉了指责他害死亲娘的爹还有那个人强的不是一点儿半点。是以,庞玮既然劝十一忍耐,十一虽然不甚明白也觉得不太有必要,但还是决定暂且看看再说。于是便索性不动声色,来者不拒。五音站起来给系好了衣服,姚黄蹲下给换了鞋,魏紫端来温水,余淮远挽了袖子亲自拧了把手巾拿给十一擦汗……

    庞玮临走时招呼鬼头刀,暗中递给他一小袋子。鬼头刀正咧着嘴看热闹看得眉飞色舞,不亦说乎,不耐烦道:“什么啊?”打开一看,却是满满一袋金豆子。庞玮告诉他:“拿着一会儿替大帅赏人。”鬼头刀口里应着,回头就直接揣怀里给化公为私了。

    庞玮一走,鬼头刀失了管教,上来先自己给自己看了个座,翘起二郎腿往后背上一靠,,美滋滋地道,“人说天上神仙府,人间帝王家。想不到俺鬼头刀也有今天。大帅啊,幸亏当初俺是跟了你啊。要是听了我的咱去打劫,可没今天这么舒服啊……”

    适逢侍奴端了汤进来,从鬼头刀身旁经过。鬼头刀见那汤盛在晶莹剔透的琉璃盏里,色彩极是鲜亮可爱。一时心中痒痒,跳起来抢了一碗,抱在手上,一扬脖,“咕嘟咕嘟”就给灌了下去。喝完一抹嘴,咂摸着味道还不错,酸甜酸甜的,就是稍微有点淡,遂递出手中琉璃盏去,中气十足道:“再给盛一碗!”

    一众侍奴纷纷讪笑,暗中笑话他土包子开花,于是便不由生出一班豪门刁奴惯常的恶毒心思,无人出声提醒,单等着看十一的热闹。余淮远也捧着手巾远远立在一边,且看十一如何行事。五音心中暗恨,只道众人自寻死路,浑不知那叶十一满手鲜血,杀人魔王。

    他忙取过另一盏汤,捧到十一手底下,眼睛却瞟着鬼头刀,嘴角含笑道:“鬼将军,那是洗手用的!”那余淮远极是知机的,十一指肚刚一沾湿,他便捧着手巾迎上去裹了十一的手。

    鬼头刀那厢面上却是挂不住了,将脚直接便往那绣金貂裘的贵妃榻上一踩,登时匪气发作起来:“怎么地?俺说是喝的就是喝的!给我端一锅,今儿谁不喝便先尝尝爷爷的拳头!”

    他面目狰狞,凶神恶煞,钵儿大的拳头在眼前晃来晃去。一众侍奴被他骇得大惊失色,连连后退。五音虽然知道这位鬼头刀一贯是个不靠谱的,但也没想到他能横到这地步。于是便寄希望于十一,盼着他能出声喝止这位土匪大爷。十一正巴不得鬼头刀捣蛋,自然不肯去管他,只当没听见。

    余淮远遂觉得忍无可忍,退开几步,冲那正在运气的鬼头刀道:“那位将军,你踩那榻是我们小姐平时惯用的!”

    十一闻言一望那雪白的貂裘上黑黑一个大脚,想起赵瑟,心中不由有些着恼。对鬼头刀,他一贯雷厉风行,照例是手里有什么便直接砸什么过去的。

    手巾挟着风声甩在鬼头刀头上,鬼头刀登时头晕眼花。然则立即便收了脚,抓住手巾乖乖站到一边儿。五大三粗的壮汉缩着肩膀,仿佛老虎咪唔,硬装小猫。只可惜鬼头刀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主儿,好景不长,便又不老实了,瞅着那榻问十一道:“大帅,不然这干脆给我得了,反正赵小姐也不能要了,咱甭浪费。”

    十一深以为然。鬼头刀见十一没反对,便老实不客气地往他榻上一仰,心满意走地感慨:“咱也好好享受享受”。他还不忘擒住一个侍奴,嘱咐人家一会儿别忘了给他搬走。

    一时间已经摆好了饭菜,又有一番琐碎麻烦。丝管歌舞,焚香侍立什么的也就算了,反正宴会上也是这一套,十一好歹是节度使这个位置上的人物,自不惧他,关键是还不给自己吃。

    余淮远手持银箸,站在旁边给布菜。依着侍膳的规矩,他先夹了颗菜心放到十一面前的碟子里。十一拿着筷子,看着碟子那颗晶莹碧绿,指甲盖点大的菜心也是有点发怔啊。心想:“别的事也就算了,这饭都吃成这样,可实在没法再忍了。”

    那厢鬼头刀早已甩开腮帮子大嚼,吃得个天昏地暗,不亦乐乎。于是十一也就决定不再客气。他心中挟着对赵瑟的怨怒,又不好意思向手无缚j之力的婢仆发作,因此行事之间不免便有了几分故意——只见他桌上扫了一眼,便将手边的青花小碗弃去一边,直接饭钵抓到面前,伸手端起面前两道菜一股脑倒将进去,低头便开始吃。

    众皆骇然,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啊。余淮远知道自己应该立即站出来劝谏,晓之以礼,规之以节,让这位河东节度使大人,赵氏未来的主君明白——他这么干绝对是丢他自己的脸,抹士族赵氏的黑,绝对得改!然而面对着十一石头雕刻一般侧脸,面对他泰然自若的,理所当然样子,余淮远恍然间有了不容抗拒的感觉,一句话都没勇气说出口。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真有些人是可以发光发亮的。

    好不容易熬到饭毕——那是,除了鬼头刀之外,大伙都是在坚持啊!落座奉茶,赵月兰领着四个灰衣长随进来给十一磕头。赵月兰道:“小姐说,大帅这次回上都,各种应酬必是要多。也不知道她走的这些时候,大帅在晋阳添了得用的人不曾。便从自己身边拣了四个长随,命奴婢送过来。他们都是平常跟着小姐出入各处官署府邸惯了的,勉强也算得用。小姐说大帅留着做个跟班使唤,也不算浪费了粮食。

    十一便问名字。赵月兰笑道:“几个奴才罢了,哪有什么名字,自是大帅怎么喜欢怎么叫。”于是四人一起磕头,请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