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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

芬到底是哪根筋坏了?经常在我的面前提起金龙,我真怀疑他们俩之间有什么事儿。我说,不可能,金龙我了解,他说话算数,说不跟淑芬纠缠就不纠缠了,别乱怀疑,要怀疑就怀疑淑芬,她那是惦记着金龙,不关人家金龙什么事儿。王东说,反正我的心里总是别扭着,我担心自己的女人曾经被别人上过。这事儿很难说,毕竟金龙当年追求过淑芬,我要是王东我也会难受……但是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总惦记着,不是男人。

    坐在理发店的镜子前,我摩挲着胡子茬儿,对着镜子看淑芬:“你哥还有点儿男人味道是吧?”

    淑芬吃吃地笑:“有,有得很,跟个土匪似的。”

    我说:“刚才王八家的那块混帐东西骂你呢,说你有巾帼风范,她要抢你当押寨夫人。”

    淑芬把剃刀往我的脖子上一横:“是你说的吧?”

    我往后躲了躲:“是我说的是我说的。呵呵,别乱比划啊,割着脖子会死人的。”

    “死了拉倒,”淑芬移开剃刀,一下一下地刮我的脸,“我就不理解你们这些人,干点儿什么不好,非要在街上瞎晃,你看人家金龙,人家在做生意,大把大把地赚钱……我不是说你啊宽哥,我主要是说王东。你现在也比他强,大小也上班去了。可他呢?上班不去,生意不做,整天卧在家里瞅屋顶,我跟了这么个人将来吃什么呀。”我笑道:“不是还有你嘛,你现在是个老板,将来你养活他,他吃你的软饭。”“就他?”淑芬在镜子里撇了一下嘴,“他要是真的这样还好呢,当个吃软饭的小伙子也不赖,可是他是那样的人?想钱都想疯了,还不想自己干点儿正经营生,哼。”我说:“他那是还没找到感觉,感觉找到了,呼啦一下就成了百万富翁,不信你就看着。”淑芬把眼珠子翻成了卫生球:“打死我也不信。”

    刮完脸,我坐在一边点了一根烟,刚要给她分析一下富翁的来历,她忽然瞪了我一眼:“宽哥你说,刚才你跟王八家的那个混帐东西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我喷了她一口烟:“你多么大的脸?我闲得没事儿干,说你什么坏话。”淑芬撅着嘴唇说:“那么你们提金龙干什么?”我说:“我好几天没见着金龙了,问家冠看没看见他。”淑芬摔了手里的毛巾,一p股坐到了我的身边:“我也到处找他呢!这个混蛋答应我要带我去……”一捂嘴巴,“算了,不跟你说了,你们这些男人啊。”

    我的心一激灵,难道金龙还在跟她联系?这可就真的有些c蛋了:“继续说呀。”

    淑芬把眼睛瞄向了门外:“不说了。”

    我有些着急:“最近你是不是见过金龙了?”

    淑芬忿忿地哼了一声:“见过了←骗我,他说要带我去上海玩几天,后来就没影了,这个骗子。”

    看来我真的应该修理修理金龙了……暂且不管他在洪武那边干了什么事情,就凭他说话不算话,我也应该给他把毛病改一改。我这里正生着闷气,王东推门进来了:“二哥,你估计的果然没错!金龙那帮人真的在鸿福饭店里,”喘口气,冲淑芬一歪头,“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儿跟二哥说。”见淑芬扭捏着不动,王东火了,一指门口,大吼一声,“你的耳朵被驴毛塞上了?滚出去呆着!”淑芬的脸红了一下,一摔门出去了,门外响起一声尖叫:“这叫什么本事?土鳖男人装犯!”

    王东冲我摊了摊手:“我土鳖吗?”

    我说:“不土鳖。”

    王东哗地拽开了门:“c你妈,你才土鳖呢,你们全家都土鳖!”

    一坨雪劈空从门外砸了进来,王东往后一闪,仰面张倒在我的脚下:“我c,谋害亲夫啊这是。”

    我把王东拉起来,笑道:“你这个‘迷’。刚才淑芬在笑话你呢,说你没有出息。”王东忿忿地踹了一脚门:“等着看吧,看我究竟有没有出息,”一p股坐到沙发上,把眼一瞪,“金龙这小子果然在鸿福的饭店里!我过去的时候,他们正从饭店往外走,一大帮子人。g子被他们夹在中间,脸肿着,好象挨了‘忙活’。我看见他们上车走了,估计是回了武胜街。瞧那架势,他们是想把g子押回去继续审问呢。金龙的表情很奇怪,好象是吓傻了,木头人似的走路。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这就去武胜街,在那边守着,逮个机会把金龙给你抓过来,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实在不行,把g子逮过来也可以啊。”

    我想了想,点点头说:“你去吧,别让他们发现,万一事情不好,赶紧回来。”

    走到门口,看着王东上了车,我的心忽然有些乱,不知道自己应该干点儿什么才好。

    淑芬把我往门里推:“你们不是要谈事情吗,王东怎么走了?”

    我笑笑说:“他给你挣钱去了。”

    淑芬一撅嘴巴:“说的好听。过几天我就过生日了,看他能送我点儿什么。”

    我没有进理发店,让进淑芬,站在门口看一群打雪仗的孩子在疯跑,有个孩子跌倒了,一群孩子冲上去叠成了人垛。我抓了一把雪想要过去凑个热闹,一下子看见了我哥←抱着来顺站在对面,笑眯眯地看那帮孩子。我丢了雪,迎着他走了过去。我哥没看见我,粗门大嗓地喊:“都起来,都起来,把他押到台子上批斗!”那帮孩子呼啦一下散开了,我哥摇着脑袋笑:“比我小的时候差远了,我小时候玩这个,抓起一个‘软鼻涕’就批斗……”一抬头看见了我,“你怎么在这里?”

    我摸了摸下巴:“找淑芬刮刮脸。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哥拍了拍来顺的小脑袋:“带他出来溜达溜达,这小子随我,在家呆不住。”

    我说:“你应该回家看看,咱妈这几天就念叨你。”

    我哥垂了一下眼皮:“我知道。我怕她唠叨,她总是唠叨林宝宝……她不喜欢她呢。”

    我说:“那你就带林宝宝一起回家,总这样可不好。”

    我哥讪笑道:“这几天生意不好,她不愿意动弹……对了,你见过扬扬了没有?”

    我打了个激灵:“扬扬有消息了?”我哥眯着眼睛看我一会儿,摇摇头说:“我没见着他,他姐姐说,他回来过一次又走了,什么也没说。我还以为他会去找你呢……这个混蛋可真能‘作’。前几天我去找孙朝阳,孙朝阳说,金高判了,判了三年,在湖田下煤窑呢←们那帮人全判了,那个叫蝴蝶的判的更多,好象是八年……孙朝阳说,蝴蝶在咱们这边劳改,在看守所的时候就发誓说,要剁了扬扬。我担心万一扬扬被抓,也去了劳改队,这一劫怕是躲不过去呢。这个小舅子也扯淡,既然回来过,为什么不找我?起码我能够帮他一下←姐姐给了他几百块钱,拿着就走,也不知道又去了哪里。”

    林志扬这是成了惊弓之鸟呢……我想,也许这小子吓草j了,谁都不敢见了。

    我摸了摸来顺冻得像苹果的脸,胡乱一笑:“别担心他了,各人有各人的命,谁也左右不了。”

    我哥说声“是啊”,往前走了几步又站住了:“回头你去我那里拿点儿钱回家,我怕惹老人生气,暂时不回去了。”

    我说:“不用了,我正跟王东研究着做点儿小买卖,钱很快就有了。”

    我哥皱着眉头,两眼利箭似的盯着我:“不管做什么事情,别太出格。”

    我的心紧了一下,倒退着往我家的方向走:“我有数。”

    走上去我家的那条小路,我听见来顺小鸟似的说话声:“二叔走了……爸爸,二叔走了,二叔不喜欢我,二叔要去爷爷家了……”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温柔的小手摸了一把,又熨帖又温暖。前几天我去宝宝餐厅的时候,小家伙还躲着我,不喊二叔呢,他,他就眼泪汪汪地找我哥:“爸爸,爸爸,我害怕。”我哥说,小家伙以前总是喊他叔叔,后来就喊“假爸爸,假爸爸”,开始喊爸爸这才是几天前的事情呢。我哥说这事儿的时候,脸上堆满幸福,让我怀疑这个孩子不是那个什么姓邱的军代表的,是我哥哥的。那天,林宝宝站在门口的一抹斜阳里,用围裙擦着手看着这爷儿俩,脸上的表情跟我哥哥一样。后来兰斜眼来了,用胡子扎来顺的脸,让他喊亲爷爷,被林宝宝狗撵兔子似的在饭店门口撵,蹬起一路雪尘。其实兰斜眼让来顺喊他爷爷是有道理的。兰斜眼的爹跟我爷爷一起拉过洋车,属于一个辈分上的。小的时候我总喊他叔,后来觉得别扭,就直接喊他斜眼子。我哥以前也喊他叔,后来他主动喊我哥一哥,我哥就不管他叫叔了,直接喊他的外号——老斜。

    一路走,我一路乱想,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头,怀疑自己后面的路会跟林志扬一样狼狈。

    家冠在胡同口跟那帮“小妖”站着说话,有几个“小妖”在吭哧吭哧地练摔交,滚的滚爬的爬。

    我无声地走过去,抓住两个“小妖”,一个别子一个大背将他们摔到了一堆积雪里。

    家冠尖声叫道:“看见了吧孩子们,流氓会武术,谁都挡不住!”

    第二十二章 少年壮志

    我让家冠他们都回家,一个人在胡同口站了一会儿,低着头往家走。家冠在后面喊我,我回了一下头:“你怎么还不回家?”家冠说:“我刚想回家,忽然想起一个事儿来,过来跟你说说。”见我不吭声,家冠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扎卡出来了。”我一怔:“什么意思?难道他也进去过?”家冠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进去好几个月了,什么原因不清楚……反正昨天他放回来了,我在街上看见他了。我上去揍他,他说别打了,我在里面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你们老大挨的那一石头是我砸的,我交代过了←妈的,原来那一石头是他打的,还真想象不到呢。我说,那时候一哥还不认识你,你凭什么砸他?他说,他早就知道一哥控制着这帮炒栗子的,想给他来个下马威……宽哥,咱们得理解他啊,将就他那德行,什么是下马威?就是砸黑石头啊,哈,c他老娘的。我就揪着他去见一哥。老混蛋很机灵,一蹲身子蹿了,抓都抓不着。”

    我有些不太相信,这怎么可能?盯着家冠的眼睛,说:“他跑哪里去了?”

    家冠摊了摊手:“我哪儿知道?老家伙贼精,到处都有窝点。”

    扎卡委琐的影子在我的眼前乱晃,我皱着眉头想了想,这事儿也有可能,他那样的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我咬了咬牙,一拍家冠的肩膀:“你给我留心着点儿,一旦发现他就给我把他控制起来,我要好好加工加工他。这事儿我哥知道不?”家冠说,知道,我跟一哥汇报过了,一哥直笑,说,这事儿就这么着了,别再翻动起来了,让人笑话。

    “宽哥,我想去收拾钢子,那天他太狂妄了,拿枪顶我的头……我不敢跟一哥说,我怕一哥不让我去。我的意思是,将来一哥知道了这事儿,你跟他解释,就说你同意这么干。”我推了他的脑袋一把:“别添乱了。”家冠把脸涨得通红:“能出什么乱子?那天我又不是不在场……钢子被一哥放那一枪,吓得跟个‘膘子’似的,连出来都不敢。”

    “我知道。可是你不是张毅,你是你。”

    “我怎么了?我也有枪。”

    “枪在不同的人手里有不同的效果,懂吗?”

    “不懂!”家冠的脸色有些发黄,“我不像一哥,我要真的开枪打断他的腿!”

    “在开枪之前你必须先把自己的退路想好了,你爹娘养你这么大不容易。”

    “我有把握控制他。”

    “钢子不同于扎卡,”我不理他,继续说自己的,“一旦惹急了他,他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告诉你啊家冠,别仗着自己有点儿小魄力就忘乎所以,真正在这一带混的,还没人拿你当回事儿呢。”“我懂啊宽哥,我这不是正想让他们拿我当回事儿吗?”家冠硬硬地挺了一下脖子,“我不先拿一个比较猛的人试刀,什么时候能让别人重视?我不敢直接去砸‘挺’洪武,可是我从钢子开始砸,这总没错吧?等我砸沉了钢子,然后再顺着这条路往上砸,最后砸到洪武那里,再最后……”忽然打住,眼睛里s出一股y冷的光,“最终砸‘挺’凤三、周天明、庄子杰、孙朝阳,我要当港上的老大!下街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不是我王家冠应该‘窝’的地方,”见我看他的眼神有些吃惊,连忙呲了呲牙,“宽哥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不过是先给嘴过过年……嘿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会忘本的,是一哥关照我在这条路上混的,一哥永远是我的大哥。”

    我的心有一种冷飕飕的感觉,觉得这个小子的想法有些可怕,他怎么会这样想呢?外面的世界不是一把枪,几个兄弟就可以闯的……我伸手捏了捏他的腮帮子,轻声说:“我不想多说了。记住我的话,先不要去动钢子。”家冠闪开我的手,把身子倚到墙面上,扫我一眼,嘿嘿笑了:“二哥,我明白了,在这个问题上你肯定有你自己的打算。那我就听你的,可是我一定不会放过他……那天他弄得我很没面子。想要让我手下的兄弟感觉跟着我值,就必须把这个面子争回来〓哥,不说这事儿了……最近我闲得难受,老想找个人砸着玩儿,你把芥菜头这事儿交给我行不?我去灭了这个膘子。”

    “你怎么知道我想去管这事儿?”我笑了笑,“老实在家呆着吧,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情。”

    “我小?”家冠直勾勾地盯着我,“你在我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跟外面的那帮孙子干上了。”

    “我是我,你是你,”我想不出再劝他的理由,胡乱一笑,“别跟我犟嘴啊,我烦。”

    “不犟了,”家冠低下头,用脚尖钻脚下的雪块,“二哥,对自己看上的女人要上紧,不然……”

    “滚蛋!”我转身就走。

    家冠在我的身后嘟囔,我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感觉耳根有些发热。是啊,我确实应该出手保护杨波,尽管她不是我的什么人,可是我应该保护她,我是个男人。回到家,我妈正盘坐在炕上拆一件毛衣,见我进来,把毛衣往我的手里一塞:“帮我撑着。”我撑着毛衣,对她说:“刚才我看见我哥了,他不好意思回来见你,怕你唠叨林宝宝的事儿。”我妈说:“不是我的儿子就永远不要回来。”叹口气,幽幽地说,“他真是鬼迷心窍了,林家的那个破……那个闺女有什么好?小小年纪就生了孩子。这是遗传她妈呢,当初她妈就生了个没有爹的……”我妈忽然不说了,脸朝向窗外,慢腾腾地缠着毛线。

    我知道我妈想说什么,这事儿全下街人都知道。林宝宝跟林志扬不是一个亲爹。那年月生活困难,下街豆腐房里的一个瘸腿汉子经常去林宝宝家送豆腐渣。林宝宝她妈很会过日子,把豆腐渣里搀上野菜和麸子,做成饭团或者稀饭,把一家人的生活调剂得汤汤水水。林宝宝的爸爸犯痨病的那些年,家里的体力活儿没人干,瘸腿汉子就隔三差五地去他们家干活儿,去了从不空手,不是豆腐渣就是豆腐,冬天的时候还整担整担地往他家挑煤饼子。忽然有一年,林妈妈生下了一个长相丑陋的男孩子,跟他们家谁都不像,惟独像那个做豆腐的。后来,做豆腐的不见了,大人们说,他犯了盗窃罪,被抓去了监狱,最后留在那里了。那些年林宝宝他爸爸没少跟他妈吵,后来就不吵了,他爸爸说,我验过血了,扬扬是俺亲儿。

    “大宽,东东又在门口喊你。”我正沉浸在这些往事中,我妈伸腿蹬了蹬我。

    “他找我商量个事儿,”我胡乱应付道,“我们想做点儿小买卖。”

    “你还是应该好好上你的班,”我妈接过了我手里的毛衣,“我总担心政策会变,做买卖不长远。”

    “要相信党,要相信政府,”我钻出了门外,“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瓦西里同志。”

    王东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宽哥,你猜谁来了?”不用猜我也知道,金龙来了!我一把拽开他,箭步跨出了街门。金龙缩着肩膀蔽在门边,两眼无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我站在门口没吭声,直直地盯着他。金龙似乎知道我站在他的旁边,不看我,声音哽咽地念叨:“我算个什么东西啊,我他妈算个什么东西啊……”王东悄悄走过来,关紧街门,拽了我一把:“咱们误会他了。”金龙猛地把头转向了我,眼泪在眼眶里一晃,扑簌簌流了下来:“宽哥,我不是东西,我彻底废了……”

    “别这样,”我走过去抱了他一把,“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

    “宽哥……”金龙抱紧我,不让我松开,戴着大棉帽子的脑袋直蹭我的脸。

    “先让他‘拿情’,”王东绷着面皮拉开了我,“妈的,跟俩娘们儿似的。来,我先跟你说。”

    王东拉我走到街门的另一边,嗓音低沉地说:“我去了洪武饭店那边,刚站下,钢子就出来了,他看见了我。我没躲,直接走了出来。起初他想跟我‘毛楞’,一犹豫,上来跟我握手,问我是不是来找金龙的?我说是←说,武哥跟金龙发生了点儿误会,现在好了,毕竟人家是亲戚,姐夫小舅子嘛。然后问我找他有什么事情?我说,我们俩以前关系不错,这么多天没见着他了,怪想念的,听说他在武哥这里,过来看看他在不在。钢子就让我进饭店说话。我估计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就跟着他进去了。刚在大厅坐下,洪武就出来了,什么话也没说,冲跟在后面的金龙一勾手,然后指了指门口。钢子就送我们出来了。等车的时候,钢子对我说,其实咱们都是打杂的,犯不着为一些搬不上台面的事情把自己弄得难看。我知道这小子不敢得罪咱们,就跟他打了几句哈哈……你知道钢子是个什么底子吗?整个一个‘二唬头’(假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