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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鱼做好了,酒也打开了,我望着眼前的鱼一言不发,似乎是在琢磨这鱼的做法,计划着以后去了监狱怎样加工王东。我知道自己是不会在外面躲上一辈子的,我明白自己的结局,那就是迟早要去监狱里呆上几年。喝了一阵酒,我的心情反倒轻松了许多,我甚至有一种马上就去投案自首的冲动……我实在是不喜欢眼前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也许进了监狱我就塌实了,至少我的心情不会像现在这样糟糕,不会像现在这样战战兢兢,恶梦不断。我想象着,我孤单地行走在监狱高高的围墙下面,头顶是蛛蛛网一般的铁丝网,斜阳将我的影子在地上拖成了蛇;我看见我爸爸一手搀着我妈,一手抱着来顺,站在斜阳下向我招手,斜阳将他们照成了一幅剪纸;我看见林宝宝疯疯癫癫地在斜阳下跑,后面跟着同样疯癫的杨波……

    “妈的,人生其实就这样,”金龙瞪着喝成兔子的眼,忿忿地说,“要想以后舒坦,就得现在遭罪。”

    “是啊,”我赞同地点了点头,“这话我哥以前说过,他说,怕输就别出来混。”

    “现在我是不相信什么江湖义气了,因为王东。”

    “喝酒是高兴事儿,别提他了好吗?”我蹬了他一脚,心里一阵不爽。

    “一起办事儿的,为了一点小事儿就他妈的翻脸,这叫什么事儿嘛……”金龙嘟囔了一大片关于好兄弟自相残杀的话,那意思翻译成文言文,大概就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意思。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江湖义气还是应该讲的,不然在外面没法混,”话锋一转,“我觉得你应该去看一下你姐。咱们这事儿一出,警察肯定会去调查洪武,接着洪武就知道了那事儿是咱们干的,他又抓不着咱们,你想,你姐的日子能好过了?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她,有可能的话就接她出来。”

    金龙盯着我看了好长时间,一骨碌下了炕:“对,我应该回去看看!这就走。”

    我跟了下来:“别这么着急呀,我不过是随便说说。再说,你一个人出门我也不放心啊。”

    金龙呲牙咧嘴地说:“这事儿用不上你,我一个人目标小。你好好在这里等我。”

    我迟疑一下,开门让他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胡同深处,我的心情一时有些恍惚,不知道因为什么。

    年除夕的时候,房东大哥给我送来了饺子,感慨了一番在外面做生意的不易,安慰我不要想家,嘟嘟囔囔地走了。就着饺子喝了一会儿酒,我又开始胡思乱想,想自己这些年来的遭遇,想我小的时候我爷爷跟我讲的那些故事,甚至想起了王老糊把自家炕头上贴了“肥猪满圈”那事儿,感觉十分好笑。笑了几声,脑子忽然一阵y暗,王老糊把合家欢乐念成“混家呼噜”的事情涌上脑际……妈的,现在我们家也成“混家呼噜”了。我爷爷要是活着,他在过年的时候没有见到自己的两个孙子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我爷爷不太喜欢我哥,不是因为他曾经用铁锨铲过他,是因为我哥哥不听他的话。

    记得我爷爷被人说成汉j的时候,不知是谁在我们家胡同口的墙报栏上贴了一张大字报,上面写着我爷爷是个杀人犯,日本人现在跟我们国家建交了,他曾经炸死过几个日本监工,属于破坏中日关系。我爷爷说,这不扯淡吗?那时候日本鬼子欺负咱们,我不杀他们留着他们红烧?谁知道以后咱们国家又跟人家和好了?要知道后来会和好,我才不去抻那个头呢。我爸爸说,爹你就省着点儿吧,人家说什么就让人家说,你可千万别当“犟筋头”,抓你进去坐牢,你哭都没地方哭去。我爷爷没跟我爸犟,蔫坐在门槛上喝酒。晚上,我爷爷把我和我哥叫到跟前说,你们俩也写大字报去,把咱们写的盖住他们的那一张。我不会写字,就让我哥写,我哥哥不写,他说,留着多好?证明咱爷爷是条好汉,杀过日本鬼子。我就用我爷爷准备的毛笔在一张纸上画了个大j蛋,趁天黑贴在了我爷爷的那张大字报上面。第二天一觉醒来,我爷爷站在我和我哥的床前,蔫不拉叽地说,没盖住,被风刮跑了,怎么办?我哥躺着不动,我爷爷就恼火了,揪着他的耳朵让他去把那张大字报撕下来。我哥哥不去,我哥哥说,谁杀了人谁去,谁拉了屎谁擦p股。我爷爷没咒念了,说“唉,近你妈”。我去了,把那张大字报撕了下来。中午的时候,我爷爷从外面回来,又说“近你妈”。我去报栏那边一看,那上面又贴了一张新的,我估计还是说我爷爷是个杀人犯的,我就又撕。王老八过来打我,我跑了。晚上一看,又贴上了,还是那张,我就又撕……这样,那张大字报撕了贴,贴了撕,折腾了好几个来回,直到最后被一张揭发林志扬他乃乃接待过日本兵的大字报代替为止。

    我想,如果我爷爷还活着,他一定不会想我哥,他会说,大宽呢?叫大宽回来放鞭啊,过年了。

    外面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就像爆了炒栗子锅……我在鞭炮声作成的旋涡中沉沉睡去。

    我看见杨波来了,坐在床沿上幽幽地看着我。我想起来拉她,可硬是动弹不了,就像被人绑在石头上一样。杨波好象故意不理我,扭着身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你不理我拉倒,反正早晚我要跟你正式搞一搞“江湖义气”,心砰砰乱跳。尽管我在控制着,还是感觉一股暖流汹涌过来,鼓荡得周身麻涨。一口唾沫干咽下去,咕噜一声响,把杨波惊得一下子跳到床下,一愣,撒腿就往院子跑。我在后面追,在街口一把抓住了她↓的裤子一下子就被我拽了下来……我懵了,这是干什么,这可真的是流氓行径啊【想给她提上裤子,谁知她拖着我就往回跑,跳上床,按住我的肩膀,一p股坐在我的身子正中。

    那一夜,我不停地做梦,在梦里我不时飞起来,从天上往下看,全是灰蒙蒙的雪,一片一片,没有尽头。

    杨波,我想你,你也在想我吗?梦里我就这样念叨,醒来还是这样念叨,我感觉自己都要疯了。

    初五了。金龙怎么还不回来?一种不详的预感让我如坐针毡,感觉有一只冰冷的手铐在头顶上晃。我想离开这里,可是我又不能随便离开,我担心金龙回来找不着我,我还没来得及跟金龙正一下“口子”呢。万一我们失去联系,他被警察抓了,“口子”就彻底乱了。我后悔前几天只顾分析别的事情把这事儿忽略了。拿出钱数了数,还有八百多块,足够我应付两三个月的。要不给房东留个话,告诉他我去了哪里,然后离开这里?我实在是害怕警察根据一些蛛丝马迹找到这里。刚想去找房东,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我缺脑子?告诉他我去了哪里,万一警察找来,我还不是照样被抓?冷不丁就出了一身冷汗。倚在门后喘了一阵气,我下定了决心,走,马上离开这里!我担心此刻金龙已经被抓了,他正带着警察往这里赶。

    揣好钱,将枪压上子弹,我整理一下衣服,悄悄关门走了出去。

    大街上全是穿着新衣服的走亲戚的人,一个个喜气洋洋,就差画上脸子扭秧歌了。

    站在村口,望着漫无边际的大海,我想,如果我是一只海鸟就好了,我可以随便飞去哪里。

    我应该去哪里呢?脑子一懔,忽然想起一个家在附近村子的同学,尽管上学的时候我俩关系一般,可是到了这种时候,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去碰碰运气再说,没准儿他能收留我住下呢。我摸一把胸口,迎着风踏上了去那个村子的大路。现在应该是阳历三月初了,我爷爷的祭日快要到了,我想,我爷爷发丧的时候我不在场,祭日的时候我无论如何得去他的坟头看看。我哥哥现在到底在哪里呢?他的心情是否跟我一样,也在想那些远去的往事?我决定安顿下来之后再给小卖部大姨打个电话,让她去找兰斜眼,也许这么长时间了,兰斜眼应该知道了我哥哥藏身的地方,我应该去找他,一起去看爷爷。

    第三十八章 我哥哥被警察抓了

    春天就这么到来了。这个春天似乎比往年来得早一些,我还没来得及回味冬日那些寒冷的日子和那些日子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它就来了,来得悄无声息。在这个不算熟悉的同学家已经住了两个多月了,我的心情与春天格格不入,就像是在盐水里浸泡着,又苦又涩。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和过去的那些故事已经离得很远很远了,下街这个地方和这个地方的人和事似乎模糊着,虽然偶尔想起杨波的音容笑貌和她身上的茉莉花味道,依旧会让我的心抽上那么几秒钟,然而我总觉得她已经远远地离开了我,她自己一个人走了,走得连个影子都看不到,现在连个寄托念性的东西都没了,心总要惆怅好一阵子。

    白天不敢随便出门,晚上我就帮同学家收拾鱼,然后用绳子穿起来挂在院子里,等待明天的太阳出来晒它们。常常干到半夜。有时候感觉自己的体力就像被戳漏的气球里的空气一样,毫无留恋地离我而去,身体虚弱得直想往地上躺,然后昏睡过去,永远也不要起来了。同学一家对我很好,尽管我经常趁天黑的时候出去买回来许多东西,可是我总觉得自己对不住这家人,感觉我是在连累这家人……他们似乎也知道我是在他们家“躲事儿”,尽量不跟我多说话,只是在吃饭和干活儿的时候喊我一声。我决定换一个地方了,我不想将来自己被抓,让他们背上一个窝藏罪。下个月初就是爷爷的祭日了,我想去看看爷爷,然后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去哪里?自己的心里也没谱,反正我不想呆在这里了,在这里我看不清楚自己的方向。

    我哥哥被抓了,他是在大年三十哪天夜里被警察抓走的……在同学家安顿下来的第三天早晨,我给小卖部的大姨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去找兰斜眼。我没跟他罗嗦,告诉他去留村火车站等我,我中午就到。我提前到了,躲在火车站对面的一个羊r馆里看对面的动静,一切正常。等了一会儿,我看见兰斜眼从火车上下来了,提溜着一个大箱子在候车室溜达。我支起大衣领子蹭过他的身边,说声“跟我来”,直接进了候车室旁边的一个厕所。在厕所里,兰斜眼提着嗓子告诉我,我哥哥被警察抓了←说,我哥哥先是去了一趟我家,然后回林宝宝那里,警察正在那里埋伏着……“一哥真猛啊,”兰斜眼的眼睛往两边斜着,跟死鱼一样,“一哥进门,刚抱起来顺亲了一口,警察就出现了,直接把他扑在了地上。一哥力气大,挣扎起来,掏出枪打倒了一个警察,跳出窗就跑,被等在外面的警察一枪打在腿上,一哥的枪跌出去了,七八个警察把他摁住了……”

    “你亲眼看见的?”我的胸口憋得几乎喘不动气了。

    “不是,”兰斜眼喘一口气,把两只眼睛正了正,“外面传的,这种事情传得很快的。”

    “我哥到底在外面做了什么事儿?”

    “我也不是很清楚。有人说他把洪武杀了……反正我再也没看见过洪武。”

    不会吧?钢子绑架来顺的那天晚上,洪武还在工地上出现过,难道我哥哥一直没停止抓洪武,是在我躲避在外面的时候杀的他?我的心跳又急促起来,哥哥,你这都干了些什么呀!有什么大不了的,非要杀人?我摸着兰斜眼的肩膀,直瞪着他的眼睛:“兰哥,你别慌张,把街面上都是怎么传的慢慢告诉我。”兰斜眼倒退着往外走:“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好好说吧,这儿人太多。”我跟出来,拉着他的胳膊进了对面的羊r馆。刚坐下,兰斜眼把手里的箱子往我的怀里一推:“我给你准备了几件换洗衣裳,里面还有几百块钱。咱们说完了事儿你就走,去哪里我也不想问。好好在外面躲着,别学一哥,你们家的老人受不起折腾了……我知道你跟东东他们都做了什么事情,东东在里面都交代了。金龙也跑了……对了,前几天我见过金龙了,我问他你在哪里,他不说,一溜烟地走了。”我皱了一下眉头:“你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到他的?”兰斜眼说:“正月十五前后。是个晚上,他刚从淑芬的理发店出来,慌里慌张的,大围巾连脑袋都围住了……大宽,他不会是跟你在一起吧?”

    “别打听了,”我的心一堵,感觉金龙在背着我干什么事情,“继续说你的。”

    “小黄楼的那个小妞找不着了,她爹到处贴寻人启示呢。”

    “我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哦,对了,”兰斜眼拧一把嘴唇,嘿嘿笑了,“我以为你最关心的是她呢。是这样,街面上传说,一哥那天带着两个人去找洪武,没找到洪武,找到了钢子。一哥让钢子带他们去找洪武,钢子不知道说了什么,一哥不高兴了,用枪把子砸他的头,再后来钢子的眼珠子就出来了……不是一哥挖的,是魏三,这事儿魏三在派出所交代了,是唐向东出来说的。唐向东去过你家,跟你爸爸说了这事儿,说没有你哥什么事儿,让他回来把事情说清楚就完事儿。你哥一直没回来,过了几天外面就开始传说,说你哥在洪武的饭店里抓到了洪武,把枪递给他,让他开枪,洪武不敢开,你哥就把枪拿回来,对着他的肚子喷了一枪,是霰弹,肠子都打出来了……后来你哥就走了,大家再也没有看见洪武,传说他死了,死在医院里了……”

    我摇摇手不让他说了,脑子乱得像是被人塞了一把茅草。

    兰斜眼摸着我的手背,喃喃地嘟囔:“大宽你也别难过,尽管一哥进去了,事情还没弄明白不是?他不一定死。”

    我瞪了他一眼:“死谁?你以为我哥就那么容易死?”

    兰斜眼呸呸两声,斜着眼睛笑:“你瞧我这张嘴……我是说,洪武不一定是死了,没死你哥就没事儿。”

    我哼了一声:“那是←干了那么多坏事儿,我哥这是除暴安良呢,英雄行为。”

    兰斜眼连连点头:“对,对对,鲁智深打死镇关西都没死呢。”

    我提起兰斜眼给我的箱子,按着他的肩膀说:“谢谢兰哥。你对谁都不要说跟我见过面儿,这样对你没什么好处。再就是,这些日子我不在家,你多去我家看看老人,有什么活儿就帮他们干干。还有,经常去林宝宝那边照看照看,别让人欺负他,如果谁过去找麻烦,你就去找家冠。你对家冠这样说,一哥是因为帮你出气进去的,他后面的事情你应该出力。”兰斜眼的目光一下子暗淡下来:“还是别去找他了,那简直不是个人……”见我瞅着他不说话,兰斜眼舔了一下嘴唇,“前几天宝宝那边还真出了点事儿。洪武的几个兄弟去餐厅砸桌子,我碰上了,可是我不敢过去,就去找了家冠。家冠躺在床上抽烟,爱理不理地说,我没工夫去管这些破事儿。我说,一哥一直对你不错,这次他出事儿了,你应该过去帮他。你猜他说什么?他说,你的意思是我当过他的小伙计就应该是他的兄弟了?当初他也这样跟在我爹的后面,可是最后他砍断了我爹的手。”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我忽然感觉刚才自己说的话有些没趣,讪笑道:“那就不要去麻烦他了。”

    兰斜眼哧一下鼻子,脸沉得鞋底子一般:“他还说,我不趁这个机会去折腾他家的人就算我对他最大的支持了。”

    我无声地笑了,这个混蛋。一时对我哥的头脑产生了极大的不齿,知道什么叫做养虎为患了吧?

    告别兰斜眼,我没有直接回我同学那里,漫无目的地溜达到了一个荒凉的山坡。山坡底下漫上来的风是温暖的,吹在身上像是有无数婴儿的小手摸过。天y了一阵又亮堂起来,那些亮色仿佛是从山坡下面升起来的,天在升,越来越高,把远处的田野也映亮了,远处的麦苗变得罂粟花一样通红一片。横在山坡下的一条小河亮起了鱼鳞色,远处的树木和池塘也红了,那些从山下屋顶歪歪曲曲升上去的炊烟都红了。我抱着箱子看眼前不断变换颜色的光景,看着看着,眼前就虚了。

    第三十九章 报应终于来了

    我爷爷的祭日到了。一大早我就把同学喊到了外面,对他说我要走了,感谢他们一家对我两个多月来的照顾,拿出仅剩的二百块钱递到了他的手里。我同学让我进屋跟老人打声招呼,我说:“不用了。不是我对老人没有礼貌,我是怕连累老人家,以后你会明白的。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你一概不知道,你只是收留我在你们家住过一段时间,其他什么也不知道。”

    五月天的朝阳,灿烂得有些无赖,灿烂的阳光肆无忌惮地照耀着乡村间的沙土路。我弓着身子,孤单地走在阳光里,一抬眼,白亮的阳光就像盐水一样灌进眼里,合上眼睑,眼皮下那些绿色的星星就像蜜蜂一样飞舞,头皮也慢慢变得发烫。

    爷爷,我来了,你孙子看你来了……在车站等车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委屈,爷爷,不是我不来看你,你孙子没有脸面来看你,你别生我的气,今天我冒着被警察抓住的危险来跟你说话,赎我没有给你送丧的罪来了……我感觉有泪水流出了我的眼眶,一阵风吹过来,把我的眼泪吹落在地上,我伸手去擦眼睛,没有擦到泪水,我怀疑自己的心是不是用铁做成的。

    坐在去万云陵公墓的公交车上,我感觉路边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仿佛有一百年没有出过门了。

    我看见我的灵魂在天上飘,当我在恍惚之中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走上了陵园的石头路。

    没有戴手表,我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有些偏西了,阳光不再毒辣。

    我将身子靠到一棵松树后面,来回地打量这里的情况,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