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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部分

罢了。论为人,论魄力,一哥都在他的上面,混过劳教所的,谁不知道?”

    “我哥刚出来的时候,孙大哥来过,他们俩商量着要修理凤三。”我c话说。

    “凤三?”魏三一口啐了烟,捏着脖子笑,“就他?c,他连孙朝阳都不如,办他还费这么大的劲?”

    “也不是,”我的脸有些发烫,“那事儿是我引起来的,我哥不放心我。”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看你比一哥有‘抻头’,身手也不错……”

    “别提了,”想起公交车上收拾扎卡的一幕,我笑了,“我的身手不如你。”

    魏三摸了摸脸上的刀疤,表情有些不自然:“刚才说凤三的事儿,提个膘子扎卡干什么?凤三不是已经老实了嘛,被孙朝阳给吓的……可也不一定是害怕孙朝阳,也许是一哥亲自去吓唬过他,反正这个级别的人办事儿都很神秘。凤三其实是个‘大裂’,看上去很有魄力,其实那简直就是一个草包。遇到事情就乱了脑子,j子小的事儿都能联想出j巴大的后果,不知道扯j巴蛋这句话是不是打他那儿发源的朝阳和凤三这样的人就是混成当年的黄金荣和杜月笙也不会长久了,因为他们的心术不正。我为什么喜欢跟着一哥混?一哥比他们强,一哥讲义气,魄力足,对手下的兄弟好,跟着他不吃亏,”把腿搬到椅子上,偷眼一瞥我,“大宽兄弟也是个猛人,不比一哥差。有机会替我提醒提醒一哥,做人不能太实在……”

    门哗地被一阵风吹开了,我哥表情冷峻地站在门口:“强子来了没有?”

    魏三站起来嘿嘿地笑:“没见着强子……那什么,刚才我说的话一哥是不是都听见了?”

    我哥一皱眉头:“我没那么多闲工夫听你咧咧。你去路口接一下强子。”

    魏三应声出门,我诧异地问:“孙大哥没来?”

    我哥一脚踹关了门:“他有事儿,来不了。”

    我问:“你找到强子了?”

    我哥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一p股坐下了:“这事儿你别管了。”

    我说:“是不是他们已经知道你想干什么了?”

    我哥说:“知道了。这帮孙子消息灵通着呢……扬扬被警察抓了,在郑州抓的。”

    我一愣,脑子一下子空了。

    我哥似乎对林志扬这件事情很不放在心上,轻描淡写地说:“这是早晚的事情,扬扬自己觉得脑子很大,其实那整个是一个膘子←是被凤三给害了……”摇摇手,笑了,“我算是看明白了,自己的事情就是应该自己做,谁也靠不住。”

    我知道他这后面的话是针对孙朝阳说的,一时不好c言,只得陪他干笑了两声。

    我哥憋气似的吐了一口气:“妈的,宝宝刚开始就知道他弟弟抓起来了,楞没告诉我。”

    我说:“他那是怕你担心。”

    我哥扭头一看我,笑道:“我会担心他?哈。你的脸怎么黄了,因为什么?扬扬这事儿?”

    我胡乱掩饰道:“没什么,这几天没睡好觉……扬扬进去几天了?”

    我哥啊了一声:“他啊,膘子啊……刚才我在孙朝阳那里碰上以前跟着汤勇玩的一个兄弟了,他说,扬扬三天前就被警察在郑州逮起来了,跟他一块儿的还有个叫长法的,两个人还在睡觉呢,就被警察给捂了被窝。这小子很c蛋,刚一进去就把汤勇给揭发了,说汤勇杀了人,汤勇也进去了……扬扬可真够扯淡的,为了秉,不择手段了。老二,你给扬扬钱的事儿我知道了,你也不用打听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想提醒你一句,不管这钱是怎么个来历,你都要作好准备,扬扬不是个牙口好的,备不住哪天他就把你给供出来了,你最好有所准备……不过目前你还没有必要担心,扬扬是咱们下街的人,老一辈是哥们儿,新一辈也是,关键是我跟他姐姐还存在这么一种关系,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他是不会自绝后路的。我倒是不怕你的钱来路不正,我是担心一旦他把你给供出来,你就麻烦了,只要承认,就是一个窝藏罪,懂吗?”

    “懂,我知道应该怎么办。”看来我哥暂时还不知道我的钱是从洪武那儿来的,我放了一下心。

    “你别呆在这里了,”我哥摸了摸我的肩膀,“我这儿用不上你。”

    “我现在没什么事儿,嫂子带着孩子上坟去了,我帮你们炒几个菜再走。”

    “也好,炒完菜你就回去○担心,要过年了,我也不想出什么事情。”

    “来顺很可怜,你以后对他好点儿……”

    “我知道,”我哥苦笑道,“他知道我对他好,可是这小子总是跟我找别扭,他知道我不是他的亲爹。”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强子挺着胸脯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哥看,目光y沉。

    魏三一蹲身子从强子的腋下钻了进来:“好家伙,我要是不去接他,他准备在路口冻死呢。”

    我哥笑眯眯地拉进强子,一边往椅子上推他一边说:“这就叫风度。”

    强子一拽大衣,抽出一杆锯短了枪筒的双管猎枪,轻轻往桌子角一放,沉声道:“我怕有人跟着我。”

    “孙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儿啊,”魏三丢给强子一根烟,骂骂咧咧地嚷,“这就是哥们儿?娘的,一遇到事儿就‘顺n滋’?还他妈哥们儿呢○以为这些兄弟离了他不行,这些兄弟论什么不如他?你就说当年……”“三哥,你还是少说两句吧,”强子皱着眉头指了他一下,“当着我的面儿你不要说这样的话,很没意思。”魏三怔一下,一拍嘴巴:“哦,哦哦,忘了,忘了,兄弟我忘了强子现在吃的是什么饭了……”冲我哥一咧嘴,“一哥,我说你就不应该去找他,你不是不知道他是个卖什么果木的,犯不着。”我哥笑得有些尴尬:“我是怎么想的你知道?好了,不提这事儿了,都怪我的腿太勤快了,呵。”

    我c不上嘴,说声“你们慢慢聊”,起身进了厨房。在厨房的门后,我倚住墙面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很累,几乎都要虚脱了。林志扬会不会把我供出来呢?如果他把我供出来,我怎么跟警察交代这件事情?咬住牙不承认?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在场的不是我一个人,林志扬、长法、兰斜眼……咬牙是没有用的。那么我就承认我给过林志扬钱。警察会接着问,你一个刚上班的穷工人,哪来的那么多钱?我说借的。借谁的?整个下街恐怕没有哪个人会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来吧?想到这里,我的冷汗从后脖颈开始冒,一直冒到了脚后跟……要不这就跑出去躲着?可是我能躲到几时?天网恢恢……我机械地打开煤气,用锅铲胡乱搅动锅里林宝宝炒了一半的菜,脑子忽悠忽悠地晕,感觉自己又一次飞起来了,天上到处都是雾。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我必须提前将这件事情“打理”好!我不能进去蹲监狱,我爸爸和我妈不能没有我,他们已经无力承受这样的事情了。我必须去找王东和金龙,告诉他们林志扬被抓了,我曾经送给他钱,警察很可能抓我,让他们不要紧张,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能把那件事情说出来,一旦说出来,就不是这个年过不过的问题了……主意一定,我的脑子开始清醒,不多一会儿就把林宝宝配好的菜炒出来了。给我哥他们端上桌子的时候,我哥他们已经空口喝了不少,墙边上摆了一大溜空啤酒瓶子。看上去魏三喝的最多,脸红得像一只亮着的警灯。我悄悄退到门口,贴着门缝闪了出去。

    一辆警车呼啸而过,我的心不由得抽了一下,下意识地躲到一棵树后,眼前有铐子的银光一闪。

    警车消失在街道的尽头,留下一大片空白。

    王东这工夫在家吗?见了他我怎么说?我得有半个月没有见过他了,他还在记恨我吗?

    第三十六章 单刀赴会

    天已经黑透了,寒风一哨一哨的,街道上的灯光接二连三地亮了起来。

    路过小黄楼的时候,我抬眼看了看那扇熟悉的窗户,心一麻一麻地痛,快步离开了那个地方。

    闷着头刚走进王东家的那条胡同,我就看见一个影子一晃,王东?

    王东似乎看见了我,转身冲进了另一条胡同……他妈的,这个混蛋好小的心眼儿。

    孤单地在胡同口站了一阵,我竟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心空得没着没落。

    一个麻杆似的女人抱着孩子匆匆从我的身边走过,我蓦地打了一个激灵,林宝宝怎么还不回来?

    林宝宝应该是心里委屈,去跟她爸爸多诉一会儿苦去了吧,这么一想,我放了一下心,她那么大的一个人了,应该知道什么时候回家的。我瞅了瞅空荡荡的胡同,一摇头进了我们家的胡同。王东可真有意思,我那天不过是打了你几拳,踢了你几脚,至于这么记恨我嘛……想起那天的事情,我的心中闪过一丝内疚,我也太不应该了,对待自己的兄弟哪能下那么狠的手?可是那天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金龙已经那样了,你还打,而且是为了那么一个不自重的女人,这样的事情如果传出去,我们这帮人还怎么混?该打!管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呢。我骂声c,一跺脚进了我家的院子。

    我爸爸没在家,屋里的灯黑着,我妈一个人躺在床上,厚厚的两条被子盖着她,看上去就像一座小山。

    我刚想退回我那屋,我妈忽然翻了一下身子:“大宽,停电了。”

    我说:“我给你点上蜡烛吧。”

    我妈说:“好吧,你给我把蜡烛点上,有亮光屋里还暖和。”

    我刚把桌子上的蜡烛点上,我妈就闭上眼睛,石头一般睡着了。

    我默默地在我妈的床头上坐了一会儿,一次次地想要过去抱她,想要让她感觉暖和起来……我妈这辈子可真够苦的,打从记事起我就没看到她有一天是快乐着的。记得在我六七岁的时候,我妈从外面带回来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躲在厕所里打开,急匆匆地扒拉着看。我要上去看,我妈用身子挡着不让看,我妈说,小孩子看了这东西是要长灾星的。我问灾星是什么东西?我妈说,灾星就是你办了坏事儿,它整天盯着你,让你过不上好日子的妖怪。我就不敢看了,跑去学校找我哥,我对我哥说,咱妈带回家一个灾星,咱妈看了,她一辈子都麻烦了。我哥害怕了,带着我从学校跑回了家。刚进门就看见我爷爷叉着腰在院子里骂我妈,骂得很难听,我哥抄起一张铁锨就给我爷爷铲在腿上了。我爷爷愣着看了我哥一会儿,摸着山羊胡子笑了,他说,这小子行,随我呢。就不骂了,回屋找出他的酒壶找王老糊喝酒去了。我妈红着眼圈蹲在堂屋洗一些看上去像毛蛤蜊r似的小r块,抄一下哆嗦一下身子,最后抱着盆子哭了,她说,你爸爸太可怜,他好几个月没吃到荤腥了。

    记得那天我爸爸回来,一闻到r香就咧开大嘴笑,嘿嘿嘿嘿,孩子他娘真有本事,今天我要吃r了。

    后来我知道,那些r是猫r,那只死猫是我妈在路上拣的,猫是被汽车给轧死的。

    多年以后我哥进了劳教所,我妈说,灾星下界了,灾星下界了,咱们家要完蛋了……

    我爷爷没有吃猫r,所以我爷爷死得很安详,没遭一点儿罪就过去了。我爸爸吃得最多,他一直都活在艰难之中,我哥吃得也多,他得到了报应;我妈念叨说,灾星是我弄来家的,所以我这辈子注定要赎罪……我妈还说,大宽你没吃,你跟着你爷爷去你王八叔家了,你逃脱了。我逃脱了吗?想到这里,我冷不丁打了一个寒战,我没有逃脱,尽管我的灾星不是那只死猫,可是我的灾星是钱,这个灾星即将降临到我的头顶。烛光一抖一抖地跳,我的影子投s在墙壁上,就像一只正在倒气的病兽。我吹灭蜡烛,借着窗外投进来的月光给我妈掖了掖被角,踮着脚尖走到了门口。院子里有个人影在晃,我看清楚了,那是我爸爸,他像个老人那样将双手抄在袖管里,仰着脖子看天。天上没有月亮,有几只星星在眨眼。我爸似乎觉得冷,身子一晃一晃地悠荡,脖子几乎缩进了他的肩膀。我知道这几天我爸跟我妈老是吵架,因为我哥跟林宝宝的事情。我爸爸吵不过我妈,总是念叨这么一句“你不是已经同意了吗?你不是已经同意了嘛”,我妈瞪着他说,我同意他要那个婊子,可是我不同意他要那个野种,他的脑子里全是婊子和野种,他的脑子里没有爹和妈。因为这个原因,我爸经常出去躲一会儿,等我妈睡着了才回来。我劝过我妈,让他不要对我爸这样,可是我妈不听,她说,你爸是个窝囊废,就应该这样对待他。

    我站在门后咳嗽了一声,走到我爸爸身后,轻声说:“我妈睡了,你回屋吧。”

    我爸爸回了一下头:“今天我们没吵……她想你哥了,你哥不回来看他,你哥可真不孝顺。”

    我说:“我哥这几天有很多事情,让我在家陪你们呢。”

    我爸不说话了,佝偻着身子回了屋,院子里一下子显得空空荡荡,仿佛散了场的戏台。

    我走出大门,沿着胡同往西走了几步,忽然就觉得自己很滑稽,天已经黑透了,我这是要去哪里?在胡同口踌躇一下,我迈步走上了大街。大街上静悄悄的,四周全是夜风的哨音,夜显得更加凄厉更加狰狞,恍惚有无数带血的爪子从四面八方向我抓过来。我会不会就在这几天被警察抓走,再也回不来了?尽管我预感到不会那么快,可是我必须做好准备,起码应该随时知道我父母的情况,我实在是担心他们找不到我会出现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既然王东在躲避我,那我就去找金龙,让金龙把我的意思转告给王东,让他作好思想准备。我跨过马路,走到一个刚刚按了电话的小卖部门口,拿起电话给我家胡同口那个小卖部的大姨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去告诉我爸,今晚厂里有点儿事情不回去了,让他放心。因为前几天我让那个大姨给我家带话,过后总是给她几毛钱,大姨答应得很痛快。挂了电话,我笑了,钱不是灾星,钱这玩意儿真不错。

    路上不断有警车掠过,我总觉得今晚出了什么事情,心慌,手出汗,脚步也有些踉跄。

    在车站等车的时候,我看了看天,天上没有月亮,但我看到了月光,月光使天空显得十分宁静。

    一个人从背后戳了我一下:“张哥,去八厂工地,你嫂子在那儿等你。”

    我猛地一回头:“王东?出什么事情了?”

    王东冷冷地瞅我一眼,转身就走:“来顺被绑架了,你嫂子不让你哥知道,让你去。”

    我顾不上王东了,撒腿往八厂工地的方向冲去,耳边全是猎猎的风声。

    八厂工地就是我跟杨波“搞江湖义气”的那个工地,不远,沿着下街穿过几条胡同就到了。站在黑栩栩的工地外墙边,我看见林宝宝寒风中的羔羊一般站在一座半截楼下面,仰望着一处巨兽大嘴似的窗户,身子簌簌地抖,旁边什么人也没有。那个窗户黑dd的,里面隐约有人影在晃。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应该直接过去见林宝宝还是应该观察一下地形,然后从僻静的地方冲进那个人呆的屋子。我断定绑架来顺的人是洪武或者钢子或者他们手下的人。我把一直揣在裤兜里的那把仿五四手枪捏在手里,打开了保险,我知道那里面有三颗子弹【来有四颗的,前几天我跟王东去大海池子商量事情,曾经试过,枪和子弹都棒极了,子弹冲出枪膛在呼啸的狂风里发出一声刀剑破空的声音,让我的心塌实得石头一般硬。

    林宝宝在寒风里哆嗦了一阵,两条胳膊伸直,像是要抱孩子的样子,一步一步地往楼下走。

    上边砸下了一块砖头,随即一个狼嗥般的声音暴响:“不许过来!报警去啊,报警去啊!老子不想活啦!”

    里面传出来顺的哭声,哭声刚起,随即噎着似的憋了回去,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林宝宝汀脚步,在当地站了片刻又退回了她刚才站过的地方,无助地看着工地大门,似乎是在盼望着什么。

    怎么办,我是否应该直接摸进绑匪的房间,然后一枪结果了他?我的心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烧……我不敢断定里面有几个人,也不敢断定他们的手里有没有刀和枪,我害怕一旦失手就再也见不着可怜的来顺了。林宝宝站不住了,嘤嘤地哭了两声,摸着大腿蹲下了。是啊,她为什么不去报警?我知道她害怕让我哥哥知道,他害怕失去来顺又失去自己心爱的人,可是她为什么只知道傻在这里?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理解这几个绑匪,看样子他们不是要钱,要人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来顺?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在哪里?窗户里的人又喊话了:“婊子,你不要难过,这都是你那个野汉子我这么干的,你去告诉他,我绑了他的孩子,让他来跟我拼命,是汉子就来!”我依稀听出来,说话的这个人是钢子,他不是已经跑了吗?兰斜眼告诉过我,钢子挖了家冠的眼睛以后就不见了,应该是害怕警察抓他,潜逃了。可是他怎么又不害怕了,他怎么又回来了?我侧过耳朵,仔细地听里面的动静,里面很静,似乎没有别的人……正在犹豫是否从楼后摸进去,我的胳膊被人捏了一下。

    “宽哥,我来了。”金龙瞪着狼一般的眼睛站在我的身后,紧着嗓子说。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我一把将他拉到了墙根。

    “王东过去找的我。”金龙攥着我的手,低声道,“别紧张,来顺没事儿的。”

    “王东呢?”

    “他走了,他说以后你们张家的事情与他无关。”

    我的心小小地别扭了一下,c,这算是个什么人嘛……摔开金龙的手,闷声问:“他都对你说了什么?”金龙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