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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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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个子懒懒地坐了起来,歪着脑袋看我:“你抢了洪武?”

    我猜想这个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号老大,哈一下腰回答:“是。”

    大个子冲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勾了勾:“过来。”

    看他的态度,这个人好象认识洪武,他似乎要对我采取什么行动,我迟迟没敢动弹。

    “老大喊你过去你听不见?耳朵是不是瞎?”瘦子箭一般扎过来,当胸给了我一拳,疼得直甩手,“哎哟,哎哟……我c你妈的,练过铁布衫是不是?”跳过来又要出拳。“别动他,”大个子按着旁边一个胖子的肩膀站了起来,“臭虫,不摸潮水的时候不要装,我说过很多次了,”伸个懒腰,慢慢扭动了几下脖子,脖子发出一阵嘎巴嘎巴的声音,“朋友,你好象来过这里?哦,哦哦,这话我不该问的。臭虫,你不是怀疑他练过铁布衫吗?你过去摸摸他的头,摸那里,你的手不会疼。”

    被称做臭虫的瘦子应声刚要上来摸我的脑袋,身子立刻横着出去了,呱唧一声砸在墙面上,随即蜷成了刺猬。

    大个子提膝,亮相,一下一下地掸着没穿鞋的脚面子:“妈的,这儿有你‘慌慌’的份儿吗?”

    胖子有点儿趁火打劫地附和道:“就是就是,摸人脑袋得有实力,他这级别也就能摸摸人家小女孩的裤裆。”

    大个子一扭脖子,就势起脚,胖子一趔趄,一个狗抢屎栽到了臭虫的旁边。

    随着两个人唱戏般的哎哟声,旁边的几个人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大个子保持那个出脚的动作,脑袋慢悠悠地转向了我:“你下街的?”

    我这才看清楚他的长相,大脸盘子泥板似的,还真平面几何,跟元谋猿人有得一拼。

    “我下街的。”我木着脑子回答。

    “张毅认识吗?”大个子的问话很模糊,我听不出他的准确用意。

    “认识,他是我哥哥。”我豁出去了,管你什么意思呢,大不了一拼,不信看守所还让打死人的。

    “他刚走,上个月从这个号子走的,去了‘一看’。”大个子看我一眼,口气很舒缓。

    “大哥哪儿的?”这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感觉自己不应该问这么傻的问题。

    果然,那个叫臭虫的小孩儿忽地蹿了过来,举着绿豆似的拳头顶着我的鼻子,连声嚷:“膘子你脑子连电了是不是?还敢问老大是哪里的?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这个级别!说出来吓死你!老大在外面的时候除了好事不会做,什么坏事儿都干过!打架、伤害、放火、爆炸,踢过寡妇门,挖过绝户坟,j过尸,杀过人,水帘d里还n过n……”我瞥一眼大个子,见他垂着眼皮不说话,用手隔了臭虫已经蹭到我鼻子尖的拳头一下,臭虫猛地往后一跳,呼啦亮了个c驴的姿势,“怎么,哥们儿不服是吧?不服给你刮刮鳞!”颠个步,一拧身子想要给我来个刮面脚,谁知镐把似的一条干巴腿刚撩起来,就被大个子一把抓在半空,甩抹布一般扔回了他刚才躺过的地方,脑袋撞在墙面上,身子呱唧一声砸在胖子撅起来的大p股上,哼的一声盘了起来。胖子好象早有准备,翻起身,一个质量极高的眼炮跟上去,臭虫的一只眼立马见紫,成了独眼小熊猫。

    “妈的,这种人来疯窝里横的主儿,不能给他一点儿阳光。”大个子甩一下手,一摸我的肩膀,“我跟一哥是‘老铁’,别笑话。我叫齐天顺,南市的,叫我顺子好了。这个小混蛋是刚从别的号儿转过来的,不是看在蝴蝶的份儿上,我连腚眼儿都给他缝上。跟我装亲近人呢……也怪蝴蝶多事儿,就这么个连自己的亲爹是谁都弄不明白的主儿,楞让我照顾他呢。”

    原来这个齐天顺竟然跟我哥是哥们儿,我刚才还悬空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顺哥幸会。”

    齐天顺摇了摇手:“别这么称呼,我听你哥说了,咱俩同岁,以后喊我名字好了。”

    我说:“天顺,我刚来,什么也不知道,你多担待着点儿。”

    天顺笑了笑:“没什么,刚来都这样。你的案子我多少知道点儿,你同案王东就在隔壁。”

    一听王东的名字,我的心情一下子坏起来,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皱紧了:“你跟他见过面儿?”天顺嗯了一声:“见过,放茅的时候在厕所那边见过,很漂亮的一个兄弟,”天顺翘一下大拇指,就势一横旁边几个支着脑袋往这边看的秃脑壳,“都给我趴回窝里去!妈了个的,全他妈人来疯。想看热闹是不?没戏,这是一哥他亲弟弟!”他似乎很健谈,拧一把鼻子,拉我坐到他的铺位,说得眉飞色舞,“大宽,一哥可真是条汉子!我还没来的时候就听金高对我提起过他,金高去过你们那儿,在你们家门口接触过一哥……呵,这我就不说了。金高尽管嘴硬,可是心里还是拿一哥当好汉看。后来我们这帮人全进来了,大概你能听说过我们的事儿,就是跟蝴蝶一起砍了一个混子那事儿。一开始我们都判了,蝴蝶两年半,我和金高他们都判了一年。这不,开春的时候监狱里搞了个检举揭发运动吗?我们就都被人给检举了,又发了回来。蝴蝶本来留在这里干‘劳动号’(在看守所服刑),被自己的一个伙计给‘造’了一把,闹了个抢劫,就在隔壁呢,跟王东一个号儿。蝴蝶是我们的大哥,他跟我说过,王东是个不错的兄弟,可能跟你有什么误会,等你来了,他要亲自跟你解释……哎,不对啊,刚才我说的是一哥,这怎么又提起王东来了?c,坐牢把我的脑子给坐乱了。一哥可真牛啊,他在这里的时候没有不佩服的……”

    “我哥是因为什么被发到‘一看’的?听说‘一看’押的全是重案犯。”我接过话题说。

    “我也不清楚,”天顺嘬了一下嘴唇,“因为你也要来了?不对……也许是因为他在这里太‘作’了。”

    “金高也回来了?在咱们这个看守所?”想起林志扬和金高的那场争斗,我心怀忐忑地问。

    “也在这里,我没见着他,不知道他在哪个号子,”天顺翻一下眼皮,突然说,“林志扬走了,判了十五年。”

    “什么罪名?”我估计林志扬应该判了,没想到会判得这么重,不就是杀了个qg犯嘛。

    “听说是俩罪名,一个过失杀人,一个伤害……伤害是因为他砍了金高,”天顺的脸色有些难看,瞥我一眼道,“我知道你跟林志扬的关系不错,你们还是亲戚。妈的,这事儿跟你没有关系,跟一哥也没有关系。当初金高是跟着大有去跟一哥讲和的,谁知道后来能出那档子事儿?也怪金高太狂了,兔子惹急了还咬人呢。在这里的时候我们没碰上林志扬,蝴蝶也不让我们管这事儿,他说这事儿有他。林志扬这是想‘作死’了,他那级别,撑死就是一只家雀落在鹰架子上,以为自己是只老鹰呢。等着吧,蝴蝶一旦在劳改队碰上他,不死也得给他去层皮。大宽,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你别想多了。”

    我说:“我没想多,说穿了,这次我进来,也是因为扬扬……”心一堵,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天顺皱一下眉头,嘿嘿一笑:“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合着你做了事情,还带后悔的?”

    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心里不痛快,摇摇头笑道:“你想多了。”

    天顺横一下脖子,一脸便秘的表情:“我没想多……到了这个地方我才知道,以前做过的事情太他妈欠抽。”

    臭虫在那边早就坐起来了,驴那样硬着脖颈往我们这边踅摸,一只眼睛肿得像一千瓦的大灯泡。

    胖子见我在冲臭虫笑,献殷勤似的一拧臭虫的耳朵:“你娘的,还不赶紧过去喊大哥?”

    臭虫打个激灵,刚反应过来似的往这边爬两步,蓦地停下了,他似乎还想保持一点尊严,艰难困苦地呲一下牙,在喉咙里轻吭一声,嘟嘟囔囔地说:“那边两个人呢,谁是大哥?你让我过去喊哪个呀。”屎一般团坐在那里,翻着亮闪闪的肿眼泡往我们这边看,目光散淡,说不清他看的是谁,也说不清目光里的明确含义,我在这样的目光里感到自己在模糊着。

    第四十一章 金龙是个戏子

    第七天,我被一个瘦高个管理员喊出去,填了一张单子——逮捕证。那上面写着,涉嫌窝藏、抢劫。

    回到号子,我搭拉着脸问天顺:“你估计我会被判多少年?”

    天顺说:“估计不会少了,窝藏倒没什么,也就年儿半载的光景,抢劫可就麻烦大啦,最少五年。”

    我说:“可我抢的不是干净钱啊,那钱的来路也不正。再说,法律不是还讲究情节吗,我的情节不严重。”

    天顺哼了一声:“你还别犟,这事儿要是摊在去年,不‘打眼儿’(枪毙)也是个无期,知足吧你就。”

    记得那天是六一儿童节,我们似乎是跟儿童们沾光了,中午吃的是白胖白胖的大馒头,一人俩,菜也不错,白菜炖豆腐,只是油水太少,绿豆大的一个油花漂在碗里,用筷子一戳,油花散开,满碗只是一面大镜子。天顺吆喝牲口似的吆喝着,让大家拿出吃酒席的态度来对待政府的优待。大家的眼睛全是绿的,口水拖拉在地板上,被窗外s进来的阳光一照,镭s棒似的放着艳丽的光。一个个贴紧墙根,以大便的姿态蹲瓷实了,等天顺砍柴似的一挥手,眼睛刷地变成红色,狼吞虎咽地开始了,大有风卷残云的态势。我吃不下去,倒不是因为刚刚签了逮捕证,我在那面油花做成的镜子里看见了我爷爷……我爷爷倒影在水中似的晃悠,后面站着我爸和我妈。我爷爷恍惚在说,大宽,一定要吃饱饭,不吃饱长不成好汉子。我知道他这话里的意思,他一定是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当年很多人吃不饱,很多人饿死了,他不想让我当饿死鬼。我爸爸从我爷爷身后晃出来,他说,你还是别吃了,你饿死拉倒,你不是我们老张家的人,你不是,你哥哥也不是,你们是两个混帐。我妈在哭,声音细得像线,我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他们身边的风太大了,话听不清楚,人也模糊起来,最后一晃没有了。

    “大宽,你怎么不吃?”天顺用膀子扛我一下,喷着满嘴豆腐气问我,“不饿?”

    “不饿。”看着他翘着小指抠牙缝的姿势,我感觉很别扭,难不成你还能抠出三两猪r来?

    “别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天顺将抠出来的一片菜叶填回嘴里,一撇嘴,“有什么呀,来这里的都是一个‘捕’。”

    “不是因为这个,”我笑了笑,“我就是感觉自己进来得有些冤枉。”

    “冤枉什么?”天顺哼了一声,“你没抢劫,你没窝藏?c。”

    “我都干了,”我推了他的脑袋一把,“你还不许我发发牢s了?妈的,我遇人不淑……”

    “呵,词儿不少嘛,”天顺一笑,正色道,“蝴蝶不是都跟你交流过了嘛,还怨人家王东?”

    前天早晨放茅的时候,天顺趁乱把我喊到了厕所最里面,指着站在窗口微笑着看我的一个面相清秀的人说:“这就是蝴蝶,他找你谈点事儿。”我跟他握了一下手,刚想客套几句,蝴蝶摇了摇手:“兄弟你节省着点儿时间,我说两句就走,我们号儿的人全回去了,我回去晚了不好。”我知道蝴蝶跟管理员很熟,因为他在这里干了将近一年的劳动号,他应该可以稍微随便一些,握着他的手说:“你说,也别太简单了,有些事情我很想知道。”蝴蝶拍拍我的肩膀说:“哈,好实在的伙计。是这样,王东在我那个号儿里,他把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暂时不想跟你接触,一来是怕弄个串供的罪名,二来是他知道你一直在误会他,跟你说不进去。我简单点儿说啊……你们一起办的那件事儿不是在他身上出的,那天他本来想回家拿家伙跟你一起去救你侄子,刚把家伙找出来就被警察堵在门口了。进来以后他知道你跑了,也知道警察是为什么抓他了。一开始死活不承认,两天以后就支撑不住了,因为你们那个叫金龙的兄弟已经把一切都招供了,据说他是自首的……”

    “不对,”我冷冷地打断了他,“这事儿不可能!如果真是那样,金龙跟我躲在外面的时候,他完全可以出卖我。”

    “呵,你这个脑子啊……”蝴蝶眯起眼睛笑了,“尽管具体情况我不知道,可我会分析,你钻进他的肚子里看了?”

    “不用看。如果他自首了,他应该一直跟警察有联系,他知道我藏在哪里,为什么不去告发我?”

    “他傻?他一辈子都有警察保护?”蝴蝶沉下脸来,“他还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因为他不想死。”

    “这……”我恍惚有些明白,“那样,他完全可以不去给我送钱啊。”

    “他还给你去送过钱?”蝴蝶皱起眉头,猛地一挥手,“这小子是个人精!那叫退赃!可惜他不懂法律。”

    他这么一提醒,我恍然大悟,一下子想起上次提审时唐向东对我说过的话来〉到赃款的去处,我说,我跟王东的那份给了林志扬,金龙的那份让他自己拿走了。唐向东y着脸笑了:“这个混蛋……”语焉不详地说,金龙打错了算盘,他以为把钱给了我,他的责任可以减轻,这是不可能的,甚至还罪加一等。当时我就有些明白,金龙去见我的目的并不是想与我同甘共苦,他是想把钱给我,然后一身轻松地走人,唐向东说“罪加一等”的意思很可能是说金龙知道我藏在哪里,可是他没有报告警察,这也应该属于窝藏。不管金龙出于什么目的去见我,他当时没有带着警察回去抓我,这已经让我对他有些感激了,甚至还有一点儿内疚的意思,觉得他为了我,说不定要被重新收监了。也许是唐向东提审我的时候,我的脑子乱,这事儿竟然没有在脑子里留下什么。现在蝴蝶这么一提醒,我的脑子像是突然亮了一个闪电,金龙的面目豁然明朗。

    “王东这小子也有不对的地方,”蝴蝶见我绷着脸不说话,叹口气说,“在女人方面他太小心眼了。”

    “这不怪他……”我回过神来,感激地握了一下蝴蝶的手,“多谢杨哥,你回去吧。”

    “不想让我给王东带个话?”蝴蝶矜持地抬了抬下巴。

    “告诉他,我错了。以后我们还是好兄弟。”我突然发觉自己的嗓子在发颤,心也揪得厉害。

    “好,”蝴蝶转身就走,扒拉着身边的人,回头一笑,“以后咱们都是好兄弟。”

    天顺摩挲着我身边的馒头,仿佛是在喃喃自语:“我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不知道挨饿的滋味,不知道人不吃饭是会死的。这回我知道了,不吃饭是要死人的±了以后见了阎王爷,阎王爷都不待见你,你是个饿死鬼,再托生也拉倒,转过世来还得当抢劫犯,抢别人的饭吃……”“别朗诵了,我吃。”我一把抓过自己的馒头,一下子将自己变成了一只饿狼。

    瘦高个儿管理员在外面喊:“吃了饭打扫卫生啦!”

    臭虫凑过来,腆着脸冲我笑:“大哥,悟空让咱们打扫卫生呢,把你的饭赏了我吧?”

    我拧下一块馒头塞进他的嘴里,笑道:“悟空?谁?”

    天顺接口说:“就是外面吆喝打扫卫生的管理员,姓鲁,是咱这里的一把手。”

    臭虫笑得一脸坏水:“大哥你看,一把手姓‘撸’多好啊,我们都管他叫‘撸一管’。”

    身边的伙计们刚嘿出一声,天顺暴吼一声:“反了?连政府都敢糟蹋?干活儿干活儿,jc驴,都给我飞起来!”

    臭虫一惊,刚咽一半的馒头卡在嗓子眼里,脸色陡然泛紫,青眼圈被反衬得更加明显了。

    我想把自己的菜汤递给他,让他往下压压,天顺说,别管,慢慢你就习惯了,在这里,心越硬越好。

    第四十二章 下了判决

    也许是因为我交代得痛快,也许是在我进来之前案子就已经清楚了,后面发展得很快,八月初,我接到了《刑事起诉书》。我觉得这份起诉很公正,我确实参与了那上面说的事情。《起诉书》上说,江湖义气害了我,我因为帮助一个逃犯,一时冲动参与了一起抢劫案,涉嫌窝藏和抢劫,事实清楚,情节严重,认罪态度较好……我一直以为是唐向东在帮我,因为我的认罪态度实在是谈不上“较好”。过了大约十天,开庭了。在法庭上我没有见到金龙,公诉人员只是念了一下他的证词。在证词里,他说,这一切都是我和王东策划的,他是被迫参与,后来他积极退赃,把钱都还给了我。我没有辩解,我觉得辩解没有什么意思,事情我做了,该怎么判决那是法官的事情。王东好象跟我的想法一样,一直鼓着嘴不说话。

    休庭合议的时候,我蹲在法庭门外看一群蚂蚁搬家,似乎又回到了在学谢老师罚出教室的状态。

    王东蹲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不时往我这边踅摸两眼,我没有理他,说不上来什么原因。

    一个警察推我的脑袋一把,我抬起头来,警察冲站在一棵树下的一个法官模样的人一努嘴:“过去,杨庭长找你。”

    我定睛一看,那个人竟然是杨波的爸爸←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目光锐利,似乎要将我穿透。我走过去叫了一声“杨叔”,感觉自己在他的面前渺小得如同一