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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六、七、八章 枕霞海棠

快维扬令就要通告白玉京,过了年后,多半是一场龙争虎斗……”

    陈远踱了几步,虽然压力沉重,他却振奋起来,伸手抚过花雾剑,将花非花化出,放在云秋心面前,自持了雾非雾去单排地碑。

    白光一闪,陈远出现在一处高崖上,身后无路,层云飘渺,面前一道铁索桥在山风中被吹来吹去,三条儿臂粗的铁链穿透过去,锁节叮当作响,搅起过路的云气,下面一只鸿雁清鸣一声,悠然飞过。

    上前一瞧,底下一条银线穿谷河,听不见一点湍流声,对面百丈外也是一处绝崖,隐隐有个红衣人,身形绰约,直欲乘风归去。

    陈远一剑砍在锁链上,火花四溅,却连白印都没留下,便踏上正中铁链,一步步走过去,当快到中间时,看清了那红衣女面貌,微微一愣。

    第四十七章斗剑白云巅,论心红烛底

    当夜桃花岛上众位高人谈乐论道,中土一方共有八位弟子,原垂衣落败,时绮、林秋池胜出,另有定一、常乐、龙梅三人,却有两个人既未出战,也没说话。

    一位是名年轻公子,一直在花满楼身后,似是花家子弟,另一位红衣女子,和时绮甚是亲密,不知是甚么来历,正是对面敌手。

    “不想今日在白玉京中又见,只是我认得她,她不认得我。”陈远轻轻一叹,将杂念吹去,按剑上前。

    二人轻功均极高明,在这绝崖山风之中,高空铁链之上,如履平地一般,九息间已迫近五丈内。

    红衣女衣袂猎猎,勾勒出曼妙身姿,长袖飞飞,飘舞成西河剑器,腰间一柄短剑,鞘作浑沌颜色,虽不在掌中,却与面色一般清冷。

    人尚隔了丈许远,她一条红袖已凌空抽至,灵蛇般急点前胸要害,陈远振剑出鞘,平平挥出,点在袖端五寸处,如中死蛇,红衣女先天真气瞬间被断,护之不及,长袖被切下了一段,裹着一缕云气,随风逝去。

    她惊异之下,招式不停,飞天一般左滑而过,盈盈堪握的腰肢一摆,双袖齐卷而至,回环甚急,又激流奔下,如西河飞瀑,真气曲中有直,直中带曲,虽有破绽,却不住变化,似江中湍流,转瞬既过,叫人把握不得。

    陈远长啸道:“好西河剑舞!”

    清啸声中,雾非雾画莲而出,剑光转折不定,以直破曲,以曲困直,尽得无招之妙,只听“哧啦”一声,如裂帛之音,两条长袖化作片片红蝶,纷纷扬扬去了。

    一只灰色的孤雁飞过,沾上几片,它扭转颈子瞧了瞧,一声清鸣,隐入云间不见了。

    红影重叠中,蓦然泄出一道浑沌剑光,划破长空,瞬息间已迫近眉睫,压的陈远眼皮不住跳动,他微微一叹,雾非雾回转疾点,“叮”地一声,已连续刺出了十三剑,尽数点在短剑七寸处,横压下浑脱剑器,又起青色剑光,流向握剑的纤纤素手。

    素手柔若无骨,轻轻一旋,几乎反背为正,剑尖蜿蜒而上,刺向陈远臂肘,合配左手轻挥浑色剑鞘,正正迎向雾非雾青色剑锋。

    这一转一刺,一挥一迎,隐隐合着某种韵律节拍,精巧天工,美妙之极,如乐舞旋飞,浑浑沌沌,几无破绽,瞬间易守为攻,正是论道之夜,舞剑者公孙大娘倾世二舞中的“浑脱剑器舞”,第三招流风转云中的一个变化,方才红衣女双袖施展的便是另一曲“西河剑器舞”。

    眼见情势转眼变幻,陈远右腕内挥,顺势一旋,竟背过身去,无声无息地,浑脱剑器刺破衣衫,贴肉而过,肋下一片冰凉,只消红衣女一转剑柄,他便要一命呜呼。

    好个陈远!电光石火间,他足尖早勾锁链,整个人一头栽倒,又“呼”地斜斜转将上来,半空中剑光挥洒,挟着淡淡云气,疾奔红衣女右身。

    红衣女不防他使出如此招数避过流风转云,却也不惧,莲足一跺铁索,刹那间一丈长的铁链“咔咔”轻响,变的奇寒无比,竟是将云气冻成了片片寒冰,一缕寒气直冲陈远足下。

    与此同时,她借力飞退,玉臂旋向外挥,浑脱短剑划起一片圆幕,迎向青色剑光。

    陈远面色不变,自被群玉之泪洗练有无九次之后,他一身真气虽尚是后天,却精纯至不可思议之境,要攻入先天高手体内伤人略嫌不足,自保却是绰绰有余,当即一缕真气直下右足,挡下铁索冰冷寒气,掌中雾非雾化作一道青光,如流星般击破浑脱剑幕,直取红衣右胸。

    二人交手不足七息,攻守之势已来回变换数次,红衣女倒飞不停,陈远足下一点,剑光附骨而上,始终不离要害。

    三息之间,二人一个倒飞,一个正追,越过一只斜飞的孤鸿,已在叮当作响的铁链上滑出四十余丈,剑尖距离红衣前胸仍是五寸。

    目光相交,二人看到的都是一片深潭般的平静。

    红衣女又是一点,锁链剧烈震荡起来,她整个人凌空飞起,如一团红云般轻飘飘落在绝崖边,掌中浑脱剑器斜斜一划,清淡曼妙,周围云气纷纷聚拢在她剑上,威势大增,正是浑脱剑器舞中的又一式风云浑一。

    陈远面色平静,身子沉浮中左手剑鞘向上一迎,“嚓”地一声,正中短剑,红衣女一怔之下,已让雾非雾刺中前胸,身子一轻,被斜抛了出去,直坠深崖。

    陈远长吁口气,正要离开,蓦然一声雁鸣,后心寒气森森,刹那间大惊:“我明明避开了那只大雁的!”

    白驹过隙间,不及转身,陈远右侧后跃,雾非雾寻声反手刺去,脊椎一痛,浑脱剑透胸而出,冰冷剑气四下蔓延开来,登时冻裂心肺,眼看下一息陈远便要毙命,却又蓦然沉寂,剑器也轻轻滑了出去。

    陈远连点前胸大穴,转身看时,一位女子红衣红裙,仰面抱剑,正飘飘堕入深谷,眼中余一点惊奇,如画眉心上一点鲜艳血痕,似朱砂痣一般,顷刻间散遍周身,化作一道亮丽红光,消失在白云间。

    一间静室中,芸香淡淡,时绮白衣赤足,正冥目运转心气神意,忽然身边人呼吸回复过来,她便睁开眼,搂住红衣佳人笑道:“这么快,碰上哪个坏蛋了?小叶子快说,我去揍他哩!”

    这红衣美人小叶子在桃花岛上一语未发,方才斗剑中也冷静无比,且能绝地反击,险些破杀陈远,此刻在时绮面前,却红着眼眶,现出真性情来,嘤嘤道:“不是……不是那些个剑意的,是……是一个任督境的少年……”

    说着说着,跌入时绮怀中,泪珠儿断线一般流了下来。

    时绮眼神微怔,抱住小叶子,轻抚她香背,贴脸蹭了几下,道:“又有后天无招的人物出现了。虽说先天易得,无招难求,但他怎生抵抗你的先天真气呢,莫不是服了甚么奇珍,或是哪个宗师为他洗练了真气?多半是了……不要哭哩,是在甚么地形,怎么打的,说来我听下……乖乖小叶子,你就是性子太软了,才没法把大娘的剑器舞熔为一体,要改哩!”

    她扶起小叶子,轻轻吻去她颜上泪珠儿,甜甜笑道:“美人香泪垂,还请泣我醉。”

    小叶子脸红红的,捶了她几下,嗔道:“小绮你又取笑我!”

    台上烛影摇曳,时绮笑拥住她,歪在床塌上,二人长发如云般散开,玉额相对,胸前香丘微摩,曲线起伏,娇吟细细,捉弄了一会,小叶子断断续续将斗剑过程说了出来,时绮闭目沉思。

    芸香不觉间又短了半分,时绮睁开眼,微微摇头道:“还是不成,无招境界几乎已是招式变化的极限,法门存乎一心,不是亲眼目睹,是说不出甚么问题的。”

    她顿了顿,左手穿入小叶子秀发,轻盈下滑,如水般流动,笑道:“不过,他能几次窥出你真气变化的破绽,还一击而破,能做到这一点的,有两路剑法最为出名……”

    小叶子目光亮起:“弈剑术和独孤九剑?”

    “嗯,弈剑术有这种变化,独孤九剑更是避实击虚的巅峰,都有可能的。”

    时绮将自己小脸埋进小叶子胸前,嗅着少女清香,喃喃道:“有一件事,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你的好。”

    小叶子脸如红云,抱着她,羞道:“你又这样……甚么事呀?”

    时绮沉默片刻,起身捧着小叶子酡红玉颜,盯着她,一字一句道:“苏寒来了。”

    小叶子的小脸忽然变得刹白一片,咬着嘴唇,眸中又现晶莹,拼命摇头,泪水飞出,沾湿长发,泫然道:“她……她连姓名都改了,还有……还有甚么好说的?”

    “哼!她当初一意苦恋苏春水,却玩弄你的一片心意,实在太可恶!”

    小叶子轻轻摇头道:“不是玩弄,她是怕我伤心。”

    “你太善良了,”时绮叹息一声,“善良的心太软了。”

    小叶子嘟起红唇:“哪有!我方才还差点杀了那人呢!”

    “白玉京又杀人不死,”时绮又好气又好笑,轻轻为她拭去泪水,“人生如朝露,我为东升日。自然心杀人,何处生戾气?那些杀个把人还要搞的沸反盈天的,只是眼界太浅,把它看的太重而已,和往事一样,你最终还是要去问自己的心,是让它随风逝去,还是不停地折磨自己呢?”

    “可是……”小叶子咬着红唇,黑色眼睛扑闪,“我生来秉性这样,强行改过来,不会违背本心么?”

    “不是的。”

    时绮盯着她,认真道:“不是的,红霜,秉性只是浮在本心表面的东西,无关紧要,常人所谓见我,只是看见了浅浅在外的秉性,就洋洋自得,以为悟道了。青绫武功那么高,还在苦苦寻觅,证见本心真我,哪有那样容易哩!”

    “现在,你如果能勇敢面对苏寒,面对过去自己的心意,便是第一步功夫,小叶子,你要坚强起来。”

    第四十八章病因

    三战完,白光闪过,陈远出现在湖心亭中,坐在云秋心身边,望着湖中残荷,岸上枯枫,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合了花雾,便出来了。

    陈远踱到廊下,抬头一望,东天微熹,西月残勾,中雪已住,积了多半尺深,整个成了片琉璃世界,角落数枝半开的红梅愈发显得娇艳了,逸出淡淡香气溶在微微的凉风中,吹动檐下风铃儿叮当清响,使人心怀一畅。

    “才来金陵,便有这许多事情……”陈远心中叹息,带上花雾,幻了形容,出了小院。

    太虚幻境,荣国府,听雪居,秋心正翻着一本诗集,入画进来道:“林姑娘来了。”

    一语未了,便走进来一位娇怯怯的姑娘,绿纱裙,绣青花,似弱柳扶风,恰闲花照水,正是黛玉,秋心抛下书本,笑着迎上去执手道:“林姐姐身子可大好了?”

    入画退了下去,黛玉携了她手,款款来到书桌前,含笑道:“这几年来,亏得妹妹费心了……你这字越发的好看了。”

    书桌上散放着几张雪白宣纸,最上面一张写着“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十个字,是卫夫人的簪花小楷,清秀平和,娴雅婉丽,如插花舞女,低昂美容。

    秋心掩袖笑了笑,道:“这可真真羞煞我了,我除了读几本书,写几个字,别的甚么也做不了,没事只好写来玩儿了,闹了好几年,再不上去,只有去跳河了。”

    语音刚落,门外一人接道:“哪个又叫去跳河了?”

    二人相看一眼,珠帘掀动,一个俊美男孩大步进了来,指着她们笑道:“好啊,林妹妹果然又来找四妹妹了。”

    秋心牵着黛玉转出桌子,冲他道:“我们女孩子家说会话,你这人偏又偷听!”

    宝玉长长作了揖,恭敬笑道:“好!好!我给两位姑娘赔不是了,只是太太叫你们出去,听说是薛姨妈一家子要到了,叫我们去迎呢。”

    黛玉歪头道:“就是那个在金陵打死了人的薛蟠家么?”

    三人出了门,边说边走向荣禧堂,入画,紫鹃在后面跟着,都拍着手要去瞧新姑娘。

    到了正堂,果然老太太在里面等着,刑夫人、王夫人、凤姐带了一堆仆妇在堂前候着,李纨、迎春、探春也侍立一旁,三进的宅门依次大洞开,长长的站了两排老婆子小丫头,隆重异常。

    黛玉脸色微白,轻轻绞着手帕,秋心知她心事,握了她手,附耳悄悄道:“她是一大家子全来了,又是太太的亲妹妹,又有了春秋,这也说的过去,你莫要挂在心上,又坏了自己身子。”

    黛玉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瞧着她,道:“在妹妹心里,我这么小心眼,爱使小性儿么?”

    秋心瞪了她一眼,伸手作势去掐,黛玉闪开笑道:“好妹妹,饶了我这一遭罢,你看,薛姨妈一家子来了。”

    果然重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转过一群人来,红花绿玉的,王夫人带着众人快步迎了上去,执住为首一位华贵妇人笑道:“妹妹一路辛苦了,哥儿姐儿都好罢?”

    “都好,都好……”薛姨妈笑着拉过身后一位少女,道:“宝钗,快来见过了。”

    这少女姿韵微丰,合中身材,脸若银盆,眼同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比之黛玉另具一种妩媚风流,盈盈下拜,自有股大方沉静气度,王夫人忙扶起细看,不住赞叹,又与她们姐妹见过,玩闹在一处,不提。

    闹轰轰了一天,薛姨妈一家子自此便在荣府东北角上梨香院安顿了下来,到了傍晚,用过晚饭,秋心携了黛玉回到听雪居,屏退丫头姑子,笑道:“五载辛苦,今日功成矣!”

    黛玉睁大眼睛:“妹妹你功夫练成了?”

    原来自五年前黛玉进贾府后,二人便日益交好,秋心依先天功依次存息行气,三年便打通了十二正经,因黛玉体弱,习不得内功心法,只得传了她一些九阴易筋锻骨篇的粗浅功夫,并每日里渡气为她调理身体,前几日秋心终于贯通任督,真气大增,熟悉之后,可以着手初步为黛玉洗经伐髓,改善体质。

    “可惜传我功夫那异人找不到了,不然倒可请她施法的。”

    秋心示意黛玉坐在里间浴桶前,里面早放了满满的温汤水,并撒了浅浅一层芙蓉花瓣。

    “这功夫怪奇妙的……”

    黛玉只觉背后秋心双掌传过来阵阵暖流,钻入体内,游来游去,又麻又痒,不一会又极是熨帖,不由地昏昏欲眠。

    黛玉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秋心正坐在床沿,奇怪地瞧着她。

    “妹妹如何这样看我?”黛玉轻轻起身,却是较往日轻灵了许多,她拉着秋心双手,“我感觉很是不错,怎么啦?”

    秋心笑了笑,摸了摸黛玉小脸,道:“没甚么,我看你睡了这么久,感觉好好笑呢!”

    “好啦,不要咯了,紫鹃来找几次了,你再不回去,她可就要冲进来抢人了呢!”二人跌在床上,闹作一团,果然外面听到声响,进来两个俏丽丫鬟,正是入画和紫鹃。

    紫鹃快步上来,打趣道:“阿弥陀佛!姑娘们看字怎地闹到床上去了,仔细花了脸!”

    秋心推了黛玉一下,笑道:“快去罢,这小丫头急眼了。”

    “急甚么?”黛玉拢了下头发,“现在甚么时辰了?”

    “我的林姑娘哟,已经亥时二刻了呢!”紫鹃边说边替黛玉披上斗篷兜帽,递上手炉,“虽是春天,却还是冷的很,小心点罢!”

    黛玉吃了一惊,转身对秋心道:“已经这么晚了,四妹妹,我先回了,明儿再来寻你。”

    “嗯,入画陪着送些,打好灯笼,仔细路滑。”

    黛玉走后,秋心沉默下来,方才她为黛玉洗经伐髓,一直好好的,到最后她体内忽然竟涌出一股奇异力量,柔和而庞大,生生将她真气逼了出去,洗髓终未竟全功,再寻时也找不到了。

    “似是真气又不大像,那究竟是甚么力量,如何会在黛玉体内?”秋心思绪纷飞,推窗望月,“我原以为这个世界没有甚么修炼法门,不想就在我身边……”

    时光忽忽而过,秋心自通读了贾府藏书后,就开始默默酝酿,试图溶合孤独万妙先天太玄九阴易筋无尽藏,创出一路心法出来,只是总纲颇有不足,她也不急,只随它去,每日与姐妹们嬉戏游乐,隔一段时日便为黛玉渡气一次,只是每每最后关头那奇异力量就会出来坏事,始终敌不过,黛玉虽好了些,终还是时常咳嗽,修习内功心法更不必提。

    这一日,东边宁府摆宴,请了这边一堆人,自老太太以下,王夫人,刑夫人,凤姐,三春,薛林等人皆去了,吃酒看戏,好不热闹。

    秋心的惜春本是宁府贾氏族长贾珍之胞妹,正经的主子姑娘,因贾珍之子贾蓉媳妇蓉大奶奶秦可卿卧病,她正无聊,便和凤姐宝玉去瞧了瞧她,一见病人她便一惊:“这气息和黛玉体内那古怪力量好像!”

    她细细感知,却又有所不同,“……要混乱,黑暗的多,隐隐有种莫名的侵蚀感,这究竟是甚么东西?黛玉将来也会这样么?这太虚幻境究竟是甚么地方?”

    秋心上前道:“蓉儿媳妇,我平日胡乱看了几本医书,现为你诊下脉相,如何?”

    “哟,四妹妹不仅字写的漂亮,还会看病呢!”

    凤姐挥了挥手帕,对秦可卿笑道:“还不快谢过你姑姑,傻了不成?”

    秦可卿本是风流袅娜的美人,如今大为憔悴,挣扎着半起身道:“劳动姑姑了。”

    秋心按下她,道:“我只是试下,未必有甚么用。”

    “以往黛玉体内那力量都是一闪既逝,捉摸不出甚么来,这次似乎是个机会……”

    秋心伸出右手,骈指慎重按在秦可卿腕上,只觉脉相滑而涩,轻而短,似乎是很平常的心火焦虑症状,她缓缓催动一丝真气,渡入这病美人体内。

    真气甫入,秋心心神一震,眼前出现一幢仙境楼阁,又转瞬消失,化成一片漆黑地狱,鬼哭声,魔啸音纷至涌来,追魂索命一般。

    一道青色剑光闪过,地狱消失,重回人间。

    秋心收回手,脸色稍稍苍白,吐口气道:“我医术还是太浅薄,瞧不出甚么问题,只是蓉儿媳妇你要静养为上,莫要再轻动心力,争胜好强。”

    秦可卿勉强笑了笑,别具一种憔悴的美,道:“劳姑姑费心了,我会记住的。”

    凤姐推了推正在哭的宝玉,红着眼道:“宝玉莫要哭了,仔细再给她招病。”

    又对秋心道:“你两个先去罢,告诉老太太一声,我们娘儿再说会子话。”

    秋心应了一声,出得门去,宝玉仍是失魂落魄,险些撞在花树上,她皱了皱眉,道:“宝玉,你总算也是个男儿,走路也要人扶么?”

    宝玉抹了抹泪,瞪起眼睛道:“四妹妹就不难过?”

    秋心轻卷着鬓角垂发,瞧着他,认真道:“你这样子有甚么用,能治好蓉儿媳妇么,想个法子请个名医方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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